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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风犀利,力道惊人,但他却刻意掌控着,避开叶落篱所在的方向!
千颜浔一只手拽着叶落篱,腾出另外一只手来抵挡玉骜太子的猛攻,来回穿梭跳跃,丝毫不见吃力,反而发出冷冷的嘲笑,“玉骜太子,你就这两下子吗?”
他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玉骜太子偶然瞄过叶落篱的表情,她痛苦地蹙着眉头,一双眼睛盈满了泪痕,他的心就被揪住了。
低声的怒吼一声强悍似一声,“千颜浔,我要杀了你!”
“杀我?好啊,你试试!”
相比起玉骜太子的愤怒,千颜浔却在笑,笑得无比嘲讽,无比的不屑,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一个杀字,他千颜浔从小就没有家人关心,却一直活得很顽强,很努力,不管遇到怎样的险阻都没有怕过,没有担心过,无畏者无惧,他甚至从来不怕死!
直到叶落篱出现,或者说,直到穿越后的叶落篱出现,他才渐渐地觉出了活着的乐趣,活着的意义,他要好好活着,不能死,想想都不行,只因为他要和篱儿在一起,让她一辈子生活得快乐……
所以,这会儿在听到玉骜太子说杀死他,他真心笑了。
想杀他千颜浔的人大有人在,但每一次的谋杀又落得怎样的下场?
玉骜太子拳变掌,掌变拳,在盛怒下的他,几乎是用上了全身的本事,只要能将叶落篱从这个狂妄的男人手中救出来,他会拼尽一切的!
但千颜浔岂是他想杀就能杀的人?
他的每一次进攻都被千颜浔轻易化解,揽着叶落篱的千颜浔行动灵活而快意,两人你来我往打斗了半天,玉骜太子却连他的衣角都没扯下半片来!
急躁,愤怒,气恨……
种种情绪涌上玉骜太子的心头,他那张略带着稚嫩的俊脸上一层黑云,“篱儿,你不要怕,我会将你救出来的!”
他发狠似的挥去一掌,低声说道。
“就凭你!”
千颜浔的气势终究是强过玉骜太子的,在年龄上的优势,以及他常年孤傲地历练自己,都让一直生活在众人宠爱里的凤玉骜落了下风……
混蛋!
一向谦和有礼的凤玉骜爆了粗口了!
他怒而出狠招儿,一把抓起旁边干枯的一枚竹竿,搜地一下对准了千颜浔揽着叶落篱的那只手臂就打了过去。
千颜浔的凤眸中闪过杀气。
他没想到,凤玉骜竟然用了武器了。
脸色一沉,眼底的锋芒就点点闪动,凤玉骜,这可是你自找的……
他昂然着一把将叶落篱转在身后,而后,没有任何的犹豫,一只脚飞起就踢向了玉骜太子的腿,玉骜太子哪里会容他踢中自己的腿,于是,一闪一躲,堪堪中闪避开了千颜浔那一脚,但他却在微微的一怔中忽视了手里的竹竿,千颜浔冷冰冰地低吼一句,拿来吧!下一秒钟,那竹竿就已然到了千颜浔的手中了……
“千颜浔,你欺人太甚!”
公然被人将手里的武器给抢走了,这对于一个斗者来说,那可是奇耻大辱,尤其是当着心爱的女人的面前,玉骜太子真的是又羞又怒,转身就不顾一切地朝着千颜浔扑去……
人一怒,一惊,往往行动就会失去方向,理智也会失控,此时的玉骜太子正是这样,他救叶落篱心切,却久不能得逞,本来就恼怒不已,又被千颜浔轻而易举地将竹竿夺取了,他大怒,于是就方寸大乱了!
“千颜浔,不要伤他!”
一直被裹挟在千颜浔身边的叶落篱瞬间感觉到了来自他身体里的那股腾腾的杀气,他怒了,怒到眼底迸发着凌人的杀气,眼见着手腕翻转,指尖掠起犀利的冷风……
“篱儿,你不用求他,他能把本太子怎样?”
玉骜太子从生到现在,十几年从来没有被人如此驳了颜面,再一听叶落篱帮他求情,他就更怒了,手掌一挥,对准了千颜浔又再次冲了上来。
“还真是郎情妾意,令人感动啊!”
千颜浔阴测测地一笑,眼底掠过耀眼的精光,再下一秒钟,他手中的竹竿就如挺直了的利剑般直取玉骜太子的那只劈过来的手掌……
玉骜太子又不傻,怎么会站在那里眼睁睁被他的竹竿扫到手掌。
他马上收回了手,脚下一错,就往后退了一步,但让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是,他这一次错步,完全在千颜浔的预料中,他挥动竹竿的时候根本就不是真的想要打他的手掌,而是……他退身错步的那条腿……
咝咝!
倒吸一口冷气,玉骜太子就只觉得自己腿上传来的痛,几乎都要让他的心跳停止了。
他低下头,看着那条被竹竿打中的腿,血顺着小腿肚不住地往下流……
“啊?太子殿下,你受伤了!”
尽管千颜浔的杀气在叶落篱的意料中,但她看着凤玉骜腿上流血的样子还是震惊了,她一低头,狠狠地咬在了千颜浔的手臂上,千颜浔吃痛,手一哆嗦,她狠狠地一推一拽,就从他的束缚中解脱了出来!
抬起脚,她狠狠的一脚跺下,怒声娇斥,“千颜浔,你是个疯子!”
说完,不再管被她跺疼脚的千颜浔,就奔向凤玉骜。
“太子殿下,你没事吧!”
这话真说的有点废啊!
血一直在留,凤玉骜膝盖那里有一道被竹竿打开的血口子,口子很深,甚至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
这个妖孽,这个野蛮的妖孽!
