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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母做得绝对是不亏。
春寒秋去,已是四年了,刘芸的日子,其实过得并不好。在这四年里,张母就像是残忍的剥削者,压榨着刘芸的身上的血肉。
其实,在农村,童养媳的日子大抵都是很难过的。只是刘芸却因为是个不能说话的任人揉搓的哑巴,所以过得更是连猪都不如。人的劣根性如此,大抵都是欺善怕恶的,张母这一地道的农村寡妇更是精于此道,将这一劣根性发扬得更甚。
刘芸一天的伙食永远都是一碗稀饭,一天两餐,永远都没填报过肚子。喝完了粥,她就得继续干活。有时候,刘芸觉得自己连村头老李家门口拴着的老黄牛都不如,那老黄牛,虽然一天到晚累得半死,但至少不像她,它至少可以不用饿肚子啊。
整整四年里,刘芸的手脚已经粗的不能再粗了,原本还算细腻的手脚,现如今早已硬邦邦的一块一块的,脚上皲裂形成的口子,手上磨出的老茧,干裂的黝黑的肤色,让人惨不忍睹。唯一好点儿的估计也就刘芸那一张脸可以看得过眼,嗯,虽然很黑。
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刘芸就必须早早的起床,然后,给自己未来的婆婆,男人,烧水做饭。等伺候好他们之后,刘芸才能也只能喝一碗只有几粒米的稀饭。然后,刘芸才真正开始了她忙碌劳累的一天。挑水,施肥,种田,喂鸡,做午饭,插秧,放水,锄草,洗衣。。。。。。无论是严寒还是酷暑,无论是例假还是生病,刘芸一刻也不能停歇。饿肚子,打骂,早已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后悔当初卖身当童养媳的决定吗?要是能够逃走该多好啊。这一念头,一旦在脑海中滋生,刘芸就挥之不去。可是,也只是偶尔受不了的时候,才会想想。生活的苦难,谩骂责打,压得刘芸喘不过气来。麻木,像所有生活在最底层的劳动人民一样,刘芸早已麻木了。
这一天,刘芸像往常一样,天还没亮,就从柴房里起床。淘米,烧水,择菜,打扫屋子这些活,刘芸做得顺手,做得轻巧,她不能把正屋里的那个男人吵醒。
这些日子,刘芸的日子过得比以往要好一点儿。原因就是正屋里的那个看起来比较斯文的男人。用张老母的话说,这就是贵客。张德顺的寡母,一向惯会做体面活儿,在外人面前,她绝对是一个善良的慈爱的婆婆。
谁又会想到,这是一个面慈心狠的老人,就连张德顺这个亲生儿子,也不知道他的母亲会有那样不把人当人看的很辣的一面。
拖汪泽汪政委的福,刘芸这几天是有史以来吃得最饱的几次。身上被掐,被打的伤痕也少了好些,重活累活,干的也比以往少了一些。
西边破旧的小房门打开了,正擦着桌子的刘芸很是奇怪,婆婆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要知道平时,婆婆不到太阳晒屁股,是绝对不会起床的。只是这些,刘芸也只是想想,她依旧低着头,继续着手上的活儿,不敢露出一丝的懈怠。
“米淘好了吗?水烧了吗?这桌子,你可得好好擦干净了,别想糊弄老娘。看看,看看,还不快干活,擦完了,就马上给老娘去煮饭去,快别磨蹭了,这是想偷懒怎么着,还不快干活去。”
在张母不阴不阳的低语中,刘芸不自觉地颤了颤,赶忙就做完了手上的活儿,匆匆忙忙地便往灶上走去。
看着懦弱胆小的,一声不吱的刘芸,张母对自己的手段很是满意。这面子,里子,她可全都有了。从刘芸来之后,家里的活儿,她就再没沾过手了,舒舒服服的东家走走西家串串的,比起村里其他老人,她这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
刘芸正在灶上忙活着,张母突然走了进来,道:“今天饭多煮点儿,记住了?”见刘芸仍是愣愣的,张母就有些不愉地说道:“哑巴,就是哑巴,屁都打不出一个来,真是晦气。”
说着,张母就骂骂咧咧的走了。刘芸心里知道,婆婆估计又是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儿,所以到她这儿撒起来了。还好,这次没有动手,这是骂几句而已。估计是和粮食有关吧,刘芸心里这样想到。昨晚,她隐隐约约听到那个男的和婆婆说送饭什么的。估计婆婆是为这事心里不痛快,不然,一向节约省粮的婆婆今天怎么会让她多煮些饭呢?
