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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大媳妇这话在理,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别人家的东西跟咱们没关系。”沈氏说道。
正说着,林康平进来了,刘氏笑道:“妹夫今日大喜,可得好好请大家吃一顿,害我们白替你们担心了。”
“应该的,大嫂说什么时候好?”林康平回道。
“他们过来,没有别的?只是道贺?”子喜问道。
“还送了一份贺礼,皇上送了我一片荒山荒地,说是有上千亩。”林康平说道。
“这皇上也没什么诚意,既然要送,还不送一个庄子,偏生还送一片荒山荒地,摆明了是让你们做苦力的。”陈氏笑道。
“可不是,不过是几千两银子,倒像是多大的恩典似的。”刘氏说道。
“你懂什么,这个不是关键,关键是以后姐姐家的出产,都能送进宫里,这皇商的身份,还是有些好处的,宫里一年的采买,要花多少银子?”子喜说道。
子晴一听,不就跟安州的康庄差不多,康庄的出产都送进了安州府衙,既省心还能多卖些银钱,还真是一件好事。看来,这皇上也不是很差劲的。还是有一点点可取的地方。
“可是宫里不是有自己的皇庄吗?”傅氏问道。
“那才多少?只够宫里的主子们,那些宫女太监嬷嬷什么的,都是从外部买,还有他们每年的胭脂水粉和衣料,也是一项不小的开支。”子喜解释道。
众人走后,林康平拿着这地契趴在炕桌上研究,想着到底是怎么规划才好?林康平已经打理康庄多年,也算有不少经验了,能亲眼看着一片片荒地变成了良田,心里还是颇有成就感的。
晚饭是在子福家吃的,吃完饭,依沈氏的意思,一家子在后花园的凉亭赏月,天还没黑,小翊他们三个都到了,这些孩子们约好了要在后花园烧塔,嬉闹。
沈氏看着天上的圆月,叹道:“也不知你爹他一个人在家,今日能吃到些什么?”
“爹也是的,让他自己回来,非要等二哥他们,这一等,可就是两个月呢。”子晴说道。
“再过两天,二哥他们也该出来了,这会,只怕正在苦熬呢。要等放榜,只怕还得一月,爹自己一人在家,是不是怕报喜时家里没人啊?”子喜笑道。
“要真这样,也就好了,他俩这些年,可是吃了不少苦念书,能中个举人,可真是菩萨保佑了。”沈氏双掌合什念道。
子晴抬头看看天上,淡淡的黄晕烘托着圆月,倒是有几分平日里没有的温暖,月亮有知,不知能不能告诉子晴上世的家人平安否?
林康平是知道子晴的心结的,悄悄握住了子晴的手,突然,角落里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声,把永莲几个女孩招了过去。
“看见他们烧塔,总想起我小的时候,带着你们几个去玩的情形,一晃,居然就二十多年过去了,我家的永莲居然就快到了说亲的年龄了。”子福感叹道。
子晴一想,可不是永莲今年都十三了,便笑道:“难怪大嫂总着急挣钱,原来是为了给侄女添嫁妆?”
刘氏笑道:“可不是这话,现在不比我们当年,有个几十两银子就了不得。这做爹娘的,总想着给孩子找个好人家,这嫁妆肯定是不能少的,不然,进门后怎么让孩子立足?”
“大嫂,你放心,还有两三年呢,这两三年,我保证让每家至少拿到一万两银子,够做我侄女的嫁妆了吧?”子喜笑道。
“一万两?”杨氏问道。
“一万两只多不少的,旧年一年还分了三千两,这两三年要分不到一万两,那是小四独吞了。”林康平笑道。
“四弟,能不能先问问,今年若分红了,还带不带我们去花钱?”刘氏笑道。
子喜听了问道:“大嫂打听这么早做什么?”
