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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特别一点。一般有亲人都很好的。你也会很好的。”容慧试图安慰,却无从下口。
“我不特别。避居室来了个公子,他也是一个人。他不到两岁的吧。也是一个人呢。三王爷的大公子呢。不知道与谁相克。。。。。。”
“谁?”容慧不等王珏贞说完,就慌忙打岔。
是谁?
她都绝对认为自己听错了。
“段三王府家大公子。小玉说的。她听说那小孩子谁也不见,谁也不理。好像什么也不吃,只喝粥。姐姐,你怎么了?”
容慧没听完就坐了下去,身子整个软了,站不住。
她突然感觉好冷,心里像是压了块大石头,好重。一阵一阵的眩晕,天昏地暗。这个小空间在她眼前不断旋转,不断旋转,耳边好像有人在呼唤,龙云于好像在摇她的手臂。
“做什么?你做什么?怎么啦?”前两句比较大声,因为太担心了。后一句则是压低声音说的。龙云于看容慧眼神集中了一些才开口询问。
“没什么。我有点晕。”容慧使力坐正了,双手揉着头。
“姐姐吓坏我了。姐姐没事吧?”王珏贞担心极了,带点哭腔地说着。
“小晋,小晋是我儿子。你们帮我见见他吧。段三王府大公子是我儿子!!!!!”
[正文:第四十三回]
这一句话如同深水炸蛋一般,让听到的两个人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龙云于没有说话,在王珏贞面前,他还是一个傻子,不能乱说话。
王珏贞恢复平静后,坚定的说,“姐姐,我帮你。”
“你真的行吗?我一定要见他,我很想见他。”容慧抬起头,已经是满面泪水。
“行。我身边带着有王家守卫林子,林子的武功在龙家护卫之上,他带你出入,没人知道的。大公子那边没什么人靠近,过去那里应该安全的。”王珏贞说得也有些激动,跟着容慧一起流泪。
龙云于没有再开过口,保持沉默。王珏贞说的有道理。再说他不好出面。
晚饭后,天还没黑。(备注:古代人都是傍晚就用餐的。)按照王珏贞的吩咐,林子就来接容慧了。
容慧跟在林子后面,小心翼翼地走着。看到有人就闪,转过好多条路,才来到一个小院子门前。
避居室。
林子站到墙的一边,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容慧推开大门,慢慢地走进去。心,跳得很快,又紧张,又有点高兴,又害怕。
“小晋。”
看到眼前那个熟悉的身影,比起印象中的似乎有些变化,容慧叫唤了一声,就哽住了咽喉。泪水在眼里打转,她忍着,伸开双臂,向着段晋走过去。
段晋回头看见容慧很惊讶,下一秒钟,用尽全力跑到容慧的怀抱中,紧紧地抱住容慧,咧开嘴笑。
容慧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小人儿,紧紧地。无声,却一点不留余地的大哭起来。
好想,好想,太想了。
容慧抱着这个小人儿,心疼得不能自己。
好久,哭够了,容慧才把段晋换个姿势抱着,亲亲他。泪水沾湿了小人儿的脸,段晋没有介意,只是有点奇怪地看着容慧,笑得更开心了。小嘴巴咧得开开的,露出差不多八个牙齿的样子。
“小晋还记得娘吗?”容慧把脸上的泪痕擦干,笑着问。
“娘——娘。”段晋的小手指了指容慧的心口。
容慧忍不住笑开了,泪水再一次涌了出来。她想过无数次,再见时,段晋还记得多少,还能跟她吗?还愿意理她吗。每一次想,每一次都不敢想段晋如今天一样,记得她,粘她。
。。。。。。
“小晋,不能总喝粥,要吃饭。小晋已经长大了,要吃菜,吃肉。”
段晋粘着容慧,看着她念叨,只是笑着。听她说完了,他很有诚意地点了点头,又咧开嘴笑了。
“夫人?”
小菊已经在一旁站了很久,她看到容慧,不敢确认是谁。听到他们哭完之后的对话,她猜到了,却不敢相信。她走近两人身边,看清楚容慧,再开口询问。
容慧一惊。王珏贞说没有人,怎么地,竟然——小菊。容慧看到小菊的脸,松了一口气。
“小菊,你怎么在这里?”
“我留在这里照顾少爷。少爷不要别人。在王府,那些夫人们都来吵闹,少爷过得很不安稳。王爷就把少爷送来这里了。我跟来照顾。倒是夫人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言难尽。少爷有按时用餐吗?”
“在王府过得很不安心,不肯用餐。来了这里好了很多。白天吃些粥,晚上睡着了还要吃两次稀稀的米糊。这里有小灶,我都在这里弄。”
“辛苦你了。辛苦你了。”容慧看着段晋,心里疼极了。对小菊也是满心的感激。
“这是应该的。夫人是要回来照顾少爷吗?”
“不,我不能明着来。我只能偷偷来。今晚,我陪他睡。小菊,不要让人知道我在这里。”
“少爷不跟我睡的。我椅子上守着他。夫人,随同我们一起的还有个护卫。”
护卫?哼,珏贞的情报,下次真不要相信了。
…
[正文:第四十四回]
“他不在,就先不管他。呵,难为你了。小菊,日后,你睡别的房间,我陪少爷睡就好。”
“小晋,跟娘睡,好不好?”
