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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帮兄弟皆是酒国中的豪客,在秦钰的示意之下,轮番去灌阿木尔,场面十分热络,阿木尔连出雅座的机会都没有,只觉大梁人出乎意料的热情。
秦钰的想法很简单,眼前这北狄男子对容大姐儿没什么灌晕就行,如果有点什么心思……那就灌死过去最好!
再说楚君钺将人拖到了隔壁雅间,反手关门,将容妍挤在自己与门板之间,目光是审贼的架势,但动作却十分的强势暧昧。
容妍心中暗笑,见他只瞧着自己不说话,目中阴晴不定,一时里似乎欢喜一时又似气恼,虽然整个人的表情十分之冷硬,简直像石头一样——但怎么瞧怎么顺眼。
真是打心眼里喜欢!
她清咳一声,假装忽略自己目下的处境,仰头问出来时路上无数次揣测过的问题。
“三郎,你可成亲了?”
“没!”楚三郎这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都到了如今她竟然还问这些废话!
“那可有订亲?”
“没!”
楚三郎眼里已经冒出火来,在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审问她之时,她却露出个大大的能晃花眼的灿烂笑容来,很自然的踮起脚尖,伸双臂缠住了他的颈子,将自己软软的唇送到了他面前,毫不犹豫的亲了上去……
楚三郎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容大姐儿向他投怀送抱这种事,他幻想过无数次当然前提是他们成了亲之后,他回家之时的闺房之乐。因为想的太久,这一刻降临的又太过突然,他的脑子有一时的空白,停止了思考,只有感官敏锐到不可思议。
他能感觉到唇上柔软的触觉,唤醒了旧年的记忆,能感觉到她伸出小舌来叩他的齿关,能感觉到她整个将自己贴上来,那婀娜柔软的身体之上,该绵软处的绵软……
“傻蛋,闭眼!”柔软的带着暗哑的女声低语一句,似乎带着娇嗔的笑意,这与过去那坚定拒绝此后若即若离心思不定的女子截然不同。
楚君钺有几分茫然……她是真的回来了?真像做梦一样!
这一天与这四年间的每一日都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无望的等候。她却像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了他面前!哪怕被她笑着骂“傻蛋”,他也忘记了计较。
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阿妍回来了!这负心的丫头真的回来了!!
意识到是她真的回来了,楚三郎胸臆间霎时被喜悦充溢的要炸开一般,他乖乖闭起了眼睛,感觉到紧贴着自己的柔软身子,她似乎用尽了力气搂紧了他,他铁臂一揽将怀里的人儿更紧的贴向了自己,严丝合缝,然后……心无杂念的亲了起来……
唇舌交缠,追逐相嬉,呼吸相闻……
也不知道两个人厮缠了多久,连隔壁的闹酒声都似乎远在天外,良久之后直到呼吸不畅之时,才停了下来。
“阿钺,我回来了!”
容妍将自己整个人都安放在他怀中,低低吐出这句话,只觉眼眶有点酸涩。
她跋涉千山万水,终于回到了他身边!
中间的亡命奔逃,流离失所,辛酸苦楚都过去了,都不值一提,重要的是,她终于回来了,而他依旧在这里,傻傻等待,这就够了!
楚君钺紧揽着怀里的人,平息自己忽起的欲念。闭上眼来,只觉时光静美,隔壁的声音似乎是这一刻才从耳边响起,秦二郎与其余诸人劝酒的声音,阿木尔北狄话夹杂着大梁话的拒酒,一切都美好的像假的一般,只有怀中这个人是真实的,真实到令人发指!
“你怎么能……怎么能才回来呢?!”方才消逝的怒气这会儿又涌了上来……大喇喇回来不说,还敢带着个北狄小子满大街乱窜,事前连个消息也不给他?!
