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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来个人说说话儿呢,让大夫人请世子妃过去。”
“知道了。”孔琉玥点点头,亲自帮韩青瑶略整了一下衣妆,自己又简单整理了一番,引着她被簇拥着去了乐安居。
老太夫人正靠在罗汉床上等着她们,一瞧得她们进来,便笑向韩青瑶道:“请世子妃恕我老了,近来又抱病在身,腿脚不灵便,就不下地迎接世子妃了。”
韩青瑶已上前两步屈膝行礼,笑道:“亲家老太夫人实在太客气了,都是一家子至亲,您又是长辈,若真下地亲迎青瑶,岂非折杀青瑶了?”又道,“早间青瑶临来时,我婆婆还再四叮嘱我,让我务必要给您老人家行礼道谢,多谢您对我们家大姑奶奶的关心和爱护呢!”
说得老太夫人怔了一下,方笑着也改了口:“亲家太太和舅奶奶实在太客气了,老大媳妇原便是个妥帖可人疼的,乃我几个孙媳里面第一得意之人,我不疼她倒要疼谁去?”
韩青瑶满面是笑,“当着亲家老太夫人的面儿,不是我做嫂子的自夸,我们大姑奶奶的确妥帖可人疼,不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聪明冷静过人,连父王都赞不绝口。世子爷更是不止一次当着我的面儿说,大姑奶奶能嫁进傅家是她的福气,同样的,傅氏一族能得她为宗妇,也是一大幸事呢!”
这是在隐晦的告诉老太夫人,孔疏玥不但是永定侯夫人,更是傅氏一族的宗妇,认真说来,族里的事她甚至比老太夫人更要有发言权,让老太夫人不要忘了这一点!
老太夫人何等聪明之人,焉能听不出韩青瑶的言外之意?心下虽微微有些不舒服,面上笑容却是未变,“舅奶奶说得是,傅氏一族能得老大媳妇为宗妇,的确是一大幸事!”
韩青瑶便又笑道:“想必亲家老太夫人也知道世子才带婆婆和我去了一趟江南之事罢?此行我们不但饱览了一番江南的秀丽风光,还带了好些当地的特产回来,只我来时,还未完全整理好,等我回去后,再使人送来,请亲家老太夫人万万不要嫌弃才好。”
老太夫人也笑道:“都是一家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岂会嫌弃?”
韩青瑶与老太夫人你来我往的话里有话时,孔琉玥一直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面上虽瞧不出什么异样来,实则心里早笑翻了天,想不到若淳这厮向来没心没肺,玩儿起微笑战争来却是这般的游刃有余,真是好样儿的!
老太夫人与韩青瑶一老一少又唇枪舌战了几个回合,韩青瑶见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见好就收了,遂起身笑眯眯的提出告辞,“打扰了亲家老太夫人休息,都是我的不是,下次再来陪您说话儿解闷。”
“舅太太实在太客气了,老婆子巴不得舅太太能多来陪我说话儿呢!”老太夫人呵呵笑道,命了孔琉玥和卢嬷嬷送她出去。
一出得乐安居,孔琉玥便笑向卢嬷嬷道:“祖母身边离不得人,嬷嬷还是回去伺候着罢,我送嫂嫂即可。”
卢嬷嬷心知她姑嫂二人还有话说,笑着说了一句:“那就有劳大夫人了。”又屈膝给韩青瑶行了一礼,随即折回了屋里去。
余下孔琉玥以眼神示意珊瑚等人远远的跟着后,方拍了拍韩青瑶的肩膀,道:“行啊你,看不出来倒是深诸微笑战争之道!从头到尾都满脸是笑,话还说得无比漂亮,又把真正的意思表达了出来,啧,世子妃实在威武!”
韩青瑶却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你还说呢,不知道我方才其实有多紧张,你家那老太太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不过呢,我看她倒也不像是那等不明事理之人,只是毕竟老封君当得久了,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子,只希望今天过后,她能收敛一些,不该管的事以后都尽量少管,省得弄得彼此都不痛快!”
