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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甄榛已经被人按回床上,责令她不准乱动,秀秀将自己拾掇了一下,给她端来吃食,甄榛吃了小半碗便再也咽不下去,燕怀沙看在眼里,不由皱眉道:“不合口味?”
甄榛含笑道:“味道很好,只是我吃不习惯怀王府的东西。”
燕怀沙神色一僵,望着她不说话。
许久,才听他闷声说道:“白氏是我成年之时,由太妃亲自挑选送到我府上,我从未想过自己要娶妻,也不知道自己会遇上你……”否则他便不会接受任何女人,然而他接受了,白氏就是他的责任,不能随意抛弃。
然而,他想给甄榛唯一,也知道甄榛是在意的。
甄榛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要是能预知,岂不是活神仙了?”
燕怀沙不满她的笑,将她纳入自己的怀里,揉/搓着她的秀发,呼吸间充满她的淡淡的馨香,触摸到她温软的肌肤,仍是有些沉闷,许久,又不甘心的蹦出一句话:“倘若时光能回溯,定要早点遇上你……”
甄榛大笑起来,直笑得脸颊通红,那眉梢间的风情让燕怀沙又爱又恨。
端正肃杀的怀王怎么会有如此幼稚的想法了?
燕怀沙面沉似水,一副山雨欲来之势,甄榛见好就收,连忙止住笑,嗔道:“你成年的时候我才多大?难道怀王还有恋/童之癖么?”
燕怀沙有些赧然,这倒是没错,他成年的时候,她还是个小丫头片子,怕是连他的胸口那么高都没长到,就算遇上了也绝对不会发生什么故事。
经过这么一闹一笑,两人之间的隔阂似乎骤然消解了,之前的不痛快也都烟消云散,两人十分默契的没去提那件不愉快的事,也不约而同的避开那些鲜血淋漓的回忆。
然而,他们都知道,有些事发生了,再怎么粉饰也无法弥补,就好像那些已经逝去的人,不管他们如何用回忆去描绘一个完整的影像,那些人也永远不会再回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成亲
第二日,甄榛搬去了韩府。
她也没问秀秀为何与细儿争吵的原因,秀秀也一直没说,但其实她在屋里全都听到了。
奔则为妾娶为妻,细儿就是这个意思,即便她明面上还是甄家二小姐,她有家不回却进了王府,不是自奔而来却又是为何?
秀秀宁可被冤枉也不愿让她知道那些话,也只是怕她听了难受。
既然景鸾当面指出细儿撒谎,想是也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燕怀沙,所以当她提出搬去韩府的时候,他并没有反对——将甄榛接到府里修养本来也不大合理,但那一日见她在雨中倒下,那一幕犹让他心有余悸,唯恐一撒手,她也跟着韩奕去了。
他将景鸾和李勤都留在了韩府,对此,甄榛没有表示什么。
回到韩府,浑浑噩噩过了几日,甄府那边了无讯息,外头也没有一丝流言,甄榛不知甄仲秋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不过父女绝意终究不是光彩事,照甄榛对他为数不多的了解,丞相大人想来会在适当的机会再挑破这件事,甄府从此再无二小姐。
但这已经不是她所关心的了。
燕怀沙半夜爬窗的习惯也没变,只是来了也没说什么话,有时候还将公务搬到韩府来做,免不得甄榛偶尔做些红袖添香之事,似乎一切都回到了以前,又似乎无形中改变了什么。这倒是辛苦了李勤和林时两大铁卫,来回搬动怀王的东西,最后索性重新置办了一整套起居用具,俨然是要长期驻扎在韩府。
一转眼,过了半个月。
这一日,京城传开一个惊天消息。
“大公主自请远嫁北魏么?”
