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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好,子晴就去看菜地的青蒜抽条了没有,沈氏见她总往菜地跑,问了缘由,听了之后摸着子晴的头笑道:“傻孩子,青蒜要老了才能抽条,现在才刚长起来呢,抽条一般要年后呢。”
看来卖不成蒜薹了,子晴又问油菜条还要多久能出,得知还要半个月时子晴松了口气,总算有个可以赶上的。
自此,子晴每日安心在家做家务,学生字、记账、学做荷包,累了就叫子寿和自己去抓菜虫子喂小鸡仔,今年一年沈氏尝到了养鸡的甜头,这回家里的鸡婆抱窝了沈氏就孵小鸡,沈氏说能孵多少就孵多少,比买鸡仔合适。曾瑞祥则忙于写对联,沈氏笑他好像赶考似的勤奋。他说怎么也要把那六两银子挣回来。给夏玉的银子次日已送过去了,沈氏说早送早让田氏放心。
从腊月十五开始,徐师傅和李师傅就不来了,徐师傅还有不少东西都没来得及做,说等正月十六再来,曾瑞祥预付了他一百两银子的料钱,又把工钱给结了,李师傅的帐也结清了,子晴一算账,家里还不到五十两银子了,还该着徐师傅五十两银子的料钱呢。
子福和子禄、子晴三个从腊月十五开始了卖对联的生意,子福提议,大墟就在镇里卖,其余日子就去城里,三个人辗转两地,曾瑞祥一直在家不停地写。
虽说今年卖对联的不是独一份了,可到底是混了个脸熟,回头客不少。而且这回的红纸都是从城里买的,成本也降低了,三个人铜板多了就去换红纸,有了事情做,日子过得既快又充实,生活也充满也希望。
周掌柜是腊月二十过来拉阉鸡和青蒜香芹的,听周掌柜说要快马加鞭送往京城,给的价钱也合适,青蒜五文一斤,香芹四文钱一斤。沈氏留一点自家吃的,剩下的让周掌柜全都带走了。阉鸡长得挺大,基本都在五斤左右,十八文一斤,沈氏留了五只,原本打算留十只的,看家里的情况,五只也够吃了。
一算账,阉鸡卖了四两银子,菜不到六两银子,沈氏拿鸡蛋找齐,凑了十两银子。沈氏仍给周掌柜他们送了五十个鸡蛋意思意思,并送几捆极嫩的油菜条带回去尝尝鲜。
周掌柜走后,子晴看地里的油菜条能掐出来些,和子福商量,卖对联的同时又卖上了油菜条,不过也就卖了五天就掐不出来了,还是比较好卖的,城里人大鱼大肉的吃腻了,愿意吃个新鲜,而一般的农家油菜都等着开花结荚榨油呢,哪里舍得掐。子晴由此看到了一个商机,估计年后几天出去卖油菜条可能更受欢迎。
今年的除夕是二十九,二十八那日全家都进城,子福带着子禄、子晴仍去卖最后一批对联,曾瑞祥说要好好带沈氏逛逛。沈氏先去卖了两幅屏风刺绣,得了八两的银子。曾瑞祥不许她再赶活,太费眼睛,要做就绣自家的屏风,慢慢绣。
子晴倒想去街里好好逛逛有没有值得买的,可惜目前家里的银子还是比较紧张,再说自己还是太小,子福也不放心她单独行动。
沈家的年礼上次沈建水来做火腿时就带过去了,剩下曾家这边,沈氏早买了两块布料和各色点心送过去。所以这一次,沈氏就买些自家过年待客的瓜子糖果以及各色干果点心,等子晴他们卖完对联,一家人就打道回府,因为城里人太多,曾瑞祥说自家孩子多且小,怕万一走丢了。
因是第一次在新房过年,回到家,曾瑞祥直接去邀请老房的人都过来吃年夜饭,当地习俗叫暖房。
子晴和子福他们进家连年货都没有收拾,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数银子,银子好数,就十两,铜板比较费事,边数还得边串起来,今年的收入比去年高,扣除最初投入的八百文买纸,净收入十三两零点,子晴的油菜条还卖了八九百文,不过都买年货了。这下家里的库存差不多七十两了,沈氏一听松了口气,估计她也是被那五十两银子的料钱压的。
