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病人,并微笑着与他告别。就在病人刚走出诊所大门的时候,两名刑警已经出现在诊所的门口。“你们是……”森田医生望着他们两人,缓缓地站起身子。“我们是公安局的。”东方龙亮出了警官证,用一种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小的时候,祖母经常给东方龙讲日本鬼子侵略中国的故事,因此,东方龙天生就对日本人有些反感。在一旁的叶山给东方使了个眼色,阻断了他的话源。然后温和地接着讲:“森田先生,我们是因为伊东被杀一案而特地来打搅你的,这也是出于无奈,希望你能给予我们谅解和帮助。”“哪里,真是不敢当。”森田川雄先是显得有些踌躇地笑了笑,接着又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用沉稳而又友好的口气说:“二位警官,里面请。”
森田医生吩咐自己的助手帮他接待一下前来看病的病人后,便领着两位警官来到了一间小客厅,客厅是模仿日本“塌塌米”式风格设计的。客厅地面铺着洁净光滑的棕红色木地条砖,地上成“品”字形地铺着三块坐垫,中间还放着个茶壶。阳光映在地面上,反射出润泽的光彩。“我这不是在东京吧?”东方龙的眼光在这个不大的新鲜空间中四处漂游着。“二位先坐坐吧。我去准备一下就来。”森田热情地伸出手示意他们进去。
叶山和东方龙脱下鞋子进入了客厅,学着日本人那样跪坐在坐垫上。他们觉得这房间里的空气透着股异国味道。客厅的前方摆着一尊药师如来的坐像,坐像下方放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中的主角是一位梳着日本“高岛田”式发型,身着和服的美丽女子。此时,森田走进了客厅。原本披在他身上的白大褂已被一件黑色的和服替代了,在叶山眼里,他就像是一个明治时期的武士。而武士道中的“忠、勇、义”精神都在他身上那件黑色和服中傲慢显露。森田在他们的面前恭敬地坐下。
叶山和东方龙对视了一眼,然后叶山微笑地将目光转移到了森田身上。“森田君,我们此次来访主要是想搞清一个问题,那就是伊东被害那天晚上,你离开伊剑阳先生家后,是否去过什么地方?”叶山含笑着问道,金丝眼镜后面那双冷静的眼睛紧盯着森田,观察着他面部表情的变化。“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其实那天晚上我离开伊剑阳君的住处后就一直都呆在家里。”森田回避了叶山的眼光,用一种慎重的语调回答。“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这不分明是说他已准备好如何回答,这么一来,他就有令人感到可疑之处。东方龙头脑中自然而然地想起“此地无银三百俩”这个典故。想至此,他脸上拂过让人难以察觉的短促冷笑。“那么……”叶山眯上眼睛想了想,“森田君你是否想过,谁会是杀害伊东的凶手呢?”森田川雄闭上眼默默地点点头。“你认为会是谁呢?”两位刑警的目光犹如蚂蝗一般牢牢吸附在森田的身上,心中则带着几分期待。“吉田德兵卫。”
又是一个陌生而又神秘的人物在这起案件里登场,东方龙心中有一种感觉——就像在他的思路中又出现了一条新的途径,但周围却布满迷雾。
第十六章 古老的传说
叶山托了托金丝镜框,含笑着问他:“请问这位吉田德兵卫是何方神圣?”在他的口气中隐含着几分风趣,但在这风趣口气的背后,多少还藏匿着对他内心世界的试探。毕竟,森田所提供的嫌疑人是个日本人,或多或少地可能和他自身有些关联。叶山想借着这个话头袭击他内心存储秘密的仓库。
