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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欧雪吹点了点头,轻轻地咬了一下下唇,打量着属于自己的地方。“如果你不喜欢,我们走吧。”
“我有说不喜欢吗?”楚若翰自顾自的推着轮椅,有点坑坑洼洼的路面让他有些吃力。“为什么喜欢?”他一扫平日疯疯癫癫的神情,眼睛里充满了玩味。
“人是分阶层的,你赞同吗?”欧雪吹的口气有点冷。
窄窄的小巷,周围是低矮破旧的平房,飘舞的大大小小的衣服,长着苔藓的门槛,若隐若现的下水道的臭气,匆忙而憔悴的住客。。。。。跟高入云天的高级公寓相比,所谓天壤之别,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继续说。”楚若翰语调平静,眉头轻蹙。
“有空的时候,我喜欢来这里走走,自由的想想我的妈妈。。。。。。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这里的人,总是忙碌的为生存,这里的人,每一根手指,都记录了生活的艰难,这里的人,总在为多赚一毛钱而抓破脑袋,喋喋不休。。。。。。”
“坐一下吧。”突然,楚若翰发话了,打断了欧雪吹的思绪。
“你累了?”欧雪吹把楚若翰推到一个有树荫的地方,一屁股坐在了最多算一个被遗弃的石墩的石凳上。
“是你累了。”楚若翰淡淡地说。
“对不起,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无趣的话题。”欧雪吹心脏紧了一下,神色跟着冷漠了起来。
“要这样,放松的看这个世界。”楚若翰双手放在欧雪吹的肩膀,试图让她紧绷的双肩放开。
楚若翰的手,并没有用力,但是欧雪吹却分明感觉到来自手心和指尖传来温热的坚定和包容,从来没有人,这样的呵护她,那种被宠爱的感觉足可以把她所谓坚强的内心,冲击得一无是处。
“不要。”欧雪吹本能的扫开楚若翰的手,就像要把那种失控却有如美味的毒药一样的触动扫开。
“不要,不要居高临下的看我。”她喘了一口气,咬牙把话说完。“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告诉我,我要放松的看这个世界。”
“一个有钱人,永远都不会知道穷人是怎么过的。像你这种娇生惯养的人,从来没有为别人放弃过自己的东西,不知道什么叫做付出,你知道我妈妈是怎么样把我养大的,为了生存,她什么都做,卖水果,被城管追,秤砣掉下来,把脚踝砸碎了,还趴在地上把滚落的苹果捡起来。。。。。。。你什么都不知道。。。。。”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呼吸也变得困难了起来。
“鼻涕。”楚若翰拿出一张纸巾,罩住了欧雪吹的鼻子。
欧雪吹隔着眼泪,看了楚若翰一眼,乖乖的使劲扯鼻涕。
“不许笑我。”欧雪吹囊着鼻子,嘟着嘴说。
“本来我还不想笑,谁知道你提醒了我。”楚若翰戏虐的说。“我做了那么久的垃圾桶,你是不是该补偿我啊,我给你面子,你请我吃饭吧。”某男理所应当的提要求。
“请吃饭?!我是包吃包住的。”欧雪吹的斗争精神又恢复了过来。
“我奶奶怎么跟你签了这么个合同啊?!”楚若翰不满的摇摇头。“亏她还垂帘听政楚氏集团呢。”
“你为什么不要保姆?我觉得你并没有完全照顾自己的能力。”欧雪吹用指腹压着自己红肿的眼皮。
“你说话也太,太坦白了吧?!”楚若翰白了欧雪吹一眼,“我奶奶派来的保姆都是24小时智能型跟踪器,我随便一个喷嚏,就能在1分钟之内通报,然后。。。。。场面就变得非常宏大起来。”
“生在福中不知福。”欧雪吹再次换上冷硬讥讽的口气。
“对我来说是福,对他们来说是难。饿了,吃饭。顺便,打伞。”
“打伞,我怎么推轮椅。”欧雪吹看了一下恶毒的太阳,再看一下地上深深浅浅的水坑。
“我只是让你打伞啊,没让你推轮椅,你脑子短路了是不是?”
