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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干就干,徐心然在附近找了一块大石头,三下两下就砸掉了那个大铜锁。这里地处偏僻,门窗上都积满了灰尘,看来钱知府也不常到这里来,四周又没人,所以她并不担心发出的声响会引起注意。
将大铜锁仍在地上,徐心然走进了这个满是灰尘和蛛网的房子。
她很快就发现了两块地砖底下是空心的,般开来一看,地下放着几个坛子,坛子里则是一本一本的账簿。
徐心然略略翻了一下,果然和她猜测的一样,这些账本上记载着钱知府从以前做知县时行贿受贿的详细情况,有日期,有数额,还有一些比较贵重的东西的去处以及他收受了人家的贿赂有没有给人家办事,别人收了他的贿赂有没有给他回报。
徐心然迅速将这些账本全都揣在怀中,然后离开了这个房子,找了一处院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翻过一处比较低矮的墙,走了。
第三百零九章 自尽
“大小姐?!”小林和阿威看见满身尘土、狼狈不堪的徐心然出现在客栈里,不由得惊呼出声。
小林紧接着问道:“大小姐,你这是……从钱府跑出来的?”
徐心然摆摆手:“先别问那么多了,我们现在立刻回京城去。”
阿威吃惊地问道:“就现在吗?大小姐,究竟出什么事了?”
徐心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回到京城我再跟你们说,小林,你赶紧去买三匹快马,无论花多少银子,一定要买三匹好马。”
小林虽然满心疑惑,可还是跑出去了。
徐心然叫阿威出去看着,自己在房间里换了一身衣服,还特意用两手搓了些墨汁,涂抹在脸上。
不一会儿,小林果然买了三匹高头大马。
“大小姐,马已经买回来了,不过咱们这次带来的银子,也没剩多少了。”小林说。
“银子不要紧。”徐心然摆摆手,“眼下最要紧的是,咱们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京城,找到表哥。”
三个人急匆匆结了账就骑上马走了。徐心然不会骑马,可为了保住性命,也为了保住姜雨晨的父亲的性命,她顾不得害怕,在小林和阿威的帮助下骑上马,死命抓住缰绳,就任由马儿狂奔了。
小林几乎花光了这次他们带来的所有银子,买来的三匹马果然四蹄生风,天黑的时候,他们已经跑出了成平府,来到了一座寂静的树林里。
小林勒紧了缰绳:“大小姐,咱们休息一下吧。马儿这样跑,也受不了。”
徐心然也停住了马。点点头:“好吧,休息一下,不过我们还是藏起来比较好,我想这时候钱知府已经发现了我偷了他的那些秘密账本,已经派人追出来了。”
三个人牵着马往西折了一段路,隐藏在一处密林里。密林里有一条细细的河流,不过也足够他们饮马。他们三人则是摘了些野果充饥,因为跑得匆忙。并没有来得及准备干粮。
一直在密林里面躲到下半夜,都没有看见有人追来,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困意袭来,却不敢睡去,一来这是荒山野岭。怕有野兽出没,二来万一钱知府的追兵后面赶上来了呢?于是三人又是快马加鞭,往京城疾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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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小的们没有看见凤萍。”
“老夫人,后花园也没有凤萍的踪影。”
“老夫人,荷花塘那边没有凤萍。”
……
钱老夫人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我就觉得那个什么凤萍不对劲儿,果然,她就是个奸细,不知道是谁派来的奸细!”钱知府“砰”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钱老夫人睁开眼睛,痛心疾首道:“都是我不好,给你带来了麻烦。”
“母亲,现在说这个没什么用,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凤萍。”钱知府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到底是谁这么狠毒?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派来个奸细?若是叫我知道是谁。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可这应该不会吧。”钱老夫人尚抱着一线希望,“我是在去进香的路上无意中碰见那个姑娘的。”
“可是整个成平府的人都知道您会在寿诞来临之前去木叶庵进香的。而且从府里到木叶庵的大路,就那一条。”钱夫人也是心急如焚,并且颇有些埋怨婆母的意思,在她看来,若不是婆母太过自信。随便从大街上捡回个女子做丫鬟,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藏在偏院那所房子里的账本,可都关系着钱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性命啊,若是流传出去,自己和丈夫恐怕会被砍头的。
钱老夫人知道这一次是自己做错了,所以面对儿媳隐晦的埋怨,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不住地叹气。
管家安慰道:“老夫人,老爷,夫人,先别着急,不是已经派了四路出去人马分别从四个城门出去追查了吗?那样一个弱女子,这才半天时间,想必跑不出很远的。”
钱知府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里:“但愿如此……”
钱夫人冷笑道:“一个弱女子?那可能是个弱女子吗?能明目张胆地混进咱们家里,还能神不知鬼不觉拿了那些东西逃走,哪个弱女子能做到这一点?指不定那是一个江洋大盗呢!”
钱知府面如死灰。他现在想的不是“凤萍”是如何找到并盗走那些账本的,也不是“凤萍”究竟是谁,而是担心那些账本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呈上龙案,上达天听,那样的话,自己不仅乌纱不保,连这条命,都会保不住的。
忽然,他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来人哪,再多派些人马,直出北门,往京城方向去追,一旦发现凤萍的踪影,格杀勿论!那些账本,一定要悉数带回,少一张纸,我拿你们是问!”
