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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忍孰不可忍!
阙如意当即就怒了,将彭府派来回帖的人骂出了周府,并让小厮立即备马车,直接冲上彭府的门去。
碍于她怀着身孕,彭家暂时又不敢和周家顶着干,只得虚应着先将她迎进府门。
“亲家姨怎么来了?”
彭家取代吉祥坐上主母一位的是二房夫人贾氏,听门房来报说,周家的少奶奶、阙氏的大姐,突然找上门来,就婀娜多姿地出来待客了,同时,命丫鬟速去小院子找阙氏,免得阙家大姐久等不耐,直接冲进后院去。
孰料,阙如意看到她,理也不理,径自往彭家的后院走。
“亲家姨?”
贾氏见自己的客气,被对方当空气,当即气得脖子都红了,忙要丫鬟拦住阙如意,沉着脸质问:“亲家姨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忘了这是在彭府,而不是你周家?!”
“哼!要真是周家,早就扇你几耳光了!”
阙如意对彭家二房夫人的所作所为,多少从妹妹口里听说了,虽然没有人证物证,可妹妹的事例就摆在眼前,别想她拉下脸来赔笑。
“呵!原来周家一向以温婉娴熟著称的大少奶奶,私底下竟然如此泼辣无礼!”
“嘴巴长在你嘴上,你想说什么随便你!不过,我今日一定要看到吉祥,谁拦都没用!除非你敢承认,你们暗地里一直在折磨吉祥!”
阙如意此行前来特地带了两个护院,这两人还是当初弟弟的人训练出来的,身手比一般护院强悍了不止一星半点,大不了就和彭家来个鱼死网破。连她一介外人,都被彭家人这样对待了,本来就遭二房夫人怨怼的吉祥,还会有好果子吃?
贾氏见怎么拦都拦不住,一边跳脚骂护院小厮没用,一边亲自去请老夫人,想让婆婆来坐镇,免得被阙如意看到阙氏的居所环境后,追着她来复仇泄愤。
要知道,阙氏会沦落到眼下这副光景,除了还没回家、对此事一无所知的小叔外,彭家其他人都落井下石过,怎能由她一人来承担骂名呢?她才不干!
贾氏边想,边匆匆往婆婆的院落跑。
那厢,阙如意也一路逼着人问,总算给她他问到了妹妹的住处。
当看到一向骄傲的妹妹,竟然住在与下人房无异的破落院子、面色苍白好似随时都会晕倒,阙如意心里那个后悔,早该猜到。彭家人既然能做出那等猪狗不如之事,就决计不会对妹妹留情。
她应该早点来的。不该仅凭妹妹信里那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就放下大半的心,以为她真的还过得去,只要等彭季耘回来,一切就能水落石出、还她清白……
“跟我回去!”
这一次。阙如意不顾阙吉祥还想耗在这里等,非得带她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狠戾宅子“孩子们我会想办法派人来接,你先跟我回去!”
“可是我想亲眼看着他、亲口听他说……我要一个答案……”
阙吉祥虚弱地靠在床头,摇头回绝了大姐的好意。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你曾经的脾气呢?你的倔犟呢?这个时候装什么柔弱、温驯?给我回去!彭季耘要是信你,回来后自然会去接你,可倘若他和彭家其他人是一丘之貉,哪怕你人留在这里、死在这里。他也不会来见你。”
阙如意几乎是用吼地朝妹妹喊道,身旁的丫鬟怕她激动过头,伤到腹中的胎儿,忙搀扶住她,担心地宽慰:“大少奶奶别动怒,身子要紧……”
阙吉祥也劝道:“大姐,你有孕在身,别为我的事动怒。倘若出点什么意外,我会内疚的……”
“那就跟我回去!”阙如意这回是铁了心要带妹妹离开彭府。瞧瞧她现下住的地方,哪怕是不受宠的妾室。住得也比她好吧?
