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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对刘家,还是对钱孟起。
容恨水向来是一个极有耐心的狩猎者,他既然能够这么多年一直在漠北潜伏构织自己的势力,当然也就不惮于在鞑靼军中更待的久一些不费吹灰之力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毕竟由他出手去对付容居林和刘家目标太过于明显,同时也不利于容晴在宫中继续养胎。
他的所图……可远远不止那一点小小的复仇。
但是,如何能让关东军四分五裂,如何能让这三股势力相互内斗,从而让他更好的控制其中的一股?
凤翎,就是当中的关键。
从钱孟起在京中大张旗鼓娶亲开始,乃至于凤翎的聪慧识大体在应对各方官家太太时得到的良好名声,进而对钱孟起这个大老粗在京城中名声的改善,容恨水知道的不比任何人少。
他也同样知道,现在钱孟起可压根控制不住一个完完整整的关东军,更别提内忧外患,甚至还有源自于钱老将军的老部下的故意唆使。
这样的时候,他对于继承人的存在自然是更加看重,这当中,说不定就能有利可图。
可钱孟起归根到底还是天子近臣,又安知此人不会是一个满眼只有权势的酒囊饭袋,若是握着凤翎在手中根本换不来应有的东西,那他岂不是白白折了本钱?
在这种时候,刘宗詹找上了他。
夏望之既然能够知道关东军中有一个神秘的军师,夏衍在定西这么久,好歹也能够摸到一些容恨水的蛛丝马迹。
既然有了指导思想,刘宗詹来到关东之后更是着意收集那个神秘军师的资料,这样一来,真相自然就隐隐浮现了出来。
这鞑靼军中的军师,不是旁人,正是容恨水。
刘宗詹自己都有些不解,明明容恨水和刘家可是死敌,为何太后那边传来的懿旨却是让他私下里去和容恨水接触,甚至连暗号都提供好了。
这样一来,简直像是容恨水根本就是太后安插过来的暗桩……但是这样,可能么?
就在这等刘宗詹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下,容恨水当真按照约定赴了约。
刘宗詹到达赤峰城的第二个月,亲自带兵前去攻打鞑靼,成功救出了先前在城中失踪的钱夫人。
钱夫人及其腹中胎儿均安然无恙。
先前一直毫无进展的奇耻大辱,在刘宗詹来了之后突然得到了缓解,钱孟起在对他由衷感谢的同时,心中却开始隐隐起了疑心。
他并非没有去搜索凤翎的踪迹,毕竟凤翎肚子里可是“他的孩子”,在钱熙雨压根就是钱老将军为他刻意安上的耻辱的情况下,对于他的第一个孩子,自然看得是重中之重。
可在他这样一个在关东土生土长,对于任何鞑靼的小把戏都了如指掌的本地土著都没有知道任何消息的情况下,刘宗詹非但把人救了回来,甚至还完好无损……
他并非是怀疑鞑靼对凤翎做了什么,相反,他很了解这一任鞑靼大汗,此人有不同于一般鞑靼蛮子的野心,对于这等明显可以拿来换更好待遇的人质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那么话题又绕回了远点,刘宗詹是怎么知道凤翎究竟在何处的?
在接连打了几个胜仗之后,刘宗詹在关东军内的声望越来越高,钱孟起碍于先前他才将凤翎救了回来,对他非但不好施以手段,反而要百般拉拢。
这世上但凡任何一个有野心的将军,都不会坐视自己手下的兵被人分化,刘宗詹自己是带兵的人,对此自然是心知肚明,他之所以如此行动,其实也未尝不是存了试探的意思。
可没想到,钱孟起竟然对此一再忍让,这样的话……倒是让刘宗詹有些生疑了。
难不成,这钱孟起还能有什么后手
在这种时候,凤翎生了。
她本来便已经怀胎八月,此番被捉去一番担惊受怕,这孩子自然是还没足月就已经生了下来。
随着新生儿的降生,钱孟起更是借着照顾夫人孩子的机会将一干事务都往外推,其中更是有不少都落在了刘宗詹头上。
还美其名曰请刘大人分担分担。
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谁不爱?
刘宗詹虽然生疑,可奈何钱孟起这块饼实在是给的太过美味,就算明知内里有诈,也让他不得不吞下来。
无他,容恨水已经清晰明白的表达了一个意思。
请刘大人尽快收拢势力,鞑靼大汗已经按捺不住了。
就在这等钱孟起退避三舍,钱熙雨养精蓄锐,刘宗詹蓄意扩张手中势力的情况下,三方终于初步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赤峰城内形势微妙,从来神仙打架,下面的人也只能看个热闹,相互攻讦之下,最不应该忽视的城防竟然也出现了疏漏。
鞑靼一直在城外虎视眈眈,眼下竟然看见了这等天赐良机,如何会舍得放过?
鞑靼大汉几乎在探子回报这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唤来了容恨水,神情中满是跃跃欲试,“先生,你之前一直说还没到进攻赤峰城的时候,现在他们都已经内乱的不像话了,本汗决定明日就进攻赤峰城!”
容恨水丝毫不意外,“大汗英明,在下本也打算来向大汗进言,眼下正是进攻的时候。眼下大汗兵强马壮,赤峰城里却不过是一团乱麻,在下便在此先行恭祝大汗旗开得胜了。”
长久的心愿终于得偿,鞑靼大汗终于按捺不住的大笑起来,“若能成功攻下赤峰城,本汗必定好好赏你!”
容恨水垂下眼,恰到好处掩盖了眼中一闪而过的讥嘲,“谢大汗恩典。”
“对了,”大汗似乎想起了什么,“听说你先前弄了个大夏人到帐篷里去了?”
