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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凳子的金银花喊道。
“那可不是?不是我夸海口,咱们今着这秧子漂亮,一定能卖个最好的价钱。”金银花边说边搬着凳子进来了,把凳子放到孙婶和孙焦文夫妻俩身后,让他们好有个凳子坐。
“就是这些大秧子不太经数,也不起堆,这一点可就不怎么好了。小秧子虽然看起来不咋滴,但是很经数,卖的钱也多。”赵婶也没闲着,接过话茬子道。
“这个是,要是堆头一样大的时候,我宁愿里面都是一些小秧子。你们看,就这么一小把,可有百来根呢!”孙婶指着手上刚数好的一把小秧子道。
辛慈也看了一眼那把秧子,就那么一点儿,要说有一百根,还真的让人不太相信。辛真习率先问出了辛慈心中的疑问,只听他宽厚的嗓音响在堂屋,笑着问她道:“笑言妹子手上这么一点东西就够一百个数?我看着怎么还不够一半哪?”
“这不是秧子小不起堆嘛!”
赵伟亚见状,跑过来跟两人打趣道:“辛老弟,这个不用说,我猜是笑言妹子没数够那个数,在那偷着做手脚呢!”
辛真习一听赵伟业这么说,可就不放心了,连忙劝孙婶道:“笑言妹子,这个数你可不能少,太明显,人家可一眼就看出来了。到时候要是被人发现了,这脸上可过不去啊?”
在第一次卖秧子之前,大家都还以为收秧子的人要抽查几把来数数,看看是不是够了数,事实上也是这样。不过有了几次的经验后,大家都知道这取决于收秧子的那个人。有些收秧人抽查,有些不抽查,要是关系比较好的,要求就更松。
渐渐的,大家伙儿都有了这样一个共识:卖连皮秧子没那么多讲究,反正是我们糊他,他也糊别人。
有了这样的意识,后来老老实实卖秧子不偷着做手脚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不过今天,还是第一次不是吗,大家都还是比较“老实”的。
所以辛真习这么说,可就是真的冤枉孙婶了。孙婶笑着叫辛真习过去,“辛家大哥你要是不信的话。你自己过来数数,就知道我有没有糊人了……我嫌秧子少,还多数了两根把人呢——”
说着,孙婶的手就递了过来,要把秧子交给辛真习重数,辛真习笑着跑到另外一边去了。孙婶笑笑,继续数自个儿了。
本来就是开玩笑,没打算真的让他重数。
金银花看着孙婶一手的小秧子,连连摇头。“小朱啊,你把这些小秧子换两十根下来,这一手的小秧,怕是不好卖啊——”
“对对对,小朱,你别光挑小秧子或是大秧子,放在一起多插插,也好看些。别人过来收秧子时,也不会想着我们骗他们了——”赵婶也怕她来这些玩意,赶紧帮着说。
“这我知道,这不是到后来没什么大秧子了嘛,都是小的。”这些可是在地上找了半天才收集起来的。秧子虽小,好歹都算是一根,跟大秧子也是同样的价钱,可是不能浪费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三个人精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三个人精
“那就把先前数过的匀一些出来换换,反正不能一手都是小秧子。翠容,小朱,你们去抓几把大的出来,咱们把它换换,要不了多少工夫。”
娘这一番话,大家都觉得有理,也就不再磨蹭。一个个又动起来了,抓过几把大秧子,重新分配了一下。又过了一刻钟的工夫,才把所有的秧子数出来——
这是辛慈第一次数秧子时经历的事,接下来的一切就脱轨,超出她的想象了——
第二天,金银花和孙婶、赵婶起得更早了,也许是昨日的情况还好,今着早上出发的时候,三个人更是精神百倍。
辛慈伸着懒腰从房里走出来,看到她阿爹正坐在门槛上钉一把断了一条腿的小凳子。辛慈走了过去,坐到她阿爹的旁边。
“阿爹,娘又走了吗?”辛慈盯着他手上的那把小凳子问。
“一早就出去了,昨天挣了不少,到现在都还高兴着呢。”辛真习没有停下手中的伙计,敲敲打打着,不过他说的话辛慈还是听清楚了。辛慈愣了愣,阿爹说话的样子好平静,而且从阿爹说话的语气来看,他似乎不怎么反对娘扯连皮秧子了呢。
“阿爹,今着早上娘出去的时候跟你说了吗?”辛慈试探的问。
“说了。”辛真习把小凳子竖了起来,压低身体,往斜上方瞄了瞄。还差一点儿,还要再钉两下。接着,辛真习拿着小锤子又一阵敲敲打打。
“说了?”辛慈讶异的问。“阿爹不是都不同意娘出去扯连皮秧子的吗?”为什么忽然又同意了,是因为娘昨天挣了不少钱的缘故吗?
