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为手艺不熟练,加上也有些粗心,就将整整五十匹丝绸给染坏了,色块有些不均匀,还因为染色的温度过高,而导致这些丝绸有一些轻微的损伤。
当时连徐心然都没看出来,可曹德庆发现了,坚持要将这五十匹丝绸毁掉,重新制作。
织染坊和制衣坊的很多人都对徐心然说,五十匹丝绸,可不是小数目,且损伤的程度也不是很严重,料想能够瞒得过那个土乡绅。
徐心然没有定夺,而是对曹德庆说,这批丝绸,是你手下的伙计给弄坏的,你看怎么办。
曹德庆毫不犹豫地说,福盛祥织染坊的宗旨就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现在这五十匹丝绸虽然还能用,而且外行也不一定就能看出来这些瑕疵,可咱们不能这样欺骗顾客,尤其是这样的大客户。所以,他仍旧坚持将这五十匹丝绸毁掉,抓紧时间另外给那个乡绅制作一批丝绸,而且所有的损失,由他一人来承担。
由此,徐心然对曹德庆刮目相看,不自觉地将他列为了四名管事之首。本来,有一批宫里订做的料子,她打算交给曹德庆来制作,可当时因为曹德庆已经负责了吴大人订做的花缎,徐心然本想让另外一名姓董的管事和曹德庆调换一下,让曹德庆负责宫里的料子,可想了想,觉得这样做会伤了董管事的心,给人家一种“我明显不如曹德庆”的感觉,于是只好好作罢。
一想到这一层,徐心然立刻出了一身冷汗。若是当初,真的让曹德庆负责了宫里的那批料子,那么现在找上门来的,可就不是这个彪形大汉而是宫里的禁卫军了。敢给宫里供应粗制滥造的劣等货,除非是她的福盛祥不打算开下去了,也不打算要项上人头了。
万幸之余,徐心然说:“这位大哥,您说我们福盛祥供应的花缎不好,那您可将那些花缎带来了?我先看看。”
彪形大汉一招手,门外进来了一辆马车,车夫掀开车上苫着的布,果然,下面是一批花缎。
徐心然暗骂自己太粗心大意,因为吴大人订做的花缎和宫里订做的那批料子是前后脚签的订单,吴大人要的花缎只有三十匹,而宫里要的料子有上百匹,加上他对曹德庆是一百二十个信任与放心,所以只顾着宫里那批料子了,吴大人的这些花缎,她就完全交给了曹德庆做主,以至于这三十匹花缎的纺织、染色、装运等等,她都没有插手。
可是现在,吴大人派人来兴师问罪了。
徐心然叫来了曹德庆:“曹管事,请你看看,这些花缎,是不是上一次你给吴大人做的那一批?”
曹德庆上前细细瞧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坦然道:“不是。”
徐心然有些惊讶,吴大人有必要讹诈自己一个普通的商户吗?何况三十批花缎,也并不算很多。
可是,曹德庆也是不会说谎的啊。
彪形大汉怒了:“徐大小姐,我今天受我家大人吩咐来,只是想告诉你们,这批花缎,你们做坏了,至于怎样赔偿,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家大人是绝不会仗势欺压你们的。可你们这是什么态度?竟然来个死不认账!这三十匹花缎,你们自己看看,就是前几天你们送到侍郎府去的,我家大人堂堂正三品左侍郎,难道还会讹你这点儿银子?”