“说起这位吉田德兵卫,我还得先向你们介绍一本书。”说至此,森田有意停顿了一下。“是什么书”东方龙将身子稍微往前凑,他对书这方面很感兴趣。“二位警官,你们是否看过无名氏的《平家物语》这本书?”森田问道,“听说过,但没有看过,不过我倒是看过紫式部的《源氏物语》。当然了,是绘图本。”叶山略显害羞地拿起茶杯,细细地品上一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图应该是大和和纪所画的吧。”森田微底着头。“森田先生果然是与众不同。”东方龙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听起来不知是赞赏还是讽刺。
“其实《源氏物语》和《平家物语》一样,都属于物语文学。”森田医生微笑着,像个循循善诱的资深教师。“所谓物语文学,是日本古典文学的一种体裁,产生于平安时代。也就是公元794年至1185年。这种体裁是在日本民间说话的基础上形成的。当然了,它同样也受到了中国六朝和隋唐传奇文学的影响。最早的物语文学作品是佚名氏写的《竹取物语》,产生于平安时代的前期。它可是享有‘物语始祖’的地位呀!”森田停了下来,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到了日本封建社会武士阶级兴起的时候,一种新的物语出现了,那就是以《平家物语》为代表的战记物语。《平家物语》是日本镰仓时代的古典文学名著。原本是琵琶法师演唱的台本,共有十三卷一百九十二节,主要讲述了平氏和源氏两大封建武士集团争权夺利的兴衰史。”东方龙有些等不及了:“森田先生说了那么多,但《平家物语》这本书究竟和你刚才所提到的那位吉田什么来着的究竟有什么联系呢?”“别着急,警官先生,我并非是为了卖弄才讲这么一大堆话的。《平家物语》当然和他是有些联系的了,下面,我就来给你们讲一讲这个故事吧。”森田一边说一边喝了口茶。
“相传在保元元年,也就是公元1156年,平氏之主平清盛因平保元之乱有功,由原先的安艺守转为播磨守。平治元年,即1159年的十二月,信赖卿谋反,因此而爆发了‘平治之乱’。平清盛奉命平叛有功,皇帝降旨‘屡建功勋,应予厚赏’使之又升为宰相。并历任卫府督、检非违使别当,晋为中纳言、大纳言。嘉应元年(1169年),白河上皇出家,但仍总理朝政。此时平清盛上升为太政大臣。到了1177年,此时又称治承元年,西光、俊宽等以法皇倚仗,密谋推翻平氏。但最终还是失败,西光被斩。两年后,平清盛弄权,免去了四十三位朝臣的官职,将法皇迁到城南离宫。一年以后,高仓天皇禅位,年仅两岁的安德天皇登基了,而安德天皇正是平清盛的外孙。平氏也因此权倾一时。同年五月,高仓天皇之弟以仁亲王密谋起兵反对平家,可仍然以失败告终,以仁亲王被杀。治承五年,源氏木曾义仲起兵,在尾张与平家军开战,此时的平清盛病故,平、原两个武士集团之争就此拉开序幕。”
东方龙和叶山对视了一眼,眼光中不约而同地透露出同一(W//RS/HU)种信息:重要的内容就要开始了。
在平、源两个武士集团的战争过程中,平家军的势力由强转弱。永寿二年(1183年),源氏的木曾义仲秘密与僧兵联合,共同与平家军对抗。十月,义仲率军攻进京城,平氏带着幼帝逃奔到九州。但不久,他们又因被地方的豪强逐出而北上。
平家军后来在赞岐的屋岛立稳了脚跟之后,收复了山阳道八国和南海道六国。这给木曾义仲带来了威胁,于是他便派兵征伐屋岛,双方在水岛进行交战,¨wén rén shū wū¨平家最终在水岛交战中大获全胜,洗雪了过去的耻辱。
