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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福生和大壮悲伤难过的样子,听着他们的自责之语,姚甜甜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狗娃也就是杨鹏飞失踪了,在杨家屯出事那天,他和魏星言一样,神秘的失踪了。
不同于大壮和福生的悲观看法,姚甜甜倒是觉得杨鹏飞跟着魏星言一起走了的可能性是存在的,而且这个可能性还不小。
狗娃的心思和大壮不同,大壮的心思简单,只要能有一日的三餐吃食和一年四季的衣服穿,能让他的奶奶吃的饱穿的暖,他就知足了。
杨鹏飞也和福生不同,福生虽然心思缜密,做事谨慎周到,但他对于自己的家人,对于周围的乡亲们十分的看重,他会努力想做的更好,却没有离开杨家屯的打算,他所以得谨慎和筹谋都是围绕着自己的家,自己的乡亲们的。
而他们的小伙伴杨鹏飞,除了满足于衣食无忧之外,他还有比福生更宏大的理想。从某种意义上说,为了他的理想,他有时候甚至是可以暂时牺牲他的亲人的。虽然他的理想出发点也是为了能给杨家屯增光,以自己的能力为杨家屯的乡亲们谋取福利。
如果有了一个让他可以一展抱负的机会,就像他自己做诗说的那样‘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杨鹏飞是狠的下心来不顾一切的去追求他的理想的,就像他面对福生和大壮的疏远和嘲讽,依旧我行我素的去找魏星言那样。
杨鹏飞有着远走高飞的动机和离开杨家屯的理由,那么他能不能找到他的清风呢?是能的。
姚甜甜虽然不知道叔叔和轩坞道士说的妖道是不是魏星言,但是她可以确定的是,杨家屯异像这件事绝对和魏星言脱不了关系,他的身份绝不仅仅是一个落魄风水先生那么简单,这样的人物,若要提携杨鹏飞,对于杨鹏飞来说,绝对是个无法拒绝的诱惑。
因为牵涉到叔叔悄悄隐匿行踪的绝密,姚甜甜不能说出她关于魏星言的评价,也就无法说出关于杨鹏飞失踪一事,她更倾向于是他选择了离开,去追求他的宏大理想。
面对以为杨鹏飞遭遇了不测而伤心自责的大壮和福生,姚甜甜只得又借助了叔叔的名头,她缓缓地劝到,“你们也不用太过伤心了,叔叔也粗通一些奇门遁甲之术,也会看相,他曾经起过杨鹏飞是个长寿之人,这次杨家屯的灾难来的太突然,说说不定他流落在外,无法赶回来呢。就像大壮说的,谁也没有见到他的尸体,怎么能这么早的下定论呢。”
姚甜甜搬出了叔叔姚润之,说的又像真的一样,大壮首先止住了哭声,他胡乱的抹了把脸上的泪水,霍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满怀希望的问道,“真的?姚先生真的这么说过?”
大壮并不怀疑姚先生懂得奇门遁甲,懂得看相之术,在看看来姚先生就是全能的代名词,先生就是能上天摘月他也都会不奇怪的。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姚先生是否真的硕果这样的话,他的好兄弟是否真的是个长寿之人。
福生的心思却比大壮要缜密的多,他脸上若有所思,谨慎的问道,“先生竟然还通相术,怎么从来没听先生提过去啊。”
“呃,”姚甜甜被问得一滞,她大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一圈,急中生智的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说辞,她把脸一板,一本正经的说,“叔叔教育学生向来是因材施教的,你们跟了叔叔这么久,难道不知道么?”
“当然,当然,”大壮认同的连连点头,“我大壮不喜欢写文章做对子,就喜欢拳脚功夫,先生就不像那些迂腐的夫子那样强迫我做那些,反而找了些武艺当面的书籍来教导我。”
大壮说完,又指着福生说到,“还有你,你也不是喜欢读说做对子的吧,就是对打算盘算帐情有独钟,先生可曾限制过你?不仅不限制你,还一直不厌其烦的从旁点拨呢。”
经过大壮这么一说,福生脸上的疑惑之色渐渐的消了,他不由自主地点着头说,“也对,先生向来不限制我们,还根据我们每个人的喜好,培养我们的一技之长。”
姚甜甜拿眼梢的余光一直观察着大壮和福生的神情,见他们都相信了自己的说辞,马上趁热打铁的说道,“所以说啊,叔叔会的东西你们不知道的还多这呢,只是你们之中没有在这方面有天赋的,叔叔采没有教你们罢了。就像小芳儿,叔叔一早就说过她的病没有大碍的。她现在果然因祸得福,被神医高人看中传承衣钵去了吧?”
姚甜甜说的言辞凿凿,又半真半假的拿出了小芳儿做例子,福生心头的疑惑也终于完全的消去了,他和大壮一样相信了姚甜甜的话,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脸上绽放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轻松的说道,“既然先生说狗娃是个长寿的,我们也就不要再为他难过了。”
“嗯,”大壮抚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嬉笑着说,“这么说来,狗娃说不定在什么好地方好吃好喝好睡呢。”
“咱们也该操心咱们的事情了。”福生默契的接了一句,脸上又重现泛起了一抹愁容。
见福生和大壮都转了心思,姚甜甜也放下心来,她盯着福生脸上的愁容,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开口问道,“还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咱们种的荞麦现在有多高了?”
“哎!”见姚甜甜问起这个,大壮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气愤地说到,“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竟然把咱们好不容易种下的荞麦全给毁了,那些王八蛋闲的没事,专挑我们杨家屯有难的时候来祸害我们的庄稼,如果被我知道了是谁干的,一定狠狠的爆揍他一顿,让他褪层皮才知道来咱杨家屯捣乱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些人简直太过分了,”福生也一脸愤怒的说,“他们毁了咱们的荞麦海不算,连咱们平整的地也给挖的到处是大坑,就好像咱们地里有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一样,真是损人不利己的一群浑蛋!”
