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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是因为子晴抢了四毛手里的骨头,田氏骂道:“子晴,你多大了?不说让着点小的,怎么反而欺负他,满桌子的肉还不够你吃的,你还抢一个孩子的,真是越大越出息了,就显得你能耐。”
“阿婆,是我给紫儿表妹找了一根好啃的骨头,四毛非要抢了去,晴儿看不过去,才抢了回来给紫儿,不关晴儿的事。”子福辩道。
“那也是有远有近啊,一个外三路的表妹,能和自己的亲表弟比吗?真是蠢。”田氏骂道。
“娘。”夏玉不高兴地叫了一句,子晴见二姑爹周天清的面色一沉,倒也没说什么。
“说什么呢?紫儿是夏玉和二女婿的女儿,也是你的外孙女,我看你才是一天到晚搞不清瞎搞,好好的吃你得了。”老爷子不满地瞪了田氏两眼。
田氏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狠狠地瞪了子晴一眼,子福低声对子晴耳语一句:“别恼,一会准还有事,别给爹娘添乱。”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大家的食欲,一只羊居然真的没够吃,再炖显然来不及了,沈氏只好把准备的两盆下水和羊头肉端出来,才堪堪填满大家的肚子。
酒足肉饱后,大家移驾客厅喝茶,子晴、子禄帮着沈氏收拾,子福抱着子雨陪客人坐着,这时,燕仁达问道:“二哥,听岳丈说你不去县城教书了,打算在家里开个私塾,是不是真的?”
“不是在家里开,是在村里,就在村头那,新买的地盖的房子。”曾瑞祥说道。
“什么,你又买地盖房了?我怎么不知道?开个这个小破馆,人还没招来,就先往里搭钱,我看多半这银子打了水漂,你看看村子里有几家孩子能够念得起书的?有这银子还不如给你爹娘盖个新房住。”田氏很是不满。
“二哥,你还真阔气了。我也没有别的想法,既然你开馆了,我就把大毛、二毛、三毛送过来,好歹跟着你学认几个字,将来出去做个伙计帐房什么的也能混口饭吃,你看要收多少钱合适?”燕仁达试探地问,眼睛贼溜溜第转。
“要什么钱,都是自己亲外甥,好说不好听的,也不怕别人笑话。”田氏赶紧说道。
“你着什么急,祥儿说了要钱吗?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还是这样沉不住气。”老爷子拦住了田氏。
“束脩是不要,可是我这里目前只打算上午学半天,下午有时间就练练字,家里农活忙不过来的就回家忙农活,你让大毛他们都过来,下午回去倒不成问题,可是早上他们赶过来能来得及吗?”曾瑞祥问。
“回去干什么?就在你家住下多便利,你家的空房也多,也不缺这点饭食。”燕仁达说。
子晴收拾好灶房进屋,就听见了大姑爹的话,她忙忙看向她爹,这个时候,只能她爹出面拒绝了。
“这个绝对不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妹夫,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孩子多又小,你二嫂刚生完子雨,照顾孩子都忙不过来,我本来就是看她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做家事太辛苦才辞的馆,又怎能再去加重她的负担?家里的好多事都是子晴在忙,她才不到九岁,又是种菜又是养鸡的,怎么可以,又怎么可能帮你照顾你三个大儿子?”曾瑞祥拒绝道。
“有什么照顾不照顾的,不就做饭多添几勺米吗?”田氏说道。