这边厢孔琉玥与韩青瑶正咬耳朵,那边厢老太夫人也屏退了众伺候之人,正与卢嬷嬷说话儿,“……不过一个黄毛丫头,倒教训起我来!”
卢嬷嬷不好说韩青瑶的不是,又怕老太夫人气坏了身子,只得顺着她的话笑劝道:“您自己都说了不过一个黄毛丫头而已,您又何苦跟她一般见识?”
老太夫人皱眉道:“我不是想跟她一般见识,我只是觉得活了这么大岁数,到头来竟反被一个黄毛丫头教训……”
顿了一顿,叹道,“罢了,她说得也不是没道理,的确是我有错在先!可我有什么办法,难道真眼睁睁看着老三在我面前抹了脖子不成?就算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我尚且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去死,何况老三终究是我的亲孙子?更何况还要顾忌颜姐儿和钊哥儿两个无辜的孩子,打老鼠还怕伤了玉瓶儿呢,难道真叫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家破人亡不成?我知道老大媳妇心里不高兴,怨我偏心,她终究还是太年轻,经历的事情太少,等她到了我这个年纪,她就知道我今日的心情了!”
一席话,说得卢嬷嬷也叹息起来,“您老人家也难做!”心里却在暗想,以三爷一贯的性子,真做得出抹脖子的事来,才叫怪了,不过是白吓唬吓唬老太夫人罢了。可有什么办法,很多事向来都是“当局者述,旁观者清”的,换作她处在老太夫人的立场,只怕也未必会做得比她老人家更好!
送走韩青瑶之后,孔琉玥回到芜香院,正清理韩青瑶带来的江南特产时,月桂急匆匆跑了进来,“夫人,王妃娘娘出宫了,说是即刻过府来,让夫人去老太夫人屋里候着!”
孔琉玥闻言,也顾不得再整理那些特产了,对旁边的谢嬷嬷白书扔下一句:“等我回来再清理。”便带着珊瑚,急匆匆去了乐安居。晋王妃出宫来了,她总算可以得到第一手的消息了!
对孔琉玥的去而复返,老太夫人显然有些吃惊。但在听她说了晋王妃刚从宫里出来,即刻要过来之事后,便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吩咐卢嬷嬷:“去垂花门外候着,让王妃的车辇直接到我院子里,省得浪费时间。”
“是,老太夫人。”卢嬷嬷忙屈膝应了,领着人自去垂花门外等晋王妃去了。
这里老太夫人方看向下首一脸平静,看不出什么情堵来的孔琉玥,微蹙眉头问道:“你一直让人守在宫门外?”
孔疏玥迎上老太夫人似是探究又似是不满的目光,坦然答道:“是,很多事情都是因为先有备,待得事情真发生时,才能无患!”
没想到老太夫人却笑了起来,“你做得很好!”韩家那个黄毛丫头说得对,傅氏一族能得孔氏为宗妇,的确是一大幸事!连她在她这个年纪,尚且差得她得远,不对,应该说她活到现在,依然也多有不及她,譬如这次,她就将大半心力都放在了为老三生气和担忧之上,反倒无形中将眼下对永定侯府和傅氏一族最重要的事抛到了脑后去,果真应了那句老话“长江后浪推前浪”,她是想不服老都不行了!
面对老太夫人直言不讳的赞掐,孔疏玥依然神色平静,淡笑说道:“祖母谬赞了,孙媳不过是在尽自己的本分罢了!”
祖孙两个正说着,随着守在门口的小丫鬟一声:“王妃娘娘来了!”晋王妃被簇拥着走了进来。
晋王妃穿着全套的王妃礼服,戴了王妃翟冠,看起来别有一番威严华贵的气度,但脸上浓浓的疲色和眼脸下明显的青影,却为这份威严华贵打了几分折扣。
她一进来便反客为主的吩咐侍立在老太夫人身边的连翘落翘,“赶紧打热水来本宫洗个脸,另外,再准备一点热热的吃食的,最好是汤面一类!”