子晴觉得遗憾的是三亩油菜地没有达到预期的收入。都还没怎么抽出条来,想卖也卖不了,只能指望年后了。
晚上早早吃了晚饭,沈氏准备了一盆面粉,一盆糯米粉,说要自己做一些点心,曾瑞祥打下手,面粉说是做麻花,糯米粉炸兰花根和油炸果,子福烧火,沈氏又端出一大簸箩的炒花生,子禄、子晴负责剥花生,这个要做花生糖,还有芝麻糖,子寿带着子喜玩,好一派丰足祥和的农家乐。
第五十三章、除夕(一)
除夕那日,老爷子他们都来得较早,因为要准备祭祖的事情。周氏很主动地进灶房帮忙,曾瑞祥带老爷子和曾瑞庆他们坐在厅堂品茶,读书人还是有些讲究,曾瑞祥不仅买了些好茶叶,还买了套青花瓷的盖碗用来泡茶。
老爷子端起茶碗,满足地喝了一口,笑着说:“往这大靠椅一坐,喝着茶,我都觉得自己是老爷了。”
田氏他们都逗笑了。秋玉说:“爹,我二哥是秀才老爷,你是老爷的爹,可不也是一个老爷。”
曾瑞祥一早在西边第一间屋子烧了个火盆,摆了十来个小凳子,平常自家人烤火都是在东边的屋子里,西边住着的是子福他们。田氏她们几个女的怕冷,在厅堂坐了一会就移到屋子里,继续说笑。
老爷子喝过一遍茶,沈氏她们也准备好祭祖的东西,老爷子带着男子都出去祭祖了,连子喜都被抱着去了。
沈氏和周氏进屋子陪着田氏她们坐了一会,开始打理年夜饭,因为是第一年,沈氏准备的很丰盛,砂锅煲着鸡汤,小铁锅焖着猪蹄,放点花生米,是子晴的最爱,三层蒸笼里有米粉排骨、梅菜扣肉、珍珠丸子。子晴见柴火不多了,说要去抱点柴火过来,沈氏特意交代一句,抱点油菜杆和花生梗,子晴问为什么。
周氏解释说:“油菜油菜不就是有财吗?花生花生不是开花结果吗?松毛不就冇吗?年夜饭的柴火哪能冇啊,越烧越冇不就坏了,得越烧越有,越烧越生。”
子晴还是第一次听过这些,觉得不管哪个朝代的人,都很迷信,穷人迷信无非就是寄托一种对美好生活的愿望,而富人则是一种害怕,怕失去现有富裕生活的一种担忧,其实也是殊途同归,都是希望生活越过越好。
老爷子他们回来后,仍旧在厅堂坐着,夏玉、秋玉和子萍、子福、子禄他们都在屋内玩官兵捉强盗的游戏,子福写的纸条,有官兵,有强盗、还有毛贼和法官,官兵抓强盗,强盗抢毛贼,毛贼偷官兵,谁输刮谁的鼻子,法官最好了,不用挨刮,看谁不顺眼还可以多判几下。热热闹闹的,笑声不断。
老爷子说这才是过年,不一会人也都挪到了西间了。
子晴一直在灶房烧火,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远处有稀稀拉拉的鞭炮声,沈氏问周氏到申时了没有,周氏看看外面说差不多了。沈氏让周氏帮着把一个大圆桌摆好,拿出了新买的餐具,说一桌子也挤挤也够坐了,还显得人多热闹,团团圆圆的。
沈氏摆菜,子晴安箸,子福、子禄准备放炮,老爷子田氏他们就坐。鞭炮响了后,子福回来给大家倒上了酒。
老爷子举杯祝辞:“去年的此时,想到分家后大家各过各的日子,今后再难相聚,我举杯时满是心酸。今天,我端起杯子,老怀大慰,没想到分家后老二一家的日子如此红火,最重要的是,大家又重坐在了一起。托我小儿子的福,能见识到这么好的房子,吃到这么好的饭菜,喝到这么好的茶,我老头子知足了。你们都是我的好儿子,都孝顺。瑞庆,爹知道你也尽心了,爹祝你明年的日子也像老二一样红红火火。要是我大孙子再考个状元回来,我就更知足了。”
