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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不会掉以轻心的。那也是我来这里的目的,不过,得靠你多帮忙。”片山义太郎说。
福尔摩斯跳上房间角落的书桌上,回过头看着片山义太郎。
“嗯——有什么事吗?”片山义太郎走过去,福尔摩斯伸出前爪,开始在那便条纸上抓。
“你在干什么?”
片山义太郎看到福尔摩斯的爪痕很整齐地排列着,一共有七条。
“这是指七个人吗?难道不是吗?哎呀,别用那种眼光看我!七、七……,是指刚才那七份乐谱吗?”
福尔摩斯眨了一下眼睛,仿是在说。对了。
“刚才朝仓说只印了七份。他们的做法真是小题大作,只不过是一场音乐比赛……嗯,什么事?”
福尔摩斯又抓了一道爪痕。
“这样就变成八条了,是八条吗?”片山义太郎想起福尔摩斯刚才看过朝仓的公事包。“你是说八份乐谱,公事包里面还有一份?”
福尔摩斯又眨了一下眼晴。
如果是这样,朝仓刚才是在说谎了。会是这样吗?也许身为主办人自己也留一份乐谱,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定是这样的。
“福尔摩斯,在这个社会上……也许应该说是人类的社会上,有一处是对外说的话,另一种是内心想的话。有才能的人多少是比一般人任性,这个社会还是会接纳他们。所以那个叫朝仓的人也是嘴巴说一套,心里想另一套吧!”
可是,朝仓的立场是自己想拥有一份新乐谱应该是不会错的,甚至任何人都会认为朝仓理所当然应该拥有一份新谱,而他为什么要刻意隐瞒?
这一点的确是可疑。不过,这一次的任务是保这里七个人的生命安全,不能干涉比赛的事实,这个界限应该划分清楚。
当然,如果这件事会牵连到其他事,自然是另当别论。片山义太郎的个性和和晴美是大不相同的,他并没有期待发生事情的冒险心。与其说是冒险心,不如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凑热闹心理来得更贴切。
电话铃突然响了,片山义太郎冷不防地吓了一跳。
“什么玩意儿……吓我一跳……”嘀咕了一句才放心去接电话。
其实,电话是无意要吓唬他的,不应该遭到片山的责备。
“喂,喂,是。”拿起话筒后,片山义太郎的应对活像错误范例。
“是哥哥吗?”
“原来是晴美,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号码?”
“是课长告诉我的。”
“课长说的?他还说这是机密呢!原来他的嘴这么不牢靠!”
“是我说这是跟生命有关的事。”
“喂,倒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不过……”
“你快说呀!”
“我,我和石津先生结婚了。”
过大的刺激使得片山义太郎蓦然间愣住了,像呆掉般动不了。随即传来晴美忍俊不住的笑声。
“我骗你的啦!”
“喂……太不像话了吧!”
“是上一次的回报。”
“那一次你已经抓过我的脸了。”
“那是处罚,不是回报。”
“那又有什么不同?”
“好了,别再说这件事了。”
“不过,我非要找石津那小子算帐不可。”
莫名其妙挨揍,石津才是倒霉鬼呢!
“你那边还顺利吧?”
“什么顺不顺利,现在才刚开始呢!”片山义太郎笑着说道:“不过已经发生两、三个问题了。”
“什么事?快告诉我!”
“等一下,这个电话是不能谈私事的……”
“哟,谈事件怎么能算是私事呢?也许我能提供绝妙的推理给你哦。”
要抗拒晴美似乎是极不可能的事,片山义太郎虽然是单身汉,但已饱尝被女人压迫的滋味。
于是片山义太郎告诉她,决赛者之间已经发生过纠纷,以及第八份乐谱的事。后者似乎引起晴美的兴趣。
“还有一份乐谱……一定有什么原因。”
“先不要兴奋得唧唧喳喳地叫。”
“别把我看成和福尔摩斯一样。”晴美说:“好吧,多加油吧,哥哥。”说完挂断电话。
“这丫头……也没有什么事。”放下电话筒,片山义太郎转向蜷曲在椅子上的福尔摩斯说:“你想,会发生什么事吗?”
福尔摩斯似乎不想去费这个心,神气悠闲地闭上眼晴。
二
“你这样着急也没有用。”樱井利夫说着,把手上的外国医学杂志放下。
一般到了医科大学教授的地位,只要舒舒服服地坐在那个宝座上,就能演好那个角色,但是樱井利夫是个真正的医学研究者,只要有书可看就是他最大的满足。从外表看,他完全是个绅士型的教授,看样子精通两、三种外国语是绝不成问题的。
错了,樱井岂只能说三种外国语言,严格说来他可以说五种外国语,当然这种本事多少要靠点天分。但是,在一般上班族晚餐后谈天说笑看电视的时间,樱井却是在看医学论文,这样的生活赐给他这样的结果。
当然,对樱井而言,看电视剧还不如研究学问带给他更多的快乐。而充子是个只知为音乐而活的妻子,从世俗的角度看,有点像怪人,他们夫妻俩可以说是绝配。
“你一点也不担心玛莉的事吗?”充子从刚才起就在客厅里转个不停,像小孩的玩具木马一样。
“玛莉已经不是小孩了。”樱井说:“何况又不是到世界的极地去探险,你担心什么?”
