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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愣神间,薛姨娘已经消失在门口。罗衣气的发抖,咬牙切齿的说:“让那混蛋滚出去,永远不要回来!”投鼠忌器?啊呸!看样子是这几年脾气太好,让人产生了错觉!的确,哪怕现在在气头上,她也做不到直接宰了薛姨娘。但是,绝对不妨碍她把那泼妇扔回侯府关一辈子!她讲究人权了,一个个蹬鼻子上脸了还。这是忘了她当初的手段了是吧?恶狠狠的拿起茶杯,往地上扔的粉碎。
正在帮薛姨娘松绑的容仪听到正屋的动静,也惊了一下。暗自苦笑,这回不知道要哄多久了。手头加快速度,还一面对薛姨娘说:“姨娘你闹够了没?便是老太太,何曾这样给过太太没脸?太太又何曾找过几个嫂子麻烦?”
“你也嫌我了?”薛姨娘哭道。
“姨娘!”容仪正色说:“她的身后站着宗法,到时我保不住你。”
“你还真怕了她?”
容仪叹气,所谓顿悟,就是那一个电光火石的短暂瞬间想明白的事。刚才他顿悟了。所以难得懂事的说了一句:“当年她上头两层婆婆无子无宠,尚且打……让人打的我脑袋开花。如今她当家作主,又有儿女,她只有更厉害,没有更怕我的。你真惹了她,站着宗法大义,使人把你送回侯府关了,谁能替你出头?太太还在佛堂里守节呢。”
薛姨娘不是没被关过,听容仪这么一说,也微微有点怕。容仪安抚住薛姨娘,艰难的往正屋走去。该怎么哄她呢?
正屋门果然关的死紧,好在容仪也不是什么君子,直接从窗户上翻了进去。只见罗衣还一脸铁青的坐在那里。想着这回可没法善了,罢罢,索性让她打一顿出气吧。反正她有分寸,外人也看不出来。
伸手扯扯袖子:“罗衣……”
毫无反应。
“媳妇儿……”
依旧没反应。
“卿卿……”恶,好恶心的称呼,古人真变态!
“滚!”文盲就是文盲,这个词后来是称那啥啥的!靠!
呃?有反应?继续扯袖子:“卿卿?卿卿。”
罗衣冷冷的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果然有反应,女人真是奇怪!鼓起勇气道:“别气了。”
“我不气。”罗衣冷笑:“我跟一畜生有什么好气的?”
“横竖我们也要外放了,就让她跟着我们一阵吧。到底是我生母。”
罗衣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说话。推开容仪径直上床睡了。
无视容仪的事也不是没做过,简直轻车熟路。虫子已经八个月了,把虫子抱到炕上,拉起炕沿特别定制的木栅栏,随他四处乱爬。炕是个好东西。冬天取暖不用说了,夏天也可以当做起居地。炕的宽度也够,做个栅栏就是爬行垫,很适合带小孩。放上炕桌,靠墙端放上迎枕,笔墨纸砚摆好,便是已经启蒙的琼英的学习场所。罗衣一边教着琼英一些简单的字,一边不时去戳一下儿子。且忙着呢。
容仪见状苦笑,他倒宁愿罗衣跟他吵呢。死皮赖脸的爬上炕逗儿子,也不是不让逗,反正吧,把你当空气。爱咋咋地。容仪算是服了。观察了两天,依旧没辙,家里气压奇低,压的薛姨娘都不大敢吱声。所以说薛姨娘就是欠抽,最开始罗衣对她实在客气了点。原本罗衣想用朴素的生活逼她走的,没想到薛姨娘却如此顽强。简直失策!
第三天,容仪出门上课。不多时绍衣却来了。
“四哥怎么想起来看我?”
“吵架了?”绍衣开门见山的问。
“这可奇了,不该是姐姐来劝我?再不然是几位嫂子,你怎么出山了?”
“嫂子没空,二姐姐么?”绍衣眨眼笑道:“那小子悚二姐姐,怕姐姐姐夫两口子抽他。”
“他们两口子是斯文人吧?”
“我也不知道呀,他自己说的。”绍衣笑道:“还真抽过那小子?用马鞭?”
罗衣鄙视的看了绍衣一眼:“抽是各种打法的概括。”
“哈哈哈,”绍衣拍着大腿笑:“我就知道你没那么老实!啧啧,把那小子吓的,我还砸过他砖头呢,他竟更怕二姐姐。老实交代,你怎么折腾的他?比我砸砖头还可怕?”
“去,跟你没关系。我这回真没打他。”
“我知道,他说宁愿你打他呢,强过不理他。”绍衣一脸佩服:“你行啊!那么一个混球,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厉害!”
“哼哼!”
“好了,事情我也听说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罗衣惊奇道:“你今天是来做说客的?”
“可不是。一大早就在学里求我,那么多人我怎么好拒绝啊。”
罗衣目瞪口呆:“当着人求?他他他他不是死要面子的么?”
“呸!他也叫死要面子?”绍衣翻个白眼:“我看啊,纨绔骨子里就是纨绔。你道当时怎样?”绍衣歇了口气:“他来求我做说客,就有人笑他倒葡萄架。他倒正儿八经认了。”
“怎么认的?”
“是啊,我就是怕老婆。怕老婆那是好男人!”绍衣学着容仪的口气说完,摇摇头:“太强了!那无赖的表情,说的天经地义一般。大家反而不好笑他了。都是外头说的好听,几个内里不怕的?”