闻言,阙吉祥低下头,没有接话。
她不是不知道彭家人里有大半乐见其成她现下的模样。特别是娘家惨遭落魄后,更是不掩对她的反感。
以前有娘家这座靠山,又得夫君无微不至的关怀,那些人再不喜欢她。也得在表面上装作尊敬她。而今,娘家垮台,夫君渺无音讯,婆婆又一向听风就是雨,她在着了那群见不得她好的小人的道之后,便沦落成了眼下这副光景……
“吉祥,听大姐的,跟大姐回去吧!大姐保证,只要彭季耘回府,大姐就遣人捎信给他,说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若疼惜你,必会亲自来接你回府;而若是,他听信的是彭家其他人的说辞,而不是你,说句不好听的,你真的还想留在这里自取其辱吗?”
阙如意心痛地摇着妹妹的胳膊,想摇醒她的骨气。
良久,阙吉祥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看着阙如意说:“好,我跟大姐走。不过,我要带走莘儿和勋儿。”
那是她的孩子,假若彭季耘都不信她,她不会放任自己的孩子留在彭府。
“好。大姐带你们一道走。”
就这样,阙如意从彭府强行带走了自己的妹妹和两个外甥。
一路上,彭家的下人妄想阻拦她,都被她带来的护院轻松解决了。
连随贾氏匆匆赶来的彭老夫人,也因阙如意冷冷一句话而熄了劝阻之心:“彭老夫人若要我妹妹留下,就请以嫡媳的身份珍之疼之,以前怎样,如今当怎样,如果做不到,就请别阻拦。”
阙如意此言一出,彭老夫人哪里还敢出声。
媳妇偷人的事,人证物证确凿,她没在小儿子回来之前便挥笔修休书,已是给了阙家十分的颜面,若是还要应下阙如意这个条件,无疑是在给彭家的列祖列宗脸上抹黑。
可媳妇走了就走了,孙子她却舍不得。
“彭老夫人不怕家妹给彭府抹黑吗?不怕两个宝贝孙子也不是彭府的子嗣吗?”
阙如意让妹妹带着两个外甥先上马车,自己则凑到彭老夫人耳边冷声低语:“想要孙子就要一并接受家妹,否则免谈!”
于是,彭老夫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阙如意带走了小媳妇和两个孙子。
“老夫人……”
贾氏扶住婆婆的胳膊,心里暗暗窃喜:终于把阙氏给赶出了彭家大门,接下来,她只要再加把劲不让阙氏有机会回来,那么,彭家当家主母的席位,绝对非她莫属了……
命运往往就是这样,不顺心的时候,遇什么事都不顺心。
阙吉祥苦苦想等丈夫彭季耘回家,想向他解释自己偷人一事纯属小人构陷,同时也想听到他对自己的信任之词。彼此夫妻多年,她不信他会听信旁人的只字片语,就敲定了她的罪……
然而,当她听说自己前脚刚离开彭家,渺无音讯三月整的彭季耘,后脚就带着一名娇俏多姿的年轻女子回了府,且一连三日都没出门,更别说来周家接她回家了。
何为“哀莫大于心死”?
阙吉祥觉得自己这样应该就是了。
如果说,彭府那些联手构陷她的小人,是压弯她背的稻草,那么,彭季耘就是彻底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于是,在易从凤栖城返回逐鹿的第二天,阙吉祥提出了离开的意愿:“大姐、大姐夫,我想去凤栖城探望弟弟和弟妹。倘若他们不介意,我想带莘儿和勋儿一起,随他们南下去灵秀城看娘……”
181 养胎多了伴
卫嫦这几天很愉快。
因为无聊的安胎期,总算多了个伴。
就在乔世潇启程回逐鹿的第二天,叶槿澜被一盘清蒸桂鱼腥呕了口,诊出已有孕两个月了。
这么一来,小小四合院有了两个需要精心照顾的孕妇,卫嫦也为多了个盟友而笑不可遏。
发自内心的开怀之余,她还坏心地让阙聿宸飞鸽传书。于是,叶槿澜有孕的消息,几乎和某人同时到达逐鹿城。
可怜的乔世潇,才刚回到逐鹿城,就接到了未婚妻有孕两个月的喜讯,真是让他既喜又忧。恨不得家门都不回,直接掉马头回凤栖。
“你呀,怎么就爱和阿潇过不去?”
