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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身叩头,额头碰触地面时,他便知道他们二人的君臣情分,已经尽了。
自此今后,霍英不在是从前那个一心我为了国家自我牺牲的人。
承诺先帝的,霍英已经做到,不算愧对君王,也不算亏对兄长。将来若到了地下见了义兄,大可以笑着施礼说一句不负所托。
他是臣子。不是木偶,心不可被一伤再伤,今后他之会多为了自己以及家人考虑。
抬起头时。霍十九面色平静的优雅起身,毫无情绪的道了声:“多谢皇上赏,臣告退。”就随着景同转身离开御书房。
小皇帝闻声豁然转回身,双手紧握成拳,死死的望着霍十九的背影。
回头,回头啊!
只要你回头。朕就饶过你!朕就还如从前那样对待你,依旧当你是兄长。是支柱!
只可惜,霍十九听不到他心中所想,小皇帝只看到霍十九高挑的背影无比坚定的,以在他面前从未有过的清冷疏远离开了他的视线。
小皇帝便知道,霍十九这一次真的伤了心。
但是,他又何尝不伤心?难道他就不能为了他顺从一些吗?就不能为了他留下吗?!
他家人都已经被他杀光了,如今就只剩媳妇和儿子,霍翀年纪还小,能在霍十九跟吹风的就只有蒋妩一个。必定是蒋妩执意要离开京都,才让霍十九萌生了离去的念头!
否则以他的了解,霍十九那样有雄心有抱负的人,如今正是施展才华的大好时机,他会想走?
一定是那个女人野性难驯,不安于室,勾的爷们必须顺着她的心!
小皇帝愤怒的用力踹了一脚桌角。
才刚悄无声息进来收拾残局的小内侍们被唬的都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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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妩晚膳时就觉得心神不宁,只吃了小半碗熬的稀烂的粳米粥就撂了筷,蹙眉问听雨:“去人打听了么?怎么公爷还不回来?”
“才刚人已经去了,夫人莫要焦急,皇上信任公爷,惯常就要留公爷说话儿的,今儿个没准是两人谈起了国家大事,留下公爷吃晚饭,也未可知。”
蒋妩摇了摇头。
如果是平常没事的时候,莫说霍十九不回家来用饭,就是留在宫里住下他也不管。
可现下是出了仇将军的事。
“夫人。”廊下来了个小丫头子。
听雨眉头就是一皱,忙迎了出去。撂下脸低声训斥:“谁准你进来的!”
小丫头原是听了蒋妩的吩咐,在外头听了信儿就急忙的赶来回话了。只想着夫人吩咐的事她办的妥当,定会得了赏赐。
见听雨如此厉害,心道莫非是自己抢了她的风头她才不依?便高声道:“是夫人吩咐我的。”
小女孩不过十岁,童音清脆的很,蒋妩在屋里听的分明,就道:“让她进来说话吧。”
听雨跺了跺脚,心道自己真是疏忽了,定是下午夫人亲自送金国陛下出去时吩咐了人,她虽跟在一旁,但只顾着与纳穆说话,竟然没注意到。
听雨自责不已之时,小丫头已经进了屋,也不敢抬眼去看屋内的华丽陈设,更不敢去瞧蒋妩,就跪下磕了头,道:“夫人吩咐我在外院守着,总算等到了,才刚见曹公子去了客院,许是去见咱们府上的贵客了。”
蒋妩听的心头一跳,“你说只曹公子回来?”
“是。”
“那么你瞧见曹公子神色如何?”
