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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贞吉一想,这不对啊,她最近再懒,可偷懒也偷不到孩子身上去啊,再说早晚各问他们一次也不是什么事,她没哪天少一次过问他们啊?
皇后娘娘不是傻的,斜头看了眼绝对是被人当枪使了的太子。
她儿子不傻啊,怎么每次都替他父皇冲锋陷阵,义无反顾的,他就有那么崇拜他父皇啊?
“儿啊,”皇后娘娘痛心疾首,“是不是你父皇找你来问的?”
太子这还没几句话就露谄了,也不遮掩,抱怨道,“我就跟父皇说了,他让我来问,还不如他自个儿自己来问,想也想猜得到的嘛。”
其实他也挺想问的,但这时候倒打一耙才是他们家的家风。
“别老听他的,不就是他召我,我少见了他几次嘛,他早问过了,你父皇就是爱小题大做。”皇后娘娘很是不以为然。
“那你为何不去呀?”太子打蛇随棍上,乐得装无知。
他母后爱当他老被他父皇蒙,他也乐得她这样认为。
反正事情问清楚了,事后怎么样也得跟他父皇讨个赏。
“懒得动。”柳贞吉说着还打了个小哈欠。
“春困秋乏,母后是前段时日累狠了,是该休息会。”贴心牌太子很贴心地为他母后找理由,引来了皇后娘娘的不断点头。
“可不是!就是!”
“不过还是让太医来请个平安脉吧。”太子漫不经心就把来的主要目的之一给说出来了,说得很随意。
请个平安脉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她有好长的一段时日也没让人诊脉了,看看也好,跟儿子闲话家常的皇后也很随意地点了头,“好。”
“姑姑,”太子朝站在侧角的如花姑姑一点头,“去叫下戚太医。”
“是,奴婢这就去。”如花笑眯眯地下去了。
还是太子厉害。
皇后娘娘尽管身有不适就会叫太医,但没事她是决计不会叫的,她认为没事就叫太医那是吓唬自己,没病都要吓成有病了。
所以这平安脉,宫里的那些老宫妃倒是次次不落,但皇后娘娘却不是每次都觉得需要让人过来诊脉。
这段时日她觉得自己身体不错,吃的不多,皮肤却变光滑了不少,所以上月与这月的平安脉,根本没让人来请。
皇后说了不让请,皇上说了两次也被她打太极打过去了,估计是皇上懒得再说了,就让太子来说了。
对太子,娘娘总是有些不同的,她能对着皇上耍赖耍过去,但对太子就不会了。
“母后,你连父皇都懒得见,以后还有谁是你愿意见的啊?”太子随意吩咐过后,纳闷地问她。
“你啊,辰安啊。”
太子颇有些羞涩一些,点头道,“那倒是。”
总有那么一些时候,他跟小辰安还是要比他父皇重要一些的。
“唉,还是你们好。”想想皇帝每天回来不是说她就是动她,要不然就是皱着眉头盯着她,看得她心都发慌,都老夫老妻了,她那颗两世为人的老心脏哟,还是被他看得砰砰直跳,直觉得自己真是个老不休。
太子斜眼看她,见她说着嫌弃的话,嘴角却是甜蜜的笑,不屑地撇了撇嘴。
这都是哪跟哪啊。
他父皇说她心思不知放哪去了,能放哪去了?还不是全在他身上!
太子愤愤不平了起来。
把他一个天天要写几张大字,看半本书,还要写一篇策论,忙得□乏术的太子用到他们的打情骂俏上,这是人干的事?
“嗯,孩儿还想着,你在宫里要是呆得乏了,带你出去走走,外祖母不是留了个庄子给你?孩儿听外祖母说过,那庄子你小时候常去,小山山脚下的那一排秋桔还是你亲手栽的呢,孩儿这几天空,正想带你和妹妹去瞧一瞧。”太子不动声色地道。
“嗯?”还没真想起过出宫的柳贞吉顿了顿,也想起了母亲孔氏来了。
她以前在娘家,出去过的次数不多,为数不多的出趟远门,一不过是渭明老家,二就是那个离京不远的庄子了。
去那庄子来回也不过两日,但是很难得的放风活动了,每次去她都兴奋不已,直被她娘指着鼻尖骂她就是个没出息的,以后肯定是个一点点小恩小利就会被人骗走的傻姑娘。
每次去她娘都要喷她一脸的口水,但蹲下地给她整理沾土的裙角的人不是丫环,而是她,时时刻刻关注她渴了饿了的也是她。
后来姐姐出嫁,她们又再去过一次,从此以后就从来没再去过了。
但那是她们母女一起,最常去过的散心的地方。
柳贞吉不由怀念了起来,小声跟儿子商量,“不知道你父皇肯不肯。”
“母后想去?”
“嗯。”她是想去的。
“父皇忙,可能去不了,”太子面不改色,很自然地陈述道,“不过母后你说你要去散心,父皇是肯定会答应的吧?”
都散心了,只要她乐意,父皇哪有不答应的?
就是这话不能让他提就是。
免得他父皇以为他要跟他作对。
哪怕他确实是想对着干,把他给撇下。
“嗯,倒也是。”皇后娘娘淡定地点头。
不答应,她也有法子让他答应的。
这点小事她还是搞得定他的。
“辰安也很想去外祖母的地方看一看,我也想去,就由我们陪母后去吧。”太子说的也是实话,不提起的时候还不觉得,一说起,他也想念他那老对着他笑的外祖母了。
母后说外祖母是个很严厉的人,可对他来说,她再慈祥不过。
他这话一说,柳贞吉的心都软了。
尽管老人已经入土为安了,但能人像她这样的怀念她,她心里也好受些。
太子成功鼓动了皇后娘娘,又转回了正题,“母后除了懒得动之后,不是不想见父皇吧?”
