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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被人无缘无故当做家贼,平白受这等侮辱。我彭守礼虽然是个粗人,可也有脸面,我到福盛祥来,是出力气干活儿养家糊口来的,不是来受辱的。请老爷将我的工钱结算一下,我这就走人。”
徐掌柜还未来得及开口挽留,徐慧瑛却尖刻地说:“哟,你干嘛急着要走呢?这家贼是谁,还没查出来呢,你就立刻辞工,是不是做贼心虚啊!”
“你……”彭守礼虽然名字起得颇有几分像读书人,可实际上是个大老粗,脾气又急躁,方才听徐慧瑛怀疑付荣偷了店里的料子,早就窝了一肚子火儿,而此刻,又被徐慧瑛指着鼻子说成是做贼心虚,那心头的火立刻就窜起了三丈高,“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彭守礼活了四十三年了,清清白白大半辈子,从没干过那偷鸡摸狗的事情。”
徐慧瑛针锋相对:“那可难说啊。谁能保证你一辈子都能清清白白?”
“你个小丫头片子,竟敢污蔑老子,老子虽然从来不打女人,可今儿就破一次戒,先打你一顿,叫你知道该怎样和福盛祥的老人儿说话!”说罢举起拳头就往前冲。
众伙计慌得赶忙死死抱住他:“老彭,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是啊彭大哥,你这一拳若是打下去,就更说不清了!”
“打人就理亏了,咱们不能这么做啊!”
徐掌柜见彭守礼被人劝住,这才松了一口气。环顾了一下众人,说:“那八十三匹花缎,丢得着实蹊跷,大家先别急,都安心去做事吧,等我查清楚后,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可是彭守礼冷笑道:“徐老爷,你不必说这样的话。我彭守礼不管你查得出来查不出来,反正今儿我是辞工辞定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凭一双手挣饭吃,还愁找不到好东家?”
说罢,就拨开人群走了。
“彭大叔!你这气冲冲的,是谁惹你了?”刚刚踏进后院的徐心然与彭守礼走了个迎面,看见他一脸怒火,惊讶地问道。
“老子不干了!”彭守礼也不理睬她,扔下这一句话,继续往外走。
“彭大叔!彭大叔!”徐心然急忙拦在了院门口,“您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别管!不关你的事!”彭守礼梗着脖子道,“你快让开,让我走!反正留在这里,被人当做贼来诬陷。”
徐心然这才看向自己的父亲和妹妹:“爹,二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彭大叔为什么要走?”
徐慧瑛暗恨徐心然来得恰到好处,自己的笑话,全被她看了去了。忽又想到,那批花缎的丢失,会不会与徐心然有关呢?或者说,干脆就是徐心然指使的?
徐掌柜叹气道:“库房里丢了一批新购进的花缎,八十三匹,全都不见了。”
徐心然不相信似地用目光将四间库房扫了一遍,说:“爹,您在开玩笑吧,八十三匹料子,怎么可能全都不见了?许是存放得不整齐,没找到吧。这次您从苏杭买回来的料子把四间库房堆得满满的,一时着急看不见那些花缎,也是有的。”
徐掌柜痛心疾首地摇着头:“不是没有找到,而是干脆就找不到了。心然啊,依你看,那些花缎都被人偷走了?”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在这个时候,他依然将这个被自己嫌恶的大女儿当做顶梁柱,一有紧急的事情,他就会不由自主地与大女儿商量。
徐心然想了想,说:“爹,你忘了,如今铺子里的事情,都是二小姐在做主,何况您也从苏杭回来了,所以,这里的事情,我不好说什么。”
“算了吧你!”徐慧瑛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发生了丢失大批料子的事情,使自己失去了理智,总之她觉得自己今天看谁都不顺眼,随便哪个人说一句什么话,都能引起她的万丈怒火。她几乎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说不准那些花缎就是你偷走的!”
徐心然哑然失笑:“二小姐真会说笑话。想当初,你也是这样信誓旦旦地说,是我偷走了祖传的扳指,说得有鼻子有眼。可结果呢?谁才是家贼?如今咱们徐家都成了京城里的笑话儿了,说咱们一大家子人,连祖宗的东西都拿出去变卖。今天,二小姐又不问青红皂白诬陷我,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可是我……你……”徐慧瑛知道,扳指的事情,永远都是自己和母亲、妹妹的短处,虽然母亲即将为徐家诞下子嗣,可这事儿若是说出来,仍旧会令她们羞愧。
徐心然不再理睬她,而是转向了徐掌柜:“爹,这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是刚刚我发现的。”徐掌柜的语气充满了沮丧,“前天那些花缎还在呢,可今天就不见了。”
“唉……”徐心然轻轻叹了口气,垂首道,“难道咱们福盛祥的坏运气,还没有到头吗?”
徐慧瑛尖声叫道:“有你这个灾星,福盛祥的好运气永远也来不了!”