“我,我没瞧见。”小丫头呐呐回话,又仿佛担心蒋妩怪罪,忙解释:“曹公子跟一阵风似的,嗖的一下就飞进去了。我真没瞧见他的神色。”
“我知道了。听雨,赏。”
“是。”听雨袖带中小金锞子和银锞子都是常备的,心里生气,却也不能忤逆主子的意思,就赏给了小丫头两个银锞子。
小丫鬟得意的看了听雨一眼,磕了头欢喜的去了。
蒋妩就道:“听雨,预备轿子,我要去外院。还有,你教程快,先去外头拦住曹公子,若是他不肯来见我,你就说我的话,今日见不到他问不清楚,我就直接入宫去。正门进不得,我就是翻墙也会去。”
听雨被她一番话,唬的脸都白了,连连道:“夫人您别激动,您好歹想想肚子里的,再不济,您也想想小世子啊!婢子这就去安排,您千万别冲动。就跟这儿等等,我这就去请了曹公子来。外头又下雪了,地上滑,您不要乘轿去外院了。”
蒋妩“嗯”了一声,“好,那便这样,我等你。”
听雨连连点头,健步如飞的出去了,惶急的大氅都忘了披上。
客院中,曹玉正与文达佳珲说话:“……我一直跟在后头,就见他们将公爷送去了北镇抚司的诏狱,那里头我从前经常出入,最是清楚其中的关卡了,公爷此去还不知要怎么样受罪,偏我单枪匹马的救人倒是容易,但救了人出来,岂不是所有霍家的家眷都成了逃犯的家眷了,陛下,您见多识广,快帮忙想个法子。夫人那怕是早就已经急了。”
文达佳珲眉头拧成疙瘩,拳头有力的捶了两下桌子:“蠢,真真是蠢!才刚我已经叫他一定要谨言慎行,他偏偏不听,要去逞英雄!这下子可好,将自己逞进诏狱去了吧!他是太高估自己在你们皇帝心里的地位,也太低估了你们皇上的狼性!”
“公爷忠心耿耿,满腔赤诚却换得如此对待,我真是……”
“主子。”门外传来纳穆的声音:“听雨姑娘来了。”
文达佳珲与曹玉对视了一眼,瞬间觉得头大如斗。
“怎么来的这样巧!”
“要不我躲起来?”
“不必,蒋妩能叫人这会子来,必然是已经安排了人看着你进来找我的,你藏也没用,反倒让她担心。”文达佳珲就吩咐纳穆:“让他进来吧。”
帘子被撩起,听雨进来行礼,见她只穿了件青色的夹袄,肩头落雪,鼻尖儿冻得通红,文达佳珲与曹玉就知道事情紧急。
“怎么回事?”
“夫人在门前安排,知道曹公子回来了特意叫我来问,公爷到底怎么了?”听雨焦急道。
文达佳珲沉吟,看了眼曹玉,点了点头。
曹玉便知道他的意思是说实话,就直言道:“公爷这会子被下了诏狱,我是来与陛下商议该如何处置的。”
“天呐!”听雨惊呼,随即焦急的眼眶发红:“今儿夫人担忧了一整日,午膳好歹陛下在,她用了一些,晚膳根本几乎什么都没吃,若是知道了公爷的事,她更作践自己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好?她受得了,腹中的孩子哪里受得了。您二位快想想办法啊!公爷不是最受皇上的宠信吗,怎么就下了诏狱了!”
曹玉咬了咬牙,沉声道:“要不我入宫去,绑了皇上,逼他放公爷出来?”
☆、第四百零五章 应对
几人闻言面面相觑,都是沉默。
眼下这会儿霍十九若以正当途径离开诏狱,要么去求小皇帝,求的他心软松口,要么就只剩下强迫一途,总之都须得皇帝开口才有用,否则且不论他们是否有本事血洗诏狱,就是能将霍十九救出来,整个霍家也背不起那样的罪名。
现如今皇帝既然下了旨,大家也都清楚他最是好面子,就算这会儿回过味来自己认识到关了霍十九不对,也绝不肯跌了自己的体面开口放人的。
是以,求是没用的。总要等个十天半个月,此事发作之后渐渐淡了,小皇帝也找到有面子的说法了才能放了霍十九出来。到那时,真不知道霍十九在诏狱之中会受多少罪。
这还是好的。
若往坏处想,小皇帝根本不觉得自己做错,就将霍十九丢在诏狱里残害致死呢?历朝历代的功臣,做了那前车之鉴的也不少。
如此一想,霍十九在狱中怕是一刻也等不得了,曹玉所说的入宫去绑了小皇帝威胁,到是一种能让他离开诏狱的最快捷的办法。
“你若要去,我便陪你同去。”纳穆拍了下曹玉的肩头,他的主子受了霍家的恩惠,是时候可以帮把手的,他义不容辞。
曹玉感激的点头。
听雨则是担忧的皱着眉。
入宫去绑了皇帝,逼迫他放人,现在说起来不过是上牙一碰下牙。可真正做起来谈何容易?若是事不成,这俩人恐怕都要搁在宫里了。
只是她无法阻拦。因为蒋妩现在都快急疯了。
“先不忙。容我想想。”文达佳珲沉声止住了二人的话。
如今姑且算做曹玉与纳穆二人一定可以成功。
只是善后呢?
