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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烟目光幽深,“那是我第一次见识到战争的残酷!我第一次杀人,我第一次知道安宁是用鲜血换回来的!”
轩辕浩辰轻揽过她,目光怜惜,战争让这样一个本应该在闺阁中弹琴画画的女子只能终日在战场上厮杀。
“我没事!”感觉到他的手在自己身上的力度,笑着安慰他。
“二哥身受十七处重伤,已回天无力,出师未捷身先死。”当时哭得撕心裂肺,现在重提起来依然有些哽咽。
“阿云,别说了好吗?”他想知道她的一切,却更不忍心她重新陷入那段让人痛楚不已的回忆。
“我真的没事,我也从来没有和人分享过我的心事,让我说下去好吗?”紫烟恳求他,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一个人能让自己对他敞开心扉,陪着自己一起哭,一起笑。
“好!”他宠溺地看着她。
“我们埋葬了二哥之后,我的女扮男装给了徐青一个启示!”
“当时我军士气低迷,四面楚歌,若在这个时候,二哥阵亡的消息传出,只怕是雪上加霜,军心溃散,仅凭大哥一人未必能力挽狂澜,扭转乾坤!”
“徐青和司徒章自然也深知这一点,徐青突然发现我长的很像二哥,若着男装,再稍加修饰,说不定可以瞒混过关,以假乱真!重整军中士气,寻找机会,予以反击!这也是唯一的机会!”
“在那种情况下,我别无选择,从此我便替二哥活在了疆场之上!”
星光点点,月色清透如水,夜深的院落,桂花浮玉,霜华满地。
“这事除了你大哥,徐青和司徒章,还有谁知道?”凉夜,只有他的声音带着暖意。
紫烟摇摇头,“大哥军中细心之人众多,只要稍加留意,自然能发现不同,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国难当头,几乎每天都有人死去,和那相比,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轩辕浩辰沉默不语,换了是自己,只怕也早已发现问题,一个女子虽然可以女扮男装,但行为毕竟和男人有太多的不同,平南王手下不乏精明能干之士,发现这个秘密也是迟早的事情。
难怪以前就听皓月说平南王的部下都对紫烟恭敬有加,还奇怪这些武将怎么会臣服一个女子?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后来和他们一起保家卫国的叶惊鸿并不是真正的叶惊鸿,而只是他的妹妹叶紫烟,他们对这样一个坚贞勇毅的女子早就心怀敬意了。
怪只怪自己当时傻,被表面现象所迷惑,对这样一个上天送给自己最好的礼物,不闻不问,恶语相向,致使明珠暗投,轻轻握住她的柔荑,“对不起,我曾经害你受了那么多苦,”他笑的有些苦涩:“所幸,现在上天再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还能好好补偿你!”
紫烟视线有些模糊,他近在咫尺的俊脸也有些依稀不清,喃喃道:“万里归来年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此心安处是吾乡,此心安处是吾乡,”他重复道,握住紫烟柔荑的双手也更加坚定有力,“这一生,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紫烟想对着他笑,眼泪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流下来,他用衣袖轻轻拂去紫烟的清泪。
“过了三年,战争终于要结束了,这个时候传来消息,皇上要给二哥赐婚,把三公主赐给二哥,我哪里能娶三公主?我们便策划了一次二哥的死!”
紫烟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轩辕浩辰知道她这三年过得又是怎样的一种艰险的生活,荆棘重生!
一直觉得奇怪,叶惊鸿为何会在战争即将胜利的时候喋血沙场?原来真正的叶惊鸿早就马革裹尸,青山埋骨了。
“战争结束之后,我便回了白云山庄,直至嫁给你!”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澈儿的事情?”这也是他很早之前就想知道的事情。
“澈儿比我小两岁,是个大大咧咧的孩子,很多人都喜欢他,这个孩子也确实很讨人喜欢,人又聪明,无论什么东西,一学就会,我也很喜欢他!”
“他当时不知道你是女的吧?”轩辕浩辰道,纯澈人是聪明不假,可是是个粗线条,未必能发现这个秘密!
“不错,澈儿是在我成了二哥之后才到军中的,他一直都不知道我是女的,他见我会很多东西,很感兴趣,渐渐地,我们成了很好的兄弟,他一直叫我惊鸿哥哥!经常缠着我要我教他医术,教他茶道,教他武功,教他吹长笛,他亦是个真正的世家子弟!”紫烟叹息。
轩辕浩辰没有插话,他知道纯澈的死一直都是阿云心中的痛,这个孩子,他后来也知道纯澈其实不是唐国公杀的,而是轩辕昊天杀的,可是现在看起来明显就是紫烟知道纯澈是谁杀的,依然放走了轩辕昊天,看来,紫烟是真的放下了。
“渐渐地,我和澈儿就像一对真正的哥哥和弟弟一样,我很喜欢这个孩子,也很照顾他,虽在军中,他贪玩的性子还是一点都没变,直到那一天!”
八十六 苍狼十八骑
轩辕浩辰知道最重要的地方要到了。舒殢殩獍
紫烟深吸了一口气,“那个时候,我们和西岳的军队在凌霄山附近相持不下!”
