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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屋里没有了旁人,霍大栓才放下烟袋道:“你没事儿也跟儿子侧面说说,房中的事儿也不要这么勤。”
赵氏气道:“你是做爹的,这样事儿自然是你去与儿子说,你自个儿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推给我不成?”
霍大栓羞恼,因要在亲生儿子面前说起这档子事情的确有些抹不开脸。又被老婆数落的脸上更烧热。气道:“还不是你,整日里都与儿子说要赶紧努力生个孙女出来,你儿子听你的,现在担心他身子了你又不说了。”
“好好好,我不说,你也不说!真是个老顽固。”赵氏起身气鼓鼓的瞪了霍大栓一眼,就回里屋去了。气的霍大栓直在炕沿磕打黄铜的烟袋锅子。
蒋妩哪里知道霍大栓和赵氏想多了?
这会儿抱着七斤盘膝坐在炕上,正低声哄着他:“七斤,叫爹爹,叫爹爹。”
七斤小拳头挥舞着,笑的流出了口水,十分不清楚的道:“打打”
“不是打打,是爹爹。”蒋妩眉开眼笑的继续教他。
七斤如今已能够满炕上乱爬,还能够发出简单的叠字因,例如“打打”、“拿拿”。而且这孩子聪明的很,有时还听得懂大人的话似的,若说要去哪儿,他立即就会兴奋起来,若不带着他去,他就会大哭耍脾气。
蒋妩握着儿子的小拳头,他手腕儿上绑着红色五福临门络子,上头缀着个小金铃,一动作就发出清脆的铃声。
七斤好似格外喜欢听铃铛的声音,所以小手总是喜欢挥舞。
“七斤,叫爹爹,来跟娘说,爹、爹。”蒋妩继续耐心的教导。
“打、打打打。”
“是爹爹。”
“碟。”
“爹爹,七斤乖,叫爹爹。”
“爹爹爹。”
终于听到七斤学会叫“爹爹”,蒋妩欢喜的一把将儿子抱起来,“来,再跟娘说一次爹爹。”
“爹爹爹。”小孩抓住蒋妩胸前垂落的长发拉扯,像是找到新玩具。
蒋妩顾不得许多,下地趿鞋抱着孩子就往里屋去。
见霍十九在临窗的暖炕上依旧睡着,她又有些不忍心叫他起来。
这一次,七斤却先开口,奶声奶气口水乱喷的叫:“打打爹爹爹爹爹!”
在安静的屋中,孩子稚嫩的声音格外的响亮。霍十九原本睡了一下午,这会儿也快醒了,闻声一个激灵张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抱着七斤站在身旁的蒋妩。
蒋妩见宝贝儿子将霍十九唤醒了,笑道:“七斤再叫一声?叫爹爹。”
“爹、爹。”小拳头挥动,金铃铛叮铃作响。
霍十九困意全无,一跃而起,将七斤抱了过去,“七斤,再叫爹爹一声。”
小孩开始玩他的衣襟。
“再叫一声?”
依旧玩衣襟,好像对霍十九衣襟上的针脚更感兴趣。
霍十九抬头问蒋妩:“妩儿,才刚七斤真的叫我爹了?”
蒋妩微笑颔首。
“可是他现在……”
“爹爹。”
这一声,格外清脆,咬字也比方才要清晰许多,就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已经会说话一般。
“哎!”霍十九应了一声,将柔软的小孩儿抱在怀里,力气是不敢用分毫,眼泪却已涌上秀丽的眼眸:“妩儿,七斤会叫我了。”
“是啊。咱家七斤聪明着呢。”蒋妩拉着他坐下,二人相依偎在一处,七斤在霍十九怀里闲不住,又开始在炕上乱爬,金铃铛发出清脆愉快的响声,仿佛清澈的泉水叮咚作响。
霍十九想闭上眼,又不想错过孩子娇憨可爱的动作,可是再这样下去,他怕会在蒋妩面前落泪。
蒋妩哪里会不明白他的感受?