永寿三年正月,源赖朝派兵攻打义仲,木曾义仲兵败被杀。同年,平家回师福原旧都。平家迁到福原之后,军兵开始慢慢变心,甚至计划背叛平家军,投靠源氏。永寿三年二月十四日,源氏派兵攻打福原,平家军在距离小野原三里之处三草山西边的山口布下阵势,这场战役就是所谓的三草交战。在这一战役中,平家方面没有料到源氏军会在夜里突然袭击,因此在源氏发动进攻时,平家军乱作一团,损失十分惨重。大将军和三位少将见大势已去,再次逃往赞岐的屋岛,备中守师盛与平内兵卫和海老次郎一起撤退到一之谷。同年九月十二日,平源两支军队在备前国的儿岛交战,平家军最终全部败退屋岛。
源氏军乘平家一败再败的时机,发起连续进攻。元历二年(1185年)正月,源义经攻占屋岛,这预示着平家的气数将尽。同年三月的坛浦会战对平源两军而言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历史上,它标志着平家的灭亡。
“这就是平源两军争权夺利的始末。”森田医师用他最后的这句话将他所讲述的故事告一段落。“到了1185年,当时的年号叫文治。这年的九月,平氏族人被流放。源氏得势之后,过去攀附平家的人,都做出种种献媚讨好的姿态,只有一个人没有,他就是吉田德兵卫的祖先,吉田大纳言。这位大纳言是权右中辨光房卿的儿子,十二岁时因父亲的离去而成了孤儿。但正是他的正直严谨使其职位步步高升,从来没有停留。历任各种职位,一路超人而上,从来也没有人能够超越过他。《平家物语》对他的评价是‘人之善恶,有如锥在囊中,是世间少有的贤人。’而吉田家族与我森田家族也有着世代的结交。”
“原来如此。”森田医生的故事真让叶山刑警有种一饱耳福的感觉。他和东方龙微笑着对视了一下。“真是没想到,一个在森田先生眼中有犯罪嫌疑的人居然还能牵扯出那么一段古老的传说,我今天真算是开了眼了。”东方刑警也不可思议地叹了口气。“不过森田先生刚才所讲述的是吉田德兵卫的家族传说,但你对自己为什么认为他是犯罪嫌疑人的原因还没有向我们说明呢。”
“警官请别着急,我下面就给你们讲讲。”森田川雄稍显歉意而又耐性十足地笑了几声,叹了一口气:“我森田家族,原本是日本东京港区的望族,我的太祖父森田庄兵卫是当时日本有名的企业家。在我太祖父所有的朋友当中,与他交情最深的是东京都一个知名大公司的老板吉田房太郎。也许二位警官从此人的姓氏也猜得出,他就是吉田德兵卫的祖父。”叶山默默地点头,而东方龙则显出几分不耐烦之感,心想:真罗嗦,日本人讲话就是那么喜欢拐弯抹角。
第十七章 上世纪的惨剧
“吉田房太郎和森田庄兵卫情同手足,在社会的竞争场上既是对手,又是合作伙伴。再加上他们两人同时具备着豁达大度,热情健谈的性格特点,因此他们算得上是商海战役中同甘共苦的难兄难弟。昭和二年,也就是公元1927年,日本发生了金融危机,历史上称它为‘昭和金融恐慌’。那次的金融大恐慌给日本的经济造成了前所未有的深重打击,因此至今令人谈虎色变。在那次金融恐慌当中,吉田房太郎的公司已经面临破产的边缘,由于我太祖父的公司在银行的负债率是很低的,因此那次金融危机中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打击。昭和恐慌结束之后,太祖父的公司在较短的一段时期内得到了恢复,并且帮助了吉田房太郎,使他的公司再度恢复了蓬勃生机。吉田为此更加感激太祖父,于是他们两人结为兄弟,我们两个家族也开始有了往来。
吉田房太郎有一儿一女,其子吉田纯一郎和我的祖父森田川太郎从小学到中学一直是同窗,他们如亲兄弟一般友好。学生时代,两人的成绩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不相上下。吉田房太郎的女儿名叫吉田早苗,后来就成了我的祖母,森田川太郎的妻子。
到了大学时代,川太郎和纯一郎分别进入了不同的学校,吉田纯一郎考进了日本的军官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