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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起来吧,没想到大家倒比本宫早到了,看来是本宫来迟了。”
明王妃和谷王妃二人飞快的走了过来,笑着开口:“是臣妇等人来早了,太子妃来的才是刚刚好呢?”
她们的笑言落。殿内不少人应和:“没错,太子妃娘娘来得刚刚好,是臣妇等人来得早了。”
好几个人迎了上来,团团的簇拥着花疏雪往一边走去,众人热闹的说起话来,花疏雪虽然是太子妃,但平时和这些人相处得不错,所以现在她们在花疏雪的面前,也坦然得多,并不若以往那么不安。
眼看着中午的时辰差不多了,女官玉簪和花疏雪告了安便去寝宫请皇后娘娘过来。
很快,阮后出现了,今日的她看上去不错,容光焕发,神彩飞扬,不过细心的花疏雪还是发现了她似乎比之前看到的更瘦了,心不由得一沉,阮后不会真的病了吧。
不过大殿内所有人全都站了起来,同时开口:“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凤体万安。”
阮后扯唇华贵的笑了起来,扶着芙蓉和玉簪两名女官的手走到大殿上首坐下。
“今日之所以召各位诰命妇进宫,是因为本宫有一件喜事要宣布,所以才会请各位诰命妇进宫来。”
皇后的话一落,花疏雪的一颗心便提了起来,正在这时,殿门外响起了太监的尖叫声:“湘王殿下驾到。”
大殿内,众人纷纷掉首往门前望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清秀温雅的少年走了进来,踏着大殿外洒进来的阳光,周身的神彩。
湘王轩辕尘一直走到阮后的面前,沉稳有礼的施礼:“儿臣向母后请安,祝母后身体万安。”
他的此言一出,殿内很多人哗然,个个交头接耳起来,这湘王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直呼阮后为母后,这可是太子和公主才可以直呼的啊,轩辕尘如此唤,那他不也成了皇室的嫡子了,一下子比其他的王爷要金贵起来了。
湘王轩辕尘从小没有母妃,认皇后娘娘为嫡母也没有什么,而且听说皇后一直很喜欢他,照顾他,今日提了他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只是眼下皇后跟前有太子,如何允许别人称她为母后,而威胁到自已儿子的地位呢?
大家都以为阮后会大发雷霆之怒,可是众人望向上首的时候,只见阮后温雍的笑着,满脸暖人的光辉,瞳眸中更是满目神彩,伸手招了轩辕尘上去,然后握着他的手,望向大殿内一干看呆了眼睛的众诰命妇。
“大家应该知道,本宫一直很喜欢尘儿,早就有意让他到本宫的膝下承欢,今日本宫之所以设宴,便是因为这件喜事,所以才会设宴款待大家,以正了尘儿的身份。”
阮后的话音一落,大殿内一下子安静无比,众人目瞪口呆得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不但是别人,就是花疏雪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一直以来她总是会怀疑,阮后有什么苦衷,可是今日她如此这般做,分明是扇玥的耳光啊,更是让众人知道她和玥是誓不两立的。
大殿内,总算有人反应过来,飞快的掉首望向了花疏雪。
花疏雪此刻已冷静了下来,既然阮后一意孤行,决定了如此做,她们又何必难过呢,想着淡然若定的起身向上首的阮后道贺。
“儿臣在这里祝贺母后喜得一子,从此后有人承欢膝下。”
此言听不出来是喜是怒,阮后微眯眼望着她,那清瘦却不减美艳的面容之上没有半点的喜怒哀乐,让人猜磨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一会儿的功夫,她笑了起来。
“嗯,太子妃倒是有心了。”
阮后一言落,拉着轩辕尘的手,一路从高阶而下,领先往偏殿走去,身后众诰命妇纷纷起身,随着皇后出了春阑宫的大殿,花疏雪也不动声色的随着众人一路出了春阑宫正殿。
偏殿内设宴五六张大圆桌,此时宴席已开,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琼浆玉液,更有那珍稀的菜肴,瓜果盆蔬,一字儿的摆开,本该令人食欲大开,可是偏偏众人很拒谨,眼前的状况是她们从来没有遇见过的,所以谁也不敢说话,大家全都正襟危坐的吃着东西,殿内只闻轩辕尘不时的挟菜给阮后,并温和的一遍遍劝她多吃一些东西。
“母后,你尝尝这个,你看你太瘦了。”
“母后喝点汤吧。”
众人一边安静的吃饭,一边在心中暗骂,虚伪,不就是因为皇后娘娘认了你吗?
