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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玉芳说的是实情,秦嫂子的确是整个傅家做针线做的最好的一个人,后来虽然傅叔垣兄弟四个与他分了家,自己家里也都有做针线的人,可那些人的手艺都不及秦嫂子,因此。那些孙子孙女的衣裳,还是由秦嫂子代劳的。
一想到此,傅金山也不好再阻拦,只得挥挥手道:“那你就进去和她说吧。叔垣啊,你陪我下盘棋。”
刘玉芳看了丈夫一眼,拿着一个包袱进去了。
来到仆妇们住的院子里,刘玉芳找到了正在给杨雪莺做换季新衣的秦嫂子。
“秦嫂子还是这么忙啊。”刘玉芳笑着与她打招呼。
秦嫂子抬起头一看是刘玉芳,急忙将针线衣料放在笸箩里,真起身来施礼:“是三少奶奶啊,奴婢真是该死。竟然没有看见您进来……哦。三少奶奶请坐。奴婢给您沏杯茶去。”秦嫂子一边说,一边搬过一把竹椅。
刘玉芳说:“秦嫂子跟我还这么客气。”一面坐在秦嫂子搬过来的竹椅上,“秦嫂子这几天忙什么呢?”
秦嫂子端着一杯茶出来,轻叹道:“还不是在给雪姨娘做衣裳鞋袜?这个雪姨娘啊——”忽然压低了声音。向四周看了看,小声说,“自从雪姨娘进门,我就只顾着给她做衣裳了,就连老爷的衣裳,都交给了吴嫂子去做了。”
刘玉芳奇道:“她做这么多衣裳,能穿得了吗?况且老爷的贴身的衣裳,一直都是您给做的,别人做的他总说穿着不舒服。可为了这雪姨娘,竟然连这么多年的规矩都改了?”
秦嫂子重新拿起了针线,一边飞针走线一边说:“可不是嘛。那一位呀……”又摇摇头,笑了,“总之。是个有能耐的人。我原先看夫人也是个伶俐的,竟然及不上她一半。”
刘玉芳说:“这也许就叫做‘天外有天’吧。哦对了秦嫂子,为什么老爷不许旁人见夫人呢?外人也就罢了,可我是儿媳妇,为什么也不能见?”
秦嫂子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这其中的缘故,我也不知道。只听老爷和雪姨娘说。夫人身子不大好,在后头养病呢,不许闲杂人等前去打扰。”
“连你也见不到吗?”刘玉芳心沉了一下。
“三少奶奶,外面风大,我们上屋里说话。”秦嫂子警惕地四下里瞧了瞧,将刘玉芳让进了屋子里。
“秦嫂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刘玉芳见秦嫂子如此小心谨慎,心中暗道不好,又后悔自己和丈夫傅叔垣太沉不住气,真真弄出来个“前门拒虎后门进狼”,到了如今,却无法收拾那个杨雪莺了。
秦嫂子苦笑道:“三少奶奶,倒不是我见不到夫人,而是夫人如今住在柴房里,连个老妈子都不如了。”
“什么?”刘玉芳微微有些吃惊。她本来就料到,这次徐慧瑛回到傅家,恐怕不会有好日子过,可并没有想到,公爹傅金山会这么狠心,将徐慧瑛撵到柴房里去。当然,这八成儿是杨雪莺的主意,可公爹一向并不是个没主见的人,这一次却对杨雪莺言听计从,这叫她愈发懊悔当初的决定。
秦嫂子说:“虽然夫人名义上还是夫人,可那天她一回来,雪姨娘就叫人将她撵去了柴房,老爷并没有反对。”
刘玉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原本,她还打算与徐家姐妹联手来对付杨雪莺呢,可现在看来,徐慧瑛倒像是自暴自弃了,那么,她还有必要与徐心然合作吗?不过,若徐慧瑛真的无意与杨雪莺一争高下,那么她跑回傅家来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平白受杨雪莺的欺辱吗?