甄榛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抄写道经,前日燕怀沙从宫里回来说,琳太妃想叫她帮忙再抄写道经,甄榛如何不知晓琳太妃的用意——这位皇宫里最尊贵的女人不想她一味沉浸在伤痛里,借此转移她的注意力。
也不知这其中是否有那人的意思。
她以前不信教,但此时此刻的心境今非昔比,看着那些谶言天语般的文字,这些天倒真是平静不少。
她放下手中的紫毫,神色有些怔然,一时不知可以说什么。
要说不恨大公主是假的,她一度想报复大公主为小舅舅套一个公道,可后来明白大公主是甄容手里的一把刀,兵者伤人固然有罪,但那持刀人才是始作俑者。
消息是景鸾告诉她的,景鸾的消息自是从那人之处得来,景鸾说,北魏使团回国在即,再度提起求亲之事,但这次俨然只是走个过程,哪怕宣帝随意封一个旁系宗室女子做公主嫁到北魏也无妨,却没想到大公主突然出现,自请远嫁北魏,当时场面如何不提,宣帝最终是答应下来了。
谁也没想到,北魏求亲这件事会以这样的结果落幕。
景鸾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是嘴唇动了动,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闪烁,却是犹豫不决说不出口。甄榛瞧在眼里,猜到除了大公主远嫁北魏以外,还发生了其他事,这些事也许还跟韩府,或者跟她有关。
“还有其他事么?”
景鸾看着她,终是点了点头。“今晨北魏大皇子当着百官之面向丞相求娶小姐,丞相一语惊人,道是他已经没有次女……”
燕怀沙已经知晓她跟甄仲秋断绝关系,景鸾因此没有再称呼她甄二小姐,而是直接以小姐谓之,这一点细心让她还十分窝心。
甄榛有些讶然,却并不是因为甄仲秋当众点破父女断绝关系之事,而是北魏大皇子在离京在即时突然求娶她这个没见过两面的人。
她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价值,然而要说北魏大皇子对自己一见钟情什么的,却是绝对不可能,在世家闺秀里,她的容貌算不上最佳,性情也不甚良善,风评远远不如甄容,综合起来她几乎就是那万花丛中不起眼的一支,这委实奇怪得很。
“然后呢?”
景鸾默了默,沉声道:“北魏大皇子转而向宣帝求赐婚,将韩家嫡长外孙女许配给他,并以己身承诺愿意大齐永结秦晋之好。”她看着甄榛,一字一句的说道,“皇上本来是要答应了的……”
但是显然没答应,否则景鸾也不会在这里不紧不慢的跟她汇报消息。
听到这里,甄榛已经明白了,宣帝没答应北魏大皇子的求亲,定是与那人脱不开关系。
“后来呢?”
甄榛忽然发觉这样一问一答十分有意思,景鸾平日看似温和,但话并不多,做事干脆利落,倒是很合她的心意,见到景鸾这样吞吞吐吐倒还是第一次,却也隐约从这背后嗅出一丝不寻常的意味——难道那人为了阻止宣帝赐婚,付出了什么代价?
景鸾摸不准甄榛听到消息后会如何,犹犹豫豫,忽然发觉自己竟变得婆婆妈妈的了,心里一恼,便直接说了出来:“皇上仍是给小姐赐婚了,但不是北魏大皇子,而是王爷和小姐,圣旨很快就会传到韩府。”
赐婚?甄榛愣住了。
这两个字一点都不陌生,甚至她很早以前就预料过,如甄府这般地位的世家女子,未来的姻缘总少不得与皇室,或者其他大家族有关系,她也因此才找上皇后,谋划了一场甄二小姐不宜婚嫁的传言。
她,和他真的要在一起生活了么?
实际上甄榛并没有想错,人人皆道宣帝是为了成全亲弟弟心愿而拒绝了北魏大皇子,却不知燕怀沙在求得赐婚的同时,付出了一个极大的代价——
先皇担心年幼的怀王遭人暗算,便将一块玉牌赐给怀王,除了通敌卖国,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宣帝都必须答应怀王一个要求。
赐婚是燕怀沙求的,他不能让甄榛远嫁北魏,因此用了先帝赐予的玉牌,玉牌也因此被宣帝收回,再无用处。
圣旨果然没多久便到了韩府,赐婚于怀王和韩家嫡长外孙女,令二人折吉日完婚,甄榛接了旨,谢了恩,却没有其他表示,景鸾不禁有些担心。
第一百七十九章 出阁
燕怀沙来到韩府的时候,甄榛正好在用晚膳,见他来了,便叫人再添一副碗筷,不过原本一个人的膳食变得明显不足,甄榛转头吩咐厨房将一直温着的饭菜都端上来,这多出的一份饭菜显然是特意给他留的。
甄榛为他添好饭,指使奴婢将新上来的菜式摆在他面前,都是些他喜欢吃的菜。
燕怀沙抓住甄榛布菜的手,凝望着她,“榛儿,你是何想法?”