“怎么可能就多添几勺米,三个人多能吃又不是没看到,三个半大小子比二弟一大家人吃的还多。真是打的好算盘,一个子不花来读书,还要人家帮你养三个大儿子,我是看不过眼了,多句嘴。”曾瑞庆实在是看不过去,担心自己弟弟心软吃亏。
燕仁达听了脸色有点红,心事被看穿了,又不好说什么反驳,就给妻子春玉使眼色。
“那我们每月送点粮食过来,这总可以了吧。难不成你做舅舅的,忍心看着几个外甥做个睁眼瞎,将来和我们一样从地里扒拉点吃食?以前是没办法,交不起学费,如今自己的亲舅舅开馆,还不能借点光?你看爹娘以前再怎么苦着我们,也让你和大哥念了点书,要不然,你们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过?”春玉打起了亲情牌。
“不是这点粮食的问题,而是我们根本照顾不过来,饭谁做,衣服谁洗,屋子谁打扫,家里多了好几口人,哪里像你们说的那么简单,多添几勺米就完事?你二嫂家里的事都忙不过来,带孩子做饭洗衣的忙个不停,我说过本来就是因为看她辛苦,才辞馆回家的,难道我反倒要她去侍候你的三个儿子,岂不是更辛苦百倍?总之,我就一句话,你们要不想办法一早送他们过来,要不就去你们村附近的私塾,没得商量。”曾瑞祥说道。
“哦也”子晴心里暗喜,第一次见自己爹爹如此强势。看来爹爹心里对娘还不是一般的在意。他也知道,今日若心软了,以后家里就久无宁日了。沈氏正好进来听到这一段,开心得眼泪都出来了。
“大姐和大姐夫的要求是过分了些,又不是一天两天的,放谁身上谁也受不了,我如今可知道养一个孩子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何况大哥说的对,大毛他们几个还正是能吃的时候,一天光饭食就要费多大的功夫去打理。不是说花几个钱的事,是操心,心累。”夏玉说道。
“要是有钱去别人那上私塾,何必拖到今日。你大姐家的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样总可以吧,住我那,反正秋玉也嫁了,她那屋也空出来了,我给我外孙做饭。这总可以了吧。”田氏气呼呼地说。
“娘,我们就给两石大米,说好了的啊。再要可是没有。”周氏怕田氏再要粮食,赶紧说。
“你放心,我宁肯自己苦一点,累一点,也不会拖累你们大家,看看你们一个个,说的是什么话?那是你们嫡亲的外甥,不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我这做娘的,为了把你们好好养大,心都操碎了,如今老了老了,还要看你们的眼色过日子。”田氏说着说着就哭上了。
“老太婆,你可想好了?你身体不是一直不好吗?”老爷子看来也不是很想招揽这事。
“什么想不想的,难不成因为这个让我外孙念不了书。”田氏赌气回道。
第九十三章、难题
大毛他们几个念书的事情就算定下来了。元宵节一过,曾瑞祥找罗师傅的徒弟做了十多套简单的桌椅,然后去找了趟三婆婆,近支里就她家的子孙最多,曾瑞祥的意思当然希望家族里的孩子都能读点书,三婆婆一听眼泪就出来了,拉着曾瑞祥的手说道:“三娘没错看你,你和玉梅都是好孩子,三娘何曾不想送他们去念书识几个字,还不是家里穷闹的,这两年有你们的帮衬,种的那个什么洋薯,几家的日子宽松多了,尤其是老三一家,三娘的心里都明白。你放心,钱虽然没几个,力气他们还是有的,以后你家地里的活只管使唤他们,千万别外道了。”
从三婆婆家出来,曾瑞祥又去了趟里正家,这样对全村有益的事情,里正当即挨家通知了,村民的反应是观望的居多,毕竟十来岁的孩子还能帮着家里做不少的活,也有吝啬不舍得出束脩的,曾瑞祥解释了不拘什么都可以抵扣束脩,自己备好笔墨纸砚。
可村人就是不肯往外掏钱,至月底开学时村里的孩子只来了四个,据说一个还是里正家的儿子,加上三婆婆家的三个孙子和大毛他们三个,还有子寿,上课的人数只有十一个,曾瑞祥颇有些失望,沈氏劝他慢慢来,万事开头难。