说完似瞬间脱了力般整个都瘫坐在离自己最近的一张椅子上,才有些歉然的看向上首的老太夫人道:“还请祖母原谅我无状,我一天一夜没睡了,而且今天还没吃过东西,实在是又累又饿!”
老太夫人一听,忙命一旁的卢嬷嬷:“赶紧让人准备热水准备吃的去!”又关切的看向晋王妃,问道,“你要不先去我的净房更衣梳洗一番?”
晋王妃实在被身上的衣服和头上的翟冠压得快直不起腰来了,闻言也不推辞,起身道:“那我先去更衣梳洗一番,很快就出去,祖母和弟妹稍等片刻!”
说完便带着随身服侍的金珠玉珠,由老太夫人屋里的丫鬟领着去了净房。
余下老太夫人和孔琉玥面面相觑,眼里不时都闪过不安之色,宫里的局势到底是紧张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才能让晋王妃以王妃之尊,也一天一夜不得合眼,不得进食?可是事情明明就很明朗,照理说很容易收抬残局才对啊!
在祖孙两个无声的焦虑和不安中,晋王妃已换过一身家常的大红色遍地金通袖袄出来了,头上的翟冠也摘了去,只余下几支金钗,整个人看起来轻松多了。
——饶是前天晚上进宫进得匆忙,金珠玉珠毕竟是贴身伺候了晋王妃多年的,在那样的情况下,依然没忘记给她带一身可供更换的衣衫备用。
连翘沏了滚热的茶来,晋王妃接过,喝了两口,又接过孔琉玥递上让她先垫垫的点心吃了两块,才缓过神来一般摆手吩咐众伺候之人:“你们都退下,没叫不许进来!”
卢嬷嬷看了一眼老太夫人,见老太夫人微微领首,忙应了一声,领着众伺候之人都退了出去,还轻轻合上了门。
待橱扇门一合上,老太夫人已急急问道:“宫里如今是何局势?皇上是什么意思?”
这也正是孔琉玥想问的,因此与老太夫人一道急急看向了晋王妃。
晋王妃自然知道二人心中的焦急,也不废话,直接便切入正题说道:“前日晚上皇上一回宫,便下旨让禁卫军去捉拿乱臣贼子赵允杰和郭方达父子,赵允杰自诩天潢贵胄,声称‘可杀不可辱’,当即自划于宁王府正殿,随即禁卫军又查抄了宁王府和威国公府,皇上还下旨废黜了太后的封号,贬为太嫔,移至报恩堂后殿静养,终生不能再踏出报恩堂后殿一步!原本一切都好好儿的,太后却在被宫人‘请’往报恩堂的路上,跑去了奉先殿哭先皇。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宫人们也不敢拦她,等皇后娘娘闻讯赶去后,她已在那里哭得热火朝天了,哭皇上不孝,不容人,忘恩负义,骂庆王叔和王爷等一干人助纣为虐,不念骨肉亲情,还声称要一头碰死在先帝灵前,让全天下人都知道皇上是怎样逼死嫡母的!”
说着,眼里闪过一抹饥消,“虽说宁王谋逆一事已是罪证确凿,皇上毕竟不想背上‘不孝’的罪名,因此命皇后娘娘好言相劝。皇后娘娘劝了半日不见成致,便又命人宣了我和大嫂子进宫。我和大嫂子进宫后,与皇后娘娘一道劝了半晌,一样不见什么成放,太后口口声声说要见皇上,说要问他就是这样对待嫡母的?还说要见脚史台的人,要跟他们一起去太庙,让历代先皇为她主持公道!双方僵持了到今儿个早上,还是太后实在招架不住晕倒了,才算是让彼此都解脱了!”
想不到都到这个时候了,太后犹不肯放弃,犹要做困兽之斗。
“还好事情揭过去了,不然可就真不好收场了!”老太夫人因叹道,又问,“那太后……郭氏如今怎样了?”
晋王妃道:“太医院一直有人候着,说只是急火攻火又疲劳过度,所以才会晕倒,并不大碍。已经送到报恩殿,让人好生“伺候’着了!”
老太夫人闻言,方长长舒了一口气。
饶是太后犯了大错,毕竟是今上的嫡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