“我要好好想想,怎么敲你一笔呀?”刘氏笑道。
“你看你这点出息,不说自己好好把饭馆打理好了,挣些银子出来,居然只想着敲别人的竹杠?”子福摇头笑道。
“那不一样,我挣是我挣的,四弟孝敬是四弟孝敬的。”刘氏说道。
“说到这个,小四,你答应我的宋徽宗的字画呢?”子晴问道。
“姐,这个东西,不是这么好遇的,你放心,但凡我看见了,肯定给你买来。”子喜冲子晴抱拳。
一家人说说笑笑,不觉已月上中天,孩子们都散了,围了过来,子晴和林康平亲自送小翊他们几个出去,交给了他们的侍卫和小厮。林康平和子晴携手又回到了花园里,两人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依偎着,看着天上的那轮圆月。
中秋过后,林康平忙着买人雇人打理荒山,特地把林兴带在了身边,做起了庄里的管事。子晴仍是每天去沈氏那请安,回来便陪着嫣然,偶尔小翊他们几个会来看看子晴,大多数的时间,子晴都在家里闲着,看,写写书,做点针线和刺绣,日子倒也过的飞快。
这日,子喜从朝中回来,一路飞奔,先进的子雨家,喊道:“娘,娘,好事,二哥三哥中了,还有妹夫也中了。”
第四百四十三章、举人归来
沈氏听了忙从屋子里出来,生怕自己听错了,问道:“小四,你再说一遍,谁中了?”
“娘,二哥三哥都中了,还有妹夫也中了。”子喜又重复了一遍。
沈氏听完忙念佛,这些年,她觉得心里最亏欠的就是子晴和子禄,子晴对这个家的贡献最大,可曾家回报子晴的最少,林康平的出身一直是众人避讳的一个话题,幸好子晴如今有丈夫疼爱,女婿能干,家境富裕,又得了皇上的封赏,也算换了门楣,沈氏的心里还稍稍宽慰了几分。
至于子禄,小的时候他吃的苦最多,刚分家那二年,地里的事情全仗着他帮忙,每每想起他小小的身子跟在自己后面,点种、锄草、插秧、收割、打柴等,几乎所有的农活都做过,沈氏便心酸不已。
没想到老天总算开眼,子禄也中了一个举人,沈氏喜极而泣,说道:“我也总算可以安心了,知道这个,我也跟着你爹他回去了,好好摆几桌酒,请请村子里的人。”
听子喜的意思,因为上届恩科被取消了,原定各中书省一百名的举子,这届恩科增录了五十名,也就把子禄和子寿还有夏甘永扩进去了。
刘氏听了忙问道:“是老家的来信吗?我弟弟也是今年下场,也不知如何?”
“不是,我是从礼部查看的,各省已经把名单报上来了,对不住,我也不知你弟弟今年下场,也不知他的名字。我内弟是没中。不过,他也才上两年。”子喜说道。
傅氏听了她弟弟没中,有几分失落,不过。转而一想,的确是才上两年,子禄他们都是第四次赶考才中的。心里便平衡了许多。
“看来,还是小四给找的先生好,没白提点两年。”子晴知道了消息赶了过来,笑道。
“可不是这话,回头,还得让他俩给先生送一份厚礼去。”沈氏忙道。
不说京城这边曾家众人欢聚一堂,安州那边。子禄、子寿却是有些度日如年,他们刚从考场出来,没想到曾瑞祥亲自来接了,这才知道夏玉走了。
三人回了安州,子禄和子寿还特地去拜祭了一下夏玉。这才知道。秋玉一家也跟春玉断交了,如若不是田氏在,恐怕跟曾瑞庆这边,也得断了来往。想到曾瑞祥他们兄弟姐妹五个,如今搞成这样,子禄和子寿除了长叹一声,还真说不出什么来。
这次考试除了有傅家、刘家、还有杨家的,除了陈家,曾家的亲家们都有下场的。故而,这几人常聚在一起,说些考场的趣闻,也说些试论、策论的经义,然后,焦灼不安地等待通知。
当得知这次中举的有刘家和杨家夏家等。独没有傅家,傅夫人和傅大人商讨一下,不如把傅嘉远也送到京城,让子喜给找个书院,不比在州学强?
