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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让他们与你见礼。”坐下后,周容浚又与她道了一声。
柳贞吉“嗯”了一声,嘴边划过一道浅笑。
说来,她这次还真是可以好好狐假虎威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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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伦王王妃是一个矮胖的妇人,她身后带着屈奴国的小公主,小公主被袭地湿透的披风包裹着,站于他们之前瑟瑟发抖……
大雨之下,只有狮王妃全身是干的。
她清亮的眼睛在呼论王带来的与她行礼的女眷中不断地穿梭,随后微微一笑,朝她们颔首,罢免了她们的礼。
“上营地歇息一晚,明日起程,我护送你们出西歧。”
等呼论王的女眷行过礼,周容浚已经站了起来。
无人敢看他。
即便是那个美得让人怜惜的小公主,那娇怯的眼神也只在他身上一闪就过去,再也不敢往他身上多看一眼。
“多谢狮王。”懂几句周朝语的呼伦王拱了手。
屈奴国学周朝多年,原本的抚胸礼变成了如今学着周朝的手揖礼。
呼伦王更是学得好,那手势,与周朝将军一样的硬朗豪爽。
而在几百周朝与他身高不遑多让的护卫中,他这异族人士,更是显得异常突出……
他是个有王者之气的人,当日在晚宴中,即便是喝醉,他也是哈哈大笑,与周容浚行过礼,才昏了过去。
而屈奴国的内眷中,当晚,呼伦王的王妃亲自来与柳贞吉借裳。
柳贞吉给了她们几套她早就准备好了的衣裳,当是赏礼,上面,清楚缝了呼伦王王妃与公主的屈奴名与周朝名。
第二天,马车驶出陇北,墨,钱两家在陇北县外,迎上西北王与呼论王。
自从第一天见过屈奴国使臣的内眷之后,柳贞吉就坐于马车回西歧,不再见屈奴国国人。
很快,他们就回了西北主城。
而屈奴国的公主,罗罗公主在路上病倒。
柳贞吉召来了墨,钱两家夫人照顾她。
而屈奴使臣一行人,因公主的病倒,在西歧住了下来。
等到两天后,事情再去了变化,墨,钱两家的夫人差人来报,罗罗公主的病情加重。
得信当天,柳贞吉抱着小世子与周容浚笑道,“但愿这两家,不知能给我们惊喜。”
她把罗罗公主交给这两家人,是让她们尽快打发了罗罗公主上京,可不是让她病情加重留下来的。
王府正在看着这两家会不会通敌叛国,而她们却给她送这么一个消息过来,柳贞吉都觉得这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她不觉得他们王府的用意,有那么难懂。
所以,只能说是钱墨两家,是另有打算了?
“嗯。”周容浚闻言,眉眼稍动,拿过崭新的册子,写起了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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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罗公主病重的五日后,罗罗公主没有好转,眼看京中快要来人催了,柳贞吉终于插手,出了西北王府,前往主城驶去。
西北王王府的人在此之前提前出门,前往罗罗公主住的官邸,再行清点了呼伦王一行人的人数。
柳贞吉带来了府中的宋大夫。
她来后,不出半日,病重昏迷的罗罗公主清醒了过来,当天下午,在西北王一千精兵的护送下,屈奴所有使臣全部离开西歧——藏于西歧的五个奴仆,也被揪了出来,被打了个半死,五个人叠成罗汉,扔到了一匹马上挤着,与呼伦王随行。
这是西北王给呼伦王的打赏。
他们走后,柳贞吉没有离开官邸,而是等来了周容浚。
墨守成,钱良多,也都到了。
周容浚带着他们在主殿呆着,柳贞吉等着他们两家的夫人,在后殿候着。
前殿,钱墨两家的声音响个不停,但在后殿里听得不太仔细,后殿里,柳贞吉坐着翻着手中带来的书,一字不语,直到墨夫人打破了平静,有些小心地开口道,“王妃娘娘府中的大夫好生厉害。”
柳贞吉抬头,一脸似笑非笑,“西北城的大夫应也不错,我听我家王府说,他在西北的几次重伤,都是西北的大夫治好的。”
墨夫人嘴角哆嗦了一下,眼睛朝钱毕氏看去。
钱毕氏不慌不忙回视了她一声,没有说话。
墨余氏便也不再说了。
这厢,小果子从前殿进了后殿,在柳贞吉身边轻语了几句。
柳贞吉听了几句,嘴边扬起了笑意,笑望向了两位夫人。
墨余氏与钱毕氏,皆朝她一笑。
柳贞吉嘴角笑意便更深了。
前殿里,墨守成与钱良多皆把他们从屈奴国一行人套出来的话悉数报给了周容浚,钱良多甚至把罗罗公主非完壁之身的事都查了出来,令周容浚都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钱良多见周容浚多瞧了他一眼,摸着脑袋假装耿直地笑,“末将也就这点本事,打仗打听消息,都还算凑合。”
墨守成低着头,翻了大大的一个白眼。
他仅摸清了呼伦王四个属□边的几个小兵的出生地,连他们出自屈奴哪几个军营的事也没摸清。
相对来说,还是钱家摸清的东西多。
墨守成不禁不快得很。
等前殿说得差不多了,小果子又再来报后,柳贞吉起了身,朝墨余氏与钱毕氏道,“劳你们久陪我们了。”
说罢,就出了门。
门前,周容浚在候着她。
等他们走后,墨夫人靠近墨守成,忍不住低声与他道,“刚刚那一会,就是明知我们没做错事,王妃什么也没有说,我也有如芒在背之感。”
墨守成褪去了在狮王面前的圆滑,沉声与她道,“沉住气,小心着点,莫让他们抓到什么把俩,这对夫妻,是铁了心要与我们过不去了。”
把屈奴人交给他们这么在的一个试探,他们家要是一个处理不好,就是粉身碎骨。
那边钱良多带着钱毕氏走在了后头,等前头的人走得远了,前后左右都是自己了,他低头问钱毕氏,“西北王王妃说什么了?”