“怎么又问起这个?”柳贞吉头疼,她不是已经回答过了吗?
“我总得给父皇个交待嘛,他老觉得你心不在他身上。”太子说到这,差点没忍住露出不屑表情。
“回头我跟他说去。”柳贞吉是真没办法了,哪有这么缠人的。
太子成功圆满完成任务,点了点头,“那孩儿知道了。”
其实也还好,很多事情听说的时候觉得挺恐怖,但一聊下来,就知道这是他们闲的不过他母后最近确实有点不太像话了,对他们也不过是差人来问两句,都不带来见他们的。
父皇好歹她还去见一见。
可他还不满足。
也是不像话。
母子说话之间,太医院负责皇后娘娘调养之术的戚太医来了。
戚太医医术高超,为人也是耿直,给皇后开药的时候,该列的忌讳一条也不少,别人只列三四条忌口的,他能让皇后娘娘成天吃不到好东西,恨不能让她天天食白粥喝清汤,放盐论粒数,多一粒都不给。
柳贞吉看着他就怕,可严医好比严师,总能让人受益,她去年的百日咳,最后还是落到了戚太医手里才断了根,所以就是再想把戚太医撵出太医院,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忍着。
戚太医五月给皇后娘娘把脉的时候也觉得娘娘身子很不错,说实在的,娘娘的身子不像大病从阎王爷那走过两趟的人,其充沛比他把过脉的十来岁的小姐还要好,再则皇后娘娘也是个遵医嘱的人,所以隔一两个月不把脉,他觉得再惜命不过的皇后娘娘不会有什么事。
不过让他来,他肯定也要来的。
“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殿下。”
“来了,坐吧。”
戚太医依言坐下,隔帕捏脉。
太子坐皇后娘娘身边,拉着他母后的另一手,漫不经心数了一遍手指,因无聊,也学起了把脉。
那一条戚太医听了半会脉像,朝太子道,“太子,能否……”
太子挑了下眉,见他看着他的手,无可无不可地松开了他母妃的手。
柳贞吉好笑,拍了拍孩子气的太子的头。
这一次,戚太医没多久就朝柳贞吉道,“娘娘,微臣斗胆,还请宋太医时太医等过来再为皇后娘娘把一次脉。”
“怎么了?”不等柳贞吉说话,太子已经皱眉出言,整个脸都绷紧了。
“怎么?”柳贞吉也是讶异。
戚太医也是心中讶异,“娘娘,臣诊出的是喜脉。”
按理说,娘娘中过的毒是不易让人有孕的……
“啊?”柳贞吉听了这话,下意识就摸向了肚子,眼睛都瞪大了。
这厢万安宫的宫人飞快跑着去请太医,又差人去了德宏宫。
承武皇正悠悠闲闲地跟丞相喝着茶,聊着朝廷巡防使收拾黩南地方官的事,一帝一臣都觉得此青年才俊还算对得起他们的高看,办事不错,尤其丞相,觉得他这个半路入门的学生很给他长脸,正不着痕迹地在皇帝面前给他说好话……
承武皇捏着茶杯,兴味盎然地听着他这个一手带上的丞相正拐了又拐,又蹩脚的手法替他学生请功……
所以来人说有报,他就说了个“说”字。
“皇上,娘娘有喜了。”来报的内侍都哭了。
“嗯?”承武皇扭过头,脸上笑容没了。
“皇上,皇后娘娘有喜了……”内侍激动得眼睛狂流,正要述说,就见皇帝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
不等书房的人再仔细瞧,皇帝已经大步往门边走去了。
第250章
承武皇比宋涛他们到的还快。
背后跟着他的苏公公一路过来;在凉爽的秋风中跑得额上都冒汗了。
承武皇到的时候;皇后娘娘还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肚子,见到他;眼睛也是亮了,“皇上你赶紧过来,戚太医说我有孩子了。”
皇帝大步过来,不等人反应;他就在皇后面前蹲下地,摸向皇后的肚子。
一碰上;皇后就知道他的手在抖。
她赶紧把他的手附上去;双手包住了他,知道他激动得很,莫名鼻酸。
“不过还得宋涛他们再诊才能确定呢。”她小声地道。
周容浚这一次没忍住,抱着她的腰,在她的肚子上狠狠地亲了一下,再开口声音都哑了,“肯定有了,这次要个小公主。”
柳贞吉乐,“行啊。”
顶多她再捞个小金库给小女儿当嫁妆就是,不碍事得很。
太子坐一边也点头,觉得小公主好。
这时候他才想起还没叫妹妹,赶紧朝宫女道,“去把辰安公主叫来。”
有宫人笑着道,“禀太子,早有人去请了。”
“如何?”周容浚在柳贞吉身边坐下,问底下跪着的戚晨光。
戚晨光乃原本王府老家人戚拓的师兄,自西北战事开始戚拓一直随军,让他给了俞飞舟留在西北未回,后来这年及六旬的戚晨光持戚拓的举荐信进了太医院,宋涛也说在调理这一块不如他,贞吉儿也道他是个好大夫,就这点,周容浚还是信他的。
治了这么多年病,又是个稳靠人,绝不会信口雌黄。
“禀皇上,等宋太医等过来再摸下脉,如若无差,就十拿九稳了。”戚晨光沉声道。
“嗯,你起吧,赐坐。”承武皇不是个和善的皇帝,难得给人赐座。
“谢皇上。”
“父皇……”皇帝一进门就站起的太子讨好地叫了皇帝一声。
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