甄榛对上他的目光,黑眸中映出他坚毅的脸庞,燕怀沙可以在她的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却看不透她的想法。见她不语,燕怀沙渐渐松开她的手,指尖滑过细白的皓腕,犹带着一丝余温,他心头掠过一丝失望,“这只是权宜之计,过些日子我会想办法拖延婚期,往后的事就容易办了。”
甄榛正背负重孝,照大齐的习俗,这般情况下要么立即成婚,要么守孝三年,待到孝期满后再成婚,宣帝下旨令二人折日成婚无疑是近日就开始操办,如果不想遵旨的话,只需找个由头拖上一段时间,便是宣帝也只能要求二人三年后再成婚——三年那么长,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呢?
两人一时无言。
用过晚膳,燕怀沙回了书房办理公务,却是拿着一本折子,连拿倒了也不知——那熟悉的人影儿并未如往昔般在身侧红袖添香。
她便如此不愿意?
这时,寂静的院子里响起一阵断断续续的琴声,透过浓重的夜色飘渺而来,仿佛夜里暗香袭来,若有似无,却欲断还续。
燕怀沙闻听琴声,忽然一震。
这是……?!
空寂的庭院中央,一几一琴一人,掩映在花木扶疏间,若隐若现,女子雪白的身影似若浮冰碎雪,在夜色里格外显眼。
琴音落定,他望着对面的人儿,待她抬头也看着自己,忽然大步跨过去,强压着激动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
他的力气很大,大得甄榛快喘不过气来,不由挣扎了一下,反而被他抱得更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吻压下来,几乎让她窒息。
他实在太高兴,以至于他还有些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刚才甄榛所弹的曲子,正是当年司马长卿向卓文君的求爱琴歌《凤求凰》。
他意犹未尽的放开她,忽然想起一事,“先前为何不说?”
甄榛无力的挂在他怀里,翻了个白眼,“我还没说,你自己就将话说满了,我如何再说?”
燕怀沙有些不满意的收紧了手,“你明知我的心意。”
“是啊,小女子蒲柳之姿,无依无靠,唯有求怀王大慈大悲收留小女子,小女子感激涕零,愿结草衔环,以报怀王大恩。”
她笑吟吟说道,眸底却有一抹散不去的阴影,他看在眼里不禁心一揪,知晓她心中郁结所在,也越发用力的拥住怀里的女子,只觉得女子娇躯越发消瘦,半张脸埋在她的肩窝,低声说道:“只是,委屈你了。”
韩家重丧,她此时婚嫁不便太过隆重,成亲那一日,无法如其他女子十里红妆绕城三圈,无法热热闹闹亲朋好友齐来相贺,哪个女儿家不希望自己能风风光光的出嫁?
从此以后,他就是她最亲的人了。
成亲定在下月的初六,满满算起来也没有多少时日,虽然时间有些匆忙,但宫里还是派来了几位嬷嬷教甄榛礼仪和成亲该注意的事宜,其中有皇后的人,也有琳太妃的人。文定过后很快就是婚礼,燕怀沙从韩家的旁系宗族里找了些姑嫂叔伯来给甄榛打理,算是弥补没有长辈的缺憾。
出阁这一日,天还没亮,甄榛就被人从被子里挖起来,梳洗,上妆,着嫁衣,一大群人围着甄榛忙的不亦乐乎,甄榛任由一双双手摆弄着自己,看着镜中穿上华装的自己,神情有些惘然。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然一声“新郎倌来了”,将屋里的人惊了一惊。
一群孩子侯在门旁,本是要围堵新郎的,可真的见着大名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