应该不是的,辛慈暗想。
“阿爹想了想,你娘要是高兴的话,就让她去吧?”辛真习手中的活停了一会儿,回头用指背擦了一下辛慈的小脸,笑着接道:“你不晓得。你娘活了这么些年还没像昨天一样赚过那么多钱,她高兴得都睡不着觉呢——”
“高兴得……睡不着觉?”有没有这么夸张?她初步算了一下,就算是按照一个铜子的价格,最多能拿二十多个铜子吧……为了二十多个铜子。娘高兴得连觉都睡不着了?
“可不是。你娘昨儿一晚上都在床上摷来摷去的,一下又是叫一下又是笑的,疯颠颠的——”女人这辈子都没挣过什么钱,虽然也卖过茶工,但一天只能拿到八个铜子。昨儿一天就挣了那么多,可以想见她心里是有多么开心了。
“……这……”辛慈也扬着小脸笑了。一想到娘昨晚的样子,她就觉得特逗。
“这么久以来。阿爹还没见过你娘对一件事这么有劲头,虽然累得站着都打瞌睡,可一到床上又兴奋着直想笑,顾不上睡觉。”
“嘿嘿!阿爹,你说孙婶和赵婶有没有跟娘一样,昨晚上也高兴得睡不着……”
“嗯,这个麽……”辛真习停下手中的活,佯装思考的样子。“阿爹想,也是会的……”
……………………
傍晚,娘跟孙婶、赵婶回来了。今天比昨天回来得要早一点。背上背的还要多上一点儿。远远的,就听到三个人有说有笑的。
这已经事隔娘她们第一次扯连皮秧子好几天了,就在前天傍晚,收秧子的人来了,把娘她们几天扯的秧子一次收了回去。
铜子到手,对娘她们更是一种振奋和鼓舞。尽管方圆百里都被她们跑了个遍,还是愿意跑到更远的地方去。
娘她们回来后,已经不需要叫了,辛慈就知道自动帮着数秧子。但是秧子怎么数?前面的那一套规则已经不适用了。
钻到钱眼里去的孙婶,手头正紧的赵婶。还有挣钱挣上瘾了的娘,数秧子的标准真是一天一变化,让辛慈除了大大的“无语和好笑”几个字,就没啥其他的想法了。
今天几个人更是将这件事发挥到了极致,直逼辛慈脆弱的心脏。她想,下次她应该想法子逃掉数秧子这一每日必做之事。否则她真担心自己可能会被娘她们几个带“坏”。
娘回来后,几个人迅速的吃过、洗过,洗去一天的风尘后,才来到辛家的堂屋。
这天晚上很有意思,辛慈笑过不少次,也不知是她的笑点变低了,还是这群人真的太有趣了。
最先引发辛慈大笑的是孙婶,但见她拿着几根“光头”的连皮秧在拼命的往一把连皮里插,嘴里还在不停的感叹:“今着咋搞的,怎么扯这么多光头回来?这一路光到底,让人想插都没地插啊!”