又一支军队派了出去,钱知府这才稍觉放心,用袖子擦了擦满头满脸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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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星夜兼程,不仅人累得要死,三匹马也疲惫不堪,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徐心然和小林、阿威咬牙坚持,终于赶在钱知府的追兵追上他们之前,到达了京城。其实,钱知府派出来的追兵虽然比他们晚出发了半日 ,可那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速度可不是徐心然等三人可以比拟的。只是刚巧追往京城的第一支军队的首领因为性格耿直,不肯巴结逢迎,多次得罪钱知府,心中早就对钱知府不满,这一次故意拖延,才给了徐心然他们顺利跑回京城的机会。
徐心然不敢回家。也不敢回福盛祥,带着小林和阿威,暂时住在了小林家中。然后,派小林去兵部将姜雨晨寻来。
姜雨晨来到了小林家中,看见风尘仆仆的徐心然,大吃一惊:“心然,你这是怎么了?”又问阿威,“你们在成平府遇到什么了?”他怀疑。他们三个也被钱知府投进了大牢,而他们是越狱逃出来的。
徐心然从怀中掏出了那些账本:“表哥,你先看看这个。”
姜雨晨翻开了账本,大吃一惊:“心然,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若是这些账本上所写属实,那么按照大齐国律例。钱知府该被满门抄斩啊!”
“这是我在钱知府家里找到的,具体情况我以后再和你细说,现在。你马上拿着这些账本去云沛公主府上,找到罗大人,跟他说明情况,并求他和公主带你去面圣,向圣上陈明姜老爷的冤情和钱知府贪赃枉法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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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副将,这些账本上记录的,都是真的吗?”云沛公主怀疑地看着姜雨晨,“诬陷朝廷命官,那可是死罪啊。姜副将,你可不能拿这么大的事情开玩笑。我和海成倒无所谓。反正不管怎样,皇兄都不会怪罪到我们头上。只是姜副将你……”
“公主,末将愿以性命担保,这些账本上记载的东西全都是事实,因为这是从钱知府家中很隐秘的一个地方找到的,绝对不可能是假造的。”
罗海成沉思良久,说:“按理说。这些证据,足以置钱知府于死地。可是,姜副将你也知道,他的靠山和杨祖宏的靠山一样,也是平章政事郑大人,钱知府翁婿两个,都是他的门生,而且是他最信任的两个门生。而且这件事情,圣上如何处理,肯定是会与郑大人商量的。可这一商量,岂不是出卖了你?”
姜雨晨失望地说:“这么说,我父亲就要永远背着那个莫须有的罪名被关在大牢里了?”
罗海晨说:“这样吧,这件事情由我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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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知府派出去的追兵已经全部返回了成平府,他们向钱知府汇报说,一路上他们仔细搜查,并未发现“凤萍”。
钱知府心情沉重地挥挥手:“本官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钱知府在惶惑不安中渡过了五天。第六天午后,忽然管家来报,说有京城有客来访,可这个神秘的客人一身黑衣,蒙着面,不肯说自己是谁。
钱知府不由得心惊肉跳,可也不能不见,只得硬着头皮来到了前厅。
果然看见了一个黑衣蒙面、腰挎长剑的人。
“钱大人。”黑衣蒙面人不带丝毫感情地开口道“我受人之托,来给您送一件礼物。”
说着,将一个账本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钱知府一看那账本,脑袋“嗡”的一声,差点儿晕倒。等他缓过这口气来,黑衣蒙面人已经走了。
钱知府用颤抖的双手拿起了账本。看来,“凤萍”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并且成功地偷走了自己的秘密,现在,她叫人还回来一本,可另外四本,还在人家手里啊。人家乐意什么时候公之于众,就可以什么时候公之于众,人家高兴什么时候送到圣上那里,就可以什么时候送到圣上那里。只是,“凤萍”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啊?做官这么些年来,尤其是做成平府知府以来,他结识了不少人,也得罪了不少人,远的不说,就说最近的,为了女婿杨祖宏,他就随便给易县主簿姜致远安了一个罪名,将他关在了大牢里。这些年来,他树敌太多了。
可这也不一定就是姜家派来的,说不定,是以前自己得罪过的人。
钱知府捧着账本,面容枯槁,看上去就像是老了十岁。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去了一趟衙门,吩咐手下将那些本不该被关进大牢的人全都释放出来,然后回到家中,上吊自尽了。
第三百一十章 尘埃落定
“钱知府倒聪明,临死前,将那些根本没有什么罪名的人放了出来,给他的家人留了一条活路。”姜雨晨看着正在低头打算盘的徐心然,“圣上没有再追究下去。”
徐心然提起笔,往账本上记了些什么,然后抬起头笑道:“看来郑大人果然权势滔天。”
“算了,我也不想追究那么多。”姜雨晨说,“只要父亲平安无事就好。”
“表姑父在牢里,没受什么苦吧?”徐心然问道。
“被打了两次,不过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筋动骨,可能是忙着筹备钱老夫人的寿辰,杨祖宏还没有来得及对父亲屈打成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