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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会不会就藏了一个人?
难道说,商牟族人的地下城,还有一个地下监狱,关着一个不能见天的人?
这是一个终日见不到光的地方,四周都和着泥巴,他半截身子已经陷在了土里,双手紧紧抠着一旁,残缺指甲里藏满了污垢。接着,他颤抖地举起手,狠狠咬破手指,然后在纸上写下两个字——
“救命!”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不大却凄惨得狠。我的鸡皮疙瘩在一瞬间全部长起,身子跟着这叫声一抖,接着又是一声“啊”,我猛然从地上站起,这声音尖细得我毛骨悚然。
“万济生!”这又是一声大喊,准确说是一声怒吼,终于将一直沉浸在想象中的我唤醒。
我一个激灵站起,冲出房间门,正对面,温必来被地上石头不小心绊了一跤摔在地上,而跟在他身后的穆千金没看清,绊着温必来摔到了他身上。两人和叠罗汉一样被硬邦邦的地面磕得直喊疼,温必来更是大叫我的名字求救。
“你们俩还是小孩子吗?走路都不看地!”老丹头抱着胳膊站在两人身边,而我则黑脸地看着他们,温必来扶着穆千金从地上站起,没一会儿,便听见上层远远的传来了脚步声。
这是商牟子安和商牟辉通回来了的迹象,我们四个对视了一眼,迅速地躲回房间。“我没有找到什么第二个进出口,你们呢?”在屋里,我问他们三个。他们三个互相看了眼,然后跟着摇摇头。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地下城进出口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是两人“砰砰”的脚步声,再过一会儿,我们的房门被人敲响。我打开门,商牟子安的脸出现在我们面前。
温必来和老丹头对她的出现感到很诧异,而我则是想到那一张莫名出现的求救纸条,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商牟子安对我们的反应挑挑眉,她没多说话,只是径直走到穆千金面前。“该换药了。”她说,“三天一换的。”穆千金连忙点点头,跟着她一起走出房门。
我们三个也跟在后面,只见在外厅里,穆千金拿出一个瓶状物,挤了一点药膏,轻轻抹在白纱布上,刚要敷上穆千金的额头。
“等下!”我突然喊出声,伸手夺下穆千金手中的白纱布。
“这什么药膏啊?!”我的声音有些冲,连温必来都不解地挑了下眉。可我依旧没松手地抓着白纱布,硬是对着它看了好几下,这药膏是透明的半固体状,没有任何气味,这么看,压根看不出它的成分有什么。
“怎么?你还怕我下毒不成?”商牟子安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她没好气地哼了哼,“那也成,我就不帮这位小姐敷药了,以后她要是瘸了残了,还是疯了死了,你都别来找我!”
“你——!”我被她的话说得气结,好一会儿,温必来才跑出来打圆场。
他先是怪罪地拉了拉我的胳膊,然后又笑嘻嘻地伸手去拉商牟子安,商牟子安不留痕迹地将胳膊闪开,他连忙更加跟班似的巴结着说道:“你就别管万济生这个脑袋秀逗了的,快帮她上药吧。”商牟子安不屑地瞟了我一眼,故意侧身闪开我,然后帮穆千金包好白纱布。
“会有一点刺痛或是没有力气的感觉,都是正常的。”商牟子安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收拾好药瓶,又说,“这两天多休息下,三天后再换药。”穆千金连忙点点头,温必来扶着她躺下,而我则是送商牟子安出门。
床到门也就几步路,商牟子安没搭理我,我也没找她搭话。等她脚都走出了门,我打算关门时,她突然一个回头,反手卡在了门上。
“你做甚?”我错愕地抬头。
“不做什么。”商牟子安耸耸肩,“只是想关心你一下,晚上睡觉可安稳?”
她问得云淡风轻的样子,我却直觉没那么简单,所以我抱着胳膊,警惕地回答:“好得很,不烦您操心。”岂料她却直接一个转身,直接整个人眯着大眼睛面向着我。她笑嘻嘻地把我抱着的胳膊放下,然后装作很是关心地说:“抱着胳膊和人说话是很有戒备的意思,我又不能把你吃了,你别总对我这么有戒备呀。”我皱了皱眉。
商牟子安却没再有更多的动作了,她又转过身,然后朝自己屋子走去,只留下一句让我摸不到头脑的话:“你可千万别再梦游了,把我房间的地都弄脏了。”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皱着眉愣了好一会儿,直到温必来走过来了,指着我的鞋大喊一声:“你踩着什么了,怎么这么脏啊!”我才猛然反应过来,惊讶地看着自己的鞋底。
我竟然不知道在哪里踩到了泥巴,然后踩得走过的地方都是一个个黑乎乎的脚印。我连忙冲到门外一看,果然,脚印沿着一条直线顺着墙边走进商牟子安的屋子里,然后又走出来回到了我自己的屋子。
糟糕!商牟子安刚刚的意思,分明就是她知道我已经进过她的房间了!她肯定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我突然懊悔起自己的不小心,竟然将泥巴弄在了脚上留下了印记,但我更开始怕这个叫商牟子安的女生,她到底对我们是什么心思,明知道我偷进过了她的屋子,她为何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的面前好像突然多出了一张大网,漫天无际,它就张开在那里,微笑地等着我自己走进去。我想躲开,可我不管怎么躲,都依旧会落进里面。
商牟族人,不对,是商牟子安,给我设计了一个专属的瓮,要来一场瓮中捉鳖,让我无处可逃。一股寒意从我心底蔓延开来,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我有些想打退堂鼓离开这里,可我的理智告诉我,我不能逃。