他低头准确的叨住了她方才已经嫣红的唇,叩开齿关,寻得了她柔滑小舌,惩罚一般重重去吸,强势索缠,怀中的人被他吻的头晕脑涨,只能软软依在他怀里,由得他横行……
这样千依百顺任他为所欲为的容大姐儿,是楚君钺从来不曾想象过的。他方才本来已经饮了点酒,本来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但此刻却觉得酒意上头,一手揽着她,一手却已经在她身上四下抚摸。
怀中的人儿一点推拒的意思也没有,大有酿火之势,甚直还在回应着他……向来定力十足的楚三郎只觉全身燥火忽起,正吻的忘乎所以,隔壁雅意爆发出轰然笑声,也不知道是阿木尔说了句什么话,倒惹的座中男子皆爆笑出声,倒惊醒了隔壁一对儿缠绵的鸳鸯。
这会子二人才省过味儿来,倒都觉出几分不好意思来,互瞧一眼,两个面色都有点发红,眼神里却都流光溢彩,漾着喜悦。
楚三郎拉了容妍的手坐到了桌旁,只觉入手之处竟然似乎……有茧子!
他将那一双小手翻过来摊在桌上细瞧,可不,原来绵软细滑的手指手心里瞧得出是常年操劳出来的薄茧,哪怕手指未曾变形,可是到底不及在上京城中的生活。只这一点,他便能断定别后这四年她的生活定然也是辛苦万分的。
哪怕初见之时心中多少怨意怒火,也在这双手面前消弥于无形。
他合该感谢她,四年之后,还能好端端站在他面前!
楚三郎心中感慨万千,拉着她的手便将她捞到了自己膝头坐好,柔声问她:“阿妍这四年,过的可好?”答案是早就预知的,她哪里是轻易向人哭诉示弱的女子?
果然。
“很不错啊,我跟着阿爹走了很多地方,还去了北狄之外的国家,学会了很多东西,总之是从前完全想象不到的生活!”她眉间是真的毫无郁色,毫无对生活的抱怨,仿佛过的无论有多么辛苦,都不值得一提。
楚君钺愈加的心疼!将她紧搂在怀里,很想开口问,当年你们逃离四合之后,都经历了些什么?又或者,你们这么多年到底都是怎么样生活下来的?
他问不出口,亦不知从何问起。
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头。
作者有话要说:甜不甜?
甜吧?
甜的发腻吧?!!!!
☆、118 受用
第118章
阿木尔平素以酒量好而自傲;今日被大梁一帮年青郎君灌了个天昏地暗,到得最后人都有几分糊涂了;还知道睁着醉意朦胧的眼神四下张望:“阿妍”这货是想回去了,脑中尚余一丝清明,还知道叫同伴一起回去。
秦钰恨的牙根痒痒;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句:北狄狗!都快醉死过去了还知道找他岳家阿妹!
使个眼色,其余的男子们将阿木尔又是一通灌;阿木尔已经醉的厉害,来者不拒,只当自己真输了;不多时便灌的软成了面条;晕晕乎乎朝地上出溜下去了。
任务圆满完成;有人贼忒兮兮的提起:“三郎跟那位……在隔壁?”这是拐弯抹角向大家提议去听壁角。
秦二郎朝下压压,示意大家安静一点,丢下醉倒在桌子下面的阿木尔,率先往外走去。一行人蹑手蹑脚的蹭到了隔壁雅间门口,脑袋才搁到门口,以叠罗汉的方式紧密团结,只听得房里传来容大姐儿一声“三郎……你做什么?”在房门外竖着耳朵听着的年青郎君们激动的小心肝乱颤的时候,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将身体重心紧贴在房门之上的数人惨失依靠,扑通扑通相继叠倒,最下面的秦钰顿时压的出气多进气少……
“起……起开……”
秦二郎从人堆里艰难的伸出手,颤抖着摇了两下,以示求救,触目之下是靠过来的一双做工精美的鹿皮靴子,再想要仰起头来瞧一瞧这双靴子主人的脸色,却不能够了。
他身上死沉死沉压着好几个呢!
