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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锦笑着点了点头,又特地叮嘱道:“别舍不得花钱。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只管去账房领。”
朱掌柜来的时候满脸愁容,走的时候却是腿脚生风一脸兴奋。
荷花好奇的问道:“娘子,你和朱掌柜说了什么,他怎么如此高兴?”
夏云锦笑眯眯的卖起了关子:“过两天你自然就知道了。”
。。。。。。
朱掌柜办事效率极高,半天之内就将此事办妥了。接下来的两天,京城街头巷尾流传起了“王周两家行凶杀人”的流言。茶楼饭庄里吃饭的客人,也听到了不少“精彩”的故事。
京城好事者本来就多,这么耸动的消息可要比之前夏家马队遇险要精彩多了,短短两天之内便沸沸扬扬的传了开来。
原本还处在观望中的客商们,一听到这样的传言,立刻就下定了决心。他们可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人,怎么能和这种心黑手辣草菅人命的人家来往。王家周家再派人来游说送礼,统统撵出去!
那一部分私下和王家或是周家签订了新合约的客商,更是悔之莫及。索性闹腾着上门要解除合约。就算要赔些违约金也认了!
就连刑部的探子都被惊动了,特地向主事禀报了此时。刑部主事是个老持稳重的人,思忖了半天说道:“夏家既然没来报案,那此事暂且不管。你无事的时候多到茶楼那边去打听打听。若是有什么异动,立刻就来回禀。”
。。。。。。
王升荣知道此事的时候,差点把鼻子都给气歪了。拍着桌子骂了半天,直骂的口干舌燥,随手就将手边的茶端过来一饮而尽。然后扑哧一声就喷了出来:“这是谁倒的热茶,要烫死老子啊!”
倒茶的小厮无辜被迁怒,被打了十个板子,哭喊着求饶。
一片混乱中,周安阴沉着脸来了。张口便问:“那些传言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口口声声说我们两家买凶杀人?”要说买凶杀人,肯定也是王升荣干的。现在怎么又扯上周家了?
王升荣心情正恶劣,一听这质问的口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也冲的很:“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
周安冷哼一声:“到底怎么回事,你肯定清楚的很。一开始我就劝过你,我们毕竟是生意人,要斗垮夏家,也该正正经经的用商场上的手段。你偏偏不听我的,非要听那个贵人的话。结果弄出了人命来,现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还有谁敢和我们做生意?”
做生意的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用些不太光彩的手段也是有的,可一涉及到人命就实在太惹人注目了。
王升荣满心的烦躁:“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好好想想该怎么补救才对。好在此事我没真正经手,都是那位贵人派人动的手。就算刑部立案追查起来,也追究不到我头上。”
说到后来,王升荣的底气又渐渐壮了起来:“你放心,有那位贵人在,绝不会出任何问题。”
周安半信半疑:“真的不会有问题?”
王升荣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不会有问题了,你就放心好了。”
周安见他说的如此有把握,终于忍不住又将心里盘亘了无数次的疑问又问出了口:“那位贵人到底是谁?”
王升荣却不肯明说,敷衍的应道:“总之是身份极尊贵的人。你我加起来也够不着人家一根手指头。你就别再多问了,知道的太多了,对你没什么好处。”
换在平日,周安大概就到此为止打住不问了。可今日他却硬是追问不舍:“如今我们两家既然同气连枝,你总不该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瞒着我。说句不好听的,我们两家现在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万一倒了霉,我们都跑不掉。眼下又是这个情况,我总得知道到底是谁在暗中支持我们两家。”
话说到这份上,要是王升荣再不吐露实情,就只能等着周安翻脸不认人了。
王升荣在心里权衡片刻,终于咬咬牙说道:“好,你既然一心想知道,那我告诉你也无妨。你记得,此事只有我知你知,就连大郎他们兄弟几个也绝不能知道。”
周安见他终于肯说了,脸色稍稍一缓:“放心吧,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会乱说。”
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早已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可王升荣在张口之前,还是下意识的看了四周一眼。然后才附耳过去,低语了一句。
周安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说的都是真的?”
王升荣一改平日的嬉笑,一脸正色的应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敢说谎。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没亲眼见过贵人,每次见我的都是贵人身边的一位管事。见面的地方也都约在一处不起眼的宅子里。一开始我也不敢真的全信那位管事的话。可那位管事在我面前说过,他会‘解决’掉夏半山父子两个。这话之后不出半个月,夏半山夏安平父子就死了。。。。。。”
周安脸色变幻不定,后背直冒凉气。
这位贵人,果然心狠手辣,就这么轻飘飘的就要了夏家父子的命。
他和夏半山相交多年,很清楚夏半山看似精明大胆实则细心谨慎的性子。每次离开京城去购买马匹,夏半山必然会带不少家丁护卫。还会重金聘请一些武艺高强的武师相随。在这样的情况下,却依然落了个“意外身亡”的下场。更令人心惊胆战的是,竟没有留下任何马脚。足可见这位贵人行事之缜密狠辣。。。。。。
有这样的贵人在背后鼎力相助,也怪不得王升荣豁出去了要和夏家作对。
只可惜,夏家也不是面团捏的。夏半山夏安平虽然死了,却还有方全刘德海,还有那个狡猾的夏云锦。。。。。。
第九十五章 争执
方全不在京城,正是对付夏家最好的机会。却没想到,夏云锦那个黄毛丫头竟然这么难对付。竟想出了这么损的法子来对付他们。
偏偏在这件事上,王家和周家确实是心虚理亏的。哪怕动手的人不是他们,可也脱不了关系。真要追究起来,他们的腰杆根本挺不直说不了硬气话。。。。。。
“我们不能全部指望那位贵人。”周安沉声说道:“现在流言传的铺天盖地。已经有不少客商派人到周家来打听了。照这样下去,还没等贵人出面,我们两家的生意就要吃不消了。”
万万不能小觑流言的杀伤力!若是再任由这些流言传下去,声誉上的损失绝不是用银子能衡量得出来的。。。。。。
王升荣接手王家生意也有几年了,个中道理当然不会不懂:“你说的有理,这流言非得遏制住不可。”
话是这么说,可这流言已经传开了,想遏制又岂是容易的事情?