谁也没有说话,阮后一眼望去,整个偏殿内安静如斯,她就好像不知道似的,一边应和着轩辕尘,一边不忘招呼着自已这一桌上陪坐着的花疏雪和明王府谷王府六大家族的人。
“今儿个大家怎么都不爱说话了,难道是因为本宫在,所以大家太拒谨了。”
阮后此言一出,明王妃坐不住了,赶紧的起身:“皇后娘娘哪里的话,臣妇们心里替皇后娘娘高兴,看湘王殿下如此的孝顺,实在是羡慕得紧。”
阮后似乎听不出来明王妃话里的深意,笑着点首:“这倒也是,尘儿确实是个细心的孩子。”
“母后实在是夸赞儿臣了,儿臣愧不敢当,以后会更尽心尽力做好的。”
轩辕尘是目前皇室中最小的皇子,他从很小便失去了母妃,总是受宫中的宫女和太监们欺负,有一次寒冬腊月掉进湖里,竟然没有一个人理会,反而是在一边拍手称快的笑话他,幸好当时阮后经过,不但救了他一命,还狠狠的惩治了宫中的那一班奴才,使得以后再没有人敢随便的招惹他,后来阮后一直很照顾他,所以轩辕尘的心中,阮后便是他的母亲,虽然别人可能会认为他攀龙附凤,巴上阮后这样的一棵大树,其实他从心底真正的把阮后当成自个儿的母亲了。
而且他深深的明白阮后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太子皇兄铺路,就是认了他,阮后也是和他说明白的。
“尘儿,本宫之所以让你成为皇室的嫡子,便是想让你真正的辅助你太子皇兄,本宫知道你心性清明,日后定会成为一个贤王,你能答应本宫吗?”
他早就在阮后救了他时发过誓,日后定然要报她的救命养育之恩,今日既有这种机会,又如何不报恩呢。
只是眼前的事情,母后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知道终有一日,太子皇兄会明白一切的。
大殿内,众人再次陷入了安静,满殿只闻轩辕尘和阮后的相互关怀之音。
午膳过后,阮后便说累了,轩辕尘亲自扶着阮后,身后跟着芙蓉和玉簪二女官,众人赶紧起身告安,纷纷出宫,经过花疏雪的身边时,不少人停顿了一下,嘴里想安慰花疏雪,想想不妥,便又住了嘴,然后沉默无语的离开了偏殿。
今日阮后的举动,带给她们一些讯息,她们要立刻回府把这件事禀报给自家的老爷,皇后娘娘此番举动是什么意思?
阮后在春阑宫设宴,并向安陵城的诰命妇宣告了轩辕尘的身份,此事早有人禀报到了上书房文顺帝的耳朵里,文顺帝脸色微暗,长眉挑了起来,满脸的不赞同,这下连他也摸不准阮后究竟想做什么了,想想上次见到阮后时,发现她的脸色十分的难看,文顺帝还真想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所以飞快望向容公公。
“容云鹤,上次朕让你查查皇后娘娘是否生病了,你可查出来了?”
