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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传话的伙计笑了:“三少爷真会开玩笑,即便是徐家大小姐来走亲戚,可也该去家里,哪里有到作坊里来走亲戚的?更何况,她真的要走亲戚,该见的也是老爷啊。老爷可是她的正经妹夫呢。”
傅叔垣越发纳闷儿,可想了想,又不好将继母的姐姐拒之门外,于是吩咐伙计将徐心然请进来。
“三少爷好。”徐心然领着阿威和小林,向傅叔垣问好。
傅叔垣有些尴尬,因为按照辈分,他应该称呼徐心然为“姨妈”,可徐心然明显比他年轻,所以,只能说:“哦,是徐大小姐啊。”
徐心然说:“忽然来打扰三少爷,真是太冒昧了。不过。我今天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与三少爷商量。”
傅叔垣是傅金山四个儿子中最精明强干的一个。他们四兄弟里,老大傅伯年太老实,老二傅仲宣太懒散。老四傅季诚又太迂腐,只有老三傅叔垣,几乎继承了父亲傅金山做生意的所有天赋,将分家时得到的这间制衣坊打理得风生水起,几乎是日进斗金。
徐心然也是经过了充分的了解,才决定先来拜访他的。
听徐心然说有事要商量,傅叔垣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徐大小姐里边儿请。”
徐心然也不客套,吩咐阿威和小林在院子里等候,然后走进了这间傅叔垣专门用来招待大客户的陈设雅致的房间。
伙计上茶出去后,傅叔垣才说:“徐大小姐今日前来。有何指教?”
徐心然说:“本来呢。三少爷的瑞和升在城南。而福盛祥在城中,多少年来,两家制衣坊庄各做各的生意。一想也没有什么来往。可是由于我妹妹徐慧瑛,咱们两家倒成了亲戚,这不能不说,惠和坊、瑞和升,与福盛祥还是有些缘分的。”
傅叔垣皱了皱眉头:“徐大小姐专程到我的作坊里来,不是为了说这些闲话的吧?我这作坊里面很忙的,请徐大小姐有什么话就尽管吩咐。”
徐心然正色道:“我知道三少爷这间制衣坊一向都是生意兴隆的,所以也不愿意过多地浪费您的时间。我就长话短说吧。我妹妹徐慧瑛一嫁入傅家,就做了当家夫人,听说。您的父亲傅老爷,将家中所有的钥匙都交给了她,对她是极其的信任和宠溺。”
傅叔垣波澜不兴地说:“这是我们傅家的家事,其实更确切地说,是我父亲家的家事,连我这个做儿子的,都没有资格置喙,那么徐大小姐,您也就别操这份儿闲心了。”
徐心然说:“三少爷真的很高兴看到傅家的家产落入我妹妹的手中吗?”