要知道,在这个家里,张母对粮食看得极重。每天做的饭都是有定量的,多一点儿,张母就会骂人什么的。
走在偏僻的村间小道上,她像以往一样,低着头,弯着背,快步的走着。只是此时的刘芸心里并不平静,有些忐忑,有些不安。
刘芸,其实是一个心里极度自卑的女人,她是个哑巴,她是个没有人权的童养媳。她总是习惯性地怕见生人。像以往,刘芸虽也外出,但总是来也飘飘,去也飘飘的,像是村里从没有过这个人一样。
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她要去见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
村里几户闹事的人家的粮食都被钱地主家给抢了,只有一家幸免于难,就是主角张德顺的家里还有些存粮。
一向自诩讲义气的张德顺,又怎么会自己一人吃独食呢?于是,大手一挥,决定拿出自家粮食分给兄弟们。其实,张德顺家,也没多少粮食。分下来,也就一家几天的粮食,就没了。可,毕竟,这是一份心意不是?
虽说,为此,张母心疼了好久,可一向为儿子考虑的张母虽说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听那读书人汪政委也说,这样对儿子有好处,于是,咬牙就同意了。
张德顺的几个兄弟家,也都送去了。就只有几家路远的,张母不乐意跑几次老远的路,虽说爱听别人的奉承话,但终究是这些年的懒劲犯上了,就想让别人去。儿子和汪政委还有大事相商,张母想来想去,就只好让刘芸这个哑巴去送粮。
其实,刘芸毕竟是一个女子,独自去见外男终究是有点不便,但这是在村子里,真要说起来,也没那么多讲究。
刘芸,虽是个哑巴,但比划一些简单的手势,别人还是能看懂的。很顺利的,就差一家,便送完了。这最后的一家,是村最里头家的张虎家。
想到张虎,刘芸有些怔了怔。
来到这里张家村快有五年了,除张德顺一家人外,刘芸最熟的恐怕就是张虎了。
记得刚来村里的那会儿,村里的人都对他们一家避之不及。一听他们是逃难到这儿的,村民们就马上流露出一种似有似无的优越感,好似是高人一等般。
胆小敏感的刘芸又怎么会不知道村民们眼神里的防备和鄙视。可是,她真的很饿,很饿很饿。
村民们是朴实的,同时也是很冷血麻木的,没有一人可怜她。映像里,只有那个叫虎子的小哥哥会偷偷的带几个粗粮馒头给她,即使很冷很硬,但至今,刘芸觉得依旧很香。
后来,她成了张德顺的童养媳,每天活干不完,这些她以为自己早快忘了,没想到不知怎的,会突然想起这些。
其实,以前,两人也见过几次,只是那时,一般张母,张德顺都在场,而两人也真没什么好说的。所以,两人对对方也都没啥印象。也不知怎么的,她会想到这些。诶,大概,是当时,他给她吃的这一份恩情吧。
没想到,他的命也这般苦,是不是,这世道,好人都没好命呢?
