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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这个故事毕竟是织梦,突然间打碎了我也会难受,而小部分的原因是怕大家把我骂死(笑……),所以,佚史还是让卓沉鹰及时清醒了过来。'
华——番外——字中人
最初的几幅字,意兴飞扬,笔墨纵横,说不尽的俊逸洒脱。
他也正是少年意气的时候。
飞扬的目光随着笔势一起一落,每一笔都契了他的心意。
这写字的人,定是他的知己。
时光渐逝,草木枯荣。
壁上的字幅不断地增加。
再停留在他眼前的字,渐渐沉淀了飞扬的意兴,收敛了纵横的笔墨,而从那份俊逸中透出了挺拔来。
他也已收敛了少年意气。
沉稳的目光随着笔墨流转,每一笔都合着他心下的从容。
这写字的知己,当是他的良敌。
当属下再送来那人的字幅时,他已能辨别其中的真伪。
工整宛转的,是假。
而一笔一划间,都能扣动他心弦的,是真。
当字幅挂了满壁时,他已是真正的王者。
那人的字,也转而儒雅凝重。只是儒雅中依然蕴着风骨,凝重中还是透着挺拔。
他再次面壁时,竟能感到这知己良敌笔墨间溢出的压力。
夜深了。
那人已是他的对手,却也依然是他的知己。
纵容自己饮一口烈酒,他不忘举杯,向着字中的知己。
烈酒熨热了肠胃,眼前的字则灼热了他的血。
以酒研墨,他第一次在那人面前挥毫。
——海内存知己。
他掷笔大笑,将自己的字也挂起,与那人并肩而立,从容相对。
从此后,他不曾再留连于字前。
风劲草疾,远远地传来骏马的嘶鸣。
他举目望去。
苍茫天地间,只见一条纤长的身影。
儒雅中蕴着风骨,纤弱中透着挺拔,似是天地间蓦然的一笔。
那一刻,他心中一空,又像是满盈,以为自己心中的字竟鲜活成人。
终于,他迎风而笑。
拍马,向着拨动他心弦的那一笔驰去。
佚史说过,不相信一见钟情……
卓沉鹰与润之相识的日子并不长,这个短篇,算是佚史对卓沉鹰心情的一个解释吧!
第四部 风冷西疆——第八章 鹰沉
秋夜的星光格外明净,宁静星光之下,却是疾风劲掠的广阔草原。
卓沉鹰给润之的披风也被劲风卷了起来,似是为她凭空添了一双羽翼。
文佩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一直以来,她都是最了解润之的人,她熟悉润之的平静,也熟悉润之的沉默,却有些看不透润之此刻的心境。
在让人窒息般的风中沉默了片刻,润之终于扬声道:“我们先回去吧!夫人她们该久等了。”
她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那团白影,心头微酸。
曾经想过,若死在这无垠的草原之上,由天地包容,当可瞑目,如今却是追风代自己留在了此处。
轻拉缰绳,欲转过马头。跨下的黑马却是一声长嘶,执拗地转向来的方向。润之微怔,再拉缰绳,那黑马竟不理睬,只一步步朝着卓伦方向迈开了步子。
润之不愿强它,只得俯身轻道:“烦你送我回营,然后就任你回家。”
她自也知道马儿听不懂人言,然而那黑马却是停下了步子,昂起首来看看她,终于掉转了身子。
润之不禁松了一口气,不待她再开言,那黑马已然纵蹄而驰。
黑马的神骏尤胜追风,不一会就将紧随其后的文佩抛得远远的。扑面而来的劲风刮在身上,更是如刀一般。幸而卓沉鹰想到将披风相赠,否则润之纵是平安回到营中,也必然要大病一场了。
它想是要早些回家去吧?
润之心中如是想着,薄唇边禁不住微微一笑,随即又敛了笑容。
它让她想起了追风,也想起了它的主人。
“既然这样,我放手!”
“做不成知己,还是可以做敌人的!下次相见,我们依然是敌人!”
干脆利落的话再度滚过心头。
周身的血脉微热,有这般的敌人,算是幸,还是不幸?
不打算当真与他为敌,而目前的形势,也不容他再与自己为敌了。
晨曦渐露,草原上的风也和缓了起来。
华军营前,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带着几名随从,向守营的将士苦苦哀求:“将军,听说你们皇帝的旨意已经到了,那我们赎回可汗请求……”
回答他的声音相当无奈:“老人家,我们只是奉命守营的士兵,这些事,不是我们能管的……”
“那至少让我们见见徐元帅或者李将军吧?”
两名守营兵面面相觑:“刚才通传的兄弟已经说过了,元帅身子不适,这几日不会升帐理事。李将军也传下话来,说不能见您,您就迟几天再来吧!”
那老者听了他们的话,知道今日又是无望了,叹一口气,蹒跚着转过身去,将要离去时,却被一个清朗温和的声音叫住了。
“喀颜长老?”
喀颜循声看去,愣了一下,顿时喜出望外:“徐丞相……啊,徐元帅!终于见到您了!”
润之跳下马来,略定了定神。她奔驰了一夜,吹了一夜冷风,脑中微觉眩晕。
几名守营兵面面相觑,慌忙行礼之际,心头也禁不住暗自嘀咕:“帅爷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李华润之治军颇严,若是连主帅出营都不知道,他们这些守营的岂不是失职透顶?
润之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微笑道:“我自出营,与你们无干,不怪你们!”