傅叔垣愣了一下,不明白徐心然是什么意思。虽然他也听家中女眷们家长里短的时候说过,徐家的大小姐与二小姐、三小姐并非一母所生,她与两个妹妹之间并无多少感情,相反还经常勾心斗角,可是他认为,人家毕竟是姐妹,总不至于骨肉相残吧。所以,对于徐心然的这番话,他决定还是先观察观察再说。
徐心然看出了他的心思,有些失望地说:“本来,我以为可以和三少爷以及您的其他兄弟联手,我们各取所需,你们将来可以继承傅家更多的财产,而我,也可以免去被亲妹妹算计的厄运,可是没想到,三少爷如此谨慎。当然了,我丝毫没有埋怨三少爷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三少爷,早晚有一天,你会发现,我的妹妹,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简单。今日,实在是打扰了,告辞。”
傅叔垣有些好奇,想留住她问个究竟,因为他也看出来了——不仅是他看出来的,他的三个兄弟也看出来了——徐慧瑛,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那甜美的、甚至带着几分天真的容貌下面,藏着的心机,是很深的。
对于自己的父亲傅金山,傅叔垣是颇为了解的。这个老家伙,年轻的时候就极其好色,且有些变态,喜欢用一些非正常的手段来行男女欢爱之事。当然,他对自己的结发妻子、自己的四个儿子的母亲原氏,是不敢的,因为他的发迹,全都得益于岳丈家,所以,他对妻子原氏,只能是敬爱。
而在他逐渐站稳脚跟而岳丈岳母相继去世后,他的本性就露了出来,但是那个时候,原氏已经不再年轻,加上她将全部的爱心和精力都用在了四个儿子的身上,所以对于床弟之事,她不再那么感兴趣,甚至有些厌烦,毕竟,丈夫傅金山的需求未免太强烈也太奇怪了。
于是,傅金山就开始纳妾。刚开始,原氏自然是百般阻挠,认为丈夫年纪也不小了,何况自己也已经为丈夫生下了四个儿子,丈夫不能这么不正经,也没有必要纳妾。可一来她的父母已经过世,二来傅金山自己也在生意场上做得游刃有余,大齐国原本女子地位就不高,原氏实在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他纳妾。不过让原氏欣慰的是,傅金山先后弄来了很多小妾,可没有一个能生下一男半女,渐渐的。她也就放心了,由着傅金山去折腾,反正她有四个儿子呢,她才不怕老了以后没有依靠。可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她还没等到享儿子的福的那一天,就撒手人寰了。
傅金山没有了妻子的约束,更加得意忘形。他经常要求自己的小妾们满足自己随时而来的兴致,哪个小妾若是不从,哪怕只是稍微露出一点点反感的意思,都会被他用很残忍的手段来折磨。
所以。渐渐的。傅家的这些小妾们一个接一个的奔赴黄泉。剩下来的,只有现在的这三个。这三位也不是说和她们的丈夫一样变态才幸免于难,而是因为她们年纪较大。长相不那么水灵可爱,傅金山对她们没多少兴趣,这才让她们逃过了悲惨的下场。
渐渐的,了解傅金山的人,都不肯把女儿给他做妾了,虽然可以得到一大笔彩礼,也能够得到傅金山各方面的帮助,可毕竟,女儿的性命更加重要。所以,傅金山只好经常去城南以外的地方转悠。物色年轻美貌的女子,因为城南以外的人对他不甚了解。
然后,傅金山就看中了徐慧瑛。
就连傅叔垣和他的三个兄弟都觉得奇怪,奇怪徐慧瑛为什么就能够忍受得了他们父亲的折磨。有下人偷偷告诉过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能听见老爷和夫人的房间里传出来徐慧瑛那压抑痛楚的呻吟,甚至在白天傅金山去铺子里、作坊里打理生意的时候,很多下人都看见徐慧瑛偷偷哭泣。更有那眼尖的,还看见徐慧瑛胳膊上脖颈上的伤痕,有的像是打的,有的像是咬的,有的竟然像是火烫的。
这也不怪傅家的下人们头脑复杂想象丰富,实在是以前那几个死去的小妾实在熬不过,向他们哭诉过,傅金山是如何如何虐待她们的。所以,他们自然而然就会将徐慧瑛晚上与傅金山同房时的动静儿、徐慧瑛白天的哭泣、徐慧瑛身上的伤痕与那几个小妾的遭遇联系起来,然后展开想象。
而傅金山的四个儿子也不免对徐慧瑛居然能够忍受他们的父亲而疑惑。
就比如现在的傅叔垣。送走了徐心然之后,他站在院子里,仔细琢磨着徐心然话里话外的意思。
难道,徐心然在妒忌她的妹妹徐慧瑛?因为傅金山的情况,并不是很多人都了解的,基本上是城南这一带的人才知道底细,所以不明就里的人,只以为傅金山是个成功的、慷慨的富商。而徐家大小姐因为生来不祥,没能嫁给这样的富庶人家,眼瞧着妹妹比自己先出嫁,还嫁得这么好,所以眼红了?来挑拨了?