将脸埋在他怀中配合的不去看他,低柔声音传出,呼吸暖暖的喷洒在他胸膛:“是不是看到这样的七斤,就希望能够一直这样看下去,好似这般就已经满足了。”
霍十九揉了揉眼,顺手搂着蒋妩,又伸长腿挡着七斤,免得他掉下暖炕:“不仅满足,还觉得新奇。这世上有了个属于你我的孩子,是与我很相似,与我生命相延续的孩子。他还叫了我爹。我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感觉。‘
“成就感,满足感?”
“对,是成就和满足。”
蒋妩缓缓坐直身子,将七斤抱回在怀中,幽幽道:“若是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在一起,爹娘身子安康,孩子平平安安,即便粗茶淡饭也是好的。锦衣玉食,娇婢侈童的生活,反倒叫人不安。”
霍十九揽过蒋妩的身子,娇妻麟儿的生活谁不想过?然而对于他来说,平淡的幸福才最为奢侈。
他竟然来这样简单的要求,都无法满足蒋妩,不敢做出任何承诺。
“阿英,你想过咱们将来要去哪儿吗?如果我们能回锦州封地就好了。在比如你辞官,我们只做平民百姓,这样天下之大,我们那里都可以去。”
“今日怎么说起这些?”霍十九摸摸七斤的头,小孩立即聪明伶俐的咯咯笑了。
蒋妩道:“我虽不知外头你那些事情有什么进展。可是皇上的事情现在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京都城中实在是不安全了。爹娘年纪大了,我姐姐又怀着身孕,翻年五月就要临盆。七斤还小。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真的禁不起任何折腾了。我虽可以护着家人,可难保不会有什么意外,若是有一日无法顾及到全面呢?这些担忧在我心里埋藏着,到今日听了七斤叫你一声爹爹,我才说出口。阿英,我可以陪你同生共死。但是爹娘,阿明和我姐姐,还有孩子,都是无辜的。就算要放手一搏,咱们能不能先让他们安全离开?”
“事情还没有发展到这个地步,你着实不必担忧。”霍十九安慰蒋妩。
蒋妩摇头,苦笑道:“皇上的事情已经宣扬开,七斤就是皇上认定了的人,一旦将来皇上打算立七斤为皇储,咱们全家还有活路吗?好,就算你说皇上仁慈,不会对咱们如何,可是英国公呢?他狼子野心,等待今日已经有年头了,好容易来了一个可以除掉皇上的机会,会不动手?你是皇上一党,咱们家又能好到哪里去?阿英,这个时候不想退路,难道等将来在皇上那里拼运气吗?”
☆、第二百七十九章 亲自
蒋妩的话,让霍十九十分愧疚。他知道,正因他的无能和带累,才让蒋妩有这般顾虑,想来父母姊妹也都是同样的感觉,就算他们对他并无怨怼,生活却也是不安稳的。
霍十九很为难,一时半刻又找不到妥帖的法子能将他们摘出是非圈去,他也当真是个大麻烦,好似但凡跟他沾上关系,日子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尤其是蒋妩。
干燥温暖的大手抚摸她滑腻微凉的脸颊。
自打婚宴上,她嫁衣染血,之后的生活就一直波涛汹涌,果真老人们说的对,嫁衣染血不是个好兆头,是他亏待了她。
“你说的是。我不该留你们在此处担惊受怕,别担心,我会想法子安排好退路……”
后头的话,被蒋妩食指点在口中。
见他眉毛拧成个疙瘩,方才听闻七斤初次唤他的喜悦一扫而空,蒋妩真恨不能敲他的脑袋。
这人,遇到事就往自个儿身上揽过错,总是这般活的不累吗?
