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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顺利寻到兄长,他就不是白少枫,而只是白冰儿,那怎么相见呀?
他沉思一会,委婉地说:“莫公子,谢谢你对我的重视,如果十日午时前我没有去茶室,那么我就有可能离开洛阳了。”
不知道何时,莫公子已把他的身子拉近,从船上看去,就好象白少枫被他拥在怀中。
担着行李,正准备下船的一行人,蓦然抬头,撞见这一幕,谁“呀”了一声,一个个惊得就差把眼睛瞪落在地。
他直直地看着他,眼眨都不眨,白少枫感受到一投巨大的压力,“呵,我是说有可能。”
“这样的话,换别人对我讲,就是脑袋掉地。但是你,我就当没听见。珍视是双方的,熟读圣贤书的,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
他握手的力度稍稍加大,白少枫疼得抽了一口凉气,“我。。。。。。我尽量啦!”
“是肯定!”他强调。然后温柔地抚摸着白少枫的后背,“你还小,不懂把握机会。来吧,少枫,有我在,你就永远有一块可以遮风蔽雨的天空。我一直都在追求有意义的生活,有相谈甚欢的朋友,可惜别人不是怕我就是敬我,很少能够有平视着和我讲话的人,你是第一个。我想这是缘吧,此行遇见你。你相信命运吗?”
“命运?”白少枫恍惚地低语,“其实和公子你认识,更多是巧合,如果我不决然从姑苏出来,我们是没有可能认识的。”
“但是你出来了,”他冷峻的面家用放柔,“这就是命!好了,他们都在等你了,去吧,少枫,十天后,我们不见不散。”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强调道。
面对莫公子深不可测的明眸中透出的期待,白少枫犯难了,这件事他真的有点做不了主。“莫公子,我也希望我们能再次相见。”他模棱两可地说了句含糊其辞的话。
莫公子脸一僵,“我留下一位侍卫陪你寻亲吧!”
“啊,不要,不要,我肯定去啦!”白少枫脸色大变,急忙答应。
莫公子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轻轻放开他,“不要食言!那么再会啦!”
他是象逃一般奔出茅亭,回头都不敢。柳叶和宗田一脸佯装的镇静,而陈炜却是毫不掩饰的鄙视,袍袖一甩,自顾往前走着。
白少枫莫名其妙地看看他,又看看柳叶,“怎么了?”
柳叶看不下去,嘀嘀咕咕低声说:“你怎么可以和莫公子拥在一起?”
“哪有此事?”
“我们都看见了!”柳叶脸泛起红晕,两位长衫公子相拥的画面,看着真的有点怪怪的。
“你们看错了。”白少枫肯定说,“我为何要与他拥抱?他只是和我约定。。。。。。”他猛然闭口,不想提起茶室之约,那样柳叶会担心的。
柳叶宽慰地一笑,音量提高,好象是特意说给谁听似的,“我家公子最自重了,日后和人讲话一定要保持距离。”
前面的陈炜忽然冷笑地“哼”了一声,“自重?我现在今终于明白为何莫公子青睐你,而疏离我了?”
白少枫不爱听这话,不悦地追上前,冷声责问,“你到说个缘由?”
“原来是莫公子好男风,白公子以男人的美姿,博莫公子的欢心,真是用心良苦呀!”他讥讽道。
“你。。。。。。你信口雌黄!”白少枫气得面色胀红,指着他,“真正想讨好莫公子的人怕不是我吧!”
陈炜有点恼怒,“你问问众人,刚刚我们亲眼目睹的是什么场景?眼见为实,你还有什么话讲?”
“喂,你这位公子怎么能这样侮辱人,刚刚我们在船上离得远,什么都看不真切,再说靠近说不定是别的事,”柳叶袖子一挽,看公子气得说不出话,冲上前对着陈炜嚷道,“你沾我们公子的光,白搭了几月的船,没出一两银子,好话没得一句,倒还如此歪曲事实。你读的书都哪里去了?”
