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眼看着商牟辉通的锄头就要砸到商牟子安的身上了,老丹头第一个冲出去,将商牟子安护在身后,而我和温必来还有穆千金跟着从后面将商牟辉通按住,商牟辉通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被我们制住。
我笑嘻嘻地伸出手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下,接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眼睛小小,鼻梁宽大,嘴唇厚实。
“师兄,好久不见呀!”我故作热情地拍着他的肩膀。他转过头,一副懒得与我言语的样子。
我是怎么猜出他的身份的?其实我该说我老早就怀疑他了。从见他第一面起,在地下城生活久了的人,应该如商牟子安一般,因少见阳光而导致身体钙严重不足,因而产生手脚轻微蜷缩,可商牟辉通的手脚确是笔直完好的,虽然装作驼背弯腰,却依然掩饰不住他手脚的完好。
可那时候我并没有多想,只觉得这个族长有些怪异,而真让我产生疑惑的,则是当我看到宝树灵桂村石柱上的画像,和商牟子安告诉我商牟族人皆信佛。
佛教有云:比丘不得度纹身人出家受具足戒。若度纹身人出家受具足戒者。得娑底娑罗(可遮)。
而商牟辉通光秃的头顶上分明文着密密麻麻的青色文身。若他真是商牟族人,真是商牟族长,又怎会违背族里常规,违背佛教礼仪,将头皮文刻成如此?
唯一的答案,就是商牟辉通并不是商牟族人,就更别说是商牟族长了。
“郎随风,你快告诉我,灯婆婆在哪里?”我拼命摁着郎随风的胳膊,郎随风冷冷一哼,紧闭牙不言语。
“好你个嘴硬不说,那我就卸掉你一个胳膊!”我又吼道。一旁老丹头看着我点点头,伸手往郎随风双手的食指和中指间狠狠一掐,一下子,郎随风整个手臂都硬了起来,他“嗷嗷”地叫了两声直喊麻。
“你还有力气喊麻!看来还没麻够啊!”老丹头冷冷一笑,伸手往他肘上一比画,然后用力一弹,接着郎随风大叫一声,跟着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还真无聊,按完麻穴按弹麻经,怎么,你们想打麻将了啊?”郎随风的双手虽动弹不得,但他却丝毫不在意。他满脸还是得意的笑容,看得温必来气得直咬牙:“郎随风你别得意,再笑老子直接把你胳膊卸下来!”
温必来紧紧握着拳,双眼在眼镜下直泛着冷光,郎随风只是抬头瞟了他一眼,然后又怪笑地看回我:“你咋喜欢这一款呢?”他说话的语气阴阳怪气的,温必来的脸一下白一下红的,“我说万济生啊,你的水准咋越来越低了呢?”
郎随风的话让温必来直接伸手一前一后就往他手腕和胳膊顶处抓去,郎随风连忙又大叫:“你们可别伤害我呀!会后悔的嘞!”
“后悔你个腿!”温必来大吼一声,然后用力一压,只听见骨头咯咯的声音从郎随风手臂上传来,温必来又是一喊,“你到底说不说,灯婆婆那个死巫婆在哪里?!”
郎随风依旧不言语,只是笑着,等温必来耐心都快被磨完时,他又突然抬头看着温必来:“嘿嘿,不得不说,三眼鬼挺厉害啊,教得你和他的性子还挺像的啊?”他眯着眼一脸玩味的表情,温必来原本就白皙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接着只听见“咔嚓”清脆的一声,郎随风的胳膊应声而断。
温必来一直板着的脸终于轻松了点,他高傲地看着表情痛苦的郎随风。可没想到,郎随风直接将胳膊三百六十度一转,诡异地望了温必来一眼。
“我就说你会后悔的。”他道。紧接着,我们只感到地面突然震动起来,像是地震,可更像是地下有许许多多人在爬在走一样。
“这是……”温必来错愕地站在原处,接着他面前,一双腐肉布满的双手从后面猛然升起蒙住穆千金的嘴巴,一股浓厚的腐烂味在空中散发开来。
活泥偶人!竟然这些都是活泥偶人!