傅叔垣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否定了自己这个猜测。
作为绸布业的同行,尤其是作为制作成衣的同行,傅叔垣不能不对横空出世的徐心然有所关注。虽然他知道,按照京城生意场上不成文的、多年流传下来的游戏规则,在城中一带做生意的徐心然不可能威胁到城南的惠和坊,更不可能威胁到自己的瑞和升制衣坊,可出于对业内大事的关注和一点好奇,傅叔垣仍旧详细打听了一下徐心然这个人,例如,她的能力手段,她的性格为人等等。
因而,对于徐心然,傅叔垣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知道她不是这样浅薄的女子,不可能因为嫉妒妹妹嫁了个富有的夫君就到自己面前来说这么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傅叔垣自然而然地想起了父亲与徐慧瑛新婚的第二天,自己兄弟几个带着各自的妻子去道贺的情景。
父亲就那样轻易地将家中的钥匙交给了那个女人。那不仅仅是一串钥匙啊,那可是父亲傅金山全部的财产啊!
父亲一向小气,就连对四个儿子,分家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人给了一间铺子和一些金银,可对这个才与他成亲一天的女人,他竟然是如此的大度。
再联想到徐家三姐妹的一些家长里短,傅叔垣忽然明白了一些什么。可是,他不太相信,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他宁愿相信,那是徐心然在危言耸听。可是,假如有一天,徐心然的危言耸听变成了事实,那老爷子的那大笔的财产,难道就要真的与自己无关了吗?
第二百一十章 傅叔垣夫妇的分析
“你在我眼前都转了有几十个来回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心神不宁啊?”傅叔垣的妻子没好气地对蹙着眉头在地上踱来踱去的丈夫说,“你就不能坐一会儿喝口茶吗?”
傅叔垣的妻子名字叫做刘玉芳,名字十分普通,相貌也很普通,可她是傅家四个儿媳中最不普通的一个。因为她也出生商贾之家,天生颇有些做生意的天分,自从嫁给傅叔垣后,在生意上给了他不少的帮助,且又从不以此自居,不骄横跋扈,因此深得傅叔垣信任和敬重。所以,傅叔垣从来没有起过纳妾的念头,尽管有时候,生意场上的朋友们也会和他开玩笑说,尊夫人的相貌实在是太普通了,可他仍旧坚持一夫一妻。
说来也怪,傅金山好色得要命,可偏偏他的四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正经严肃,成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管那妻子是美是丑是扁是圆,他们全都毫无异议地将其当做了唯一的终身伴侣,并不去学他们的父亲,一个接一个地纳妾。其实在大齐国,商户人家,即便是大商户,也不能随意就纳妾,可傅金山没办法,谁叫他的小妾一个接一个地都死了呢?他只好一个接一个地纳妾。
听见妻子的问话,傅叔垣这才停住了脚步:“玉芳啊,今天,徐家的大小姐忽然去作坊拜访我。”
“徐家大小姐?爹的新婚夫人的姐姐?”刘玉芳也有些奇怪,“她为什么会到作坊里去拜访你?”
“听她的意思。一是她与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也就是咱们的继母徐慧瑛,仿佛并没有多少姐妹之情,二是她似乎在提醒我,她的妹妹似乎想要利用爹做什么。”
“她能利用爹来做什么呢?”刘玉芳虽然对公爹傅金山将家里的钥匙交给才进门一天的徐慧瑛极度不满。可她认为,徐慧瑛最多就是霸占傅家的财产罢了,而不可能利用傅家去做些别的什么。
傅叔垣是傅家四个儿子中最精明最能干的一个,而刘玉芳也是傅家四个儿媳妇儿中最聪颖最有手腕的一个,虽然她对自己新来的这位婆母充满了提防,可并不认为,她能有多大的本事。
陪着丈夫傅叔垣风风雨雨二十年了,她什么风浪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