阙聿宸发出了信回到卧室,见妻子一脸不厚道的坏笑,捏捏她的鼻尖,宠溺地道。
“无聊嘛!”卫嫦顺着他的指尖,将小脸埋入了他的宽厚的大掌,慵懒地蹭了蹭,“你又不让我起床……”
“早中晚不都起来走动了?”
那哪里算啊!人犯放风么自由时间也比她多好么!
“乖,再忍两个月,等出了四月,就不用成天躺了。”阙聿宸见不得她撅起小嘴,眼眶含雾的委屈模样,搂着她柔声哄道。
卫嫦本来也就赖着他随便发几句牢骚,并没真的想和槿澜一样,除了重活一律不碰,其他的譬如女红、绣样,还是该做做、想描描。她也知道自己这一胎的特殊性,倘若真因自己的随心所欲害了宝宝,她也无法原谅自己。
“如今槿澜也怀孕了。过了酷暑,我们还启程吗?”卫嫦靠在他怀里。小手把玩着他的大掌,索性和他聊起天。
槿澜的预产期和她几乎同时,都是在金秋九月。可若是在这里生完出了月子再走,少不得又到寒月隆冬了。可若是依他此前的计划,等她过了这三个月的危险期。到五六个月的稳固期时再出发,路上要同时照料两个孕妇,也委实是件辛苦又悬心的事。
“这事不急,横竖等过了酷暑再说。”阙聿宸替她掖紧被角,揽着她的肩,让她闭目睡会儿,“娘在灵秀城很好,不必担心。外祖母和舅舅他们,我也已让赤鹰去江州城找了,找着后,若是他们愿意,就都迁去灵秀城定居。娘说已在灵秀城买了座风水极佳的平坡山头,还带着一座良田百亩的庄子,天气好的时候,她经常带着丫鬟满山坡的溜达。身子骨也强健了很多……”
阙聿宸在她耳边轻柔说着母亲在灵秀城如鱼得水的惬意生活,直到绵长的呼吸音从颈窝传来,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不由勾唇一笑,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等调整舒服她的睡姿,盖好被子、放下帐幔,犹豫着是要在这里继续陪她睡会儿呢,还是回书房,思忖间。风书易压低的嗓音在门外响起:“爷,二小姐带着甥少爷们来了。”
……
打从记事起,阙聿宸还从未没见过眼前这副模样的阙吉祥:面色憔悴,双眼无神。
他印象里的二姐,一直以来都是自信明媚、容光焕发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会搞成这副鬼样子!
阙聿宸让风书易先带两个外甥下去休息,看两人小脸疲惫、满身尘土的狼狈样,就知道这一路,必定是没怎么停歇地往凤栖城赶。
虽然都是男孩子,小身板也养得挺壮硕,可毕竟是千里跋涉,饶是成年人,这一路下来,多少也会累着,何况是两个才只七岁和五岁的孩子。
直至厅堂里只余他们姊弟俩,仍是不见阙吉祥回答,阙聿宸放弃地沉声低叹,任谁看着她此刻一脸苍白又空洞的表情,还能忍下心逼问她。
“你若是这会儿不想说,也随你,先去洗漱一番,吃点东西,好好睡上一觉。”
反正人都在他这里了,迟早会弄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竟让她带着一双儿子,千里跋涉地离家南下……
卫嫦一觉睡醒,听月芽说府里的小姑奶奶带着两个外甥来做客了,不禁有些纳闷。
“真的只来了小姑奶奶母子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