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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一头银发正在桌前鼓捣着各种花花草草。
“老头子!你又在弄这些花花草草了?研究出什么门道没有?”
“臭丫头!你师傅我哪里老了?正值壮年懂不懂?!”医圣沉着脸骂了一句。
“得了吧!就你这一头的白发,人家七老八十的老太太都没有那么白好不好?不是让你多吃点何首乌,芝麻糊什么的吗?”步然佳扯了扯他的白发,嫌弃道。
“那些对我是没用的。行了!你不是带了朋友过来吗?人呢?”医圣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东方云,戴着半边面具看不到真实的脸,那双眼睛的灵性却实实在在的让人震撼。
医圣水若晨眼神恍惚了一瞬,才开口道:“把你的面具摘下来让我看看。”
所有人都看向东方云,她会摘吗?
东方云没有犹豫,直接抬手,将面具拿了下来。
她面具下的是云慧的脸。
水若晨看到她的脸,忽然飞身跳过桌子,朝东方云走了过去。半边桌子上的东西被他扫下,他都没有在意。
“像!真像!和她当初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医圣显然有些激动过头了,脸都涨得通红。
步然佳好奇地问:“老头子!她像谁呀?”
她的师傅什么时候这么失态过?至少她从来没有见到他这个样子过。
“像她娘呀!还能像谁?尤其这双眼睛!”医圣看着东方云眼睛发光,神情却变得苦涩起来,“丫头!你娘还好不?她有没有给你添几个弟弟妹妹的?说起来,我当初还抱过你呢。没想到一转眼,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便沉了下来,诡异的人心发颤。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东方云已经是又一次重生,她之前的家人已经全部都……只留下了云路一人而已。
医圣也终于发现气氛不对,问道:“怎么了?”
东方云咧嘴一笑,笑容冰冷带着深深的苦味:“你是有多久不问世事了?外面发生什么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你既然惦记她,怎么会她的消息一点都不知道?”
医圣愣了愣,唇微张了张,“当年……”
“她十年前就死了!”东方云双手握成拳,紧紧的,几乎可以看到她手背上的青筋。
医圣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定定地看着东方云,看到她眼中隐忍的痛,几乎不能自已的颤抖起来。
“你,你说什么?!”
“十年了,为什么你会什么都不知道?!十年前,云家就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化成了废墟!”
医圣脚下一软,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东方云,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不会死的!她那么厉害,怎么会死呢!”
“哼!你当初的见死不救,让她武功尽失。她手无缚鸡之力,别人要杀她还不简单?”说起这件事情,东方云心中还是有怨恨。
医圣深吸了口气,许久才哑声道:“当初我不是有意的。她中了毒,功力散的特别快,我当时也受了伤,又气她为了别人受伤,所以才耽搁了。没想到……可恶!我真是该死!”
他大力一挥,房间里的瓶瓶罐罐全部被他毁去。
“师傅!”
“师傅!”
步然佳和水无君同时上前。他们知道他们的师傅一直不问世事,尤其是对一些事情是有意的回避。没想到是因为这样。
东方云重新带起面具,叹了口气,“你不用自责了。对方很强,连我父亲都尸骨无存,何况母亲呢。就算母亲武功还在,父亲死了,她又怎么可能独活呢?连我,都已经死过一次了。”
医圣深吸了口气,问道:“丫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否把始末告诉我?”
东方云看着他,双唇紧抿。
“这么多年,我拒绝听她的任何消息,是有原因的。当年也不是我不肯救她,其中的原因苦衷,我都可以告诉你。我想要知道十年前的事情。”这么多年,他也是经历了许多的痛苦,这一次的痛苦,已经不会再持续太久了。
东方云最终点了点头,扫了眼房间,在一旁没有被损坏的椅子上坐下。
医圣深吸了口气,准备好听取那些事。转头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出去吧。”
几人面面相觑,没有反对,全部走了出去。他们都等在门外,屋子里隔音没那么好,他们想听都是能听到的。
东方云将十年前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她出宫之后赶回云家,却看到了一片火海,她只救出了母亲,母亲嘱咐她不要报仇和找弟弟。可是母亲死后不久,她被几波人追杀,最后被一个高手逼死。
“你说你死了?!”医圣水若晨立马就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
“是!”死亡的感觉,她真正尝到过。
“那你……”水若晨有点不明白了,他很肯定眼前的人是个活人。她却说她死了。
“我又重生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东方云抿唇一笑,那笑是难得的温润。
“什么?!”水若晨猛地站了起来,“难道是智慧大师?!”
“恩!”东方云也不隐瞒,点点头,“也不是智慧大师一个人可以做到的。有人用他十年的荣华时光换了我的重生,他放弃本该有的荣华,承受了十年的苦难,换我十年后重生。”
这一句,打入了所有人的心里。
十年,看似不多的数字,却光是想象都觉得艰难。
十年,3650天,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有的感情都会淡去。是什么样的人,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等待着一个人,等待着她的重生,而这种事情还有可能只是一个虚幻,无法实现的。
他要抱着这样一份虚幻的念想撑那么久……
“你一定到他身边了吧?”如果不是已经遇上了他,她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恩!”东方云点头,“该你了。”
她的事情都已经说完了。
门外,步然佳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转头问小橘,“那个人是墨锦吧?”