卓沉鹰的黑马轻嘶一声,前蹄在地上踢踏起来。润之回首看看它,知它要走,轻点了点头,道:“多谢你了!”她伸手欲拍它的颈项,那黑马却一摆头避开了,高傲地昂起首来一声长嘶,发足向来路奔去。
马已如是,人复如何?
忆起这些日子以来的所见所闻,润之心下感怀,今日今时的卓伦族,未必经不起中华文化的冲击,卓沉鹰的所为,终究不是徒劳的。
而阿乞力族……
润之转向喀颜时已然振作起了精神,抹去心头的万般感慨,面上只余下从容淡笑,问出口的是流利的阿乞力语:“长老又是为赎回贵族可汗而来?”
喀颜赧然道:“是!听说华朝的圣旨已经到您营中了,请您考虑一下我们的请求吧!”
润之微一沉吟:“喀颜长老,您能否全权决定贵族之事?”
喀颜张了张口,神色黯然。十年前也是他来华军中赎可汗,那时他在族中讲话还有几人能听,如今,众人只是推他这个老不死的出来丢脸罢了。
润之自是清楚这名为长老的老人在阿乞力族的地位,虽相当同情他,还是道:“文英明白长老的处境,但,还是要请贵族派一位能下决定之人前来!”
喀颜叹了口气,润之拒绝他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然而,他仍是相当感激润之如十年前一般的温和语气与真诚目光,如今即使是自己族中,也很少有人这般待他了。
向润之行了个礼,喀颜蹒跚离去。此时天色大亮,文佩的马也到了。
“二哥,又在想什么?”
“我在想,上次见他,已是十年前的事了……”
世事竟是如此不堪回首,一回首间,已是多少光阴流过。
微笑着,润之低声道:“只怕,不会再有第二个十年了……”
抬眼正与文佩担心的目光相遇,润之心头微暖,扬眉展颜:“夫人该等急了……”
时光再短,她亦无意放弃,何况与天争命,未始不是一种乐趣呢。
第一个飞奔出来迎二人的却是承远。十六岁的少年亲历沙场后已洗去了许多稚气,然而终究少年心性,比不得母亲的沉稳,一闻报立刻赶了出来。
“父帅!佩姑姑!”众目睽睽之下承远没忘记先行礼,还未直起身来就忙忙地道,“娘可急坏了……爹身子还好吧?”他随了润之李华这些年,到底不是个莽撞的孩子,后两句话皆是低声而问。
润之微笑,她自知这一夜下来,定是脸色苍白、容颜憔悴,所以这孩子才担心了。
“没事,略歇歇就好了!”
承远欢然道:“我就知道爹爹不会有事的!”
李华在帐中相候,见三人进来,心中豁然一定,终能放下那提了一夜的心。
上前来为润之掸去一身风尘,李华轻声道:“可急死我们了……怎么不声不响地就不见了呢?那日追风引我们到草原上,却只见一片血迹,我……我竟不知如何是好了……”说到后来,这名震四方的修罗将军声音竟也发起颤来。
“这几日,亏得你们遮掩了……”
李华凝了秀眉:“幸而你回来了,否则皇上下旨命你总揽西疆事宜,我们可就不知如何处置了。前日迫不得已之下,以你的名义上奏朝廷,请求拨派参政翟月来相助。如今你既回来了,是否还要让他前来?”
“子聂?”润之思索片刻,问道,“这些日子,朝中派了他什么事?”
李华美目一转,看向文佩:“好像没派他什么事?可能在阁中处理琐务吧!”她的语气有些不肯定,文佩却点了点头,她有过目不忘的记性,这些日子代看了不少文书,虽不能下决断,却记得十分清楚。
润之皱起眉来:“那淮河水灾是何人去处理的?”
“按邸报中说的,应是派了工部刘尚书……”
“宰辅参政中去了哪个?”
这番李华可真记不起来了,还是文佩答道:“李九凝。”
李九凝是目前的首参,也就是说,宰辅中无人前去。
“姚镜如呢?”
“想来是皇上初即位,许多事情还离不了他。”
润之轻叹:“既如此,还是让子聂来吧,正该让他多见识些实事!”想起那位堂堂五尺的“三探花”,不禁微笑,“好在他盼着来西疆也有不少日子了。”
翟月见闻甚广,不是个死读书的,几番事情做下来,确是可用之材。况且他所长者,正是姚鉴所短,因此润之确有着扶持翟月之心。
幸而润之做了如此决定。因为西疆之事,竟是比她想像中棘手得多。
西疆各族之间,也自有矛盾,因而华朝从未曾担心过西疆诸族会联成一气。而这一回的西疆联军却与往日不同,不知卓沉鹰是如何做到的,这次联军,再不像往昔一样是由一两个大族胁裹着诸小族来掠夺一番了事,而是从所未有地当真联合了起来。也难怪西疆联军此番侵华之初,会进展得势如破竹。报以此刻战事虽了,润之要一力解开这个大结,也殊是不易。
自从华军营中传出主帅病愈的消息,各族使者便陆续前来。若是以往,润之只需处理几个大族即可,而此回,她却不得不一一见过各族的使者,从中寻找切断它们之间联合的契机,并要让它们相信与华朝的联盟更是有益。
说白了,卓沉鹰对西疆各族实行的是“合纵”之策,将各族的矛头皆对准华朝,而润之所要做的,则是与它们“连横”,让各族皆与华朝交好,却打断它们相互之间的交结。
虽有翟月前来助力,但要将这许多民族之间复杂的问题一一弄清楚了,再庖丁解牛般地分化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