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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听了有些莫名其妙,看着自己丈夫,曾瑞祥起身走到她身边,捏了捏她的手,低声说:“先答应了吧,我已应了,回头细说。”
沈氏不想让丈夫为难,说:“看娘说的,不就两只羊吗?你说怎办就怎办。”
沈建山听了站起来就想说点什么,何氏知道自己儿子的暴脾气,厉声喊道:“山儿坐下。”沈建山见何氏板着脸,明白过来不是说话的场合,乖乖坐下了。
在坐的三婆婆见气氛有些尴尬,笑着对何氏说:“亲家嫂子如今的气色瞧着越发的好了,保养的不错吧。”
“什么保养不保养,瞎活着吧,不给儿女添麻烦就得阿弥托福了,亲家弟妹家里有几个孩子?”何氏也笑着答。
两人有说有笑的,田氏晾在一旁听着很是刺耳,沈建山的媳妇许氏是个机灵的,见了赶忙跟田氏搭话,专捡些田氏爱听的问,哄得田氏的脸渐渐回转过来。
第九十九章、提亲被拒
酒足饭饱,本家的兄弟妯娌都先告辞了,燕仁达喝高了也没忘记要牵着羊走,沈氏低声让子晴去后山挑两只奶羊,又张罗茶水招待客人,等最后只剩下沈家的人帮着收拾桌椅碗筷的时候,沈氏才问何氏事情的起由。
何氏细说了经过,又对沈氏说:“这事就不要再提了,女婿当时也为难,一院子的人都看着,又有自己亲娘逼着,不就是两只羊吗?而今你也不缺这点东西,就当做善事了。不许跟女婿闹去。”
沈氏听了冷笑道:“我说今日怎么好心还给子雨做了一身新衣呢?破天荒的头一回,敢情早在这算计好了,我不是不舍得这点东西,我就烦他们好吃懒做,心思都用到算计别人上,算了,一个两个都这样,不说这些。”
沈建山走过来,骂道:“当着一大院子的人开口要东西,这也叫汉子?一点骨气也没有。又不是穷的没饭吃,都是些什么东西,恁看不上眼。”
沈氏怕自己丈夫听了难堪,就打断了沈建山的话,问些庄稼收成等话。今年的冰雹大家的损失都不小,好在晚稻目前长势良好,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丰收,洋薯前两天收了,趁着早稻减产倒是卖了三文钱一斤,虽比不上头两年,但收入还算可观,五月份的时候原本已降到两文一斤,现在附近村子里有大批的人家开始种洋薯,种西瓜了,降价是子晴意料之中的,幸好子晴还有别的指着。
沈氏留娘家人吃过晚饭才走,又打点了些做好的腊鸡和咸鹅蛋给带走,何氏依旧留了下来。
临睡前曾瑞祥才有机会想跟妻子解释两只羊的事情,沈氏叹了口气说:“也不是一天两天,十多年了我还能不知道他们的性子,要生气,以前比这过分的事也不是没有,我气得过来吗?算了。因为两只羊咱俩要别扭了还不值当。你也别往心里去,咱家的羊还产羔子呢。会越来越多的。”
沈氏的话让曾瑞祥很是感动,原本还打算了要放下身段好好哄哄妻子开心,不成想有如此意外之喜,一把抱起妻子放到床上,沈氏吓了一跳。刚要张口说什么,嘴就被堵上了,百忙中曾瑞祥还没忘了吹灯,放帘幔。
次日上午。周氏忽然来访,解释说,昨日并不是成心想要东西。只不过看不惯燕仁达的做派,想开口为难他,让他知难而退,谁知他的脸皮恁厚。
沈氏听了淡淡地笑笑,说没事。孩子确实喝点羊奶好,早该主动送过去,是自己倏忽了等等,客气话谁不会说?
周氏听了有些讪讪,转而又说到子萍的亲事。说:“你大哥去打听了一下,说他们家那么多人挤在一栋屋子里。孩子们即便分家了,也要另租房子,除非他们家有能力给孩子买房子或盖房,否则,将来日子肯定是紧巴,没孩子还好些,有孩子了连孩子也养不起的。要不,你再去问问,他们家能买房或盖房吗?”