小橘也是刚刚听说这样的事情,也微红着眼眶,点点头,“应该是。”
“怪不得小主无论怎么生姑爷的气,总是很快就原谅了他。”小柚差点掉下泪来。
怪不得以前在将军府的时候,将军府的人一个个离去,老夫人又不出面,她们就像是守着一座空城一般。连她们都忍不住生气的时候,小主还是压着脾气,无论如何都守着。
“姑爷哪会给小主气受?只是太过小心翼翼了,反而有点不知所措吧。”小橘现在对墨锦的印象又好了一分。心中的崇敬接近了她的主子东方云。
“哎!墨锦真好!云儿真是好福气。”
“我也很好的!”西门正将步然佳揽入怀中,他虽然也为墨锦的举动感到吃惊和感动,可是他的女人,只要想着他,记得他的好就行了!
步然佳点点头,靠在西门正怀里,难得那么乖巧。
东方云和墨锦的经历,让她觉得最重要的是珍惜当下,珍惜眼前人!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墨锦一样默默等候,她不会傻到问西门正如果换成是他,他能不能做到。没有发生的事情,永远都没有如果。
去想那些不现实的东西,不如珍惜现在,珍惜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
东方云和墨锦错失了十年时光,当初东方云对墨锦还没有上心,墨锦的痛苦可想而知。
她绝对不要西门正受这样的苦!
房间内,水若晨已经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看我这一头白发,小丫头老让我吃什么芝麻糊的,其实都没有用。就算千年灵芝也改变不了我的样子了。当年,我中了情毒,若是心中所爱不爱我,爱而不得,我便会毒发生亡。当年我师父用他的命保住了我的命,却也留下了我这一头的白发。我中情毒,你母亲也受伤中了散功的毒。我气你母亲为了别的男人受伤,气她为何不爱惜自己,为了那个人宁可自己武功尽失!那情毒摧毁了我所有的理智,我狠心坚决不给你母亲医治。等我师父赶到来救我们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功力尽失,身体也一落千丈。我也差点丧命,等我恢复理智清醒过来的时候,你母亲已经要嫁给你父亲了。我在他们的婚宴上毒发,师父救了我。要我发誓绝不出医谷一步,不再见他们。你出生那年,我瞒着师父悄悄出了医谷,偷偷抱了你一下。看到她幸福的样子,我心亦足。回来之后,却毒发了。我当时想,死也无所谓了。可是师父用他毕生的内力救了我,我一夜白发,从此躲在医谷。再也没有出去,更加不问世事。”
“原来如此。说起来,你是喜欢我母亲了?那当年我母亲救了谁?让你气成那样?据我所知,当年的人不是我父亲。”
“哎,”想起当时的事情,水若晨依旧觉得苦涩,“封国皇帝,封元海!”
“……”东方云揉揉眉心。
好头疼!为什么这么复杂?还牵扯到了封国的皇帝。
“当时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中那种毒?为什么我母亲要救封国皇帝?当时我父亲在哪里?”
“恩……”水若晨皱眉,想了很久,脸色渐渐苍白,都没有开口睡一个字。
东方云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为什么……”他双手抱头,“为什么受伤?为什么中毒?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我和你母亲一起去封国,然后……为什么会中毒?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脑子里对那时的事情居然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东方云看着水若晨忙乱的样子,皱眉,眉心一跳,立马上前抓住他抱着头的手。
“没事,一切已经过去。忘记更好!”
水若晨抬起头,看向东方云,忽然一把将她抱住,“晴儿,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知道你心里只有他,可是你为什么要嫁给别人?晴儿,我再也不会阻止你了。你回来好不好?晴儿,我多希望,我们能回到从前,我还记得吗?那一年,只有我们两个人呆在医谷里。那么安静,就我们两个人。”
东方云脑子一片混乱,听到他语无伦次的忏悔着,她却心乱了。
他是什么意思?!难道当初母亲真正爱的人不是她父亲?她爱的是别人,却嫁给她父亲?!
“她爱的是谁?”东方云只觉得头疼的快裂开了,她只想知道,当初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水若晨没有回答他,他紧紧抱着她,双目紧闭,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东方云叹息一声,忍住隐隐的头疼,对外面喊了一声,“然然,让你大师兄进来!”
“哦!”步然佳外面应了一声。
水无君已经推门进来。
看到水若晨抱着东方云,硬是愣了好一会儿,直到被步然佳推了一把,才走进来。
步然佳看到里面的情形,也同样愣了愣,不过看到东方云有些苍白的脸色,赶紧跑了进来。
接着西门正和小橘、小柚就淡定的多,只是愣了一下,就进来了。
水无君想要将水若晨拖开,奈何他力气实在太大了,根本动不了。
步然佳一看不对,赶紧上去帮忙,结果还是一样。
水若晨居然纹丝不动。
这下所有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