子晴见曾瑞祥的启蒙书是《三字经》,子晴翻看了全书,最近的内容是唐宋的,子晴又在书房翻找,终于了解到这里的历史是元朝的时间跨越很长,有四百多年,而且因为元朝的强大开放,欧洲的先进工业和农业传入华夏,诸如子晴知道的玻璃,洋薯,番薯、西瓜、棉花种植等,导致这个时代比历史上同期的明清要稍微先进一些。
现在的李姓王朝建立不足百年。国号为风,正是稳定强盛之际。至少目前为止子晴没有听说过什么战争之类的。还好,子晴庆幸没有穿到风雨飘摇的乱世。
曾瑞祥的私塾开课了,每日上午辰时三刻到午时三刻,下午基本属于自由活动,愿意练字的曾瑞祥就指点一二。家里农活脱不开身的就回家干活,孩子们在外头野惯了,一开始很不适应,所以曾瑞祥也不好拘得太紧。
别人都还好说。唯独二毛最难管教,调皮捣乱无所不用其极,最令人气愤的还是无故就欺负弱小。几乎天天有人找曾瑞祥告状,令曾瑞祥很是头疼,这样下去,有限的几个孩子只怕也留不住。
子晴倒想跟着去学堂正经地读书写字,可家里实在离不开人。另外听说了二毛几个的斑斑劣迹后,对学堂也到底有些顾忌,自己一个黄毛小丫头,去了还不是专门挨欺负的那角啊。况且素日子晴就十分厌恶他们几个,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所以就跟自家老爹没提过这茬。
日子一晃就到进入三月,因三月初六是萧秀英出嫁的日子。沈氏打点好子雨交代子晴看家,独自来到老房,找周氏商量添妆的事,见周氏的房门锁着,田氏正和秋玉在低声絮叨,似乎有些生气,脸色不大好看。
看到沈氏进屋,田氏她们忙停了嘴。沈氏说了来意,田氏说周氏带着孩子在灶房。沈氏在灶房找到周氏。
刚见面,沈氏还没来得及说话,周氏就神秘地问:“弟妹你听说了吗?秀英的妆奁里丢了对金耳环,都怀疑是大毛他们谁偷的,家里也没有外人,就他们总去后房,不是他们还能是鬼?秀英急得发哭。我不在房里就把门锁上,子萍听她阿婆跟秋玉说过,好像家里的铜板也少过,娘不敢嚷出来,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我是不打算在这住下去,等吃过喜酒我们还去城里,左右我现在也脱不开身做地里的活。这三个短命鬼,看得就讨嫌,又懒又好吃,手脚还不干净,我看娘是总有一天,想哭都找不到地方。他们在你那念书,你也留点心,别让他们钻了空子进了家。”
沈氏一听,太过惊讶,说:“不能吧,才几岁的孩子,就敢偷金耳环,长大了还了得?我月底还要去趟林山,我小哥家的老二要成亲,我原本还打算全家都去玩两天,让爹帮我看二天家,听你这一说,我还得细寻思寻思。”
“可不,爹一去,那三个鬼东西还不得跟了去,你没看到老燕头那样,恨不得住进你家就不出来了,我这活这么大岁数,是没见过那厚脸皮的,好在你大哥如今连话都不跟他们说了,你大哥脸黑,他们还是有几分怕的。”
沈氏笑着说:“可不是的,连我家孩子爹都怕他大哥呢。”两人又说了会闲话,沈氏才告辞。
晚上跟曾瑞祥说起这事,曾瑞祥叹了口气说:“没有事实根据,就不要乱传了,估计是二毛,这孩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东西,我是管不了,哪天我跟爹娘说说去。”
“那有什么用?阿公都骂了几百遍了。”子晴进来说道。
这时子寿跟在子晴后边进来说道:“二毛哥兜里总有铜板,他总买东西吃,还说谁要说出去就打谁。”
沈氏又细问了二毛在学堂的表现,子寿出去练字了方对丈夫说道:“这孩子留不得,从家里偷习惯了,难保不去外面偷,他在你的学堂念书,会把你的声誉搞坏的,还会带来别的麻烦。”
“谁说不是?可如今才来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