沈氏早就不想再管这事,便说:“说实话,我看你一个多月都没有消息送来,前几天我就给回信拒绝了,这样吧,你跟她也是认识,不若你亲自找她问问,打听详细些,省的我中间传话有什么不到的地方。”
周氏见沈氏如此一说,也不好强求,又转口说:“弟妹要打听到了有别的好人家,别忘了告诉我一声,孩子也不小了,转年就十五了,做爹娘的总巴望着孩子能过上好点的日子,我们能拿出几两的银子给她做嫁妆?还不得指着男方?我现在有些明白了,当娘的真是有操不完的心。”
沈氏听了只好虚应着,心里打定主意不管这破闲事,就冲曾瑞庆和周氏的性子,好不好的将来都得落埋怨,何苦来给自己找不痛快,更何况自己心里还憋着一口气,他们凭什么认为自己就该围着他们转。
送走了周氏,没一会,夏玉又上门了,很自责地解释说:“二嫂,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身体不好,你也不会送我羊,也不会被大嫂和大姐敲了一杠子。”
沈氏听了赶紧说:“妹妹你千万别这么想,那么大的东西养在这里,哪能不被人知?其实也怪我,早知道喝羊奶有好处,早该给他们送去,不都是为了孩子?你如今感觉怎样?又吃了多久的药?家里的银子还够用吗?”
“够用,如今觉得全身不似以前总发软,走路也能多走几步了,药吃了一个月了,我打算这两日回家了,这次出来有两个月了,家里还不知怎样呢?”
“那谁送你回去?还是妹夫来接你?回去后好好养养,家里的事别太劳累了,那羊奶还能吃大概半年,要不,我再给你一只公羊配对,回去后要是能生羊羔你就留着慢慢养,凡是想开些,心态放宽了,病才好养。”说完沈氏进屋找些些桂圆大枣之类的干果包了两包,又估摸着扯了几尺花布和青布,拿个篮子装了递给夏玉。
夏玉见了一直摆手,说:“二嫂,你给的已经够多了,我真的不要。大姐他们还没走呢,我要把东西拎过去,岂不是还要给你添麻烦?”
沈氏听了,问:“那你打算哪天走,我给你送过去,那公羊我一并那天给你送去。”
夏玉还要拒绝,何氏抱着子雨出来了,说:“好孩子,听你二嫂的话,拿着吧。你二嫂以前日子艰难的时候,我那几个儿子还不是一样的惦着,都是自家哥嫂,你就不要太外道了。”夏玉听了才应了,说走之前再过来。正说着,子晴从后山回来了。
子晴看见自家娘亲和二姑在拉扯,就笑着说:“二姑,我再送你样好东西,我给你几棵果树苗?你要桃树还是柑子树?还有橙子树?”
夏玉听了高兴地说喜欢桃树,说等走的时候一并过来拿。沈氏说桃树不行,不能栽在院内。子晴奇怪地问:“那学堂那不是栽了吗?”
“那里不是不住人吗?要是住人的话就栽杏树或柑子树,橙子树也行。”夏玉听了最后要了几棵柑子树。
第一百章、再遇
日子不觉又进入到腊月,子福他们放假归来,曾瑞祥也结束了私塾的课业,专心在家辅导子福的功课,指点他如何审题,如何破题,如何立意等等。忙忙碌碌的今年也就没顾上卖对联,沈氏也是忙着打点子福备考要带的行李衣物等东西,连年也没有好生过,心里总觉得不安定,生怕漏了什么。
曾瑞祥见此就开解她说:“你要如此在意,孩子见了不得更紧张了,你且把心放宽些,横竖孩子今年岁数也不大,就算今年不成,不还有明年?”沈氏听了,觉得有些道理,便安下心来准备吃食衣物等物,不再提赶考这回事。
刚过完元宵节,曾瑞祥就带着子福先去县城,说是找以前的一位同僚廪生作保,再好生指点一二,本来曾瑞祥想租个房子安静地陪着住一个月,子福却仍旧要求住到学堂他的宿舍,说就当是平时练笔,才不会有压力,曾瑞祥见该交代的都交代妥当了,只好自己打道回府。
沈氏在急切的盼望中等来了子福通过县试的好消息,喜极而泣,曾瑞祥笑着说:“这才哪到哪,以后的路还远着呢,我看你有多少眼泪可流?这只是最简单的一步,有什么可庆贺的?”