我需要静一静,便决定上去去地面呼吸点新鲜空气,我并没有告诉他们三个人,独自一人推开了进出口。此时的外面静悄悄的,出去的商牟族人全部都已经回来,我下意识地沿着外圈绕了起来,最终绕回了商牟村的标志物——两根柱子所在的对方,我停下来,仔细地打量着这两根柱子。
上一次没看得仔细,这一次我细细一看,才发现这两根柱子上,竟然雕刻着不少画面,细细想来,竟然是一个时间跨度很长的故事。
最顶上是一个女人,长相艳丽,戴着繁华的头饰,略丰腴的身上穿着戴帽的长袍子,双手合搭成大十字状,她的身后是一烛火光,面前躺着一个瘦弱的孕妇顶着一个巨大的肚子,孕妇的表情很是痛苦,再接下来一幅图,便是一个长着两只角的怪物扒开孕妇肚子,张牙舞爪地从里面爬了出来,它的脸上还带着得意扬扬的表情,而孕妇却已然奄奄一息。
我猜测这就是宝树灵桂村商牟族著名的胎变症,但接下来的图案却让我觉得奇怪。这一幅图,是上面几幅图的结合,穿着长袍的女人正抱着长着两只角的怪物,怪物安详地在女人怀里睡着,而女人身后的烛光,却暗淡了不少。
这整个长幅画便这样不断地循环着之前的几幅图,直到几个循环后,穿着长袍的女人平躺在地上,她的身后火烛已然熄灭,她被放在了一个巨大的棺材中,旁边的人一边念着什么,一边往她的棺材中放着一个个大袋子。大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图中并没有画出,但是看得出,这些人在做这动作时,脸上的表情都是异常严肃神圣的。
我猜测这是一个仪式,专属宝树灵桂村商牟族给有地位的死人下葬的一种仪式。果然,图继续往下,之后还有好几个戴帽子的长袍女子,属于她们的画与最先那个女人的几乎一样,包括最后下葬的仪式,也都是一样的,这幅几乎是循环的长图直到最后一个戴帽子的长袍女子时发生了变化。
这个女人长得很清瘦,乍一眼看去,竟然有些眼熟,但是我一下子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女人。一开始,她还如之前的所有女人般,微笑地抱着一个从孕妇肚子里出来的小怪物,可才到了第五幅图,图案竟然被人严重毁坏,一道道尖锐的痕迹狠狠地划过柱子上女人的脸,这痕迹杂乱无章,只能看出是用小刀用力划的,而图案也跟着在第五幅戛然而止,之后便留下一大片空白。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女人又遭遇了什么?石柱上已然没了答案,我呆呆地站在石柱前瞎想,视线顺着石柱无意识地往下移,在石柱根部,突然闪现出一张人脸。
这张人脸也是用小刀划出来的,细细一看,是张男人脸,竟然和之前划破最后一张女人脸的痕迹是类似的,看来这是同一个人干的事。只是上面划伤女人脸的痕迹充满了愤恨,这个动作像是在发泄什么,而划这张男人脸的手笔,却是无比温柔。
这张男人脸在微笑着,双眼微眯,嘴角上扬,头发略长,遮住了一半右眼。我觉得这男人的神韵很像一个人,甚至连右眼眉心的窟窿都是一模一样的,那就是我师父,外号三眼鬼的草头郎中,只是我师父比这男人要胖、要丑、要邋遢些。
一个念头突然在我脑子里闪过,这柱子上的人会不会是我师父的胞胎兄弟什么的,很快我又打消了这个想法,我分明记得师父跟我说过,说他孤苦伶仃一个人,无父无母无兄无妹,所以这石柱上的头像,只是一个和师父很相似很相似的陌生人罢了。
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两天的我很是有问题,总是会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算上之前在商牟子安屋子里遐想囚禁在地下的犯人,我最少已经这样幻想两次了。
我记得以前看过一个病人,他是一个车厂的车间工人,车厂突然停电导致他被关在了升降机的阁子间,而这突如其来的漆黑狭小紧闭空间,给工人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创伤。当众人将工人从阁子间救出时,这工人已经疯狂地将扳手狠狠地夹在自己手指之上,上面的指甲全部被扳手钳断,鲜血洒了一地。车厂的人们都吓呆了,连忙将这工人送到医院,那时候我正好在医院看望一个朋友,便亲眼见到了这事。后来我跟师父说起,师父告诉我,说这是因为环境的突然变化,导致工人心理承受能力变弱,人崩溃了,便产生了幻觉从而伤害自己。
难道说,在这地下城黑暗压抑的地方住了几天,我的精神竟然因此而崩溃,产生幻觉了?我万济生啥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这可不像我呀!
我又开始懊恼后悔起来,直到好一会儿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再一次乱想起来。我这究竟是怎么了?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淡定下来,直到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正瞪着大眼睛看着我。
这双眼雪白无神,而这张脸分明是我所熟悉的,商牟子安。她又出现了,而这一次,竟然还是站在我的面前,背着手,一脸淡漠地看着我。她丝毫没有像上次要逃避我的样子,我被她这淡定和惨白的双瞳给吓住了,说话的声音都跟着有些颤抖。
“商牟子安。”我小声地说。伸手想去拉她的手,她却脚步上前,猛然凑近我的脸。
不对,不是脚步上前,而是像无腿人一般,“嗖”一声飘到了我面前!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真真觉得是自己眼花,而商牟子安却丝毫没有去管我脸色的变化,她微微踮起脚,然后贴着我的脸和脖子,然后像狗,或者说像一条蛇般顺着我的身子一点一点地闻着我身上的气味。
她挨得我很近,我都快能数清楚她的睫毛数了。我连忙闪身往后退了一步,半弯着腰的她猛然抬起头死死盯着我,她苍白的眼珠就要掉出来了,我倒吸一口气,岂料她竟然站直身子,“呼”的一声朝我冲来。
我只感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