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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些丝绸应该质量还不错吧?”徐心然翻看着柜台上的货物,“我指的是,质地、颜色、花样等等。”
“应该是不错的。”徐掌柜叹息道,“这些丝绸和布料,是我今年借了银子,专程从杭州采购来的,当时和我一起去杭州进货的程掌柜也采购了一些,和这些品种花色都差不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轻罗坊就宾客如云,而咱们福盛祥就门可罗雀。真是奇怪了,按说,咱们福盛祥比程记轻罗坊的位置要好。”
徐心然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那年外祖父抽走了三成股金,虽然不至于对福盛祥造成致命的打击,可在爹的心理上却造成了恐慌,认为少了那些资金,福盛祥就难以为继了,再加上各种流言,爹您首先在心理上就失去了进取的信心,以至于经营的时候不是主动出击,而是勉为其难,所以这生意啊,您是越做越艰难。”
徐掌柜惊讶地看着她:“心然,以前爹从来没有听你谈论过生意,以为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也不懂,可是听了你刚才这番话,爹才发现,以前爹太忽视你了。不过,你的确极少出门,那么这些话,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徐心然笑道:“爹,虽然我不懂做生意,可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天下之事,其实最根本的道理都是相通的,做人如此,做事也是如此。那天我到店里来,加上今天,不过两天时间,可我也观察到,咱们福盛祥缺少一种‘精气神儿’,总是在以一种颓废的心理暗示自己,福盛祥不行了,福盛祥不行了,心理上就落了下风,自然是事事都打不起精神。当然,这店里还有一些其他的弊端,比如装潢陈旧、人员紧缺、货物不够时兴等等。这一切,我们都需从长计议,一点一点的改正,不过最首要的,是要提起店里每个人的精气神儿,包括爹您这个掌柜的,如果您有信心,那么店里的其他人,就不至于这么无精打采了。”
徐掌柜苦笑道:“女儿呀,我哪里还能打得起什么精气神儿来?自从你出生那年,你外祖家抽走了那些股金,我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整整三成的股金啊,那可是一大笔银子呀,可是你外祖家说抽走就抽走了,事先连个招呼也不打,弄得我一下子慌了神,以为少了这些资金,福盛祥就无法经营下去了。不过现在,你也看到了,就是这么个烂摊子,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徐心然说:“我先看看账本吧。”
“好。”徐掌柜点点头,“大春,大春!”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伙计拿来了一摞账本,放在桌上。
徐心然细细翻看。
看了一会儿,说:“爹,怎么很多账目都记得这么混乱呢?而且看日期,应该是在账房先生辞职之前,看来,爹请的那位帐房先生,计算的账目一点儿也不清爽。”
徐掌柜有些讪讪的:“哦,那个帐房是你姨娘举荐来的,说以前也在好几家店铺做过事,人很放心的。”
徐心然心下一动,原来是苏氏介绍来的啊。原本她还想告诉父亲,很多账目都漏洞颇多,似乎被人做过手脚,几笔账目有支出和收入不相符的地方,还有少部分账目故意记得不清不楚,看样子,有人从这里面吃亏空,中饱私囊了。
可是,因为事涉苏氏,徐心然不打算就冒冒失失说出来。父亲是很信任苏氏的,可以说,苏氏是父亲在这个世上最疼爱最信任的人,这地位,可比自己的母亲强多了,而自己才刚刚获得父亲的首肯来经营福盛祥,还没站稳脚跟,万一因为说苏氏的不是而惹得父亲不快,那么,自己还是免不了要回到以前那种悲惨的生活。
所以,徐心然打算先别着急,慢慢来,等到自己完全掌握了福盛祥的情况,并有所建树,至少也要赚到几笔银子,那个时候,再慢慢敲打苏氏。
以前,徐心然就听祖母说过,苏氏这个狐狸精,用尽狐媚手段迷惑了父亲,私藏了不少银子去接济她的娘家人,只是父亲耳根子软,又极其宠爱那狐狸精,所以,虽然祖母也旁敲侧击提醒过父亲很多次,可父亲都没当回事儿。徐心然还记得,祖母病重卧床的时候,叹息着对她说,也许,是你爹上辈子欠了苏氏的,到了这辈子,无论苏氏做了什么,他都会包容,不要说他现在还没有看清楚那个女人的嘴脸,就算是有朝一日看清楚了,也未必就能狠得下心来惩罚那个女人。
那一世的徐心然,虽然记住了祖母的话,对于祖母的忧心也能够理解,可终究,还是听过就算了。
可这一世的徐心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徐心然了。既然重活一世,她就绝不会像上一世那样窝囊地死去,而是要活得明明白白,并且让以前欺负过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徐心然平静了一下思绪,说:“爹,您做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就不明白,咱们雇人,光是觉得老实有什么用?最终,还是要这些人给咱们赚到银子、让福盛祥平平稳稳运作下去才是真的啊。不过,那个帐房已经走了,就不说这个了。俗话说得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么大一个店铺,缺了账房可不行,但是如今福盛祥这个情形,恐怕没有人愿意来应聘,不如我就暂时先管着账目,等到以后情况好一点,再慢慢寻找合适的人吧。”
徐掌柜对于大女儿毛遂自荐做账房倒没什么意见,因为福盛祥确实也招不来人了,只是他对大女儿的能力还是持怀疑态度:“心然,不是爹不肯,只是,这账房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的,你能行吗?”