第4章 相见
小院里,简陋的泥草屋前,张虎正在收拾着一些柴火。从应该是原主的记忆里,张虎了解到这个空间应该是类似于以前自己所在空间的平行空间。从历史上有记载以来,直至唐宋元明,这个空间所有的大事,原主记忆里所有的一切,都和张虎以前的空间一模一样。
而历史便是从明灭亡开始出现了分叉,没有清军的入关,是汉人齐太祖推翻了暴君的统治,建立了齐王朝。从齐太祖的著名事件中,张虎可以确定,齐太祖便是一个意外,一个穿越的意外。然而,历史的轨迹终究是回归到了原来。
和清王朝一样,齐王朝统治了中国近两百多年,终究还是败在了洋人的炮火下。和慈禧同名的垂帘听政的太后终究是成了亡国太后,同时其在位期间签订了一系列的丧权辱国的条约。
惊人相似的历史轨迹,这不得不让张虎感叹。国大党推翻了*的齐王朝,可是却并未完成祖国统一,驱除鞑虏这一历史任务。而是与内部党派争权夺利,其中以社民党争夺尤为激烈。
党派林立,国土四分五裂,内战不断,西方列强虎视眈眈,国之危诶,这便是现在中国的写照。
想想这些,张虎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就他这一小老百姓,又能做什么呢?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还不知道吗?
想罢,张虎便继续着手上的活儿。这个身子好像已经饿了好几天了,他必须弄点儿吃的,实在是太饿了。
幸好现在是秋天,原身的老父老母也很勤快,在这小院里辟出了几隆菜地,可惜的是都被那些民兵和钱地主给糟蹋了。张虎硬撑着身子,在这小院里,捡着几根被踩烂的菜叶子,随便拾掇拾掇了几下,正准备再捡些柴火,把菜叶子给烫一下,将就着也能填些肚子。
不巧,正在张虎弯腰的时候,矮小的篱笆院门被推开了,有人来了。
来者正是刘芸,张虎,愣愣的看着似曾相识的脸庞,有些不知所措了。太像了,饶是张虎有着原主的记忆,但真正见到刘芸,张虎还是忍不住感到惊讶。真的太像了,这时候的张虎甚至有一种冲动,一种想要问问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也是穿越的。
只是他终究是没有那个勇气,想起前世的有些刚毅的刘芸,张虎又觉自己多想了,眼前的女子终究是少了那一份倔强。也是,这样的年代,童养媳的身份,眼前的女子又哪有倔强的资本。
只是,看着眼前骨瘦如柴的女子,还有那相似的面容,张虎心里一时五味陈杂。说不清是怜悯多一点儿,还是喜欢多一点。
“嗯,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嗯。。。。。”刘芸一边比划着简单的收拾说明自己的来意,一边用她独特的嗯啊声唤起了怔楞中的张虎。
前世,那个刘芸也是哑巴,张虎和前世的刘芸可以说得上是青梅竹马了。因此,对手势的比划,张虎还是能才得出的。
看了看刘芸手上的篮子,张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说,。。。。给我送粮的。”
“啊,啊啊啊啊”,刘芸不住地点着头。接着,刘芸又比划了一下。
“你说,是德顺哥要你送来的。”张虎接着问道。
“啊啊啊啊啊,啊”刘芸再次点头。
对于送上来的粮食,正饿着肚子的张虎也就没有拒绝,道了声谢,很是自然地接过了刘芸递过来的篮子。
“你等会儿,要不,你先进屋坐会儿,等我收拾好,我就把篮子还给你。”
“嗯嗯嗯嗯嗯,嗯”刘芸摇着头,摆着手,张虎也意识到这样有些不合适。毕竟是孤男寡女的,在这个时代,还是很尴尬的。
想了想,张虎也没有强求。转而就进了屋,掀开了那块洗得发白的粗布,饶是经历穿越这回事儿,张虎还是忍不住惊讶了。白面馒头,可别小看了这几个馒头,要知道,从原主的记忆来看,这年头,这一般都是地主家才能有的伙食,而这张德顺家里也不怎样,怎么会送这东西。
张虎对小说的情节记得也不是太清楚,当时,看小说时也只是走马观花罢了,只记得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