光头的连皮秧子说的就是没有长根的,这样的连皮秧子本来是卖不出去的,因为它根本就养不活。把它扯回来了是怎么都舍不得扔的,还是那句话,每根都是钱,扔了太可惜了。
可不扔的话咋办?就靠糊弄了。把光头的秧子插到中间,比其他有根的秧子插得低一点儿,这样收秧子的人就不会发现它是光头的了。
听到孙婶的抱怨,赵婶把她手上的光头秧子拿了一小把过来插到自己手中正绑着的一把秧子里,道:“这些光头秧子说了扔的扔的,你就是舍不得扔,还偏偏老是扯那些难扯的,害得十根就有五六根是光头的,这咋搞,还不晓得能不能顺利卖掉——”
“翠容你也不能尽说小朱,这些秧子都是咱们一起扯的。呵呵!你忘了,咱们一个人扯不动的时候就把两个人,两个人扯不动三个人齐上,后来扯着屁股往后一跺……这么累才扯出来,哪舍得扔啊!别说它还是根秧子,就算是根柴棍子,咱也得留着,放在中间配个数。”
就算是柴棍子也配数?辛慈合了合嘴巴。
“那倒是,更何况现在收秧子的人一点都不严,数不足,光头多,他照样跟没看到一样。咱也别管什么光不光头的,塞个里面就是了?辛姐辛姐,你拿一把放了多少根,怎么看起来把子那么大?”王翠容指着金银花旁边的一把还没绑好的秧子问。
“没多少,大概九十七根吧……九十七还是九十六来着,我记得抽下来了几根。”金银花看看左面又看看右面,有些不确定的回答。
“太多了,再拿掉几根。”
“再拿不合适吧?九十多根还是要把人家的,太少了不合适,人家也看得出来。”辛慈刚想叫声好,这三人之中,还是娘“像话”一点。然而辛慈的欢呼还没发出来呢,下一刻脸就黑了。
只见金银花又看了看那把连皮秧子,“拿几根是没多大事,只是这把里面很多光头,再拿的话可就露馅了。倒是你,小朱,你那把也太少了点吧?”
“不少了不少了,整整有八十大根!”
“八十根,太少了,再加几根……”辛真习最怕这些女人数连皮秧子的时候不足数,每回都叫加几根,但就没一个人听话真的加的。
“八十根够了,够了,秧子这么大,依我的意思,给个五十根都能过去——”
“这个小朱!真是钻到钱眼子里去了,五十根,也还真讲得出来……”
“再少下去,就连个瞎子都晓得数不对……焦文,你这女人真是……哈哈!哈哈——”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因为孙婶这句话爆到了极点。男的女的都在笑,就连孙婶的小儿子都不自禁勾了勾嘴角。
娘爱面子,看到大家都这么笑孙婶,不敢明着跟大家说她少了多少多少根了。人家若是问起,只是说少了几根,哪晓得下一刻就被人拆穿了,弄得更是尴尬。
事情是这样的——
大家在笑完孙婶后,把目光调向了另外两个人——娘和赵婶。
赵婶没有参与到数秧子,尽顾着跟大家“吹”白天扯秧子的事了,话说起来没个完,又唠叨又好玩。赵婶的一张大嗓门是出了名的,不管你距离是远是近,她说话的声音都很大。以至于有人说孙婶是村里的大喇叭,又像是霹雳,走到哪儿雷就打到哪儿呢——
赵婶那边不用留意,就都把注意力放到娘身上来了。
孙焦文因为大家都笑他老婆,就想扳回一程。跑到金银花旁边,把她刚绑好的一捆秧子拿起来,放在眼前瞧了瞧。
“银花嫂子这把秧子把了多少根?”
“九十四五根吧……我就少把了几根……”金银花样子有些不对劲,望着孙焦文手上那把她刚绑好的秧子,真想把它夺过来,懒得让他看。
“九十四五根……我怎么看着有点少……”孙焦文像回事又不像回事的拎着那把秧子放在手里掂了掂。“什么九十四五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