若是站在金国的角度,如果曹玉绑了小皇帝。当然是对金国天大的好处。一旦成事,燕国必定混乱,加上仇将军下诏狱,陆天明叛国的事,几项夹攻起来,燕国内政都会乱成一锅浆糊。
燕国皇帝内政尚且闹不清楚的时候,正是金军南下最好的时机。
文达佳珲自己可以不做皇帝。他相信自己的弟弟和儿子都有这个头脑,一定会把握时机。
金国地处偏远。燕国却是地大物博,江南富庶的山河如果都纳入金国的版图,一定会开辟出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来。届时就算他不做皇帝,那么金国也会前所未有的强大。
而做到这些。现在他只需要由着曹玉行事。
但是……
“不妥。”文达佳珲几乎不曾犹豫就开了口。
纳穆惊愕,忙道:“陛下,您……”
抬起手止住纳穆的话,文达佳珲对曹玉道:“你是想救你家公爷出来,并非是想要燕国亡国吧?”
曹玉与听雨都是一愣。
文达佳珲将方才所分析的利害关系说明了,又道:“且不说白里和额腾伊是否会入关南侵,只说这样就算放了霍英出来,你们如何善后呢?难道逼你们的小皇帝下了旨,以后他们二人就不用见面了?你们能杀了他?杀了他。你们燕国还有人可以继位吗?”
有一个早产的小皇子,现在还在襁褓之中,整日奄奄一息……
听雨和曹玉听的都心惊。
文达佳珲又道:“更何况。你们公爷做了半辈子的奸佞,好容易拨乱反正了,再给他扣上乱臣贼子的名字,你们可忍心?”
“不……”
“还有,你们说蒋妩到时如何自处?她如今的身子骨,可禁不起任何折腾。那是要了她的命。”
室内一片沉静。只有烛火盈盈冉冉,几人呼吸可闻。甚至听得到廊下的雪声。
雪声?
曹玉方才紧张着,这会儿略松了些,立即察觉不对。纳穆也是同一时间感觉到廊下的异常。二人当即一前一后飞掠出来,一人撩帘,一人下手,配合的天衣无缝。
然曹玉的手已搭上来人的脖颈时,却一下子唬住了。
“夫人!?”
蒋妩微笑,轻轻拍开曹玉的手,柔软的声音中满是笑意的揶揄道:“你们几个也真是慌了,都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人,墨染和纳穆还都是高手呢,怎么就没发觉隔墙有耳?”
蒋妩扶着腰身迈步进门。
曹玉已是吓得额头冒汗:“夫人来了怎么不出声儿呢,才刚多危险,我差一点就……”
眼瞧着蒋妩挺着个大肚子,他就连连抹汗,幸而自己没用刀剑。
纳穆也道:“我们的确是注意了外头,谁料想夫人身怀六甲还能有这样轻盈的身法,愣是没叫我们发现。”
蒋妩白了他一眼:“你倒是会躲罪过,明明是自己慌了神,满心都在想别的,没发觉外头有人,就会往我身上推,我身法再轻盈,如今我轻盈的起来么?”
文达佳珲见蒋妩气度沉稳,虽瞧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