“回皇上的话,老奴悄悄的查了,御医院的人没人为娘娘诊治过病,所以娘娘并没有生病。”
容云鹤看皇上还是很关心皇后娘娘,不由得叹息,这是何苦来着,有什么事不能化解啊,非要闹得你死我活不可,不过他不敢多言。
文顺帝起身,不知道为何,最近只要一想到阮芷,他就会往坏的方面想,这感觉十分的不好,似乎她真的生病了一般,他和她近十年的恩爱夫妻,后来形同陌路也有十几年,但他一直知道,她一直活在他的身边,不管是恨也好,怨也好,她会活得比任何人都好,可是现在他总有一种不踏实感,而且最近更变本加厉,有两次他竟然从午夜惊醒了,他在梦里看到了遍地的白蕃,而阮芷躺在花丛中,再也没有睁开眼睛来。
“朕去看看她。”
文顺帝在上书房里踱了两回,还是决心去看看皇后,先前他是没有借口去,现在她把湘王认成了嫡子,他有理由去问问她究竟想干什么,正好看看她怎么样了?
文顺帝的话音一落,人已经走了出去,容公公赶紧一挥手领着两个人跟着文顺帝的身后,一路往春阑宫而去。
此时春阑宫里一片安静,那些诰命妇离去后,湘王爷也离开了,现在皇后娘娘正在寝宫里休息呢?谁敢大声说话吵闹皇后娘娘啊。
文顺帝一过来,太监和宫女惊倒了一片,这皇上一直以来可是不来春阑宫的啊,今日是刮了什么风,竟然让他来春阑宫了,殿门前的宫女太监连向文顺帝行礼都忘了。
文顺帝自然知道这些太监和宫女为何如此惊讶,脸上有些过不去,冷沉下脸,阴骜的开口:“皇后娘娘呢?”
太监和宫女清醒了过来,赶紧的跪下磕首,其中一名太监跪出来禀报:“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有些累了,现在在寝宫内休息。”
“她倒是会享福。”
文顺帝冷哼,一甩手大踏步的领着容云鹤等人进了春阑宫的大殿,迎面便看到芙蓉和玉簪二人,这二人以前是他的近身婢女,后来因为他心疼阮芷的身边没有亲信的人可用,便把此二女送给了阮芷,没想到这二人倒也忠心耿耿,一直跟着阮芷这么多年。
芙蓉和玉簪二人一看到文顺帝,赶紧的跪拜行礼:“奴婢见过皇上。”
二人垂首,眼里皆有些凉薄之气,这么些年,皇上都没有来看过娘娘,真不知道今日是刮了什么风,竟然让他过来了。
他可知道他以前所做的,将来会百倍千倍的偿还于他。
“皇后娘娘呢?”
“娘娘已睡了,皇上见娘娘有有事吗?”
二婢温婉的开口,文顺帝本想进寝宫去见见阮芷,不过想想便又不进去了,望向芙蓉和玉簪二人,沉声开口。
“皇后最近为何一直喜欢睡觉,难道她病了。”
芙蓉和玉簪错愕,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想到娘娘的话,她们又住嘴了,她们不想让娘娘再伤心了。
“回皇上的话,娘娘没有生病,若是生病了定然要宣太医的,她只是因为宫中最近的事情,有些劳心伤神了,所以总是特别容易累。”
芙蓉此言一起,文顺帝自然知道芙蓉话里的意思,脸色浮上了冷声,不过听到芙蓉说阮芷没事,他心底还是放松了一些,转身往殿外走去,扔下一句话:“照顾好你们娘娘。”
“是,皇上。”
二婢应声,等到文顺帝和容公公等人离开后,寝宫里响起了轻唤声:“芙蓉,玉簪。”
二人赶紧往寝宫奔去,寝宫之中,洗去一脸铅华的阮后满脸惊人的白,如水晶一般透明,她的睫毛很长,轻轻的抖动着,就像一只要展翅而飞的蝶,不过她没有力气飞了,靠在床边轻声的开口:“他走了?”
“是的,娘娘。”
芙蓉应声,玉簪忍不住轻声的开口:“娘娘,何不告诉皇上?”
不过她的话一落,阮后的脸色笼罩上了冰霜一样冷薄的寒气:“告诉他做什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