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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公便假意推辞:“皇上龙体日渐安泰,老臣哪里敢逾矩呢。这也不符合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朕是天子,朕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小皇帝皱着眉头,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模样。
英国公立即诚惶诚恐的跪地叩头道:“是,老臣遵旨。定不辱使命。”
小皇帝这才仿佛察觉自己有些太过急躁了,咳嗽了一声,大有弥补之意的道:“英国公劳苦功高,朕心底里都是明白也感激的。快快请起吧。”
“老臣惶恐。”英国公站起身,垂手而立。
小皇帝就笑望着他。既不说让他离开的话,也不与霍十九说话。
英国公见继续留下也无用处,少不得还惹皇上反感,便识相的告退了。
他一走,小皇帝就对着远处的焦忠义等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平身,随即拉着霍十九的袖子急切的让他进了御书房。
景同自然留在门外把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焦忠义与众骑兵起身,见到天子无恙,人人都似有了主心骨似的,站的笔直的目送英国公独子离开,人人都有一种旗开得胜的骄傲和意气风发之气。
英国公将憋闷藏在心里,从容不迫的离开了。眼见他走远,众人都又齐齐的松了口气。因为今日谁都没想到,英国公在皇宫之中竟然没有布置。
御书房中,小皇帝与霍十九在临窗的圈椅上相对坐了,一时间竟都无言。许久,霍十九才道:“皇上近来可好?”
小皇帝颔首道:“朕很好,英大哥怎么回来了呢。朕不是说过不让你回来么。朕用心良苦将你送走,你就该好生呆在锦州,又何必回来,还是这般强势的回来,与他这般针锋相对,将来朕就是想要保护你也是难上加难了。”
“臣,岂能明知皇上情况危机还置之不理?皇上以为臣贪生怕死么。”
“你纵不怕,现如今你也有了自个儿的家,你有儿子,有老婆,还有你爹妈要靠你,朕已经是这个样儿了,看看现在燕国的江山,内忧难除,外患强悍,朝廷上下一片混乱,百姓日子过的也是难熬,朕就算有心,却总处在劣势之中举步维艰,朕真的是无奈也没法子了。”
小皇帝如今才刚十五,可苍老的神态和疲惫的语气却像他已经五十了似的,让霍十九心里一片生疼,忍不住长臂越过小几,拍了拍皇帝的肩膀。
“皇上,您是天下之主,先皇交给您的重任您还没有完成,江山待整,奸臣待除,您尚且年轻,最是该意气风发的时候,如何做词叹息?”
随即放软了语气,轻声的道:“皇上且放下心,无论如何,臣都会陪着皇上。”
“英大哥……”小皇帝看向霍十九,眼神无助又彷徨,声音哽咽颤抖,竟流了泪:“我,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我以为我会死了。”
霍十九想不到,小皇帝会哭着说出委屈,连自称为“朕”都忘记了。心底里就像是有一万只手抓着旋拧,疼的他有不过气来,情不自禁的起身到了小皇帝跟前,蹲在他面前,握着他的双肩仰望着他道:“皇上莫怕,有臣在。万事都有臣在。”
小皇帝哽咽着,泪眼朦胧的看着霍十九英俊如昔日的脸,记忆中,也有那么一天,他孤单单的坐在寝殿的圈椅上,双腿还够不着地面,双脚无聊的摇晃着。那是个冬天,寝殿的宫人躲懒,不曾燃炭盆,龙床上被褥有些返潮,就算钻进去也许久暖不过来。他没了父皇,过的比宫外那些寻常百姓家的孩子都不如。
就是那时候,宫门被推开,阳光照射进傍晚没有点灯的宫殿里,将一个俊美的身影拉的修长。
那时的霍十九刚刚二十出头,容貌绝色,气质矜贵若谪仙。他披着大氅进了殿内,见了没点灯也没炭盆的宫殿,狠绝的下令杖毙了玩忽职守的宫女和小内侍。随后蹲在他面前,温柔的说:“皇上莫哭,还有臣在。”
他那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哭的眼泪鼻涕都垂在衣襟上。
那时的他是略微仰视那个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如今的他,已有足够的身高,可以在坐下时俯视这个男人。
可是对上他俊美如昔的容貌,关切如昔的眼神,他就再也忍不住,宁可只做一个只能仰望他的孩子。
小皇帝吸着鼻子,一下子扑到霍十九身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哇的一声哭了。
霍十九安抚的拍着他的背,心疼的无以复加,只喃喃道:“皇上莫哭,臣会护着皇上。莫哭……”
景同站在御书房门前,半垂着头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的鞋尖儿,听着屋内的动静,却也难免鼻子发酸。
等了片刻,屋里的哭声终于弱下去,随后传来低低的谈话声音,又过片刻,霍十九走了出来。
景同红着眼,又给霍十九使了个眼色。
霍十九想要走下丹墀的脚步就略有停顿:“景公公?”
☆、第二百零七~二百零八章
景同清秀的面庞因焦急而有些泛红,但他依旧是没有多言,只是摇头示意霍十九噤声,又指了指他现在站的地方,眼神示意他先不要走。
霍十九看懂了景同的意思,点了点头。
景同便进回身进了书房,还将御书房的门关好了。
霍十九便披着披风,站在了景同方才的位置,他这才发现这个位置选的很巧,御书房的窗扇就算全开,这里也是个视线的死角,除非屋内的人走到临近的窗边来探身往外看,否则是看不到这里有人的,而对于外头,这一处的视野也是极好,既能看的清正门外的甬道,也能看清月亮门外整齐的列兵和巡防的侍卫。但是由于大红朱漆的廊柱恰好就在他身前,那两处的人也未必就看得清这里还站着个一个人。
霍十九暗自赞叹景同果真是个精明的人,就于此处站着,小心的保持安静。
他知道,景同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他,又怕他不信,想让他亲眼看到。
正当这时,屋内突然传来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随后便是一阵暴躁的怒吼:“滚!滚!没用的奴才!”