福生愤然之语,让姚甜甜头脑中亮光一闪,找宝贝?或许叔叔身上或者她们姚家真的有什么宝贝吧,从小甜妞家意外的大火,到杨家屯遮天蔽日的什么秽阵,乡亲们开垦出了荒地被挖的千疮百孔,这还真像是福生说的,他们是在追着他们姚家找什么宝贝一样。
姚甜甜打了个寒颤,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杨家屯乡亲们的劫难怕是都和他们姚家脱不了干系了,黄大户是听从了风水先生的建议要在杨家屯世世代代祖传下来的土地上修建猎场,随后乡亲们重新开垦了荒山之后,又被人给挖掘的乱七八糟的,这一切的起源难道就是因为她姓姚的在此隐居么?
姚甜甜越想越愧疚,杨家屯的众乡亲们不仅善良的收留了她们姚家叔侄,还为了他们一次又一次的遭受被逼上绝路的险境,他们不仅是姚甜甜的恩人,也是她姚门一姓亏欠良多的人,无论如何,她姚甜甜都有义务和责任还杨家屯众乡亲一份平安和乐,也要让他们过上更加富足的生活。
姚甜甜打定了主意,她不畏不惧的说,“地挖了咱们可以再平,荞麦我们也可以再种,只要我们的人还在,就要和那些恶人斗到底!”
“对,咱不怕他们!”
“拼死守护家园!”
大壮和福生被姚甜甜坚决的气势所感染,也一扫方才的愤懑,满怀信心地大声说道。
“好!大家说的好!”
随着一个苍老的话音,老村长背着手走进了村塾的院子,他历经岁月洗礼的脸上满是欣慰,“感谢姚先生调教得好学生,咱们杨家屯的后生都是好样的,把杨家屯交到你们手里,我放心!”
“老村长!”福生一回身,面对老村长大声地说道,“老村长的赞誉太过了,我们一群毛头小伙子,哪能掌控什么大局?您老甭听一些人乱嚼舌根,以后还是需要您带领咱们杨家屯的乡亲们往前奔呢。”
“老喽,老喽,我老喽。”老村长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这些天来,我一直在一边仔细的瞧着,生怕你们后生们太年轻,做事欠考虑。可是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办下来,你样样做的很好,我老头子为啥还要操心哪,啊?”
“那都是姚先生运筹帷幄,”说起姚润之,福生脸上一片悲戚,他偷眼看了一眼姚甜甜还算平静的脸色,才继续说道,“我们只不过是按照先生的吩咐做事而已。”
“姚先生虚怀若谷,大才啊,”老村长也是一脸的缅怀,“他一直在尽心的磨砺着你们,他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在杨家屯突遭巨变的时候,你能很快地从悲伤中清醒过来,带领大家活重新平整了荒山。有了这份冷静和大局观,就不枉姚先生的教导你们一场了,先生他也会安心的,我还有什么不放心把杨家屯交给你的呢?”
102 老村长交权
老村长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了那份绢帛制的荒山地契,递到了有些呆愣的福生的面前。
老村长手捧着荒山地契,捧着全村子人地希望,说的话又是一本正经的,这是要正式的交权哪。
姚甜甜不知道叔叔和老村长之间曾经有过什么样的协定,老村长对于叔叔的赞不绝口,欣赏尊崇之意溢于言表,对于他的离世是缅怀,却没有太多的伤感。而在杨家屯村长接班人这件事上,两人的态度也是惊人的一致,叔叔在背后运筹帷幄的磨砺着福生,老村长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考察着。
现在,叔叔诈死脱身而去,老村长怀着对老友的崇敬,正式的把杨家屯交付导他们共同选定的接班人手里。看来叔叔对于自己的离去还是有铺垫的,最起码老村长就隐隐的有感觉,才能在他离去之后这么平静,并且把二人一直默契做着的事情继续做下去。
姚甜甜听明白了老村长的意思,并且由此联想到了许多,所以一时没有说话。而作为主角的福生却再也沉稳不下去了,他急得扯住了老村长的袖子,“老村长,求您收回成命,我,我担不起!”
福生说得急切,老村长审视了他一番,明白了他的推辞不是客套,他忍不住严肃了表情,问道,“可是遇到了什么疑难之事?”
福生还没有说话呢,他的好兄弟大壮却噼里啪啦的替他说了起来,“可不是嘛,老村长您也太难为福生了!咱们村子祖传的口粮地被黄大户拿走了,好不容易开出来的荒山,种上了荞麦,又被人家给毁了。虽然咱们及时地重新整了地,可荞麦种子剩下的不多了,又错过了种玉米苞谷的季节,咱们大家伙这一年吃什么啊?”
大壮说完这些实际困难,又瞅了瞅老村长手里捧着的荒山地契,不甘心的替自己的好兄弟打抱不平说,“我也认真地想过,福生做咱们杨家屯的族长也是够资格的了。不过,巧夫难为无米之炊,在这种情况下,您老让老村长福生拿什么给乡亲们吃啊?”
耐心的听大壮说完,老村长面上的笑容不改,他盯着福生的脸问道,“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在老村长面前,福生不敢隐瞒,”福生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老村长手里的荒山地契,他脸上稍微纠结了一番,还是神色一肃,坦然得迎上了老村长的审视的目光。
稍稍一顿,福生诚实的说道,“福生虽然也曾经有这些些须的奢望,但是自知年纪还青,不足以担当大任,尤其是杨家屯现在面临着诸多的难题,不是现在的福生能解决的了的。如果一味的贪图虚名,应下了老村长的托付,恐怕要害了乡亲们。”
听了福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