我和温必来错愕地对望了一眼,这些之前在合欢村水下秘道见到的活泥偶人,怎么跑到宝树灵桂村来了?
可是我们还没有思考的余地,接二连三的活泥偶人从地下拼命冒出,它们一个个张着恐怖的大嘴,爬满虫子的身上不断往下掉着泥巴。温必来比我反应快一步,冲上去对着一个活泥偶人就是狂揍,老丹头帮着穆千金逃离开了活泥偶人的束缚,而我,则是一把抓住想要逃走的郎随风。
我的心里在打鼓,因为我记得师父分明和我说过,他年轻的时候只见到一次活泥偶人,他对活泥偶人的做法很好奇,他想研究,却最终没研究出来。
“你是怎么做出活泥偶人的!”我一手勒着他的脖子,一手按着他的脑袋。郎随风还是不说话,笑嘻嘻地不回答。
我实在是看不得他这笑容,看得我生生烦躁,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没一会儿,他便笑不出来了,脸涨得通红通红。
“万济生,你要真把我掐死了,你可会后悔的。”他的声音弱弱的,却依旧让我咬牙切齿,“你掐死我了可就没人告诉你灯婆婆的下落了。”他说着,挣扎着想把我推开,岂料他一个手的力气太小,压根推不动我,“你快把我松开。”
我知道他是急了,便冷冷一哼:“你放心郎随风,我丝毫也不想从你口里知道灯婆婆的下落,我有的是法子把她找出来我现在就是想要你死,我看到你眼烦!”我故意大声地说着,显得自己好像丝毫不在意一样,手上的力气却没加重,果然他急了,见着我丝毫不在乎他是死是活,便连忙大叫求饶起来。
“我说我说,我说活泥偶人是怎么做的,你快放了我!”他喊道。我松开了手。
郎随风的脸上还是不屑和不情愿的表情,他抖了抖衣服,然后耸了耸鼻子:“是三眼鬼那个怪物教我的!”他一脸神秘地说。
“不可能!”
“别说不可能,三眼鬼那个怪物肯定和你说他没有找到制作活泥偶人的法子对不对?哈哈!万济生,他那是骗你的,骗你的哟!”郎随风笑得花枝招展,气得我只想将他碎尸万段。
“三眼鬼那个怪物,满嘴跑火车,万济生啊万济生,你不晓得他骗了你多少,也不知道他利用了你多少。你我都是出身于他手下的弟子,我郎随风虽然贪心,但也不是会为利益违背师祖的人,要不是三眼鬼他太过分了,我至于下毒手想杀他吗?”郎随风说得有鼻子有眼,而我抓着他脖子的手微微一顿。我突然又想起花村里发生的一切,花村里的村民,也如郎随风一样骂我师父。
我开始有些犹豫,郎随风随即又煽风点火:“万济生,你可好好想清楚了,别像我这样,被卖了还替人算钱呢!”
我沉浸在自己的记忆中,抓着郎随风的手彻底松了下来,郎随风诡笑一下,直接给我肚子上来了一拳,然后扭头就往外跑去。
我这才发现自己上了当,竟然会听他这叛徒的胡言乱语来怀疑养了自己十多年的师父,我狠狠地一跺脚,刚想去追他,不知从何地冒出来的两个活泥偶人挡住了我的去路,被激怒了的我,给其中一个活泥偶人就是一拳,没想到让这活泥偶人竟然捞了个空,闪了过去。一旁温必来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火把,对着这一群活泥偶人一阵晃悠,果然,活泥偶人很怕火,被点燃的几个都纷纷被烧成了灰烬,而没被烧着的,都纷纷跑回了地下。
温必来还想去追,可老丹头却拉住了他,我们的视线都落在了一旁商牟子安照顾着的穆千金身上,穆千金被活泥偶人蒙住嘴了一段时间而昏死了过去,商牟子安正掐着她的人中,然后从怀里拿出姜片塞进她的嘴里。不一会儿,穆千金努力地睁着眼醒来,我们大家都松了口气。
“这些活泥偶人都是哪里来的?”温必来与穆千金一边扶着商牟子安回到车上,一边随口问道。扶着穆千金的商牟子安突然顿了顿手。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沉默的她,一个想法闪过我的脑海,她低下眼,许久才开口:“这些,都是已逝的商牟族人。”
果然如此!