“皇上息怒。”是景同告饶的声音。
随后就是小皇帝在变声期后低沉略有些沙哑的嗓音,声嘶力竭一般的怒吼:“混蛋!朕宰了你们!一群蠢材!叫你端个茶水都端不好,朕要你这样的废物何用!拿朕的鞭子来!”
随即就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听来是个小内侍,声音十分细嫩,颤抖着道:“求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然后就是一阵鞭打的声音和小内侍疼痛难忍之下的惨叫。
小皇帝每鞭打一下,就会暴吼着骂一句:“杀了你!”
他的吼声,在御书房宽敞的屋内带了一些回音,站在屋外清晰可闻。
霍十九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此暴躁的小皇帝,还是方才那个委屈的在他面前落泪。又理智的压抑委屈,与他分析朝局的皇帝吗?
如今的他就像是一只发狂的狮子,那一声声大吼,仿佛将积压的怒气都散发出来。仿佛在借此发泄着难以抑制的情绪。
那被抽打的小内侍几鞭子之下就已经没了动静。随即就是景同的劝说声:“皇上莫要动怒,莫要为了这等事气坏了身子,您还是坐下歇会儿吧。”
小皇帝的声音已透出了一些疲惫,道:“去,朕的那个药拿来。”
“皇上……您,再忍一忍吧,那个药不是什么好东西,英国公怕是不安好心。”
“你如今当差办事办老了,都管到朕头上了!”
“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去。”
霍十九拧着眉。双手紧紧握拳,他依旧站在门前没动。听着屋内的动静。
不多时,就听见小皇帝仿佛很舒坦的舒了口气,声音有些疲惫,却也慵懒沙哑。“每一次朕吃了这个药,心里就舒坦了,身子好像也好了,景同,你去告诉叶婕妤预备着吧。还有,让这没用的东西滚下去。”
“遵旨。”
景同应了,不多时殿门就被推开。先是两名小内侍进去,将一个被抽的皮开肉绽的十一二岁小内侍抬了出来,随后景同侧身出来关好了朱漆的菱花格扇,垂首目不斜视的下了丹墀,好像那处根本没有霍十九这个人。
他刚一入宫时,景同就给他使眼色。方才又那般急切的模样,然后就竟让他发现了这不敢相信的一幕。
英国公给小皇帝的药,到底是什么?不吃会暴怒,吃了就控制的住脾气,还浑身舒坦。更立即想要宠幸嫔妃……
小皇帝才十五,这样事多了岂不是会被掏空了身子,何况还是在药物的作用下。
霍十九想了许久,脑海中只闪过了一个词“五石散”。
这种药原本是治病的,后来因五石散有养颜的功效,后宫的一些妃嫔也在用。但因为五石散药性属热,前朝后宫中曾有个贵妃服了五石散又用了冷酒,当日就死了,所以前朝皇帝才重视起来,下令再不得引这种“妖邪”的药入宫。
想不到,英国公竟然将前朝的禁药弄到了手,还将它给小皇帝服用。
怪不得他入宫来的路上如此平顺,连个埋伏的探子都没遇到,原来英国公早已经胸有成竹,推给皇上服用这种药,时间久了必定会使人心智迷乱,若是在这种药中掺上一些能够使人上瘾的药……那往后皇上还不是在他的控制之下,想让他做什么就得作什么?
霍十九这时候恨不能去宰了英国公!他居然胆敢给皇上服用这种禁药!
冲动之下,霍十九在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推门进了御书房。
“这么快……”小皇帝衣衫半敞,秋日里的天气即便是白日,也不似夏季时那般炎热了,可小皇帝却是脱了外袍,只搭着一件中衣,露出了白净的胸膛。而比从前白皙了不少的容长脸上,带了一些惊讶和尴尬,似想不到霍十九会在这个时候进来。
“英大哥,你怎么回来了?可是还有事?”小皇帝故作镇定,小咪咪的望着霍十九。
霍十九没有说话,屋内这时已经看不到方才小皇帝发过脾气的痕迹了,可是小皇帝心虚的笑容告诉霍十九,他刚才听到的不是自己的幻觉,是真的。
“皇上,您服用的是什么药?”
“什么药?”小皇帝装傻。
霍十九也不回答,大步上前走向铺设明黄色桌巾的黑漆桐木书案。他记忆力极好,这些年来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养成的习惯,让他每到一处,对周围的环境就越加的观察入微。
刚才他进御书房的时候,桌上分明没有那个紫檀木的精致小木盒。定然是方才景同拿来,并未收起来的。
小皇帝眼见着霍十九大步走向桌案,当即就急了,忙去阻拦。
可霍十九身高腿长,动作却快了一步。
他一把拿起木盒打开来,里头是紫红色的药丸。还有两颗。
凑到闻了闻,霍十九面色大变:“这是什么!”
小皇帝皱着眉不言语。
霍十九怒火攻心,抓了木盒扬手就要摔。
小皇帝却在这时着了急,忙上前抢夺。他不及霍十九的身高,却仗着一股子服了药之后的力气,跳起来就抓住了木盒。
霍十九不肯放手,小皇帝也不肯放手,二人竟然扭打了起来。
“皇上,你放手!”
“朕不放,霍英,你不要命了!你敢跟朕动手!”
“就算皇上杀了微臣,臣也绝对不能眼看着皇上深陷泥潭!”
“这不是泥潭,这是药!”
“这分明是五石散!就算是药。用错了也是毒!再者说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