凌霄山,是东翰境内的一座名山,山势险峻,风景优美。12BxQ。
“那一天,澈儿又偷偷溜出了军营,听说是为了抓一只兔子!”澈儿毕竟年幼,大哥纵是治军严谨,也常常对这样一个孩子硬不下手,虽然他只比自己小两岁,自己顶着二哥的名头,是名动天下的惊鸿将军,澈儿只是个孩子,是个小将,可是谁都疼爱他,护着他,面对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大哥的心也会变得柔软。
“本来澈儿常常干这种事情,我和大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军中这么难熬的岁月,澈儿这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怎么能忍受得了?”紫烟的声音透着沉痛。
轩辕浩辰抱着她,默默地安慰着她。
“我真的没事!”紫烟继续回忆,“可是,那晚,澈儿一直迟迟未归,我有些慌了,这毕竟是在两军交战的时刻,虽然是处在战争的相持阶段,可是澈儿,这样一个无拘无束的孩子到底跑到哪里去呢?我很担心他被敌军抓去了!”辕浩近凌风。
“我们找遍了军营的附近,也没找到澈儿!我去找大哥,要求出军营去找澈儿,我担心澈儿被西岳军抓走了,澈儿只是个孩子,是个小将,对西岳军队其实没有什么价值,要是被抓,他们一定会杀了他!”
“大哥知道我和澈儿之间的情谊,大哥同意了,于是,那晚我和澈儿的父亲,纯老将军一起出营去寻找澈儿!
“后来,我们找到了凌霄山,终于在那里找到了澈儿。“紫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澈儿果然是个调皮的孩子,他追兔子追到了凌霄山,被凌霄山的夜景给吸引住了,看着看着,就忘记了回去了!“
紫烟的声音清澈,”我一直都记得,那晚的月色很好,明月皎洁,寒光照铁衣,凌霄山的夜景真的很美,那样的美景,让我几乎都忘了,这是在战时,那晚,我再次纵容了澈儿,我们三人一起欣赏着凌霄山的美景!“
轩辕浩辰知道,阿云和澈儿虽不是亲姐弟,但是阿云是发自内心的疼爱着澈儿,要不然,在剑拔弩张的战时,没有追究纯澈的罪过已经是不易了,哪里还会纵容澈儿?不过那也太危险了,只有三个人,要是遇到敌军,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凌霄山离军营还有一段长长的距离,到了深夜,我告诉他们必须要回去了!“
轩辕浩辰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定是让人难以承受的,他握紧了阿云的手。
“许是太久没有放松了,澈儿还是很兴奋,他走在前面,一路蹦蹦跳跳,我和纯老将军在后面,无奈摇头,澈儿这个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紫烟呼吸忽然一紧,轩辕浩辰忙抱住她,”忽然,在一个转角处,澈儿停了下来,突然像被人点了穴一样,不动了!“
紫烟捂住自己的胸口,似是受了惊吓!
“怎么了?“他不禁出声问道。
“后面的我和纯老将军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对视一眼,赶紧跟着上前去!“
“你们看见了谁?“他的心也提了起来。
紫烟一字一顿地说道:“燕南天,他来前线督战!“
轩辕浩辰有些奇怪,就算是真的碰见了燕南天,燕南天带了侍卫,以阿云的武功,想全身而退应该还不是难事,更何况,纯澈的武功他也知道,也不错,那燕南天的侍卫打个平手亦有可能,纯老将军的武功肯定在纯澈之上。更何况,燕南天去前线督战,还能带成千上万的侍卫不成?
紫烟知道浩辰在想什么,继续说道:“燕南天虽然可怕,却还不至于让我吓成那样,可怕的是,他身边的苍狼十八骑!“
轩辕浩辰的心猛地一紧,身躯一僵,苍狼十八骑?15397318
苍狼十八骑是西岳最具战斗力的秘密卫队,苍狼十八骑只效忠于燕南天,为燕南天开拓疆土立下汗马功劳,虽然只有十八个人,但是个个武艺高强,每个人的武功都不在他府里第一高手韩乘风之下。
而且,他们十八个联手起来,还会一种奇门阵法,陷入这种奇门阵法的人从来就没有逃脱过,他们曾经有过一夜之间杀了上万人的辉煌战绩,闻名如见鬼!
阿云,阿云居然遇到了他们?
他紧紧地抱着阿云,阿云又道:“我们久在军中,自然听说过苍狼十八骑,虽然那是我们第一次见燕南天,可是我们很快就知道他就是当时西岳的太子爷燕南天!“苍狼十八骑只效忠于燕南天,看装束,一身皇储打扮,在月下熠熠生辉,紫烟自然猜出了这是谁。
还记得那晚自己一见他们就知道,他们就是传说中的苍狼十八骑,全身黑衣,杀气凛然,手拿弯刀,不动而已,一动顷刻之间,就取敌人性命!
那晚,自己不敢动,和澈儿一样,手都开始微微颤抖,手心都开始出汗,腿都开始发软,第一次有如此害怕的感觉,虽说在战场呆的时间不短了,可是第一次感觉死亡离自己这么近,他们的杀气如此浓烈,鹰眸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三人,仿佛他们已经是刀下亡魂,也是,苍狼十八骑不出手而已,一出手手下从无活口。
“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吓坏了,我的惊鸿剑都差点掉到地上去了,他们好可怕,他们的浓浓的杀气将我们笼罩,鹰一眼的眼眸盯着我们,只待燕南天一声令下,我们便会成他们刀下的亡魂!“
轩辕浩辰满是心疼,阿云自己当时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就算武功高强,也绝不是苍狼十八骑的对手,实力如此悬殊,面对着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杀人机器,又怎能不害怕?
“燕南天也很快就知道了我们是谁,那晚月色明亮如昼,我的宝剑上面刻着惊鸿两个字,他自然知道了我是谁!至于澈儿和纯老将军,他几乎都没有放在眼里过!想来他也没想到,他这一趟的前线督战居然有这意外的收获,居然碰到了玉面惊鸿!“
“不过他迟迟不下令,我们就一直僵持着,谁也不敢动,我渐渐冷静了下来,我下定决心,我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我不信,苍狼十八骑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地杀了我这个江湖第一高手玉罗刹的弟子!“紫烟的语气透着无边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