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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姐。”
说话间君夜离走了进来,问道,“蓝德妃来做什么?找你问医?”
“她入宫后一直无所出吗,想求子嗣,”紫凝与他一起坐到桌边说话,“不过这对她而言,并非易事。”
“那我们呢?”君夜离忽然就不正经起来,抱着她摸摸捏捏,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我们什么时候成亲,绵延子嗣啊?我不嫌少的,十个八个都好……”
紫凝气极反笑,一掌拍上他后颈,“十个八个还少,那多少才是多?”当她是什么了,生孩子的机器啊,下蛋一样那么简单?
“子嗣嘛,当然是多多益善,”君夜离得意地笑个不停,“紫凝,说真的,咱们成亲吧,管他什么六国赛,反正我是不可能娶别人的,干嘛要拖那么久!”
“人无信不立,”紫凝把他扶正,认真地道,“既然话都跟太后说白了,怎能出尔反尔。反正最后的结果都一样,等一等又何妨。”
“我等不了怎么办?”君夜离又开始扮可怜,“都有了王妃了,每晚还都是一个人睡……紫凝,今晚一起睡好不好?”
“你去做梦好了,”紫凝毫不留情地拒绝,“不到成亲那晚,想都别想!对了,不是说要去拜访阎将军,还不准备走?”
自打她来西池国,也已经几个月了,对于镇国将军阎正初,却还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他是君夜离的外公,于情于理,都要去见一见的。
而且如今形势越来越严峻,六国赛在即,而且上一次的六国赛,虽说领军之人是刚刚行过成人之礼的君夜离,但如果没有一干好手,尤其是镇军将军阎正初的马上功夫,哪那么轻易打败其他各国。
所以,只是马上功夫这一点来说,身经百战的阎正初也绝对是个中好手,不请他来指点一二怎么行。
“好,马上就走。”没能得偿心愿,君夜离自然是继续憋屈,入内换衣服。
紫凝忍不住抿唇一笑,虽说她行事不拘小节,但在某些方面,还是很传统的,更不想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卖”出去,总要像样才行。
所以,不急。
镇国将军府离魅王府不算很远,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紫凝将手放到君夜离手心,轻盈地跃下,抬眼看过去。本以为战功赫赫的镇国将军必定府邸奢华,却没想到这宅子还不及魅王府一半的气派,若不是门匾上“镇国将军府”五个字,就跟普通的富户没什么差别。
“外公一生节俭,从不讲铺张捧场那一套,父皇几度要赏他新宅,都被他拒绝了,这府邸外公住了几十年了,想必是有感情了吧。”君夜离看出她的意外,主动解释。
“镇国将军好气度,”紫凝一笑,不无赞叹之意,“若人人都像他这般,西池国无忧矣。”
“你是在拐着弯儿骂我奢侈了?”君夜离捏一下她的手,也不过是句玩笑话,提醒道,“外公性情爽快,你不必拘礼,也叫他一声外公就好。”
紫凝点头,“好。”
☆、卷二 计中计 美人谋 081 龙胎没了?!
来到厅上,自有下人奉上茶来,管家去书房通报。
不大会儿,阎正初大步而入,朗声一笑,“好外孙,总算想起来看外公了?”
紫凝默然:这话说的,真是……抬眼望去,但见这阎正初年约五十余岁,脸庞微黑,虽已生华发却目光炯炯,身材魁梧,一看就是一员猛将。
“外公安好,”君夜离抱拳施礼,“我原也想早一点带紫凝来拜见外公,只是一直没得机会,紫凝,来。”
紫凝上前两步,略一低头,“紫凝见过外公。”
“啊哈!”阎正初忽地一声大叫,惊奇地道,“还真是像啊!这要不知道的,还当这女娃儿跟蕙心丫头是母女呢,真像!”