第二十一章 账房
更新时间2013…11…28 19:04:18 字数:3153
徐心然微微一笑:“爹,您忘了,虽然女儿不成器,可也跟着祖母学过些东西,不至于什么都不会,不至于让爹您为难。”
徐掌柜想起来了,徐心然因为一出生就没有了母亲,苏氏又不喜欢她,所以,得到了祖母的怜惜,被祖母一直带在身边,并且从祖母那里学了一些诗词书画针线女红等等,或许,心然这孩子听多了祖母的念叨,所以也多少记住了一些生意经吧,想当年,自己的母亲,那可是父亲将福盛祥绸布庄发扬光大的坚强后盾和得力助手。
徐老夫人以前跟着丈夫徐老太爷一起做生意,因此对于如何做丝绸布料生意,颇有一番见解。徐心然小时候,老人家闲来无事,就会讲一些过去的事情,当时也没指望这个木讷的孙女儿能学到什么,不过就是打发时间,高兴了也会教孙女儿打算盘。大概徐老夫人也没想到,重新获得生命的徐心然竟然在来世回忆起了这些闲来无事的絮絮叨叨,并且派上了用场。若是徐老夫人泉下有知,也该欣慰了。
当时,徐心然就让伙计拿来了一个算盘,让父亲出题目。徐掌柜也是有心要了解一下女儿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敢说振兴福盛祥的大话,所以也没客气,当场就出了一些很复杂的计算题目,没想到徐心然不动声色,只是手指翻飞,很快就给出了确切的答案。为了检验女儿是否真的精通珠算,徐掌柜特意也拿了一个算盘,一边出题目,一边自己也计算。徐掌柜对于自己的珠算还是很有自信的,结果是,女儿算出来的答案,和自己算出来的答案一模一样。
考量了女儿足足一个时辰,徐掌柜终于放开算盘,仰头大笑:“哈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天不绝我!天不绝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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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徐掌柜用徐心然做账房的决定,遭到了苏氏激烈的反对。
“不行!这绝对不行!”苏氏情绪激动地在地上走来走去,“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以做账房?”
徐心然站在一旁,平静地问道:“为什么女孩子家就不能做账房?大齐国哪条律法说了女孩子不能做账房?”
“这个……”苏氏有些理屈,可想了想又反驳,“不是说女孩子不能做账房,而是你太年轻了,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万一做得不好……”
“姨娘是怕我做不好,还是盼着我做不好?”徐心然飞快地截住了她的话,“或者,姨娘心目中已经有了更合适的账房的人选?”
“我……”苏氏忽然发现,最近,自己总是在徐心然面前吃哑巴亏。是徐心然这丫头突然开窍变聪明了呢,还是自己变笨了?
可是,就这么答应徐心然做账房,苏氏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且不说徐心然掌握了福盛祥的财政大权后会不会发现原先账目中的漏洞,就是今后,她若是再想插手店铺里面的财务,那就不能够了。以前那个账房,是自己的一个亲戚,都是最自己人,想办些什么事儿,还是十分方便的,可若是徐心然做了账房……
苏氏说:“大小姐,你不要多心,我不是说你做账房不合适。我只是觉得啊,你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帮助你爹打理生意,那么今后需要忙碌的地方还多着呢,这做账房呢,其实很累的,我是担心把你累坏了。”
徐心然心中好笑,可也不点破,只是说:“多谢姨娘这么关心我,姨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如今店里面好多人都辞职不干了,包括原先的那位账房先生,而按照福盛祥目前的处境,是招不到人的。而且,我既然有心帮助爹打理生意,那么自然是对店铺里面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要熟悉,这里面也包括计算账目。况且,这账房,不是谁想做都行的,最首要的,是要找一个放心可靠的人,而我毕竟是爹的女儿,是徐家人,不管怎么说,总比外面胡乱找来的人要可靠得多。至于我是不是有那个能力做账房,姨娘更加不必担心,今天在店里,爹已经考过我了。”
苏氏无话可说,只得看向丈夫:“这么说,老爷认为,大小姐真的能够胜任账房一职?”
徐掌柜点头道:“不错。今天我考过心然了,发现心然其实是个很聪明伶俐的孩子,那珠算的能耐,不在我之下。”
“珠算?”苏氏吃惊道,“大小姐何时学会了珠算呢?”尽管苏氏知道,丈夫不可能骗她,可还是不愿意相信这句话。自己的两个女儿还不会呢,怎么徐心然就会了呢?这太叫人想不通了。
一想到自己的两个女儿,苏氏就有些灰心。那两个小祖宗,整天就知道吃喝打扮,至于琴棋书画,两个人倒是都学了些,慧瑛还算不错,可以称得上是多才多艺,可慧玥就要差许多,到现在,连《四书》都没有读完,枉费了她花那么大本钱请了教书先生来教她们。至于珠算记账等等,她也想过让两个女儿多少知道些,将来嫁了人总是要做主母的,连个账都算不清楚,怎么服众?可两个女儿对此都不感兴趣,慧玥自己不必说,天生就懒,什么都不愿意做,就知道吃。慧瑛呢,倒是机敏,可自以为学了琴棋书画就可以了,至于珠算账目等等,她认为那都是下人做的,而她,将来是要嫁到官宦人家去做夫人的,哪里用得着这些?
所以,一听见徐心然居然擅长珠算,苏氏这心里又恨又无奈,恨的是婆婆总归嫌弃自己是个小妾,嫌弃自己的两个女儿是庶出,只偏心嫡出的孙女儿,居然不声不响的,就教会了徐心然珠算。
飞快地盘算了一下,苏氏忽然有了主意:“既然老爷说大小姐行,那么就这样吧。只是大小姐从小养在深闺,身子娇弱,怕是受不得劳累,而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