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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於她这样的状况,到底是不是正常的呢?眼看着头三个月就要过去了,但是她的状况却越来越恶劣。
小腹依然很平坦。
会不会是因为她是来自异世一抹魂魄,俯身在别人死後的屍体上的缘故?她肚子里正在孕育的,会不会是一只怪物?或者,上天已经有定数,孩子出世,她就要死去?
这些可怕的想法这两天总是莫名其妙地在脑海中浮现,让她担惊受怕,却又拿不定注意要不要告诉段洲天。
段洲天最近因为国与国之间剑拔弩张的形势忙的日日疲累,许静不想让他再为她的事情烦心。
也许,因为怀孕,所以才让她如此疑神疑鬼吧。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殿外清幽的吟诵声像是山涧潺潺流动的泉水,给许静这几个月来烦躁的心绪带来清幽的祥和。
许静渐渐进入一种空无的境界中,思绪和心思都暂时空白了,给她一片宁静的栖息之地。
时间在不知不觉过去,直到宫女来报,法师已经结束。许静才回过神来,她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带着慈母般的微笑,静静思忖了一下,然後吩咐道:“本宫记得前段时间皇上赏下来一本前朝名家誊写的《金刚经》,你取来送给大师吧。”
“是。”小宫女恭谨道,但还有些犹豫地站在那里,欲言又止。
“可是还有什麽事吗?”许静温言问道。
“大师交代,有句话一定要转达给娘娘。”小宫女口齿伶俐道。
许静好奇道:“什麽话?尽管说来。”
“倾月死了。”
“什麽?”许静不敢置信,一下子从贵妃椅上跳了起来,脑子里一阵眩晕,身子摇摇晃晃差点跌倒,幸亏秋霞眼疾手快,把她扶住了,同时又是关心地问许静“娘娘您还好吧?”,又是斥责小宫女“看你这小蹄子传得什麽话,把娘娘吓成这样!若是娘娘哪里伤着了,有个什麽,看我怎麽收拾你!”
吓得小宫女立刻跪在地上,慌忙求饶。
而樱花也听到这个消息,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煞白,身躯轻颤,手中的婴儿服没拿稳,掉在桌子上,乱做一团。她上前两步,完全忘记了理解,捉住许静的手腕,颤声道:“公主,她说什麽?”
如风,樱花,飘雪,倾月,从小一起长大,情分十分不一样。飘雪已经死去,此时乍然听到倾月也死了,樱花恍惚觉得这是个骗局,倾月怎麽可能会死?倾月的武功可是她们四人中最好的呀!
不过,想到娘娘跟她说过,当初倾月为了救娘娘,孤身一人与敌人周旋,生死未明。她们也曾做过最坏的打算,但是当真实听到她的死讯的时候,却还是不能相信!
许静被樱花抓的有些生疼,立刻回过神来,吩咐那个小宫女道:“樱花,你不要急,此事到底如何,还有待问清楚查清楚,我一直相信,倾月不会轻易死去的!你,立刻去传大师进来!”许静指着小宫女吩咐道。话才出口,想到这事内殿,大师不方便进来,立刻改口道:“不,等等,本宫亲自去。”
这个净艾到底什麽来头,如何得来这个消息的?又是如何知道她和倾月之间的关系?他到底有什麽目的?
悲伤并没有让许静失去应有的理智,她的心里顿时产生了许多疑惑。
於是,许静在秋霞的扶持下,脚步虚浮地往外走。
樱花则有些失魂落魄的跟在後面。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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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鮮幣)134 鳳釵
净艾大师站在鎏金的朱红雕花大门旁边,一身洁白干净的僧袍,在柔和的日光下隐约流动着一种静谧神圣的光辉。
而朱红大门红的鲜艳夺目,洁白僧袍白的惨淡如雪,两种颜色都那麽炫人眼目,却又透着诡异的相衬相容。
有十个人并排站那麽宽的大门,让净艾显得有些渺小,单薄的背影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伤和落寞。
净艾秀挺的眉峰轻皱,目光隐含沈痛,内心正做着煎熬地挣紮。
他本不想把这个消息告诉静儿的,可他又是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单独和她谈谈,竟在小宫女掀帘进去禀告法事结束那一刻,冲动的把这个消息宣之於口。
说完他就後悔了。她现在正怀着身孕呢,怎能知晓这个不幸的消息,怎能承受这个打击?他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巴掌!
听到身後传来淩乱的脚步声,净艾大师缓缓转过身来,心头百般滋味在萦绕。他直直地看着许静在一个圆脸蛋、样貌讨喜的宫女的扶持下,踉踉跄跄地走出来!
那惨白的小脸,慌乱的眼神,眼角隐约有晶莹的泪光在闪动,他看着看着,疼惜一波一波漫涌上来!
