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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向伙计织工们宣布这个好消息,忽然听见门外一声惊恐的尖叫。
“啊——”
所有的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绿云!”小林首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出门外。
只见绿云颤抖着身体指着一个胡子拉碴、一身银甲的人,结结巴巴说:“姜姜姜……姜、公、子……”
徐心然也跑了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姜雨晨。
“表哥!”徐心然惊喜万分地就要冲过去。
“大小姐!”绿云一把拽住在了她。“别过去。”
徐心然急道:“为什么呀?”
绿云畏惧地看着那个人,小声道:“谁知道是人是鬼啊。阴雨天,看不见有没有影子。”
徐心然哭笑不得,挣脱绿云就冲了过去:“表哥,真的是你吗?你没有死。是不是?”徐心然含着热泪。伸手去抚摸姜雨晨那胡子拉碴的脸,又仔仔细细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含泪笑道:“表哥。你果然没有骗我,你平安地回来了。只是,怎么瘦了这么多?”
姜雨晨忽然伸出手,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哽咽道:“心然,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死了?可是,我没有死,我平安回来了!这一路上,我都听人说。我已经死在了边关。可是,我没有死,我真的没有死,我还没有娶你呢,怎么可能就死了……”
姜雨晨不是一个轻浮的人,虽然有时候很冲动。若是平时。他绝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去拥抱一个女子,可是今天,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竟然不顾男女之大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将徐心然紧紧抱住,再也不肯放手,就仿佛只要他一松手,他又会和徐心然长久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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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他们都说,你在追击敌军的时候不慎落马坠入了悬崖,李元帅派人寻找了三天三夜,都没有找到你的踪影。那这些日子,你是去了哪里?你又是怎么回来的?你擅自回到京城,不会有事吧?圣上都已经封你为忠义侯了。”
已经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的姜雨晨一边大口往嘴里扒拉着米饭和肉菜,一边说:“无妨。我从崖底生还,已经去见过李元帅和殷、鲁二位将军了,他们特准我回京来辟谣。哈哈,真没想到,我在崖底失踪了两个多月,竟然大家都认为我已经死了。喂——”姜雨晨忽然停住了筷子,看着徐心然的一身深紫色棉布衣裙,“你穿这么素净做什么?不会是你也认为我死了吧?”
徐心然哭笑不得,伸手轻轻打了他一下:“你两个多月都没消息。表姑母和表姑父在易县连你的衣冠冢都建好了。圣上更是感念你为国捐躯,封你为忠义侯,还准备在易县建一座忠义侯祠供人瞻仰呢。其实……”徐心然忽然敛容,静静地看着他,“其实我一直都不相信你死了。不过,不管这消息是不是真的,我都不会再嫁他人,我要一辈子都替你守着,直到来生再遇到你。”
姜雨晨默然道:“心然,真是难为你了。”
徐心然擦了一把眼泪,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反正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刚好找你做个借口。”
“可是我现在已经回来了,那你就必须嫁给我。”姜雨晨正色道,“幸亏云沛公主已经抢先嫁人了,否则这次活着回来,真不知道,咱们两个成亲要有多少麻烦呢。”
“可是……”徐心然忽然想起来那天去姜家吊唁,姜雨宁对自己的仇恨,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可是你才回来,是不是应该去面圣陈明情况呢?还有啊,面圣之后,你应该回一趟易县,让表姑父和表姑母不要再白白伤心,顺便将你的衣冠冢给撤掉。”
“没有关系,我已经面见了圣上,将那天摔入崖底的情况都作了陈述。父母那里,我已经写信过去了。”姜雨晨又开始大口大口吃饭,“圣上说了,我仍旧是忠义侯。毕竟,君无戏言么,虽然我没死,可圣上的金口玉言,是不能更改的。”
“那么你不准备去易县了吗?”
“去呀。”姜雨晨喝了一大口汤,“我这次回家去,准备正式向父母提出来,我要娶你过门儿,请他们向表舅提亲。”
徐心然虽然很感动,可也很清楚,姜家是不会同意姜雨晨与自己成亲的,那天姜雨宁对自己的詈骂,就足以说明这一点了。虽然,现在事实证明,自己并没有给姜家带去灾祸,姜雨晨也平安回到了京城,可姜雨晨现在已经是忠义侯,自己一个普通的商户之女,恐怕和忠义侯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表姑母对自己的态度。那天在姜家别院,表姑母虽然没有像姜雨宁那样对自己破口大骂,可那是因为她毕竟是自己的长辈,身份又摆在那里,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像个市井泼妇一样骂街,并不代表她能够接受自己。
“这件事情,先不着急。”徐心然沉吟道,“表姑父和表姑母因为你的事情悲痛欲绝,你应该先好好抚慰他们才是。”
姜雨晨放下筷子:“心然,你好像并不欢喜。难道你不愿意嫁给我?”
徐心然摇摇头:“表哥,我怎么会不愿意嫁给你呢?若是我不愿意嫁给你,那我何必要拒绝那么多上门来提亲的人,坚持要替你守一辈子?我只是担心……我担心你如今已经拜将封侯,徐家配不上姜家。”
姜雨晨毕竟是个男子,心思不如徐心然这么细腻,而且他认为,自己九死一生,带给父母和妹妹的,只有巨大的喜悦,所以,他们在惊喜之余,一定会答应自己的任何要求。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并不知道在他“死后”,他的妹妹是怎样对待徐心然的。
“心然,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姜雨晨有些不快。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他并不知道,因为他的“死讯”,徐心然受了多少委屈。“我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经过了生离死别,现在好不容易能够在一起,你却和我说起了什么门当户对的话来。难道是我认错了你,原来你也是个俗人?”