钱毕氏低声把她与墨余氏学的那几句话说了一遍,又说了她另外两句客气话,说罢,她道,“和她呆在一块,明明也没时时看着我们,可扫过来的几眼,不是像在嘲笑,就是像是知道我们是有罪之身,如若不是先前心中有数,我都想跪地向她求饶,求她免于我一死。”
狮王妃的不动如山,让她头皮发麻,就是她觉得自己裙子上有几点浮尘想去拭,她也不敢弯下腰去拭,差点把自己给逼疯。
说着,钱毕氏低下头,严苛地抿着嘴,大力地扯了下刚才才收拾好的裙子,心中焦虑无比,嘴里的话也急了,“老爷,得想个法子,让西北王对我们松口,再这样下去的话,家业恐难以保全大半,就是一半,都有问题。”
“夫人……”钱良多见她神色不对劲,赶紧抓住了她的手,道,“你冷静一下。”
钱毕氏被他紧握住了手,深呼吸了一下,总算冷静了一些下来,与他道,“老爷,我觉得狮王妃知道怎么对付我,她今天穿的鞋子上染了一些金粉,我真的就差一点爬上前去,想把那些金粉从她鞋上拭掉。”
如若不是她强忍住了,她今天就要把钱府的脸都丢光了。
第120章 桃花债又上门来了
墨;钱两家能在西北世代屹立不倒,一个家族能成功那么多年;必有他们的强处——而且他们在下,对上不会马虎轻视;所以等着他们犯致命错误的机率不高。
他们也比谁都忍得住。
回去的马车里,柳王妃靠着狮王爷的肩叹道;“两位夫人都不是冲动的人,不知为何,我有种什么招数她们都躲得开的感觉。”
墨;钱家两位夫人觉得柳王妃不好对付;柳王妃同样也觉得她们也不好对付。
周容浚侧头看她的脸;淡道,“我们还没动手,不着急。”
柳贞吉知道他所说所的还没动手就是还没动真格的,屈奴人这一趟,不过是试探,其后的武将巡防,才是接下来的重点。
墨,钱两家要么是被分权,要么是从西歧城里滚出去。
但无论哪点,看样子,墨钱两家都不打算轻易服输。
柳贞吉也知道,越是有实力的人,越不怕场子,墨钱两家两位将军也好,他们的夫人也好,还是族下族人也好,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些人不会轻易把他们打出来的江山拱手相让。
“只能一步步来了。”柳贞吉想了想,笑了起来。
她其实也不愁这两家人难对付,主动权在他们王府手里,他们只要控制得宜,目前大便宜占不着这两家的,小便宜还是可以占点的。
像墨,钱两家向京中的贡品,给王府的一些东西,都可当作是他们提前给的税银。
不过,就是为数少了些罢了。
京里的那位今上不会满意就是。
她家王爷更不会满意,他要西北主城都是他的——所以他真不怕动大场面压两家,大手笔一次出动他所有的铁杆部下来了西北,连个后手也没有留。
柳贞吉最近还要安排他们过段时日就会到西歧的随行家属问题。
这些都是些费力又费钱的事。
她从狮王府带来的银子,虽说还禁得住折腾,但这时候,也不光是钱能解决的事,西北各种物资大多都是多外地运过来的,本地大都很匮乏,商贸构建成了西北城的繁华,但同时,繁华的西北城供应他们王府带进来的近两千人马还是有一些吃力。
尤其当墨,钱两家的不配合,要买到他们王府所有人吃喝不成问题的物资,更是吃力。
长殳已经来跟柳贞吉说过好几次了,他们在西北城都买不到太多肉了,兵营那边的主食的一道荤肉,已经改成了半荤半素。
主城本地杀的肉,当地肉铺的屠夫说供应不上他们王府的需求,有的全给他们了。
而且,因为他们王府把当地的肉都买了,百姓对此也都有相当大的意见了。
他们现在是怕王府,私下也免不了说王府的几句不是。
柳贞吉得信后还笑了好一会,不过那时因要去陇北,她也没跟长殳怎么说话,就让他接着按原来的方式采办就是。
另一方面,柳贞吉也知道她家王爷为何非要这么强硬地跟墨,钱两家扛上,他需要西北主城的银子,物资都听他调配,就如之前在京里,他要封地,要银子,要国库里的存粮,被皇帝打骂都要讨要,就是因为他手下的这些人,要养起来养好,不容易。
这些年他揽钱还是揽得凶的,所以柳贞吉还真不怎么愁没钱的事,目前阶段,她就愁怎么把份内的事办好——别老让王府的兵将吃素,日子久了,她怕他们都要降低跟着她家王爷行兵打仗的荣誉感了。
之前他被刺杀,下落不明,她从东宫被赶回狮王府,能安全呆在领地里,封地也没出过这些岔子,也是因这些家兵家将的存在,才省却了众多的危险。
人还是要好好养的,更何况,他们还要打仗。
柳贞吉笑了一会,与身边人又道,“明日,我想让长殳去几家由墨,钱两家店面开的肉铺转转。”
“嗯?”周容浚不解看她。
“我想让长殳多跟人先订一些肉,看看他们给不给。”柳贞吉解说道。
“然后?”周容浚挑眉,他也知道她一直在愁府里吃食的调度,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