他这话说的明显太不合时宜,没得提起君夜离的心结,让人没法接话,气氛一时有些凝窒。
不过,这也提醒了紫凝,在千绝山底时,没有问清楚缥缈公子,他既然知道那么多事,是否知道宣景帝一直把蕙妃她们当成谁的替代品,这其中又有什么秘密?
见他两个都没出声,阎正初才猛地醒过神,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嗐!瞧我,多嘴了不是!罢了,坐下说话,来,来!”
“外公言重了,”紫凝坐了下来,淡然一笑道,“我原也不知道自己长得跟蕙妃很像,今日来原是为了拜见外公,倒让外公想起伤心事,是我的罪过。”
“哈哈!”阎正初不以为意,朗声大笑,“你这娃儿,倒会说话!不过生死由命,蕙心那丫头看似柔弱,实则自有主张,她觉得做得对,做父亲的就成全她,岂不是好。”
你倒豁达,可苦了夜离了。
紫凝抿了抿唇角,觉得这话不好接,也就没做声。
“外公,你也知道六国争霸赛就快到了,我是想请你帮我寻个马上功夫好的,指点他一二,”君夜离适时地说起正事,以免气氛太过沉重了,“您老有经验,旁人我信不过。”
虽说阎正初还是把好手,却毕竟是近五十岁的人,何况想想也知道,上次赛后,各国肯定会想尽办法研究对付他马上功夫的法子,再由他上场,并非明智之举,要另寻良将才行。
阎正初一直都是支持他的,而且凭着他在朝的威望,旁人都得忌惮三分,这也就是为什么即使蕙妃去世,那些人也没敢明着君夜离的原因——其中一方面自然是因为他本身的能力,另一方面,当然就是阎正初了。
“我还不老!”阎正初捋须哈哈大笑,“不过这长江后浪推前浪,也是该多给年轻人些机会,这马上功夫嘛,也不是朝夕之间能够练成,就连外孙你,也还不敢称雄吧?我行兵打仗这么多年,手底下倒也有几个机灵的,待我拾掇他们一阵,带过去给你瞧瞧也就是了。”
君夜离给他说的颇没面子,咳了两声,但没言语。说起来他虽得“战神”之名,凭借的也确实是他超绝的武功与深厚的内力,以及灵活的用兵和待士兵如手足的一腔热血挚诚,说到马上功夫,他还真不是外公的对手。
“外公是个中高手,当然是会者不难,”紫凝适时接过话来,不经意地把阎正初给抬高,“有外公坐镇,我和夜离也就放心了。不过这选人么,我虽不知个中诀窍,不过还是不要走寻常路,能出奇制胜才好。”
“你这丫头倒是有远见,”阎正初对紫凝颇为欣赏,赞不绝口,“正合我心意!上次其他五国输在马上功夫上,必是不服的,这些年着力钻研的,没个能力绝佳的,想赢也难。”
“外公高见。”
当下几个人仔细讨论了一个多时辰,都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紫凝对马上功夫方面所知不多,也就在现代社会看过的影视、小说等当中有提及,还真就帮不上什么大忙。
商谈告一段落之后,君夜离看看时候不早,就起身告辞,言明过两日外公带人选过府,仔细挑选一番再说。
出了镇国将军府,君夜离心情很好,握着紫凝的手甩啊甩,像个小孩子。
“笑什么,那么开心,”紫凝瞄他一眼,“这事还没个着落,你倒轻松。”
“车到山前必有路么,我又不是什么都没做,急什么,”君夜离不以为意,一把揽过她,喜滋滋道,“再说,有你在我身边,时时处处替我想着,我还有什么不放心。”
紫凝绷不住笑了出来,“你就整天自夸好了,让人看笑话很好玩吗?”他越来越不拘泥于礼节了,每每在人前就跟她亲热不说,还总逮了机会就夸她个不停,将她说到天上少有,地上无双,也不怕被人说成自恋狂。
“那是他们妒忌!”君夜离才不以为意,接着又闷声道,“我担心的只是你什么事都替我担着,我越来越可有可无了吧?”连互换功力的法子也是紫凝教来的,否则他要再继续修练“嫁衣神功”,恐怕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怎么又说这个?”紫凝暗暗好笑,“术业有专攻么,我本就研习医术,少有人及,你则是名扬天下的战神,说到排兵布阵之法,我不是一样半通不通,你郁闷些什么?”