商牟子安的话印证了我的想法。“郎随风找到我时,说自己是商牟族人后人郝莲的丈夫,来拿救胎变症的药物,我当时还不信,他便说出了不少商牟族人才知道的秘密。我一听就信以为真地将他放进地下城,并且丝毫没有防备,可没想到,他当即在我的水里下了药,等我醒来时,他便以我的性命为要挟,让我帮他把所有商牟族人的遗体都挖出,都——”
“商牟族人都死于二十年多前的瘟疫,二十多年了,尸体怎么还能保留完整?”温必来问。
“不,商牟族人向来信佛,讲究来去皆无牵挂,下葬时也是干干净净不加任何药水。所以当尸体挖出来时,已然是白骨。”
“活泥偶人是用白骨所做?”我挑挑眉,说,“不可能呀,这活泥偶人可都是泥巴做的玩意啊!”商牟子安摇摇头。“我不知道。”她说,“我只知道活泥偶人是商牟族人的手艺,只有商牟族佛女知道如何制作。”她说着,顿了顿,“真奇怪,郎随风这样的外人,怎么会活泥偶人的做法?”
活泥偶人是商牟族人的手艺?知道这个消息后我还是震惊了好一会儿,接着,我看着商牟子安将地下城的进出口用大石头压住封死,还踩了好几下又跑了回来,我知道她是想将地下城封住,不让那些活泥偶人再出来害人。
我还想多问问商牟子安关于活泥偶人的消息,可她对活泥偶人的了解也仅此而已。这让我和温必来郁闷不已,但同时,这也让我加重了一个猜想,郎随风之所以会活泥偶人的制作方法,正是宝树灵桂村商牟族的族人灯婆婆所教,而灯婆婆之所以会制作活泥偶人,则代表她不仅仅是商牟族普通的族人,更是商牟族的佛女!
只是这样又不对了,佛女分明是不能与男人接触的,而灯婆婆分明有一个已经死去了的儿子。
我发现我又把自己绕进了一个死胡同里,随即叹了口气,问一旁在帮穆千金按着穴位舒缓的商牟子安:“有没有可能除了佛女,其他商牟族人也会活泥偶人的手法?”商牟子安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连忙解释,“我知道本来是不可能的,但是有没有说两个人玩得非常好然后互相告诉了,或者是有人心怀不轨偷偷学了。”
“不可能!”商牟子安连忙打断我的话,“那是要遭天谴的,商牟族人没有人会这么做。”
商牟子安坚决的话让我碰了一鼻子灰,但她很快又说了一句让我兴奋的话:“但是郎随风既然会只有我们商牟族人会的活泥偶人手艺,那他一定认识一个人!”她说着,我挑挑眉,她接着说,“商牟族唯一逃到外面的佛女,第五代佛女,商牟慧玲。”
商牟慧玲比商牟子安大一辈,与郎随风冒充的族长商牟辉通是同一辈分,这一辈分的人,男的称“辉”女的称“慧”。
“商牟慧玲因与男人私盟婚事而触犯商牟族规,被罚出商牟族,而她离开之后不久商牟族就发生了瘟疫,她正好逃过了一劫。”我心里盘算着商牟子安说的这些,心想如果这么算来,那么有孩子的灯婆婆,就很可能是商牟子安口中的第五代佛女商牟慧玲了。
想到这,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那场瘟疫,究竟有多少商牟族人活了下来了?我只知道外面说,商牟族人是灭绝了的。”
我的话说到此,商牟子安的神情淡了一淡。“其实也是差不多的,”她说,“外面没说错,除了我,都离开人世了。”这让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想安慰她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