“好男不和女斗!”陈炜有点理屈,灰溜溜的,夹着包袱掉头就跑。
“慢!”柳叶可不让,伸出手,“把船资留下再走!”
“你们。。。。。。不是。。。。。。。没给吗?”陈炜脸红脖子粗,气息重了起来。
“我们欠着莫公子的人情,日后是要还的,你呢?以后撞到了,也当不认识。亲兄弟,明算账,银子拿过来。”
“你抢钱呀?”陈炜护着包袱,冷汗都下来了。
“柳叶,和那种人不必计较,让他去吧!”白少枫不屑地扫了陈炜一眼。
“听公子的话,柳叶!”宗田也说道。
“哼,今天就让你一次。”柳叶不甘心地哼哼声,缩回手,陈炜和书僮拼命地往前奔着,一会就没了身影。
“以为遇到个人,原来是碰到鬼。贪小便宜又心胸狭隘,公子,你日后少与这些人亲近。”柳叶气不平。
“到了洛阳,有大公子在,公子怎么可能和这些人磁到呢?”宗田含笑看着妻子说。
“对哦!”柳叶一拍手,“那时候,公子就会变成。。。。。。娇柔清丽的小小姐啦!”
白少枫却笑不出来,心中全是十天后那场推不掉的约会。
他该怎么和兄长开口呢?
第十章,落红有情 (一)
更深夜阑。洛阳都城雕梁画栋的暖阁中,灯火通明,当今丞相傅冲微闭双眼,温柔地爱抚着怀中一只肥胖的猫,保养适宜的面孔一幅悠闲自得。
面前站立的吏部尚书刘湛可没有他这份闲致,急躁得有如磨盘上的驴,一直围着傅冲打着转。突然想起了什么,手一拍,然后又继续转。
“刘尚书,你可不可以休息会?本相闭着眼,都被你转得头晕。”傅冲慢悠悠地开了口,怀中的猫也跟着“喵”了一声,他乐得爱抚的力度更柔了。
“丞相,怎么办?你快拿主意呀!他当日在洛河码头上了岸,下官和文武百官前去迎接,他走到我面前,停了下,打量我的眼神,好象有许多许多意思,我当时就蒙了,腿一软,差点就起不来。”刘湛说得口水纷飞,情绪激动得很。
“不就几亩田和几座楼吗?你心虚什么?”傅冲的口气依然云淡风轻。
“丞相,你明知不是那么回事,他如果揪住我的俸禄,以后算算我的家用,那么不就全露馅了。”
刘湛越想越怕,依然焦躁不安地蹁踱来踱去。
“本相提醒过你,不要张扬,发点小财,低调些,免得百官眼红,你到好,不是置地,便是建楼,不然就纳妾,上月还在青楼里和人家为个红粉打起来,象话吗?你看本相,位于百官之上,吃的用的,哪点超过你?你那个脑子,要了干吗?怎么就不能好好想想呢?树大招风这个道理,不懂吗?对,对,你是本相的门生,是本相在科考之中,看中你,荐你做了侍郎,然后到了现在的尚书,你要好好珍惜呀,不要一有了事,就跑到本相面前哭天抹泪的,平时自已要检点些啊!”傅冲神色冷冷地斥道。
刘湛被这些话说出一身的汗,面红耳赤,欠着腰,一个劲地低头说“是,是,丞相说得是!”