两人商议了许久,总算勉强商议出了一个对策来。既然对方用流言攻势,他们也可以用流言还击。不就是花银子收买闲人和说书的吗?这法子算不得稀奇,夏家既然能用,他们当然也可以用了!
。。。。。。
夏云锦一直命人时刻留意王周两家的动静。在知道周安去了王家之后,便在猜测他们会有什么对策。然后,很快她就知道了。
朱掌柜忿忿的来禀报:“王家周家真是不要脸。竟然也学我们的法子,收买了不少人传新一波的谣言。说什么我们夏家如今后继无人。让一个没出阁的娘子撑门立户,迟早家业败落。。。。。。”越说越恼火,狠狠的呸了一声!
显然,接下来的话绝对不算好听。
夏云锦倒是很淡定。甚至弯起了唇角:“这种无耻的人,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奇怪。不用理他们怎么说。”
朱掌柜却依旧愤愤不平:“可他们这么说,摆明了是在败坏娘子的声誉。将来娘子总是要嫁人的。若是声誉受了损,哪里还有好人家的儿郎肯登门提亲。”
说的好好的。怎么又扯到亲事上了。
夏云锦哑然失笑,心里又觉得暖融融的:“朱掌柜,你多虑了。我没打算在这几年里嫁人。而且,夏家离不开我,我也舍不得离开夏家。说不定我不会嫁出去,而是招赘一个女婿上门呢!”
随口说笑而已,没想到朱掌柜竟然当真了,立刻点头附和:“娘子这主意倒是不错。虽说莲香姑娘有了身孕,可谁也不敢担保她就能生出儿子来。夏家总不能断了香火。到时候也只能娘子招个女婿上门了。”顿了顿。又叹道:“这么一来可就委屈娘子了。”
好好的人家谁舍得让儿郎去入赘。要是三娘子真的招赘。只怕就要受些委屈。挑不到好夫婿了!
别说是在古代,就算是在现代,男子也是轻易不肯入赘的。
夏云锦见朱掌柜一脸愁容。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刚才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委屈了自己的。”开什么玩笑,终身大事当然不能委屈凑合了。要是遇不到合适又喜欢的,宁愿不嫁人算了!
正说笑,荷花一脸喜色的走了进来:“娘子,方掌柜派人送了信来,他已经带着方二郎回京城来了。”
这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好消息!
夏云锦顿时精神一振:“真的么?送信的人呢?”
荷花笑道:“奴婢已经把孙管事领来了。”
比起上一次的遮遮掩掩吞吞吐吐,这一次孙管事的面色要好看多了,笑着禀报道:“三娘子,方掌柜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大概后天就能到京城。”
夏云锦迫不及待的追问:“方二郎的伤养的怎么样了?这一路劳顿能撑得住么?”
孙管事也不隐瞒,老实的答道:“方二郎的伤势很重,至少也得养上几个月才能下床走动。这次回来,方掌柜特意找了辆宽敞的马车,让方二郎在马车里躺着。又特意放慢了速度。所以后天才能到京城。”
夏云锦听着只觉得揪心,不假思索的追问:“既是如此,方掌柜为何不让方二郎就在邳县养伤,这么急着赶回京城做什么?”
孙管事踌躇片刻,终于还是说了实话:“前几天方掌柜接到了京城这边送过去的消息。知道王家周家故意散播谣言对付夏家,方掌柜当时就急了,非要回来不可。我们几个都拦不住。。。。。。”
“这事已经被我们应付过去了!”夏云锦急的直跺脚:“方掌柜还急着回来做什么。方二郎受了重伤,应该好好静养才对。万一在路上一颠簸,再变重了怎么办?”
孙管事忙笑着安抚道:“娘子不用忧心,方掌柜并未急着赶路,还特地吩咐车夫行的慢一些。又都是宽敞平整的官道,不会颠簸着二郎的。再说了,邳县毕竟是个小县城,请不到什么好大夫,治伤的药也不算太好。回了京城可就不同了,说不定二郎还能好的快一些。”
方全一行人已经到了半路上,这个时候说什么都迟了。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安顿方二郎。
夏云锦叹了口气,打起精神来问道:“方掌柜还叮嘱你别的什么了吗?回京城之后,是先回方家的宅子,还是直接到夏府来?”
方全早就置办好了宅子,不过,府中也有住处。
孙管事笑道:“方掌柜说了,杜郎中医术这么好,还是让二郎住到府里养伤更好一些。正好能请杜郎中多照看一些。”
自从杜郎中大展神威治好了马匹之后,方全对杜郎中十分的信赖。这一次特地想带方二郎到夏府来养伤,显然就是冲着杜郎中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