君夜离瞬间释然,重又笑道,“说的也是!外面冷,咱们快些回去吧。”
“好。”
深冬天短,两人离开镇国将军府时天还大亮着,回到魅王府,天色却已微黑,天气越发地清寒了。
君夜离握着紫凝的手,藏在自己衣襟里,两人说着话进去,却正对上无华担忧的脸,“殿下,王妃。”
前院中站了两排侍卫,韩公公在前厅里站着,表情古怪。
君夜离微一愕,随即神情一冷,“怎么回事?”
“宫中来拿人,说王妃毒害蓝德妃,皇上要问王妃的罪。”无华已经跟这帮侍卫对峙了有一阵子了,若是主子再不回来,双方这就该动手了。
“什么?!”君夜离勃然大怒,“谁敢?!”别说紫凝绝不会害蓝德妃,就算有什么事,也轮不到这些侍卫来拿人。
而紫凝一听这话,以下顿时雪亮;果然还是中了蓝德妃的算计吗,她找自己看病是假,借机诬陷她害人是真。事实上蓝德妃平时跟林才人走那么近,就不可能真心求自己寻医问药,这一招已经不新鲜——在大月国时,苏落雪就已经用过,但在某些时候,还是相当有效的。
“魅王殿下恕罪,”韩公公快步出来,弯腰都要弯到地上去,“皇上有旨,这——”
“父皇有旨,本王自会带紫凝入宫,说个分明,用得着你们动手?!”君夜离上前一步,厉声道,“都给本王退下,谁敢动紫凝一根头发,杀无赦!”
真当他这个魅王神威不再,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府来狂吠两声是不是?
魅王一怒,自然非同小可,两队侍卫登时心惊,不声不响地退到外面去等着。
“真威风,”紫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赞一句,“得了,要跟我过不去的另有其人,迁怒他们做什么。夜离,我们进宫。”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就趁着这个机会玩一把大的,让他们都见识见识神医金铃的手段!
君夜离转向紫凝,温和地笑笑,“好,我陪你。”
“好。”
两人收拾停当,不紧不慢地出门,上马车入宫。
才一入宫,左右没什么人,紫凝对君夜离耳语几句,但见他眼眸一亮,点了点头,随即离去。无华得她示意,也随后跟上,只留夕月相陪即可。
太极上此时多摆了一张软榻,蓝德妃眼泪汪汪地倚在上面,盖了床锦被,倒是蛮舒服的。不过看她脸色苍白,嘴唇青紫,是真的很不舒服。虽然是要掀紫凝个跟头,不过这戏也要做足,不然皇上怎么可能相信,又怎么可能轻易动紫凝。
少顷,内侍声音响起,“魅王妃到!”
宣景帝板着脸,“宣。”
“遵旨!——魅王妃觐见!”
紫凝迈步入殿,气势沉静,绝美的容颜仿如初见,即使刀枪林立,仍旧不见她有丝毫慌乱与退却,这份深沉与冷静,非常人可及。“见过皇上。”
“魅王妃,你……你怎能害本宫……”蓝德妃不等宣景帝开口,立刻开始哭着控诉,“妾身那么信任你,你……”
“娘娘先别急着把罪过推给我,”紫凝冷冷看着她,“谁是谁非,还未可知,我是医者,虽不敢说逢人必救,却从未借助医术害过人,娘娘这一手,玩得太大了。”
“你、你什么意思?”蓝德妃毕竟年幼,岂是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