“好了,也是朝庭重臣,不要一幅奴才相。腰直起来说话吧!他这次南下,是代天子巡视政务,并不是刻意冲你而去,你不要有个风吹草动,自已就飘起来。他若问起,你便说是祖上留下来的产业,然后同族兄弟们做生意置下的家业。你老家不是有个蛮灵巧的堂弟吗,让他顶着。”
“这么简单就行了吗?”刘湛有点不敢相信。在他眼中,那件事可是象波潘浪涌,怎么丞相说得象场毛毛雨。
“能有多复杂?几个钱而已,真是的,你以为他闲到到处查大臣们腰包里有几个钱?别看他年纪不大,该收时收,该放时放,他比他老子做得好!”傅冲腾手,想喝点水。刘湛一见,急忙从桌中端起,双手奉上,看着他抿了几口,又轻轻地接过,搁在手中温着。
“说实话,丞相,我真有点怕他。他那双眼呀,深不可测。他好象养了许多密探,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掌心。他。。。。。。。不留情时,很骇人的。上次杀杜侍中大人,不管多少人求情,他眼都不眨。”想起来,至今仍心有余悸。
“那是杜大人草菅人命,他有杀的理由,当然理直气壮。作为朝庭命官,不仅奸淫下属的妻子,还杀人灭口,他能饶吗?”
刘湛一听,眼睛一亮,“喔,我明白了,怪不得丞相说钱是小事。只要你不太出格,稍微收敛点,他就不会怎样我们了。”
“是你,不是我!”傅冲白了他一眼,“还算有点见识。刘大人,虽然本相现在位高权重,天子信任,但也是如履薄冰,伴君如伴虎呀!说不定,哪天惹恼了皇上,不知会有什么下场呢?”话讲得忧虑,神色却自如得象春天的暖风,一脸盎然春色。
“丞相怎么可能呢?你是朝庭十年的丞相了,一直受百官敬重,皇上遇事,都问你三分。呵,下官最最崇拜丞相了。”刘湛一脸真诚。
傅冲听了这话,露出点笑意。
“丞相,这世上没有什么你解决不了的事吧?”
傅冲一怔,忽然神色一黯,叹了口气,“你当本相是神呀!本相也有烦恼,宝儿今年都二十了。”说来真的好怪,他傅冲,自幼聪慧过人,入仕途以后,又顺风顺水,一步步走到丞相之位。可唯独在子嗣上,不尽人意。与正夫人成亲五年,没生个一儿半女,后来纳了两个妾,隔了两年,才生了个女儿。女儿取名宝儿,出娘胎时,脸上就来了块红瘤,随着年岁渐长,瘤也越来越大,寻遍天下名医,无人能医治,幸好对生命却无影响。宝儿用笄时,他就宴请洛阳城的名流公子、才俊、年轻的大臣来府做客,人家吃饭是愿意,但一开口谈婚事,一个个脸色慌张,直说不配。其他事可以强制,单婚姻不能,事关女儿一身的幸福,他想找个真心待女儿好的人,可哪里有呀?此事一拖再拖,女儿大了,整日闷闷不乐地关在绣楼中,动不动就掉泪。他不知道自已还必须为女儿操劳多少心、白去多少头发。
刘湛随着叹息一声,他这叹息是为自已的,要是自已不那么早娶妻,现在一定要把宝儿小姐娶回去当个正夫人,丑怕什么,有个响当当的岳丈那才是真的呢!最多日后多娶几房美妾好了。
“去年秋考的榜眼白少枫年轻儒雅,相貌不俗,本相挺喜欢的。”
“丞相,白大人可是他的人。现被派往四川查看都江堰的修建情形,要等明年才能回京呢!”
“他的人又如何?本相与他在皇上面前平分秋色!”傅冲一挑眉,冷笑两声。
“是,是,白大人识时务,一定会愿意被丞相赏识的。”
“呵,那么白大人回京时,你。。。。。。。”
“下官会好好地请他喝上一杯。”刘湛领会地一笑,“丞相放心啦,这点小事,下官还能做的。不过,丞相,今年的科考也快了,兴许有比白大人更出众的呢!我们做两步打算,一定不能委屈了我们的宝儿小姐。”
“嗯,这次科考是本相督查,本相会留心。”
洛阳城西慕儒街,朝中大臣的府第一座挨着一座。
“小公子,这里就是户部侍郎府!”车夫拉高嗓门,对一直倚在窗边看街景的白少枫说道。
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