秦二郎瞧不见楚三郎的脸色,不代表旁人瞧不见。
最上面的人自然瞧见了楚三郎那张冷脸里蕴含的杀意,快速从人堆上朝后滑下去,直起身来陪着笑脸:“三郎你忙!你忙!那什么……容大姐儿的朋友就在隔壁,喝醉了我过来说一声,让你们回头走的时候别忘了。天色不晚了我阿娘还等着我吃饭呢,我这就回去了哈……”
他一头说一头已经朝后退了两步,嗖一下就窜的无影了。
开玩笑!
秦二郎成亲的时候,楚三郎去帮忙,别看他脸冷,心可真黑,闹洞房的时候就数他闹的最凶,折腾新郎的主意一个比一个凶残,到最后秦二郎都只差哭着求他快走了!
他过几日就要成亲了,好不容易抗争到了二十岁才成亲,认真娶一回亲,若真是在洞房里被楚三郎折腾惨了,没力气人道,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看热闹可以,若是搭上新婚之夜,那就不值得了!
这其中成过亲的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楚三郎手再黑,也没机会再折腾他们了,还有被楚三郎在洞房花烛夜折腾过的诸如最倒霉者秦二郎,略含了那么一点点报复的心思,就想看楚三郎的笑话,自然是不肯离开的。
诸人先后爬起来,最后连秦二郎也被人提着从地上爬起来,在楚三郎“想看热闹没门还不快滚”的威胁眼神下,秦二郎不怕死的越过楚君钺,向容妍打招呼。
“阿妹,你几时回来的?”
容妍觉得莫名其妙。
秦二郎他认识,可是叫她“阿妹”的秦二郎,就略显诡异了。
这货虽然纨绔不靠谱了一点,可也没到见个小娘子就叫“阿妹”的地步。
“秦二郎,我怎么成了你‘阿妹’了呢?”
“我跟阿兰成了亲,你可不就是我家阿妹了吗?”在楚三郎冷刀子似的眼神里,秦二郎勇敢的越过他坐到了容妍旁边的凳子上,摆出一副要认亲详谈的架势来,与容妍套起了近乎。
他早看出来了,楚三郎在他们这帮兄弟面前凶名昭著,特别是这四年里,脸冷手更黑,不知道欺负了他们多少次,连他的新婚之夜都不放过,大家后来总结楚三郎这毛病,都觉得他是精力旺盛又欲求不满的原因。
也是,他都一把年纪了,还没尝过妇人是什么滋味,家里又没个通房,别院里全是一把年纪皱纹可以夹死蚊子的老妈子,时不时还要跑去大相国寺与智清大师关起门来聊一聊谈谈心(关起门来的事情纯属大家猜测),连楚夫人这几年都对他丝毫不敢逼迫,生怕一提他的婚事,他第二天就跑大相国寺出家去。
楚老将军每次去大相国寺,智清大师都盛赞他家三郎有慧根,搞得楚老将军再去大相国寺都生怕智清大师提起来:“把你家三郎舍了我做关门弟子吧?”
最近几年智清大师没少唠叨他要寻个关门弟子继承衣钵。
因此楚老将军夫妇在楚三郎的婚事上终于难得达成一致:他等人就等人吧,至少还有个盼头,总比做智清大师的关门弟子有前途!
“秦二郎你与我家阿姐成亲了?!”
容妍是不知道这帮人其中的弯弯绕,听到这个消息由衷高兴。高兴完了又瞪秦二郎:“你成亲之后没去外面花天酒地吧?”
秦钰:“……”他怎么觉得自己这个留下来看热闹连带认亲的决定有点错误啊?!
马上他就感觉到了更大的危机。
天真的秦钰一直觉得,只要容大姐儿回来,楚三郎如愿成亲,阴…阳调和,楚三郎的心肠一定会软和下来,他们这帮兄弟也就彻底解放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