容恨水并不意外大汗会知道此事,这里毕竟是鞑靼,他又是异族,一切自然都在鞑靼人的监视底下。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可不单单只是指代着鞑靼人。
“正是,”容恨水平静的答道,“此人和在下有些私怨,于是特将人抓来折磨一番,大汗是召他有用?”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将人送来……”
“没那个必要,”大汗摆了摆手道,“本汗也就是随便问问,若是和你有仇那你随便处置。”
容恨水故意迟疑了片刻,“大汗不是打算拿他来交换?”
“换粮草难道能和先生比?”大汗从鼻子里喷了一声道,“先生尽管放心,这人本汗说了,交给你随便处置。”
“一个区区战俘和先生比起来,根本没有可比性。”
听说那人都被折腾成了个光秃秃的人棍,舌头都被活生生拔出来了,这样的战俘拿了也没用,换回去还得罪大夏,还不如直接交给容恨水收买人心。
大汗这话里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不过人既然都把台阶给到了这份上,容恨水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去当面揭破,“如此,那便谢大汗恩典了。”
159小马过河
不可不说;刘宗詹其人虽然着实是爱权势;但也是个有本事的真将才。
碍着刘宗詹手中的兵有不少都是关东军;本着不发生内耗的前提条件下;钱孟起虽然不至于拉他后腿,但若是要他再去为刘宗詹去做些什么,那可就是万万不能了。
什么国仇家恨,论到个人头上,谁没那么点小九九;对外自然还是勉强一致的;可若是对内的话,那自然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没人会咸吃萝卜淡操心。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就在这等内部相互掣肘的情况下;刘宗詹竟然凭着自己的能耐击退了鞑靼的进攻不说,甚至还对鞑靼造成了巨大的打击,先前还不可一世的鞑靼大汗被生生打的退出百里开外。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刘宗詹不知何时从赤峰城中抽调出去一支骑兵设伏,夏季原本就是水草丰茂的季节,他自然也将主意打到了拉姆措河上。
鞑靼是在源头放死牛羊,刘宗詹就有样学样,不过他是派人在源头筑堤坝,将水囤积起来,然后再通过边战边逃的方式,将因为先前一再取胜自信心过度膨胀的鞑靼引得像一群闻到血腥气的苍蝇一般跟了过来。
这其间与其说是在玩命追击,倒还不如说是猫戏老鼠,眼瞅着到了拉姆措河时天色已晚,对面好不容易扑腾过河的关东军们个个像湿漉漉的落汤鸡一般,鞑靼也便懒得再追了。
反正关东军机动性不强,就算是连夜趁着黑跑了,他们也有信心能把人像抓小鸡一般抓回来。
就这样,两军暂且在河的两岸安营扎寨,垒灶造饭。
关东军那边自然是热火朝天,饭菜的香气隔着老远就飘了过来,勾得这边只能啃着牛羊肉干喝着自己带的水的鞑靼人干瞪眼。
他们不是没带家伙,而是不敢用拉姆措河里的水!
鞑靼瞧着关东军在拉姆措河中取水造饭,他们是知道自己在源头做了什么好事的,虽然瞧着水似乎比往日里少,可他们自己心中有鬼,自然也不会表现出太大的关注,以防招来了刘宗詹的疑心。
这泡了死牛羊尸体的水若是喝了,轻的也是上吐下泻,重的……可就说不清会染上哪里的疫病了。
这样一来,就算对岸的饭菜香气再浓,在他们闻起来也无异于毒药,只能边大口大口吞着唾沫边在心中暗自诅咒对面的人都赶紧生病!
可是……这也太香了,鞑靼人们更怨念了。
牛羊肉干又干又硬,喝口水硬生生吞下去能把人活生生噎死!
这群该死的大夏人,肯定就是因为天天把时间都花在如何琢磨做好吃的上面才如此不堪一击!
不过就是出来打个仗,伙夫还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饭,那要是在赤峰城里,饭菜得做的有多香!
因为那饭菜实在是太香了,晚上鞑靼人中没睡好的着实是大有人在,在梦里都还能闻到对岸飘来的香味……简直是太凶残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睡不着的人格外多,连起夜的都多了不少,荒郊野外随便找个地方解下裤子就能完事,还能跟同仇敌忾被馋的睡不着的难友讨论讨论心得。
在这等大多数人都没睡好的情况下,到了半夜里,夜里巡视的鞑靼人突然惊讶的发现对岸似乎闹肚子的也慢慢多了起来。
这一下,先前没睡好的鞑靼人们也顿时觉得心中大快。
叫你们吃,这下吃出问题了吧?
也就是在这种近乎于嫉恨得眼中冒火的情绪下,在瞧着对面的关东军有打算摸黑逃跑的意愿时,本来就已经被肚子里的馋虫给勾引的头晕眼花的鞑靼们登时像一群疯狗一样扑了过去!
抓住那个伙夫!他们回去也要好好吃一顿!
在这种近乎于简单粗暴的执着之下,被香味简直已经勾炸了营的鞑靼们个个争先恐后的朝着河对岸杀了过去。
关东军早知道鞑靼在拉姆措河上游动了手脚,怎么可能如此愚蠢的还当真用河水来造饭,那饭是特意做给对岸看的,士兵们还在苦哈哈的闻着香味吃干粮。
也不知道刘宗詹是打哪找来的厨子,手艺简直好的天怒人怨,比起在河对岸好歹还隔了些距离的鞑靼,关东军诸人才是真正面临诱惑的第一线。
若不是刘宗詹早做了准备,用的材料全是些腐烂的死牛羊,煮出来卖相极为恶心,也就是香味好闻的话,不知有多少要吃不要命的会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