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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锦到的时候见着的就是容贵人抖得跟拔了毛的鹌鹑似的一般弱不禁风的身躯,心中虽然是冷笑连连,可面上却还是温婉和善。
“容贵人也来了,那就一并进去吧。”
容晴忍气吞声的给萧锦行了个礼,她肚子大,此时行动也不太方便。
在旁人的眼中,自然就成了萧大皇后仗势欺人,吓得可怜的容贵人简直连路都不敢走,这落在太后眼里,自然便多了几分喜悦。
萧家这小蹄子越是张扬,到时候整治起来可就越是舒坦!
太后既然希望看见萧锦张扬跋扈,萧锦自然也就乐于做给她看。
现在很显然太后的目标就是集中在萧锦身上……至于作为萧锦道具的容晴能顺便整治也就罢了,不能顺便的话,拿来打压打压她倒也不错。
“母后瞧着近来气色不错,”萧锦笑眯眯朝着太后走了过去,完全是一副婆媳和煦的景象,根本看不出来先前才和太后针尖对麦芒的闹过一场。
“托你的福,”太后笑的也是慈爱无比,“哀家有些日子没见着你了,先前容嫔那是个没福气的。”
她说着还有意无意的看了萧锦一眼,“哀家听着是得罪了皇上被打入冷宫,然后才滑的胎?”
果然,萧锦心中了然,太后这是来找回场子了。
从来宫中最有忌讳,孕妇之前是不宜提及这些腌臜之事的,说是会冲了福气,太后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眼下这么冠冕堂皇的说出来,其用意简直昭然若揭。
“孩子生下来就是个死胎,”萧锦无辜道,“听太医说,似乎已经死了许久,再不生下来就关系到母体的性命了。”
“所以这么说起来,倒还是容嫔是个有福气的,至少保了条性命。”
果不其然,太后被这句话一打脸,笑容登时就有些尴尬了。
容嫔先前可不就是拿着这孩子当令箭,从而换得了太后的支持,可没想到这孩子居然是个死的,彻彻底底被这小娼妇给耍弄了一道。
在太后看来,最好就是母子一尸两命,这样才方便她行事,可谁料萧锦竟然和夏望之勾结上,双双封锁了冷宫!
要不然,容家那小娼妇早就被她弄死了!
太后假模假样叹了口气,“从来生孩子就是个鬼门关。”
这话一出,在旁边的容晴登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太后这话里头,意思可就太多了。这里头最没背景的就是她,安知不会成为陪葬品?
“正是如此,”萧锦笑道,“所以还是要多多‘保重’才是。”
婆媳俩假模假样,各自心怀鬼胎的笑了笑。
这厢萧锦进门还没多久,那边夏望之就急匆匆的到了。
萧锦心中暗道庆幸暂且两说,可太后就忍不住咬牙切齿了……这个萧锦,还当真和她那短命的娘一样,就是个只会招惹男人的小骚蹄子!
第154章 绘声绘色
“母后今儿个倒是有闲心;”夏望之很显然是从朝上急匆匆赶来的;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
太后被人搅了局;脸色自然算不上太好,“皇上今天倒是来的早。”
夏望之也不在意;涎着脸皮笑道,“朕不是追着皇后来了;母后将皇后叫了来;朕可是想朕的亲亲骨肉了;还不就跟过来了?”
话里话外;对萧锦的维护之意简直昭然若揭。
可帝后鹣鲽;又不是宠妾灭妻;哪怕是拿到朝上去说都站不住脚。
从来都是只说皇上太过于宠爱美人从而导致女色误国的;可眼下皇上宠爱的可是皇后,难不成还能有什么别的说道?
再说了,朝上可还有萧阁老呢。
“皇上这看也看了,哀家这会还想跟皇后说几句悄悄话,怎么,难不成皇上还想旁听?”
若是先前的夏望之,听得女人说话,说不得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毕竟千栩宫多了个宫人,哪个宫室又要添置什么之类的杂事,但凡是个大男人都会嫌烦。
可偏偏夏望之继续发挥了不要脸不要皮的传统,大咧咧朝着堂上一坐,“朕就在这听着,母后你们慢慢说便是。”
太后:“……”
夏望之毕竟是皇上,就算是赶谁也不可能把他给赶出去,这样一来,太后反倒是还真没什么继续说的理由。
随意说了几件不大不小的杂事之后,也过了半个时辰,望帝哪怕听得打瞌睡,也依旧在萧锦身边坐的不动如山,就是有宫人来请他到后头休息都被挥手赶开。
太后见这等消息全然赶不走夏望之,知道今日里想拿捏萧锦多半是没什么办法了,只得作罢。
“哀家瞧着皇后也累了,还是赶紧回宫去休息吧。”
萧锦登时如蒙大赦,瞧着一旁的容晴也是差不多的模样,这两人到太后宫中都是水米不敢沾牙的,平日里在自己宫中还好,可孕妇本来又容易饿,这么会功夫,肚子里早已经是一通“咕咕”乱叫,旗鼓鲜明的唱起了空城计。
可这话一出,原本睡眼朦胧的夏望之却突然精神了,萧锦瞧着势头不对,可此时阻止也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瞧着夏望之说出了一句令在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话。
“母后,朕今儿个听着说鞑靼大举攻城,将钱爱卿的新婚夫人给掳走了。”
萧锦一眼便瞥见在她身边的容晴神色微微变了变,随即很快低下了头,难不成,这事容晴还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是怎么回事?”太后显然不清楚状况,一副吓了一跳的模样,“不是听说有人护送她一路过去,难不成在路上遭遇了鞑靼人?”