刘玉芳不相信,当初能下手对付自己亲姐姐的徐慧瑛,会忽然变得如此懦弱不堪。也许,这只是因为她才回来,而杨雪莺又风头正盛,她只能避其锋芒另寻时机吧。
想到这里,刘玉芳对秦嫂子笑道:“秦嫂子,我也不和你见外,既然你能见到夫人,那么就请你多照拂她一些。”刘玉芳打开了包袱,“这是一些补品,麻烦你炖好了送给她。还有这些银子,是给你的酬劳。”
秦嫂子吓了一跳,本能地推辞:“三少奶奶这是要折煞我这奴才吗?既然是三少奶奶吩咐,那么我一定照做,可这银子,我是无论如何不能收的。”
刘玉芳说:“秦嫂子有和我见外了。以前还没分家的时候,我什么时候拿你当奴才了?何况这一次,你也要担些风险的,白使唤你,我可不落忍。”
刘玉芳说的倒也是实话。她虽然是傅家的三少奶奶。可一来性子随和,二来她嫁进傅家的时候,娘家就已渐渐显出衰微的景象,所以她来到傅家后,采取了怀柔政策,对下人和蔼可亲照顾有加,尤其是与家中的丫鬟婆子能谈得来,没有一丁点儿少奶奶的架子,因此,丫鬟婆子们很喜欢她。
见刘玉芳如此说。秦嫂子也不再客气。将银子掖在袖子里:“三少奶奶请放心。虽然老爷听任雪姨娘将夫人撵去了柴房,可并没有将她关起来,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是可以去看看她的。我女儿如今每天去柴房给夫人送饭。倒是能与夫人说上话儿。三少奶奶,您若是有话要对夫人说,只管交给我便是。”
刘玉芳拿出一个薄薄的信封:“那就请你将这个交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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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刘玉芳的信,徐慧瑛对秦嫂子说:“有劳秦嫂子了。”
秦嫂子问道:“那么夫人,您用不用捎个回信儿给三少奶奶呢?”
徐慧瑛说:“请你告诉三少奶奶,我不会破罐子破摔的。若是我甘愿自暴自弃,那我就不用回来了。”
秦嫂子走了。
玉珠看着秦嫂子留在桌子上的一锅补品,说:“二小姐,这补品凉了就不好了。我给你舀一碗,你趁热喝了吧。”
徐慧瑛点点头:“玉珠,你跟着我,受苦了。”
“二小姐,您又来了。”玉珠一边将一碗补品递到她手里。一边说,“二小姐,您真的有把握扳倒杨雪莺那个贱人吗?那个贱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可不是个善茬儿呀。”
“大不了一死。”徐慧瑛一边慢慢喝着补汤,一边说,“我就不信,我对付不了她!”
“二小姐,您有注意啦?”玉珠眼里闪过一丝希望。
“大概有了。”徐慧瑛放下空碗,“不过,我得先养好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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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金山觉得挺纳闷儿。徐慧瑛都从娘家回来快半个月了,且被撵去了柴房,可她竟然十分安静,既没有哭闹,也没有差人来向自己求情,就仿佛她认为自己原本就该住在柴房里似的。而按照他的猜测,徐慧瑛即便不闹着投井上吊,也该想尽一切办法见到自己,最起码,她也会求自己让她住到一个稍微像样的地方去。可是,她居然这样安静,安静得叫自己不舒服。
于是,傅金山决定去柴房看看。
可是,还没等他走到柴房门口,就被杨雪莺拦住了。
“老爷这是要去哪里?”杨雪莺笑吟吟地站在他的面前。
“我去看看慧瑛。”傅金山有点儿不快。虽然他十分宠爱杨雪莺,也听任杨雪莺欺凌徐慧瑛,可杨雪莺一副捉贼的神情,叫他不得不沉下了脸。
杨雪莺没有察觉到傅金山神情的一样,而是继续娇滴滴地说:“老爷,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看的?她如今得了一身的病,真是不吉利,老爷还是离她远一点儿吧。”
“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傅金山冷声道。倒不是因为他不喜欢杨雪莺了,也不是因为他忽然想起徐慧瑛的好了,而是对杨雪莺恃宠而骄有些不满。
杨雪莺的神色顿时有些萎靡,怏怏地退到了一边儿,心里却在盘算着,这笔账,一定要记在徐慧瑛的头上。
第二百六十五章 天无绝人之路(一)
傅金山来到了柴房,想象着现在的徐慧瑛该是一副什么模样,憔悴不堪还是容光焕发?痛哭流涕还是怡然自乐?