叶落篱恨得牙根痒痒,但她很明白,眼前最重要的是赶紧将凤玉骜送去行宫,让他的随行御医给他赶紧止血。
“篱儿,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
凤玉骜看她小脸紧张的都在往外沁出汗珠儿了,顿时心疼了。
“伤的这样重,那给死妖孽真太狠了!”
叶落篱气的一下子跳起来,又想冲过去和千颜浔理论,却衣角一下子就被凤玉骜给扯住了,“篱儿,不要管他,我想你和我一起回去……”
他是坐在地上的,叶落篱站着,从上往下,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那抹浓郁得化解不开的深情,这个少年,他真的喜欢上自己了!
叶落篱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可同时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底里涌起,她慌乱地将目光调转开,喃喃一句,“嗯,我送你回去……”
然后她弯下腰,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头上,随后手臂揽过他的腰,两个人就这样相互扶持着走出小树林。
树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风,风刮过树梢的时候,掠起片片叶子,那些叶子随着风摆动着,远远看去,竟好似一层又一层的绿色波浪似的在头顶上涌过……
树下一个人静静地伫立着,视线的尽头是那两个渐渐远去的相互扶持着的人……
她走了,她真的跟他走了!
他的心头扬起一阵喧嚣,千颜浔,你干嘛伤了他?你不知道你伤了他,她原本不在意也会在意了吗?
千颜浔,你真是挺笨的啊!
越想,越是懊恼,他不禁仰起头,对着树叶间露出来的那斑驳陆离的天空爆发出猛兽般的嘶喊,啊……
※
玉骜太子的腿最终因为受伤太重而被御医恳请卧床休息,最起码得静养一两个月,腿部的伤口才能完全长好。
也从这时起,整个行宫都在传言说浔世子之所以打伤了玉骜太子的腿,就是因为想要阻止玉骜太子陪同叶府五小姐一起去西域!
浔世子,是个小心眼!
这典故最终被加上了这样一个小题目。
一开始,叶落篱倒没有这样想,她明白两个男人打架的时候,也是斗智斗勇的时候,不管谁伤了谁那都是意料之外的,不是谁阴险或者耍手段什么造成的!
但说的人多了,就连檀香都对千颜浔有些埋怨了,她也如帝都城里的百姓们那么说,“都是浔世子害得玉骜太子不能陪着小姐去西域,害得小姐要一个人去西域冒险,浔世子对小姐有意,他就是嫉妒了!”
羡慕嫉妒恨!
这五个字划过叶落篱的心。
你再嫉妒,再恨,也不能心狠到那样啊,将好好的一个少年太子打得卧床几个月,你可真够有能耐的!
不知不觉中,在叶落篱的心里就有了当玉骜太子是弟弟的感觉!
如果在现代,一个二十几岁的她,一个十几岁的玉骜太子,可不就是典型的姐弟关系吗?
明天就是叶落篱出发去西域的日子了,也是叶百强遵皇命奔赴边疆的时候!
傍晚,李福就过来请叶落篱了。
说是老爷说的,要她去前厅用膳。
“我去前厅?你家老爷没昏头了吧?在叶府十几年我什么时候被人请去前厅用过膳?可笑,回去告诉你们老爷,就说,我去了恐怕他们谁也吃不消停,所以还是省省吧,别用那一套假惺惺的招数来对待我,我不是过去那个傻子废物了!”
她话说的斩钉截铁,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同时冷冽的眸光把李福都给看得心惊胆战的,哪里还敢在劝说,急忙忙就退身回去复命了。
时辰不大,叶百强竟来了。
“篱儿……”
从那天在朝堂上看到他几天了,叶落篱一眼扫过去,竟暗中惊疑,他的头发怎么全都白了?
古代人成婚早,所以叶百强尽管妻妾都有,孩子也好几个,但他的年龄实际上也才中年,一个中年男人竟满头的华发,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让人惊诧的现象!
不知道怎么叶落篱的心底就涌过一股酸楚的激流。
她知道,这个身子是叶府五小姐的,血脉连心,尽管精神上叶府五小姐已经死了,可她的身体,她身体里流着的血还是在叶百强出现的那一刹那就认出了他……
所以,她的心在颤抖了。
这是叶家五小姐对于自己年迈父亲的一种不舍,一种难过吧?
“你有什么事儿?”
叶落篱语气冷冰冰的,眼神也是冷的。
“篱儿,前厅准备了膳食,你也去吧……”
“不去!”
叶落篱转身欲要往里走,背影硬挺着。
“篱儿,为父知道欠你的太多,本来想着这次能多关心关心你,让你开开心心的生活,却没想到害得你还要前往西域,那么长途遥遥的地方,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行?”
叶百强说着,头就低下了……
叶落篱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由上而下看着叶百强,他苍老的已经不单单是头发了,还有他的心,他的身体也似乎无形中缩小了很多,不似第一次在九环山看到他时,他面对着达吁大将军的威逼利诱,依旧傲然伫立,丝毫不怯懦,不低头……
叶落篱的心里有人在叹息……
我已然不恨他了,他毕竟是我的父亲,你……就原谅了他吧!
这是一个有些柔弱,有些凄然的声音,听来那份凄惶与无助,让人心生怜惜!
叶五小姐!
叶落篱知道了,那是她身体的宿主,真正的叶家五小姐在说话。
我谢谢你代替我让这个家在面临危险的时候依旧能稳当地走过来,我……我不行,我没有你的那种魄力,但是,求你原谅他,代我对他好点,让他不必活在自责懊悔里吧,我……我已经死了,前生的债都了了,我不希望你带着我的恨,继续恨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