这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连一向羞涩少言的夏玉也放开了,笑语连连。沈氏做菜的手艺不错,以前是没这么好的条件,无米之炊谁都没办法,现在什么都不缺,味道自然跟以前周氏胡乱一煮的饭菜不可同日而语。
总之一句话,宾主尽欢。
饭后还早,夏玉她们都要洗澡,才刚吃饱饭,所以大家围在西间的火盆边说笑,周氏和沈氏收拾好了也过来了,沈氏说她的棉袄还差几针,便远远地坐着,怕针扎了别人。
老爷子看大家都在,很严肃地说:“趁今天人齐全,我有件事情跟你们商量。瑞庆,你今年三十有一了吧,你媳妇也三十了,你至今还没个儿子,爹一想到这个,爹就难过啊,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没什么打算,我还是那句话,娶平妻是不可能的。”曾瑞庆说。
完了,子晴想大过年的说这个,不是找不痛快嘛。千万别闹事,好不容易吃顿安生饭。嘿嘿,子晴倒是没想到大爹和大娘的感情这么好,男人有几个不喜新厌旧的,何况在喜新厌旧合法化的古代。真是太难得了。
“你要没什么想法,我就给你指条路,要不,你娶平妻,要不,从老二那过继一个,按照习俗,你为长,你可以挑子福,本来他就是长孙。”
“我不同意。”周氏和沈氏同时喊出来了。尤其是周氏,眼见的嗓门就高了,“凭什么我要替别人养儿子,子福再好,也不是我儿子,羊肉什么时候也贴不到狗肉身上,再说了,我才三十而已,对门的纪文嫂子快四十了不还生了个儿子,我说怎么好心叫我们过来吃饭呢,原来在这算计我呢。要不是在家做那么多的事,我也不至于把孩子掉了,我可怜的孩子,娘怎么就没有把你留住?”周氏说完还委屈地哭了。
在周氏委屈的诉说中,子晴才知道原来周氏在子萍后曾有过一孩子,只不过她当时年轻,沈氏刚生了子福坐月子,家里事情又多,周氏在提一大桶猪食上台阶时滑了一下,把孩子摔没了,此后一直再没有过孩子。子晴这才明了难怪曾瑞庆说话办事都那么硬气,阿公阿婆有时还要看大爹的脸色。
周氏一说这个,曾瑞庆赶紧安抚她,说:“你放心,我明天就带你上安州府找大夫去,咱家的云彩,别指着下到别人的地里。”说完就起身想走。
沈氏听了气得手紧捂胸口,子晴赶紧上去帮她顺气,子福端了一杯水喂她喝,看见曾瑞庆他们要走,沈氏赶紧留人。
第五十四章、除夕(二)
“大哥大嫂,把话说明白了再走,到底谁算计谁?子福是我亲生的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从怀胎十月养到今天,我容易吗?我能舍得给别人?再说,以我家今日的条件,你们也都看到了,我也不是养不起儿子,我还用得着算计你们,指望你们的什么云彩?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们的云彩能下了多大的雨?你们有什么值得我算计的?我现在的日子过得不比你们强太多?要是没分家,我跟以前一样的穷,你们还指不定怎么编排、揉捏我呢。”沈氏喊道。
“都住嘴。坐下来好好说,话越说越难听,什么算计什么揉捏,过继这话是我提出来的,事先谁也不知道。有意见冲我来,既然提出来了,今天就把话说开来。”老爷子说完看了大家一眼。
子晴一听心里着急,这一年的相处,她真的把自己当作这家里的一份子,已融入了血脉亲情,况且自她来以后,子福一直特别照顾她,为她洗头,为她穿衣,心情不好时会哄着她,痛哭时会抱着她,她真的不舍得他走,子晴走到子福跟前,紧紧地抓住他的手,眼泪汪汪地瞅着他。
老爷子说完又对曾瑞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