徐心然平静地说:“表哥,这婚姻大事,是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虽然我知道你洒脱不羁,不在意那些世俗的礼仪,可若是得不到父母长辈的首肯和祝福,这样的姻缘又能幸福到哪里去?所以,表哥,你还是先回一趟易县吧,先让表姑父和表姑母好好高兴一番,然后,你再慢慢和他们提这个事儿。”
“好吧。”姜雨晨重新拿起筷子吃饭,可脸上早已没有了方才与徐心然重逢时的喜悦,而是沉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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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姜雨晨就动身去易县了。
徐心然看着他策马绝尘而去,不觉惆怅地叹了口气。
“大小姐,您为什么叹气啊?”绿云忽然在她身后来了这么一句,倒吓了她一跳,“您就要做忠义侯夫人了啊,可为什么看上去不高兴?”
“没有啊。”徐心然在心里苦笑,这个忠义侯夫人,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当上呢,“我只是觉得,表哥好容易生还,可又要与我分别。”徐心然敷衍道。
“哈哈,这就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绿云最近在读《诗经》,忽然想起来这么一句,觉得用在徐心然这里挺合适,“可是,姜公子总要回去之后和姜老爷姜夫人一起来提亲的啊。大小姐,您就别这么伤心了,反正啊,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被姜家的八抬大轿接进门去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未了的心愿
“哥哥……你就安心去吧……我会替你好好孝敬父亲母亲的……我以后一定不淘气了,听父亲和母亲的话,不再让他们生气……”姜雨宁哭得泪人儿一般,一边在姜雨晨的衣冠冢前烧着香烛纸马,一边念念有词,而姜老爷和姜夫人则呆呆地站在她的身后,看着那块刻有儿子名字的石碑,又一次潸然泪下。
姜夫人和姜雨宁显然要比姜老爷更加悲伤。正如徐心然所猜测的那样,姜雨晨并非姜老爷唯一的儿子,却是姜夫人唯一的儿子,是姜雨宁唯一一母同胞的哥哥,那两个庶出的哥哥也很疼爱她,可毕竟在感情上,比姜雨晨远了许多。
半晌,姜老爷看带来的纸钱已经烧成灰烬,对姜雨宁说:“宁儿,咱们回去吧,天都快黑了。”
姜雨宁不肯起来,依旧跪着:“爹,我想多陪哥哥一会儿。”
“可是天都要黑了。”姜老爷叹道,“你总是这样伤心,你哥哥的在天之灵,也不得安稳啊。”
姜雨宁这才胡乱抹了把眼泪,提着篮子站起来,准备回家。
“哥哥!”忽然,姜雨宁惊叫了一声。
因为此时暮色已慢慢降临,姜老爷和姜夫人听见她叫“哥哥”,以为姜雨晨显魂了,一时也唬了一跳。
姜夫人思儿心切,放开丈夫的手,一边四处寻找一边叫道:“晨儿,是你吗?是不是你来看母亲了?你若是想母亲,那就出来吧,让母亲再看看你!你是不是还有未了的心愿?告诉母亲,母亲一定替你办到!”
姜老爷赶紧将她们母女二人拉到了自己身边:“人鬼殊途,晨儿要去投胎的,你们可不要惊扰了亡魂。”
姜雨晨本来是站在自己的衣冠冢后面的,刚才露了个头,打算绕过来告诉父母和妹妹,自己没有死。可听见母亲后面的话。忽然起了促狭的心理,打算和母亲开个玩笑。
于是,姜雨晨故意将声音弄得飘飘忽忽的,阴惨惨地说:“母亲……”
姜老爷只觉得毛骨悚然,姜夫人却不怕。姜雨晨是她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下来的亲骨肉。哪怕是他变成了鬼魂,那也是她的儿子。她不仅不怕,还急急忙忙循着声音去寻找:“晨儿!晨儿!是你吗!你若是舍不得离开母亲。那就显灵让母亲看看你吧!”
姜雨晨虽不十分擅长轻功,可想要糊弄母亲,也是十分容易的。他在坟地里面飘来飘去,使自己看上去就像一个真正的鬼魂,又开口道:“母亲,儿子死的好惨啊……”
姜夫人欣喜万分,不停地在坟地间跑来跑去,想找到儿子的踪影:“晨儿,母亲知道。你舍不得离开家乡,就算李元帅他们找不到你的身体,可你的魂魄,也一定会回来的。”忽然,姜夫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大声道。“晨儿,父亲和母亲都在这里,你告诉我们,你的身体在哪里?我们一定要找到你的身体,让你入土为安。”
“可是就算找到儿子的尸体安葬了。可儿子还是太孤单了呀!”姜雨晨继续飘来飘去。
“我可怜的晨儿……”姜夫人对丈夫说,“老爷,您听见了吗?晨儿尚未娶亲就早逝,他心里不甘啊!”
姜老爷也看见了姜雨晨飘忽不定的身影,本来十分惊骇,可看了半天,儿子的魂魄还是认得亲人的,并不像是要来伤害他们的样子,所以胆子也大了起来:“晨儿,你是想要父亲和母亲给你结一门阴亲吗?”
姜雨晨使劲儿忍住笑,继续用阴恻恻而悲苦无限的声音说:“可是云沛公主已经大婚了,驸马不是我,而是罗海成,儿子都还没有娶亲就惨死在西北边关的悬崖底下,实在是死不瞑目啊!”
姜夫人急忙说:“儿啊,母亲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