“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是不想叫爹娘和阿明他们有危险,却并不像留你独自一人在此处,你便是想好了退路叫我走,我也不会走的。”
“我没有误解。”霍十九搂着蒋妩的肩膀:“我怎能不明白你?可我是真不想你再参与进来。如今情况已越来越难以控制。”
“有什么难以控制的。”蒋妩不以为意。将七斤抱起来让他玩她的长发,“既然我们的法子都已经用了到最后谁胜谁败也未可知。再者说英国公的性子,到如今必当以为胜券在握。我们也恰好可钻这个空子。”
“你的办法的确是好,皇上听过之后也觉可行,现在也正在实行。可我不想叫你与爹、娘他们一同留下冒险。”
“爹和娘留下是冒险,我留下却是帮忙。”蒋妩亲亲七斤的脸颊,小孩立即咯咯笑着,握着蒋妩的长发挥舞着叫:“爹爹。”
霍十九噗嗤笑了:“好孩子,我才是爹爹。这是你娘,要叫娘啊。”
“爹。”张开小手抓着蒋妩的襟口。脸已经埋了进去,明摆着一副要吃奶的模样。
蒋妩失笑,她因恢复练功,运动之下乳汁已极少了。耐不住孩子一个劲儿的往她怀里钻。只得解开衣襟依着他,“你这个小东西,我是娘,要叫娘啊。”
七斤砸着嘴,真正吃不道什么,却也安静下来,黑曜石一般漆黑明亮的眼睛中只有蒋妩的影子,小脚还不忘了登着蒋妩的另一边柔软。
霍十九拉过毯子为蒋妩披上,轻轻点了七斤的额头:“你可不要出去了还要找爹吃奶。那还不叫人笑话你爹我?”
蒋妩忍俊不禁。
温暖的橘色灯光下,长发披散笑颜温柔的她,仿佛带着勾人心魄的魔力。霍十九望的痴了。禁不住声音低哑的问:“今儿穿那身火炭红的旗袍我瞧瞧?”
蒋妩白了他一眼,脸也红了,瞧他眼神落在她敞开的衣襟和七斤努力吸吮的小脸儿上,偏过身遮挡他的视线:“待会儿哄了孩子先睡。”
霍十九并未回应,而是扬声唤了乳娘来,抱七斤回去休息。
烛火熄灭。蒋妩的红旗袍来得及穿上,就已被他丢在床下。他的融入带着一些急切。更多的却是满怀绝望和矛盾压抑的热情。
霍十九一连要了两次,每一次都将燃烧的渴望深深的埋在她深处,最终二人都觉得疲惫了擦肯罢休。
待到她睡了,他便披衣而起,轻手轻脚的去外间穿戴妥当,吩咐上夜的落蕊好生伺候夫人,就披上大氅离开了潇艺院,去了外院。
书房灯火通明,曹玉早已经带了人候着。
霍十九端坐首位,修长的手指夹着石非石木非木的黑色令牌把玩,神情矜贵冷淡,语气平静温和:“今日天色已晚,劳动诸位了。”
“侯爷说的哪里话,侯爷对我等恩重如山,但有吩咐,莫敢不从。”
“难得诸位还肯给我霍英这个脸面。”霍十九站起身,笑道:“我便不在与诸位客套,咱们一同去办完了事,还照着老规矩。”
“是。”众人回答时声音响亮。
霍十九用人办事,是从不会亏待手下的,无论成败生死,事后都会有大笔的银子。
曹玉紧随霍十九身后,一行人离开外院,走侧门去马棚牵马,便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什刹海,往城西南方赵家所在方向奔赴去了。
卧房中,蒋妩翻了个身,只觉身下有粘稠液体滑出,却当真连动一下都懒得。明明身上已经疲惫了,大脑却不肯休息,迷蒙之中猜想到霍十九出去是做什么,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看来要想改变现状也并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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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持续下了三日的大雪终于停了,阳光毫不吝啬的洒落在莹白雪毯上,与侯府高挂的大红灯笼和窗棂纸上贴着的窗花儿交织粗活一片喜庆氛围。
蒋妩穿着一身真红色箭袖袄,鹅黄色灰鼠皮裙子,披着淡黄的锦缎大氅,抱着精致的小暖炉一路往上房走去,见到的便都是红白相映的喜庆景致。
“这才有个过年的样子啊。”冰松穿了身簇新的粉袄,双髻上簪了银簪和绢花,笑眯眯的道:“昨儿个还担心今日不会放晴呢。”
“是啊,这一场大雪下得,连集市上都冷清了许多。”听雨一身碧色,在冰天雪地中给人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