“今天是第一天,我担心她连晚饭都吃不下。我让她把胃药带着,可是神经性胃炎,吃药是没有什么用的。如果再睡不好,会不会因此成为精神官能症?而且,她的体质是一患感冒就拖很久,口腔也容易发炎……这些都是你遗传给她的。”
“为这种事生气有什么用?她绝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不要小看她,她的胆子不小哦,那也是我的遗传。”
“你这个人真是冷淡!”充子几乎要控制不了情绪,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你这样操心,应该躲在行李箱里跟着去的。”要不是这种情况,樱井是难得说一句嘲讽话的。
“那是因为没有装得下我的行李箱。”充子郑重其事地说。把老实的樱井吓了一跳。
“而且,玛莉才遭遇过那样危险的事……”充子又说。
“已经派刑警保护了呀!”
“怎么能指望刑警呢!”
“是你自己要求朝仓先生想办法的,怎么还说这种话呢。”樱井无可奈何地苦笑。
“就是那样嘛,整整一个星期不能联络,叫我怎么能放心,至少应该让我一天听到一次玛莉的声音才对。”
樱井又把注意力转移到论文上,没有办法倾听充子的唠叨不休。
这时候,放在走廊的电话铃响了,充子整个人像弹出去一样跑去接电话。
“——是和田先生打给你的电话。”充子说。半放心半失望的表情。樱井走过去接电话,充子则在沙发坐下。“这样下去。做父母的全要得精神病了。”
就在充子自言自语时,客厅里的电话响起来。樱井家装了两部电话,电话簿上只登记了现在樱井在廊上接的那部电话号码。另外一部在客厅里。比较亲近的朋友或亲戚才知道这个电话号码。
“喂,我是樱井。”拿起话筒时,充子的心情是轻松的。
“……喂,喂?”对方一直没有说话,充子又问。“请问是哪一位?”
“你是太太吗?”低沉的女人声音,而且是衰老的沙哑声。充子的表情立刻呈现紧张状态,她的眼睛向走廊那边望去。
“你是……”
“让我看看女儿吧。”电话里的女人说。
“你少罗嗦,不要说这种毫无根据的话!”充子压低了声音,但口吻却很严厉。
“玛莉是我的女儿啊………”对方转换成哀怜的口吻,“请把玛莉还给我吧!”
“你不要找麻烦!”充子说。丈夫还在走廊那边接电话。
“我只是——”
“好吧。我们必须了结这件事。你现在在哪里?”
“在哪里,我在……”
“是在我家附近吧?”
“是的。”
“从我家前的斜坡走上去,你知道那里有一个公园吗?”充子说。
沉默片刻。
“知道……”电话里传来犹疑的声音。
“很好,一小时后我会去那个公园,你在那等我吧。”
“可是,我……”
“到那里见了面再说吧!”充子断然决定,挂了电话,正好樱井也说完电话走进客厅。
“是谁打来的电话?”
“哦,”充子装得很平静的样子,“一起学小提琴的一位妈妈,她想看一本曲谱,等一等会到这附近来。”
“应该请她进来坐坐。”
“她也是个大忙人。”充子说。当她懒得解释时。“忙”是万无一失的借口。现在繁荣家庭主妇,的确是除了家务事之外,还有其他忙不完的杂事。
樱井对充子的回答似乎并未起疑,又开始看他的医学杂志。
“你要不要洗澡?”
“晤——”
充子说的话已经成为樱井的耳旁风了。
充子走进做为仓库用的小房间,房间里有许多小柜子,其中有一个柜子装了很多手提包,充子伸手进去拿出一个。她探头看了一下走廊的情形,然后从信封中拿出一叠万元的钞票。
“这个问题非解决不可……”她很郑重地告诉自己,然后拿起手提包,把钞票放进去。
一小时之后,充子走出寓所。外面的风吹着,她皱了一下眉头,还是毅然快步向外走。虽然没有像玛莉那样慢跑,但是她的腿力依然很强健,或许是因为一年到头经常在外奔波的结果吧,当她走到斜坡时,速度并未减慢,依然是快步而行。走向公园时。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这里是住宅区,虽然时间还不太晚,但几乎没有其他行人了。公园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咻咻的吹着,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前面曾经提过这个公园,只有一个水池和环绕着水池的一条散步小径。充子站在公园门口,向四周张望。
只有三、四盏路灯,而散步灯都装设在比较隐秘的角落。在视力所及的范围内,看不到一个人影。——她在哪里呢?是不是失约了?
充子努力向暗的地方搜寻,但她的眼力显然不行了。这样张望也不是办法,于是她决定顺着散步小径走一圈。
那个女人精神有些失常,她一个人不致于会发生危险吧。充子举步慢慢走。
那个女人开始纠缠充子和玛莉不知有多久了?两个月吧?……也许有三个月了。她认为玛莉是她的女儿,常打电话来,或在玛莉就读的学校附近徘徊。现在是个关键时刻,绝不能让她扰乱玛莉的心情,所以每当那女人打电话来时。充子就警告她,可是……
有理说不清的人最是棘手。这一次充子打算用金钱来解决。所以她准备了五十万元来这里和那个女人见面。虽然她没有把握这样是否真能解决问题,但她认为值得去试它一试。
充子绕过半个水池……仍然看不到任何人,也许她是不会来了。幸好现在玛莉的状况连那个女人也无法和她联络上,这一点使充子放心不少。怕的是决赛当天,那个女人跑到会场去胡闹……
充子继续漫步,在散步小径的外侧有篱笆和树林环绕,另一侧则没有树林。在夏天或春天,比较温暖的夜晚,即使像这么小的公园里,可以看到情侣的身影处处依偎,但今夜这么寒冷,八成是不会有人来了。
充子从一盏路灯前走过,走到公园的出口,这一段路没有灯光,因为树林把道路投射来的灯光遮住了。这里成为公园里最阴暗的角落。
充子心里暗忖,她大概是不来了。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