“人是早就到了,”夏望之道,“也在赤峰城里,可这回说是外头鞑靼在大举攻城,内里头有内应竟然悄悄的从将军府把凤翎给偷走了!”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身为关东军的将军,竟然被人摸进了后方不说,还把怀着孕刚到赤峰城的夫人给掳走,这若是一传出去,简直是天大的丑闻!
“这怎么可能?”就算是萧锦也觉得难以置信。
就算凤翎肚子里怀着的是夏衍的种,可却也没有拱手出去让鞑靼给抓走的道理!
闻得是真的,太后的脸色倒是有些变了,“难不成赤峰城被攻破了?人怎么会突然被抓走?”
“将军府里头混进了鞑靼的内应,据说还是多年的老人,这次竟然也反水了。”
萧锦对这消息自然是听一半,说到将军府的内应,难不成还有比钱熙雨更内应的内应?
反正她也能从钱熙雨处得到真相,此时自然是和着夏望之的话一并来引出太后的想法。
这两人倒是难得的心意相通了一次。
“这倒也奇怪了,”萧锦故意道,“鞑靼抓钱将军的夫人做什么?而且她还没到赤峰城多久……这消息怎么就传出去了?”
夏望之自然会意,“或许是打算拿来威胁钱将军?之前倒也没见过鞑靼用出这么下三滥的招数……”
太后果然被套了进来,“不是说那都是些塞外蛮荒,怎么会想到抓人?”
夏望之瞧着太后的神情,忽然笑了笑,“没想到母后竟然还挺关心她?”
太后若无其事道,“毕竟是大夏将军的夫人,这要是被鞑靼掳走了,传出去得是多大的丑闻。”
“更别说还是在关东军的护卫当中,以后还指不定被人传闻是关东军多不堪一击呢。”
太后的话说的合情合理,就算是萧锦也挑不出其中的什么错处。
可总不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她,萧锦知道她已经生了警惕,索性另辟蹊径,故意惋惜道,“钱夫人肚子里的孩儿似乎月份也不小了,生下来就是这两个月的事情了,这要是万一被抓出去出了什么差池可如何是好?”
如果太后知道凤翎肚子里是夏衍的独苗,要是能抢到这个头筹,自然会关心无比,有了这个筹码,不愁她不上当。
“钱将军可着急上火,”夏望之道,“已经亲自请战说要去把夫人救回来了,朕瞧着现在时机还不对,若是贸然出击怕是中了鞑靼的诡计,已经让他暂且在城中听命等待时机,若是贸然行动,必然重重责罚!”
太后终于变了颜色,“皇帝,你这如此行事按着哀家看来倒是有些不合情理。”
夏望之和萧锦对视一眼,前者挑了挑眉道,“母后,为了一个女子轻而易举就中了圈套,岂不是视我大夏子民的性命于不顾?”
“就是日后青史上写起来,若是说朕居然为了一个将军的夫人竟然就这么不等待合适的战机贸然命令军队出击,若是胜了还好,败了以后身后又会如何被人评说?”
夏望之这话说的倒是实诚,可这就是因为太过实诚反倒让太后有些尴尬了。
不说吧,万一自家儿子的孩子就这么出了事那岂不是后悔一辈子?想到这里,她就更加隐晦的瞪了一眼萧锦。
要不是这么个小骚蹄子,何至于夏衍到现在都还不肯成亲?
若是以后夏衍登基,第一件事情一定是要除掉萧锦!
要不然的话,以夏衍对萧锦的痴迷程度,说不定当真会做出所谓的弟接兄妻此等*之事!
萧锦这边当然不知道太后已经悄悄给她判了死刑,她还在和夏望之一唱一和让太后表态。
“母后,媳妇瞧着钱夫人也怪可怜的,”萧锦估计叹了口气,她也不朝着夏望之说,以防日后被揪出来说后宫乱议朝政。
“都挺着那么大肚子,千里迢迢去寻找夫婿,竟然遭遇了这等天灾*,想起来当真是……”
太后倒是头一次和萧锦表示了一致,“哀家看着也很是,这钱将军都而立之年了才又得了个孩子,先前又是个姑娘,若是当真夫人因为这等事情出了意外,说天家如此不近人情,传出去恐怕会对皇上的名声不利。”
现在又知道名声不利了?萧锦在心中冷笑,先前夏望之说的可是真话,再怎么,军国大事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子而发生改变。
倒不是说所谓的偏见,而是凡事有轻重缓急,这要是换成了是夏望之的儿子,估计也一样。
可太后却企图用这种苦情来打动夏望之,这是当真当他还是像之前一般唯唯诺诺,唯她之命是从?
“母后说的倒也有道理,”夏望之故意沉吟了片刻,在太后几乎是期待的看过来的时候才叹了口气,“朕也不是不知道钱爱卿这孩子如何难得……”
“但是,这朝上众位爱卿却也不是那么好说服的。”
太后也知道夏望之说的是真话,可她更清楚这朝上唱反调的多半都是萧党,这当口,当真要说了算数的还得要萧锦点头。
按照萧锦的想法,太后多半要来试探试探她的意思,可眼下见着夏望之这一番说法,竟然瞧着像是得了什么承诺一般心中暗喜,居然就这么点了点头打算放了过去。
这一下倒是让萧锦心中越发寒了半截……这老虔婆难道就这么笃定能够得到父亲的支持,甚至连来问问她这种表面功夫都已经不屑于去做了?
“皇上的意思是,还是愿意去救钱夫人的?”太后抬眼道,语气中竟然有了些咄咄逼人的意思。
夏望之倒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倒也不是抽不出人来救,再说了,主帅的夫人竟然被人掳走,这传出去无论如何可都不太好听。”
“哀家也觉得很是,”太后立即表示了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