刘家和杨家、夏家等,因次年开春要春闱,自然也是跟着子禄他们一起进京比较好,都想着让子喜找个先生提点一二,岂不比自己在家独自看书的收效大?
故而,当曾瑞祥带着这一群人进门时,着实把众人吓了一跳,沈氏笑道:“亏得是小四把房子盖的大,不然,这些人可上哪住去?”
陈氏见唯独他们陈家没有一个读书人,心下暗自有些自惭形秽,毕竟这一干人里,唯独她的娘家身份最低,想到这里,又想起那年曾家宴请亲家的那一幕,想起陈父一身长衫的别扭以及杨父的嘲笑,陈氏的心情更低落了。
子晴看出了陈氏的心思,拉着陈氏笑道:“二嫂,你不用羡慕他们,好容易我二哥中举了,你不欢欢喜喜地说摆酒请大家吃一顿,反而在这想这些有的没的?你若这样,我家相公岂不更得失落?他可是连一个父母兄弟都没有的人,我可是记得有一句老话,东边不亮西边亮,你看你娘家弟弟们虽然念书不成,可是这饭馆打理的不错,整个安州府有几人不知?说出去,也不算辱没了你们陈家。”
陈氏听了笑道:“还是妹妹会说话,我听了心里立刻敞亮多了,只是,我怎么没听过什么东边不亮西边亮的老话?”
“二嫂没听过的多了。咱们呀,还是要学会知足常乐,不能自己钻进牛角尖爬不出来,那是跟自己过不去,你不开心,我二哥自然也不开心,孩子们也跟着不开心,何苦呢?现在的日子也不错了。”子晴劝道。
陈氏反拉着子晴的手,笑道:“放心,妹妹,我不会的,我还想着怎么把丰颐居在京城做好做大来。将来我的儿女们说起来,我爹是个举人,我娘也很能干的,那个丰颐居,就是我娘做起来的,是不是?”
子晴听了哈哈大笑,倒是把刘氏几个吸引过来了,笑道:“你们两个躲在一旁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我们两个在说,家里有了这些个举子,一家请一天,也能好几天不用开伙了。”子晴笑道。
傅氏忙道:“我家可没有什么好事,要说还是三哥和三嫂家,那可是双喜临门的,正经该好好请请大家。”
杨氏在一旁听了忙道:“应该的,不如就明天吧。”
子寿笑道:“你急什么?从哪头轮着来,也先到不了咱家,咱们还是先吃别人的吧。”
子福踢了子寿一脚,笑道:“中了举子,还是这般没出息。这回呀,还就先可你家来。”
“凭什么呀?大哥你不讲理?”子寿叫道。
“凭你家这回是双份。”刘氏笑道。
“大哥,大嫂,你们可真是一家子说话。”子寿笑道。
沈氏见了也笑着摇头,说道:“小三,你家就你家吧。你不在这些日子,他们可没少照看三媳妇,你也给请请这些哥哥嫂嫂姐姐姐夫了。”
“是的,娘,我不过是和大哥逗笑呢。”子寿忙应了。
“三哥,还有我们呢,我们也没少出力的。”子喜喊道。
“少来,你那么忙,你能出什么力?”子寿摆明了不信。
“三哥,我可没少去陪三嫂说话解闷的,不信,你问三嫂。”傅氏在一旁笑道。
杨氏拉着子寿的衣服笑道:“咱们就定明天吧,你不在家,大家都对我们很照顾的。”
“听听,还是三弟妹是个明白人。”刘氏笑道。
曾瑞祥扫了一圈,没看到林康平,便问道:“林女婿怎么没在?”
“爹,康平他出门了,去松江府了,离杭城不远。”子晴说道。
林康平这次是去看新码头和厂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