“老爷今日怎么这样空闲,居然到柴房里来了?”傅金山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忽然听见了徐慧瑛的声音。
傅金山一抬头,微微吃了一惊。只见眼前的徐慧瑛,一身浅蓝色的棉布素衣,头发也只是松松地绾了一个堆云髻,别了一枚银簪子,别无他物,不似以前那样穿金戴银,虽失了往日的艳丽,却清新素雅,别有一番韵味。加上这些日子,徐慧瑛每天都在服用徐心然托刘玉芳带来的补品,因此看上去气色红润,反倒比刚嫁进傅家的时候更加明艳动人了。
傅金山说:“来看看你。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徐慧瑛嘴角挂上了一丝讥讽的笑:“住在这样一个清净的地方,我这病呢,想不好也难啊。”
傅金山讪笑道:“要么……你今天就搬回去?”
徐慧瑛轻轻一扬眉毛:“这是老爷的意思,还是雪姨娘的意思?”
傅金山不悦道:“慧瑛,你不要得寸进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如今的徐家,没什么靠山了。”
徐慧瑛无所谓地说:“那么老爷为什么不给我一纸休书,干脆和没有了靠山的徐家撇清关系,岂不是更好?”
“你……”傅金山气得差点儿晕过去,他没有想到,如今的徐慧瑛还有什么好神气的,看她这架势,不像是灰溜溜回到夫家来的,倒像是自己拿了八抬大轿请她回来的。
而徐慧瑛则完全无视他的表情,笑容可掬地说:“老爷若是真的想让我换个地方住,那么最好还是先和雪姨娘商量一下吧,如今这家里是她在做主,老爷这样自作主张。雪姨娘会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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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如今京城里做生意的人,都知道宋家不再庇佑您了,这些日子以来,无论是店铺还是制衣坊和织染坊,生意都是一天比一天冷清。这样下去,福盛祥该怎么办啊?”朱先生一边心不在焉地拨拉着算盘,一边对徐心然说。
徐心然说:“大前天那位六公子不是才订做了六千套衣裳吗,虽然数量不多,可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做工也要求得很精细。所以这笔生意算下来。也能赚到一些银子呢。”
“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啊。”朱先生放下算盘,长叹道,“制衣坊还能勉强维持,可织染坊因为宋老太爷抽走了股金。宋家又放出风来要与徐家对立到底,所以,织染坊的人已经有一大半都辞工了。大小姐,我说句不该说的话,若是大小姐觉得不合适,那就当我没说。咱们不如吧织染坊盘出去吧,还能回笼一笔银子,也少养些闲人。”
徐心然蹙眉道:“可若是将织染坊盘出去,以后咱们缓过劲儿来再想盘回来。那可就难了。”
朱先生说:“可是现在宋家处处挤兑福盛祥,宋老太爷的那笔股金也不可能再回来,咱们拿什么缓过劲儿来呢?”
“朱大叔,您先别急,容我再细细想想办法。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咱们福盛祥,不会这么容易就倒闭的。当初,我爹欠了杨天龙一大笔银子,眼看着这间店铺就要开不下去,可后来,咱们不也是撑下来了吗?”
“可是如今,”朱先生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