净艾十分悔恨自己的一时冲动。
许静强自镇定地走到净艾面前,勉强牵起微笑,直奔主题道:“不知大师此消息从何得知?若不如实相告,这捏造谎言的罪名和後果,怕是大师无法承担的吧?”刚才悲伤的眼神已经被她掩饰在眼底,此刻望着净艾大师悲苦的面容,竟是咄咄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净艾第一次面对许静看他这种眼神,那样怀疑和冰冷,好像如果他欺骗了她,那麽她将毫不客气的将他治罪。
这样的静儿让他很不舒服,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弯身纳腰,对许静宣了一句佛号,并不直接回答许静的问题,而是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只金光闪闪的东西,然後手掌平摊,把东西送到许静的面前。
那是一只美丽的金丝凤钗,做工精细,美轮美奂,栩栩如生,表面流光溢彩。一只由金丝缠绕而成的凤凰,高昂着头颅,展翅欲飞。
许静乍然看到熟悉的饰件,目露震惊。那是轩宇清泉送给她的礼物。
那一幕往事,在脑海里跃然而出。
她清晰的记得,那一日,夏日午後,暖风和煦,她在潜枫阁的庭院里晒太阳。他披着阳光,轻袍缓带,优雅从容的向她走来。
院子里树木葱郁,角落里的蔷薇花开的如火如荼,灿烂而热烈,仿佛要开到荼蘼一般。
他温柔地拥着她,她犹若无骨的躺在他温暖的怀中,闻着他身上干净温暖的阳光的味道。
他轻柔又细心地给她戴上金凤钗,温润如玉的目光里缱绻着无限缠绵悱恻。
当时,她为了轩宇清泉,拒绝了冷魂,心情很低落。而她对未来的惶恐,以及对世事无常的担忧,都在他的清净如水的浅吻中,慢慢被洗涤干净,唯留一片暖日下的潺潺清流。
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
那时的愿望,也不过如此罢了。
可是,後来发生了那麽多的事,感情的背叛,爱人的离去,姐妹的死亡,还有坎坷的遭遇,都让她的心伤痕累累,在得到段郎万千宠爱之後,她再也不想去经受那些了。
无数纷繁复杂的往事像是潮起又潮落,在许静的思绪中快速地过了一遭。心中的惊涛骇浪已经被风平浪静所取代。只是金凤钗对她而言,再也撩拨不起她内心的伤痛了。
而眼前之人,为何会有这只金凤钗?是轩宇清泉送给他的?那净艾大师和轩宇清泉又是什麽关系,轩宇清泉为什麽要送给他?是净艾贪财好义?但从他在荣阳县的行为来看,净艾大师并非是那样的人。难道轩宇清泉根本不把她们曾经的情爱放在心上,所以把金钗送了人?可为什麽是送给一个和尚?想到轩宇清泉把她当做别人的影子,许静心中还是有微微的刺痛。
各种理由都说不通,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许静的脑海中:或者,净艾大师本人,就是轩宇清泉!
想起初见他时熟悉的背影,熟悉的声音,隐约熟悉的气质,许静心中巨震!
许静凝视望去,细细观察净艾,眉宇间隐约的熟悉感,让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命运何其有趣啊!
为什麽不可以是他!秋水都能易容成她的样子,差点成功勾引段郎!
他易容成和尚又有何不可?!但他进入夏国皇宫的目的是什麽?细作?像轩宇无痕爱护自己的胞弟如生命的人怎麽可能让轩宇清泉来夏国做奸细!或者,轩宇清泉知道她在夏国皇宫,所以来找她?不可能!她不过是傅镜容的影子,他怎可能为了她混入危机重重的敌国皇宫中!
不管他什麽目的,为什麽出现在夏国皇宫,她都不会认为他是为她而来。
不过,过去了这麽久,经历了那麽多,她早已经对这个男人死心,即便此刻再见,她的震惊和疑惑竟多於难过。
不知不觉间,冷魂和段郎的爱,已经慢慢抚平了她内心的伤口。
“你,还记得这只钗吗?”净艾看到许静刚见这个金凤钗时那一瞬间流露的震惊,心中狂喜,忘了礼节,也没有注意到许静微微勾起的冷漠又嘲弄的嘴角,唐突的用“你”来询问,眼中清湛湛,充满了期待,隐约藏着一抹小心翼翼。
“这只金凤钗很漂亮。不过,本宫不知大师何意?本宫从来没有见过这只钗子。”许静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很平淡道。
像是一盆冷水浇下来。净艾大师的心拔凉拔凉的,他疾步上前两步,把金凤钗举得更近一些,焦灼地问:“你,你再看清楚一些,是否在哪里,见过这只钗子?”
“难道本宫应该认识这只钗子不成?更何况,大师乃出家之人,得道高僧,身上竟然携带这些凡俗贵重之物,没得辱没了大师的身份!”许静用一种皇家威严的声音淡淡道来,亦是非常明显地告知对方,要清楚彼此的身份。
所有的期待都别丢弃在烈火中烧毁了。当初那种刚得到许静噩耗的锥心蚀骨的痛再一次铺天盖地地朝他兜头盖脸罩下来,让他无法呼吸,仿佛接近十八层地狱。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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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鮮幣)135 心跡
“静儿……”所有的痴恋、苦涩、痛苦、语言,汇聚到嘴边的,只剩下这两个字。
许静心一颤,心头堵得厉害,两个字而已,几乎硬生生逼出她的眼泪!
“请大师注意身份!”许静几乎是逃避般的失控喝斥。
樱花等宫女吓了齐齐吓了一跳!她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疾言厉色的许静,在场的每个人不由得大胆地抬头,飞快地看一眼一脸悲苦的净艾大师,然後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