罗衣抽抽嘴角:“他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绍衣沉痛的说:“其实我觉得你们两口子挺像的。”
“我哪有像他那个混蛋!!!”罗衣炸毛。
“怎么不像?傻里吧唧的,冷不丁撞个狗屎运还让人觉得挺聪明。”说起这个,绍衣彻底怨念了,他还记着呢。
“……”好吧,她是挺傻的。
“你呀,这件事就做错了。”绍衣道:“别嘟着嘴不服气,姨娘接来之前,就该与那小子约法三章。让他们母子俩吵去。”
“那是她找我的茬。”
“是啊,谁让你这个女主人没给个下马威呢?”
“这我怎么给啊?”
“那晚上你不是放了狠话么?趁那小子不在家,悄悄的放一回不就完了?满院子都是你的人,这都吓不住,笨啊你!”
罗衣不说话了。
“还有那媳妇儿长媳妇儿短的,就该使人喊我们来,再给她一下。”
“总不能一世都麻烦你们嘛。”难道一辈子靠娘家?
“嘿,你给我添的麻烦还少了?我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绍衣嬉皮笑脸的说:“妹妹啊妹妹,哥哥就是拿来使唤的,我说你客气个啥呢?”
罗衣抄起个鞋底敲了绍衣一下:“少油嘴滑舌。”
“说真的,”绍衣道:“受了委屈不知道往娘家哭,活该被欺负。”
“那我要是嫁的远呢?”
“你这不是嫁的近么?家门口了都。这还被欺负,啧啧,你是不是我们萧家人啊?”
“你今天是来气我的是吧?”
绍衣正色道:“父母只有半世,夫妻更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三丫头,只有我们兄弟姐妹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相互扶持一世的人。你同我们客气什么呢?”
罗衣低声道:“总不能事事麻烦你们。”
“便是不请我们来相助,使个人问一声,替你支个招,还会这么被动么?”
罗衣只好沉默。
绍衣起身,压根不顾什么忌讳,直接走到薛姨娘的房前。巨流氓的对着门直接一踹,发出一声巨响。虽然人没进去,却在窗外道:“老姨奶奶,我们萧家姑奶奶可不好欺负。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再有这样的事,我直接使人打断你的腿!主子打奴才,打也是白打,您可想好咯!”
薛姨娘隔着窗户见是绍衣,霎时没了气焰。犹记得那一砖头的狠戾,这绝对不是善茬。又恨的咬牙切齿,偏她娘家兄弟就这么厉害!
绍衣说完笑笑,转身道:“橘子,刚听到你四爷说什么了没?”
橘子忍笑:“奴婢什么也没听见。”
“真乖,好好跟着你姑娘,再这么不争气,先呸她一脸。算我的!”
“我先呸你一脸!”走出来的罗衣笑道:“行了,你还闹个没完。”
“气我替你出了,妹夫那里也别再使性子。”绍衣低声说道:“恩威并施,知道么?”
“知道,打个巴掌赏个甜枣。”
“啧!”绍衣用扇子敲了下罗衣的头:“别说的这么直接!咱家的孩子要文雅,乖!”
罗衣看着那歪了的房门,抿嘴一笑:“知道了,我会文、雅、的!”
“孺子可教也!”绍衣一挥手:“走了!”潇洒至极。
罗衣摇头笑道:“算是理解姑太太了。”
“啊?”橘子囧:“您说的是咱们萧家的姑太太。”
“可不是?”罗衣哀叹一声:“总觉得便宜了四嫂哇!唉……”
“噗!”橘子喷了:“咱们家的四奶奶愁的快长白头发了,您还说便宜了她?”
“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姑娘我这么会欣赏人的。”
“知道,太太您英明神武!”
“嗳,我怎么听着像讽刺呢?”罗衣笑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放心,我明日就给你找个女婿!”
橘子羞的一跺脚,娇叱一声:“太太胡说什么?”一溜烟跑了。留下罗衣在原地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绍衣你好流氓……
第 69 章
作者有话要说:
①:大太太,即大奶奶,罗衣的夫家的大嫂。老侯爷挂了容仪出孝后改了称呼
②: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君子所坚守的中庸之道,是从普通夫妇都了解的浅近的道理开始的;等达到精微深奥的最妙之处,就能够明察天地之间的一切事物。
日暮时分,容仪才从外面回来。一进屋,发现罗衣已经摆饭,嬉皮笑脸的坐下喊道:“橘子,替我盛饭。”
橘子应声而去,罗衣依旧无视。
琼英拉拉罗衣的袖子说:“娘,四舅让你别生气了哦。”
罗衣敲了下琼英的头:“吃饭别说话。”
琼英吐吐舌头,又对容仪眨眨眼。容仪回了个搞怪的表情。看到罗衣直翻白眼。饭毕,乳母把琼英和还只能在婴儿椅上坐着不动的虫子带去院子里消食。容仪便尾随着罗衣回房。
经过绍衣的劝说,罗衣也气够了。日子还得过,而且这母子俩都欠调|教,要顽强对待!因此正准备开口,却见容仪从袖子里掏出个东西来:“你瞧,我替你买的西洋玩意儿,会动的呢!”
罗衣随手接过来一看,咦?铁皮青蛙!?居然是铁皮青蛙?伸手把发条领了几圈,然后放在炕桌上,青蛙开始一跳一跳的向前走。不由微微一笑,这个在现代人手一个经久不衰的小玩具,今生竟然还能再见。青蛙啪嗒啪嗒的声音,触动了她心中最柔软的回忆。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父母一面,哪怕一面也好,不,别说见面,就听一条消息!可惜,现实是连这都是奢望。
容仪快崩溃了,听从绍衣的指点,满京城才淘到一个新鲜玩意。罗衣她她她居然拿上手就会玩?这不是吧?难道她以前就玩过?我说萧家老太爷,你要不要搞的你们家个个这么变态啊……
可是随即见到罗衣一脸难过的表情……ORZ,四舅哥你是故意坑我的吧?是吧?是吧?
罗衣回过神来,见容仪懦懦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