徐心然想起来了,因为只关注宫里的那些料子,所以,这批花缎出货的时候,她并没有前来验看,而且任凭曹德庆做主了,所以,她也不能肯定,是这个彪形大汉在说谎,还是曹德庆在说谎。
无奈之下,徐心然只得叫来曹德庆手底下的伙计们,让他们辨认,这马车上的花缎,是不是之前他们制作出来的那一批。
可是令徐心然不可思议的是,曹德庆手下的几名伙计都说,这不是他们做出来得那一批,他们做出来的那三十匹花缎,都是按照福盛祥的标准制作的,从纺织到染色,各道工序、各个环节,他们都是一丝不苟的,绝对不可能做出来次品。而这个彪形大汉,肯定是在胡说八道,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些劣质的花缎来福盛祥讹诈。
徐心然又叫来织工们边辨认,可得到的答案,竟然和曹德庆的一模一样。
彪形大汉脸色铁青:“好你个徐心然,你以为,你现在给宫里做料子,就可以不把我家大人放在眼里了吗?本来我家大人吩咐我来好好跟你说,若是你们一时疏忽,那也是难免的,赔了银子另作好的送去就是,可你们福盛祥上上下下竟然合起伙儿来,拿我家大人当傻子一样耍弄。好,今儿我也顾不得其他了,不和你们讲道理,因为你们根本就不懂得道理。来人呀,给我砸了他们的织染坊,叫他们再也不能去骗别人!”
那十来个手拿棍棒的人立刻发一声喊,冲进了织染坊,不问青红皂白,一顿乱打乱砸,吓得那些坐在织机前正在织锦纺纱的女工们高声尖叫,慌忙躲避。
一时间,整个织染坊乱作一团。
第二百四十七章 说到做到
小林带着人冲了进来,将那些正在乱砸东西的人挡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砸我们的作坊?”小林瞪着彪形大汉,气呼呼地质问道,“就算是我们福盛祥做坏了你们的料子,可也有赔偿一说呢,你们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又打又砸呢?”
彪形大汉带来的人一看小林他们毫无惧色,也拿着棍棒与他们对峙,气得指着徐心然道:“徐心然,你做生意以次充好骗取我家大人的银子,还敢与我们作对,你是不是活腻了?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声令下,就能立刻将你们这作坊给封了,还将你抓到大牢里去。”
徐心然走上前来,冷冷地看着他:“就算你是吴大人的手下,就算我们做的料子是次品,可你总得让我们查明白,这次品究竟是怎样出来的吧?若真是我福盛祥的疏忽,我福盛祥该赔就赔,该罚则罚,绝不赖账。像你这样,不把事情问清楚就乱砸东西,难道就有道理了?”
“哼!”彪形大汉冷哼一声,“你别以为你伶牙俐齿就能抵赖,你们这福盛祥,根本就是个黑店,今天,我就砸了它,叫你们再也不能骗人!”
徐心然现在还不能肯定,是这个彪形大汉在说谎,还是曹德庆在说谎,但是马车上的那三十匹花缎,那花色、那织法,的确是出自福盛祥无疑。而且方才她仔细看过了几匹花缎的边角,那上面,绣着“福盛祥”三个字,若不是有人假冒的话,那么的确是福盛祥出了次品。可是,为什么曹德庆那么肯定地说,那不是他们做出来的花缎呢?福盛祥织染坊只给吴大人做过这一批料子,不可能弄混了。
想到这里,徐心然不由得看了曹德庆一眼,发现他十分镇定。确切地说。是悠闲自得,就仿佛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与他毫无关系。
徐心然心想怪了,曹德庆可是织染坊四位管事中最敬业、最能干的一个,也是和自己最能谈得来的一位管事,平时他的一言一行,都在极力维护着福盛祥的利益和声誉,徐心然这几天甚至都准备给他增加薪水呢,可现在,他的表现,却和平时大相径庭。
徐心然对彪形大汉说:“这位大哥。这批花缎,你什么时候用?”