“可是,你是男人,怎么可以打伞。”欧雪吹突然想起好像从来没看过男人打太阳伞。
“我是让,你,打伞,不是我。”楚若翰露出吐血的表情。“本来就长得不怎么样,还晒黑了,你要是嫁不出去,还赖在我身上,我怎么办啊。”某男越说越大声,好像欧雪吹做了一件人神共愤的事情。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好了。”欧雪吹收起已经打开的伞,双手搭放在了轮椅手把上。
“等一下。”突然,欧雪吹跑到楚若翰的面前,蹲下。“腿掉下踏板了。”她小心的托起瘦弱无力的左腿,轻轻地放回到踏板上。
“他们总是不听话。”楚若翰拍了一下腿。
“你不知道的吗?”欧雪吹皱眉,缓缓地抬头看楚若翰。
“你同情我。”楚若翰似笑非笑的俯身,靠近欧雪吹的眼睛。
“没有!”欧雪吹快速的否定,慌忙站了起来,躲过楚若翰逼人的眼神。
“会同情别人的人,是善良的人,为什么要否定呢?”楚若翰哈哈大笑,对于欧雪吹的无措似乎颇为得意。
欧雪吹默然,她突然有点眩晕,她发现楚若翰对她而言,不是一般的陌生,之前的他,和现在的他,犹如人格分裂一样,难以统一起来。
回到公寓,欧雪吹才知道带楚若翰出去是闯祸了。
一进屋子,楚若翰就一声不吭的回房间,临关门的时候,说,不要告诉他们我们出去了。然后就一直房门紧闭。
欧雪吹犹豫了很久,踏入了最后的禁地。
看着楚若翰惨白的脸,还有不断地往外冒的冷汗,欧雪吹整个都呆住了。
“楚若翰,你怎么样?”欧雪吹冲到洗手间拿了一条干毛巾不断地给楚若翰拭汗。
“冷。”楚若翰低低的呻吟了一下,就失去了意识。
欧雪吹看着握着自己的手的楚若翰滚烫的手,毫不犹豫地拿起了床头的电话。
“好了。”楚若天从楚若翰的房间走了出来。
欧雪吹跟楚若礼同时站了起来。
“37度的天气,你居然跟他出去?”楚若天责备的眼神毫无保留的扔到欧雪吹的脸上。
“是我不够注意,对不起。”欧雪吹低下了头。
“若天。”看出楚若天还要继续说,楚若礼赶紧打断。“小欧,若翰的身体,跟别人不一样,以后你一定要多小心。”
“还好不是肺炎,只是发烧。”楚若天疲惫的坐了下来,长舒一口气。欧雪吹默默地在他们面前放下了茶水。
“这次我去美国,看到钟晓了。”楚若礼揉了一下太阳穴,脸上挂着苦恼的神色。
“钟晓。。。。。不要让若翰知道。”楚若天的口气决断得很。
欧雪吹沉默而好奇地听着。
“可是,她这段时间会回国,希望跟若翰见面。”楚若礼询问的眼神,对上楚若天冷硬的眼睛。
“不可以,当初若翰爱他,可以为她去死,我们都不知道现在钟晓对若翰的影响有多大。”
“我觉得,楚先生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脆弱,他应该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欧雪吹突然插嘴,让两兄弟非常愕然。
“你说什么?”两个人异口同声。
“楚若翰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欧雪吹提高声调。“而且,也许楚先生身体不够好,但是绝对不是不让他单独出门的理由。”
“你才来几天你就。。。。。”楚若天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若天,不要冲动。”楚若礼拍了一下冲动的弟弟,转头看着欧雪吹,“你是这样认为的?之前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
“楚先生只是不良于行,不是心智缺失。”欧雪吹不紧不慢的语调,犹如陈述一件客观的事情。
两兄弟面面相觑,若有所思。