徐心然笑了笑:“可是,接二连三丢了贵重东西的,不是我,而是你,是你们。”
第一百六十三章 病因
徐掌柜摆摆手:“行了,你们姐妹两个就不要再争吵了。自从八月十三我回来,心然就将店铺的一切事宜都向我交代清楚了,此事与她无关。”
徐慧瑛本来自己也不清楚那些花缎为什么会不翼而飞,所以打算赖在徐心然身上,反正徐心然如今在家里的处境已经非常糟糕,父亲虽然迫不得已将制衣坊归到了她的名下,可对她的嫌恶,是不会减少半分的。因此,不管此事是不是与徐心然有关,不妨先栽赃在她的身上,即便父亲不相信,可至少会怀疑,而父亲一旦产生了这种怀疑,就不会过分指责自己了。否则,一旦父亲认为自己连库房都看不好,竟然丢失了这么多贵重的料子,并且都两天了还没发现,那一定会怀疑自己是否能够打理这间店铺的。
可是,她的计划显然落空了,徐掌柜并没有怀疑徐心然,这也难怪,自从八月十三徐掌柜回到店铺,徐心然就将这里所有的事情都交割清楚了,并且再没有踏进店铺半步,需要衣料,也只是派了伙计来拿,自己根本就不露面儿。
徐慧瑛失控地对着父亲发脾气:“爹,你为什么总是向着她?她有什么好的?一个克星、灾星、一个只会给家里带来灾难的不祥之人,你总是这么护着她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话还没说完,徐慧瑛的暴怒忽然停止,弯下腰来。一只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扶着花坛的边沿,大口大口喘气,脸色也变得青紫。
徐掌柜大惊:“瑛儿!你这是怎么了?”
徐慧瑛大张着嘴,表情十分痛苦,想说什么。可终究没有说出来。身体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众人全都惊呼起来。
徐掌柜更是焦急万分,上前一把抱住女儿使劲儿摇晃着:“瑛儿!瑛儿!你别吓爹啊,你快醒来……”
朱先生说:“老爷,赶紧请大夫来呀!”
一句话提醒了徐掌柜,他一叠声地叫伙计去请大夫。
端木仁德很快被请到了福盛祥的店铺,仔细为徐慧瑛号脉。
看着端木仁德紧锁的眉头。徐掌柜的心越沉越低,颤抖着声音问道:“端木先生,我女儿她……她到底怎样?”
端木仁德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然后又换了徐慧瑛的左手诊脉。
过了好久,他才缓缓道:“徐掌柜,二小姐是不是小时候就有心悸之症?”
“心悸之症?”徐掌柜愣住了。“从来没有啊!我女儿从小到大。身子骨儿都很结实,从未发现有过心悸之症。”
“可是,”端木仁德看着已经苏醒却脸色依旧苍白的徐慧瑛,“二小姐的症状,说明她有十分严重的心悸之症。”
“啊!?”徐掌柜眼前一黑,差点儿跌倒。“这怎么会呢?我女儿从小就皮实,不可能得这个病啊!端木先生。您是不是弄错了?您再给看看,再给看看,或许,不是这个病呢。”
徐掌柜知道不应该质疑大夫的医术,可他爱女心切,明知道这样说话十分不妥,还有可能得罪端木仁德,可还是说了出来。
端木仁德倒没有生气,因为他虽然年轻,尚未成亲,可见过的病人太多了,所以十分能够理解徐掌柜的慈父之心。忽然一错眼,看见了站在一旁的徐心然,不由得猜测,不知道徐掌柜对于他的大女儿,是否也有这样一颗慈父之心。
端木仁德从徐心然身上收回了目光:“徐掌柜,我已经反复号了三次了,就是觉得二小姐年纪轻轻,这几个月来我去府上给二夫人号脉,也能看出来她身体健壮,若非天生就有这种症候,那是不可能得心悸之症的。可是,我方才反复号脉,二小姐的确是有很严重的心悸之症。”
“可这是为什么呢?”徐掌柜绝望地问道,“我女儿一向都好好儿的,为什么会突然得了这种病?”
朱先生虽然不喜欢徐慧瑛,可此刻觉得,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孩子得了这种症候,着实令人惋惜,于是问道:“端木先生,那么应该用什么法子治疗呢?”
“我先开几服药,吃几天我再来看看。”端木仁德坐下来开始写药方,“另外,我再写一张方子,这张方子上面的药,你们抓回来做成香囊,让二小姐随身佩戴,若有不适,可拿到口鼻处大口吸取里面的药气,也可起到缓解心悸的作用。还有,二小姐不能劳累,切忌大喜大悲,情绪激动。还好,此症虽然严重,可从脉象上看,时间并不长,只要按时服药,一切小心,假以时日,虽不能根除,可也能好个七八分。”
徐展柜这才放了一半的心下来:“有劳端木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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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徐心然照例在制衣坊忙碌,看着库房里愈来愈多的成品军服,她的心情愈来愈轻松。
“大小姐,端木先生来了,说是有话要和大小姐说。”阿威走进来,对正在清点军服的徐心然说。
“端木先生?”徐心然十分诧异,他有话要和我说?”
“是啊,端木先生是这么说的,不过看样子,他不是来做衣裳的。”
徐心然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思虑片刻,说:“请他到里边来吧。”
“徐大小姐。”端木仁德拱了拱手,“冒昧前来,不会打扰你吧。”
徐心然笑道:“无妨。端木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似乎,徐大小姐很忙。”端木仁德环顾了一下这间高大宽敞的库房和码放得一座座小山似的军服。
“不算很忙。”徐心然已经猜出来他要说什么了,自己让陆东胜给徐慧瑛下药导致她得了心悸之症的事情,或许能瞒得过父亲,瞒得过苏氏,瞒得过徐慧瑛本人,却绝无可能瞒得过行医世家出身且又认真严谨、带有几分书呆子气的端木仁德。而且,她也很清楚,端木仁德与侯绪之不一样,端木仁德是一个非常正直且又敬业的人,况且自己没有任何他的把柄,根本无法像以前威胁侯绪之一样威胁他。
端木仁德盯着她:“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徐心然的脸上波澜不兴:“请讲。”
端木仁德深吸一口气,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了口:“你妹妹的心悸之症,是怎么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