彪形大汉愣了一下。瞪眼道:“什么时候?我家老夫人的八十大寿再过十天就到了,为了让老夫人高兴,我们上个月就来你们织染坊订做了这批花缎,可没想到,你们竟然给做坏了!我家大人都不敢拿给老夫人看,怕给老夫人大好的日子添晦气。我说你们福盛祥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儿呀,就这样的手艺。还什么生意都敢兜揽。你们这不是……”
徐心然一摆手,打断了彪形大汉的滔滔不绝,“既然还有十天时间,那么我们福盛祥还来得及弥补这个过失。”
彪形大汉直撇嘴:“拉倒吧你,快一个月时间,做出来都是些垃圾,那这十天时间,你们还能做出来什么?本来,我家大人还等着用这批花缎给老夫人和她贴身的几个丫鬟婆子都作身新衣裳呢。这下可好,都被你们耽误了时间。”
徐心然说:“不会耽误的。我保证,三天之后,三十匹花缎送到吴大人府上,还剩下七天时间,足够老夫人裁制新衣了。若是这位大哥你信得过我,那么不妨连衣裳也在我这里一并做吧。”
“算了吧。”彪形大汉没好气地说,“你们福盛祥就是挂羊头卖狗肉,织出来的花缎都这么糟糕,我哪儿还敢让你们做我家老夫人的衣裳?今天,我也不砸你的作坊了,反正砸了也没用,你赔偿便是。”
徐心然飞快地盘算了一下,赔偿一笔银子,对福盛祥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这事儿一旦传出去,对福盛祥的影响可不容忽视。堂堂正三品刑部左侍郎不可能诬陷一个小小的织染坊,所以,大家一定会认为,福盛祥的织染坊,的确是不怎么样,做出来的料子,的确都是次品。那么,福盛祥织染坊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好口碑,一夜之间就会坍塌。
不!
徐心然在心里告诉自己。
我决不能让福盛祥的招牌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我一定要挽回这个局面。
徐心然笑道:“这位大哥,我想,吴大人不会是为了这几两银子才叫你来砸了我的作坊吧。”
彪形大汉一瞪眼:“你别胡说啊,我家大人可没叫我来砸你的作坊。”
“那么就是说,是你自己做主张?”徐心然看着彪形大汉的眼睛。
彪形大汉的气焰低了一些,声音也小了许多:“我家大人是不会和你计较的,可我看不惯,不能由着你们福盛祥将我家大人当傻子一样哄。你自己看看——”彪形大汉从马车上抓起了一匹花缎,“这是什么东西?平时我们侍郎府的烧火丫头,穿得料子都比这个好。银子倒是小事,我家大人横竖不缺,可你们这事儿做的,太叫人生气了!”
“的确是叫人生气。”徐心然十分赞同彪形大汉的话,“不过这位大哥,您看,这事情已经出了,您生气也没有用,不如咱们一起来想想办法,怎样弥补这个过失,不要让老夫人大好的日子里添了晦气吧。”
“我可是不敢再相信你们福盛祥了。”彪形大汉不耐烦地摆摆手,“算了算了,就当我家大人吃个哑巴亏吧。我这就上别处买料子去,再也不来你这福盛祥了。”
徐心然正欲阻拦,忽然看见门来飞驰过来几匹马,为首的那个人,正是上个月前来订下三十匹花缎的吴府的管家吴忠。
吴忠跳下马,狠狠瞪了一眼彪形大汉:“你做的好事!”
彪形大汉方才的气焰全都没了,耷拉着脑袋:“爹,我只是气不过,他们福盛祥也太糊弄人了。虽然大人不计较,可眼看着老夫人的八十大寿就要到了,却遇到这等晦气的事。”
徐心然一愣,这个彪形大汉,竟然是吴忠的儿子?
“吴管家,这些花缎……”一看吴府的管家来了,且一来就训斥彪形大汉,徐心然心里明白了,吴大人看见这些粗制滥造的花缎,肯定是满心的不痛快,所以抱怨了几句,或许还斥责了吴忠办事不利,竟然在老夫人八十大寿来临之前,弄来这么一些糟糕的料子给人堵心。可能是吴忠回去和家里人说了几句,他的儿子刚好听见,气愤不过,因为一个小小的商户竟然耍弄堂堂正三品朝廷命官,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