“就是,娘对大哥也太没信心了,没看我就从来没问过,因为我相信大哥的实力。”子晴笑着补了一句,换来沈氏的白眼。
三月下旬,子福回家,沈氏又是一番忙碌,嘱咐曾瑞祥临时去安州租了个小院,旅馆的环境还是有些嘈杂,要连考三场,休息不好肯定吃不消的。
曾瑞祥见沈氏不停地叨叨,说道:“你且安心,我会帮孩子安排好一切的,福儿也不小了。他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倒是你。再叨叨下去,都该魔症了。”
子晴笑着打趣说:“干脆让娘一同陪着去,好给大哥做吃食。吃不好身体也是吃不消的。”
谁知沈氏听了,看着子晴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去?要不是家里实在走不开,我可不就去了。省得你们在这笑话我。正好,你去给你哥做饭吧,这些年我看你也锻炼得差不多了。要仔细些,不要怕花钱。”
“娘。你什么时候见我怕花钱了?我去就我去。我哥要考上了,可有我的一份功劳呢。哥,你可别忘了。”子晴也想去了解下古代的科考。所以很是积极。
子福笑着同意了,说道:“晴儿是咱家的福星,晴儿去了,大哥肯定一路顺畅,文如泉涌。”
出门那天曾瑞祥也跟着一同去。因为还要找一位廪生作保,曾瑞祥的同僚不少,这个很快就办好了,租好房子,子福就让曾瑞祥回去。自己去找同伴,互相商讨。
子晴陪着子福在安州住了下来。每日出门在最近的市场买趟菜蔬,除了做饭,其余时间就是在家做做针线或绣活,翻翻闲书,毕竟自己虚岁也快十岁了,一个小姑娘成日在外头逛总归有些不妥,何况自己还是个路痴,子福也不放心她独自出门。
这日,子晴独自在家,忽然想起后山的桃树今年大都开花了,端午节后,怎么也能收十来筐的桃子,家里人手不够,自是不愿意天天在市场上摆摊卖,不若趁此机会去问问周掌柜,他要是打算收了,自家也不必去找牙行了。想到这,子晴就换身衣服出门了。
快到周掌柜的杂货店门口,过马路时,子晴看着不远处的大菜市场,想着待会出来去买个鱼头炖汤,给大哥补补脑,就没注意到后面一辆马车疾驰而来,等赶车的把马勒住时,子晴也坐在了地上,赶车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见状急忙跑过来,问道:“你怎么样了?有没有磕了碰了哪里?”
子晴站起来拍拍衣服,还没说话就听见少年惊喜地说道:“是你,我还记得你,卖灯笼的小女娃。”
子晴莫名地看着他,找不到一丝似曾相识的印记,这时,车里走下一个十二三岁,身着华服的美少年,少年似乎也认出了她,笑着点点头,问道:“找周掌柜来了?这次又有什么好事?”
这一下,子晴想起来了,那年年底卖灯笼时,周掌柜的东家带了两个小孩来,仿佛有些印象,要知道,子晴不仅记不住路,也记不住人,一般的陌生人要见个三四面才会记住对方的长相。所以眼前的华服美少年子晴自然是毫无印象了。华服少年见子晴呆呆的不知在想着什么,见到自己也没有丝毫热切和惊喜,便拿扇子敲敲子晴的脑袋,不悦地问道:“想什么呢?难不成这一下就撞蠢了?还是你压根就不记得本少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