“谢谢。”楚若礼站了起来,“需要说的是,若翰的身体,对外界的调节能力很差,所以要注意。还有,这里是一张20万的支票,是出版社给若翰的,麻烦你转交。”
“你在考验我。”欧雪吹站着,没有伸手去接支票。
“如果你认为是考验就是考验,如果不是,就不是考验。”楚若礼笑了一下,示意楚若天离开。
“楚先生好像不太希望楚老夫人知道他身体不舒服的事情。”在他们离开之前,欧雪吹不紧不慢的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怎么做了。”楚若礼欣赏的看了欧雪吹一眼。
5
欧雪吹一直守在楚若翰身边,凝视着。第一次,这样靠近的,细细地打量他。高挺的鼻梁,却没有刚毅强硬的感觉,反而是带着柔和和恬静,有一种云的感觉。
——云的感觉。
想到这个词语,欧雪吹忍不住低头,有点羞涩的笑了,那只是睡着的楚若翰,一旦有精神,这个人又不知道怎么疯了。
虽然已经到了晚上,可是楚若翰的高热退下不多,嘴唇已经有点干涩,脸上依然带着绯红。欧雪吹把锅里的稀饭热了又摊凉,总怕楚若翰醒来,喝到太热或者太凉的稀饭。
“在不退烧,不带你出去玩了。”欧雪吹低声说着,手里给楚若翰涂酒精散热。
“不行。”同样低哑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气息。
“醒了?饿吗?”欧雪吹叫到,声音不大,可是是惊喜的。
“嗯。”某男很乖的点头,笑了,虽然没力气,可是用心的笑。
“橱柜没装好,只好用电饭锅给你煮粥,吃一点点。”欧雪吹递上一勺粥。
“勺子大。”楚若翰张了一下嘴,不干了。
“啊?”欧雪吹哑言失笑,“你名堂真够多啊,让你病好了,还不得掀屋顶?”
“呵,你知道我的梦想啊,可是估计一辈子都不可以了。”楚若翰眯着眼睛,若无其事的笑着说。
“吃完了,我带你去掀屋顶。”一勺粥死死的顶着楚若翰的嘴唇。
——咕
粥被某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掉了。“还要。。。。。。。。。。”
吃完稀饭,楚若翰不断的往外冒热汗。
“总算出热汗了。”欧雪吹换了一条干毛巾,要给楚若翰擦后背。
“男女授受不亲。”楚若翰憋着脸,死活不干。
“哼,古董,刚才我已经该看的都看完了。”某女气定神闲地挥着手里的毛巾。
“你。。。。。毁我清誉。”楚若翰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发完牢骚拉,发完就干活了。”欧雪吹不由分说地把手放到楚若翰颈下,扶着他坐起来。
“你那么凶悍,小心嫁不出去。”楚若翰至少也要在嘴巴上赚点优势。
“这个不是你关心的问题。”欧雪吹语气不爽,可是手却很轻柔。“换件衣服吧,都湿了。”她俯身,让楚若翰靠在床上。
“我自己来。”楚若翰已经脸带窘迫之色,手无意识的压住了被子。
“你确认自己可以?”欧雪吹压下嘴角的笑意,不想真的难为他,记得她跟他的哥哥说过,他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可以。”楚若翰已经已经开始鸡啄米的点头了,“洗碗,洗碗去。”
“衣服放在你身边。”欧雪吹若无其事的把衣服放好,小声交待,轻轻的掩上了房门。
楚若翰靠在床上,看着消失于门外的身影,有一丝莫名的感动——她居然相信他可以照顾自己,他的亲人都把他当一个称职的残障人士。
侧耳听着外面叮叮咚咚的洗碗声,他的嘴角漾起了浅浅的笑意——很怪异的感觉,一个女人,居然突然闯入自己的生活,一个把他往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