容慧现在眼里只有段晋,心里也只有段晋。她实在想不到什么,也不想想别的什么。这次重逢,是多少次梦里都想不来的。容慧只想就这样抱着段晋,望着他说话,对着他说话,好好地说一说话。
段晋看着容慧对着他讲话,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笑着,虽然眼神看向别的地方,却没有要离开容慧怀抱的意思。
。。。。。。
容慧让小菊清蒸了一点排骨和一点米饭,就带着段晋玩了起来。
天不一会儿就黑了,容慧点了灯,抱着段晋进屋坐在桌旁,讲着她知道的一些小故事。很多情节记不清了,她就自己编下去。
小菊跟龙家厨房那边要了蒸好的饭菜,拿了上来,放在桌上摆好。
段晋看着,有些兴奋,站起身子要去拿。
“小晋,烫哟,烫烫哟,不能拿。等不烫了,娘拿给你吃。等一下就好了。”容慧怕他失手把东西打翻,也怕他被烫到,一边跟他讲着道理,一边用力把他抱住,想按他坐下。
段晋动弹不得,想了一想,好像接受了容慧的建议,坐回去了。
“小菊,拿毛巾给小少爷擦手。”
“小晋,今天我们用手拿着吃啊。”容慧说完,才想起段晋以前的时候就会用筷子了。不知道现在他还会不会。
容慧夹起一块排骨,吹凉了一些,放在嘴边试了试温度,刚刚好。才递给了段晋。
段晋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容慧,眨眨眼睛,慢慢伸手去拿。他放在唇边碰了一下,拿开。咬咬嘴唇,试试——味道还行。这才把排骨放在口中,开始咬了一口,嚼着。一边吃,还一边咧开嘴笑。
容慧看他吃了一口,急忙吹凉了口饭,喂他。
他很乖地吃了口饭,再继续吃排骨。
。。。。。。
三块排骨,小半碗饭,段晋完成之后,就不再进食。容慧要喂他,他直直地摇头拒绝。容慧笑了笑,觉得他应该是真的够了,也就不再坚持了。
“小菊,你饿吗?饿的话就把这吃了。小少爷没有留下口水的,别浪费了,呵呵。”一边说,一边帮段晋擦着油腻的小手。
“是。小少爷在这里不吃饭菜,我们这边只能是龙家的下人送来一点下人饭菜吃。今日才见着这好菜了呢。夫人,我把这拿下去吃。呵呵”小菊憨憨地笑着。
“不用,就在这里吃吧。小晋听话哟,来喝口水,清一清。”容慧拿起一杯水伸到段晋面前。
段晋把头向前伸了伸,滋滋滋,喝了起来。
等小菊吃完了,收拾好厨房的事也加入了玩耍队列之中。三人好像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容慧看看天色很晚了,就喊了停,抱着段晋上床,哄他睡觉。
很快的,小家伙就睡着了。
“小菊,你们来这里好久了吗?”
“不久,在这里也还没一月吧。过了年没几天就来的。赶了好远的路,大半个月都在马车上。”
“对了,你刚才说了有护卫,怎么现在还没看到?”容慧与段晋一起躺下,慢慢脱了段晋的外衣,盖好被子。
“平时很少见到他的,少爷不跟他,他很少露面。王爷派他来保护少爷,到了边城,就很少见到他。”小菊与容慧感情本不深,这分开久了,有些陌生了。她说话间,平淡似水,就像下人对待主子一样。
容慧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得一把男音飘了进来。声音不大,不小,很清晰。
“我在这里。”
[正文:第四十五回]
黑暗里,闪出一个人影。
“雪桐么?”
容慧看着有些眼熟。段奕诚身边,她只知道他的名字。
“是。”
雪桐今日是来看看段晋作息饮食的,没想到却看到了鬼鬼祟祟的林子和容慧。林子,他知道的,王家小姐的护卫。只是,没想到容慧在这里,更没想到她来见段晋。所以他一路没现身,静静的看着。
雪桐应了一声,再无说话。
容慧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从没有跟雪桐说过什么话,大家只是知道对方。
。。。。。。
“夫人,过年的时候,少爷屋里的粥可是你叫人送去的?”雪桐想不到称呼她什么好,不称呼又不好。犹豫之下,决定跟小菊一样叫她。
“是。送的人轻功了得,让你发现了?雪桐不愧位居三王手下第一把手。”容慧听到雪桐叫她夫人,很是意外。内心不免自嘲一番。今日处境,却听得一声夫人。
“不,没人发现他,只是发现了粥。我跟王爷说的时候,王爷去少爷房间看了看,吩咐不理会此事。是以,我猜可能是你。”
“他,当然不会理会我了。”容慧轻声笑着,丝丝无奈在心头。
雪桐问容慧为何在这里,容慧没有隐瞒,他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
容慧也从雪桐口中得知,林子的武功只是比龙家一般护卫高一点。林子守在门外,一点没发现雪桐的存在。
雪桐还说,日后容慧来这里,他会一路护着。不管发生什么事,容慧只要好好站好,不要乱,就不会有事。这一点让容慧惊讶不已。要不是身边有睡熟了的段晋,容慧一定掩饰不了自己的震惊。
夜深了,小菊告退去休息了。
雪桐也走了。
屋里只剩容慧陪着段晋,一夜无语。
。。。。。。
天亮时分,段晋早早醒了。容慧帮他洗漱完毕,还喂他吃了早饭。她才离开。
段晋起先是不让容慧走的,哭着要跟去。
容慧只好跟他讲道理,不管他听不听得懂,长篇大论地说了一通。终于段晋认真地点点头,回到小菊身边。
容慧这才转身,不敢再回头,急步走了。
。。。。。。
“回来了?还真怕你睡过头了呢。”龙云于早早坐在小厅堂等着容慧。
“不会,毕竟是人质,怎么敢呐?”容慧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