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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询我的意见。送走民警,我和21岁的陆羽相对着坐了好半天,两个人都没有张口讲话。
陆羽觉察出我可能不喜欢他,就站起身准备告辞离开,我拦住他,从家中的保险箱里拿出一沓钱递给他,陆羽惊愕地看着那些钱,我以为他会拒绝,却没想到他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临走时我对他说,什么时候需要钱就来找我,然后,陆羽头也不回地走了,回到他养父母留给他的房子去住,因为我和陆羽都明白,两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真的不知道怎么在同一间屋子里相处。
我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是这么一个不思进取的男人,我更希望他这样挥霍钱财是为了报复我,报复我对他十多年的不管不顾,唉,可悲的是,我虽然教育过无数的学生,却教导不了自己的儿子。
每当陆羽伸手向我要钱的时候,我只能叹气,乖乖地给他钱。我该怎么办,我给他讲道理,没错,我有一大堆道理可以给他讲,讲上三天三夜也没问题,可我有这个资格吗?
我是一个背叛爱情的丈夫,把可怜的妻子气走了,途中却丢失了唯一的儿子,一下子就过去18年,18年啊,一个人有几个18年,我丝毫没有尽到一点点做父亲的责任,甚至我都没有亲手给他喂过一次奶,洗过一次尿布……
我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我怎么还有脸教育他,既然他觉得花钱可以得到满足,平息他对我的恨意,反正我有钱,那么就给他花不完的钱好了。
我知道这样做是害了陆羽,但是我真的没别的办法,能做的只有等,等待陆羽成熟的那一天早些到来。
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我搞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反正陆羽不知怎么就跟她搞在了一起,她就是我在茶楼认识的那个女孩儿,不知她施展了什么手段,陆羽居然一心一意想要跟她结婚。
一天晚上,陆羽来找我,这次他不只是要钱那么简单,他说他要结婚,开始我还很高兴,有人说,男人一旦结了婚就会变得成熟,如果有个好女人照顾他,天天管着他,这样确实让我省不少心,所以我立刻答应了,但前提是,我必须要见见那个姑娘。
不难想象,当陆羽把她带到家里吃饭的时候,我会被气成什么样子。我的心脏一直不太好,这一回,脆弱的心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我因此而住院了,甚至我很想就这么闭眼死了得了,生活如此不尽如人意,活着真是煎熬。
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我想起了妻子生前的音容笑貌,虽然她不漂亮,没有才情,跟她在一起枯燥乏味,但枯燥乏味也不能不说是一种幸福。我后悔啊,如果所有的事情可以重新来过,我是一定不会让如今这些事情发生的,可是,每当人意识到这些时,时光早已远去,人生就是如此的悲哀。
住院期间发生的事情令我彻底对陆羽失望了,我不能再认他是我的儿子,因为他变成了贼,而且还是盗窃自己亲人的贼,我认为这种人比真正的小偷更可耻。
陆羽堂而皇之地找开锁公司把房门打开,然后把屋子里看起来值钱的东西搜罗殆尽,更可气的是,他居然知道保险柜的密码,这说明他一直都有着盗窃的念头,而保险柜的密码可能是我从保险柜里给他拿钱的时候,他在背后悄悄记住的。
报应啊!我居然生出了一个贼!
写到这里我打算收笔了,发生过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也无力去挽回。这些天来,我明显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我也不想再去医院做什么治疗,因为即便恢复健康,我也不知道我如何再去面对那些不想去面对的事情。
我这一辈子,仔细想想,都没有得到过真正的快乐,更别谈什么幸福了。感觉不到幸福,我承认那很大原因都是我自己造成的,也许都怪我有着那样一颗不安分的心。
既然生无法掌控,死的时候我很想有尊严,一个人与其悲哀地躺在病床上被病痛折磨而死,还不如给自己一个简单干脆的了结……
B面
一系列断断续续的噩梦片段折磨了张晴天整整一个夜晚,但梦里的主题倒是相当明确的,就是不惜一切地找寻一个人——马琳轩。
场景先是一处如同肠道一样窄小冗长的迷宫,无论多么感官敏锐的动物都会在这迷宫里迷失自己,张晴天也不例外。
他毫无方向感地朝前走着,费尽周折终于走到尽头,那里背对着他站着一个人,张晴天上前把那人翻过来,看到的却是自己的脸,他一下子感觉到,无论是梦里还是在现实中,张晴天一直寻找的那个人正是他自己,他找到“本我”了吗?不知道,也许张晴天的“本我”早已消失在虚无缥缈的人世间。
场景毫无征兆地转换在了一片人潮汹涌的闹市区,所有行人的脸都是模糊并且虚幻的,他毫无目的地穿行在人群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行人的脸逐渐变成了灰黑色,像极了一具具尸体在大街上僵硬地行走。
终于,张晴天在人群的缝隙里望见了她,马琳轩木讷地站在远处同样正望向他,张晴天高声喊起来,声音却被人群吸收了。
他拨开人群朝马琳轩奔过去,嘴里还在自言自语地说着话。
历尽千辛,两个人站在了一起,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好久,张晴天问:“你在骗我,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
马琳轩点点头又摇摇头。
张晴天又问:“为什么?”
马琳轩别过脸,留下黑色的泪水。
张晴天伸出双手去抓她的双臂,没想到这一抓竟害死了马琳轩,马琳轩原本鲜活的身体像燃尽的香烟,瞬间变成了灰,扑簌簌地落在地上……
张晴天被惊醒了。
第三十二章 复仇天使(1)
A面
张晴天乘坐的是夜间的长途汽车,乘客不多,车子开动后,湿冷的空气从车厢的缝隙间钻进来,张晴天裹紧外衣蜷缩着身体。
早晨天一亮的时候,张晴天立刻给马琳轩打电话,她和昨天一样不接电话。他一直拨打,直到语音提示对方关机了,张晴天在屋中转了两圈,然后披上外衣,跑出了家门。
1528房间的门紧紧关着,张晴天把耳朵贴在门上好久,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于是,他又坐上车朝艺术学院赶去。
服装系办公室里,张晴天向值班的老师询问马琳轩的情况,老师却说马琳轩的胳膊因上体育课时不慎摔伤,请病假回老家休养了。张晴天可以猜出这必然是马琳轩为了躲开他所使用的权宜之计,像她那样“老谋深算”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意外受伤呢?
经过一番打探,张晴天最终从马琳轩的同学口中得知了马琳轩老家的地址。张晴天回到家里,草草收拾行装,来到长途汽车站已是下午。
现在陆纯初死了,马琳轩的阴谋得逞了,不管陆纯初的死马琳轩是否起到直接作用,反正没有她,陆纯初不会在这个时间离开人世。
为了戳破这个古怪女孩儿的阴谋,或者说更为了弄清自己的身世,张晴天必须要见到她,面对面跟她把事情说清楚。
汽车到站之时天已微明,张晴天稍作休息,吃了些东西就直奔马琳轩的老家。
一条阴暗的小巷,两边都是老式的三层楼房,透过这些低矮的房檐,就可以看到不远处耸立着高高的楼房。高楼已经把这些三层小楼团团包围住了,或许不久以后,这里也会被拆迁。看得出来,住在这里的居民社会地位与生活水平都不会很高。
张晴天敲响三楼一个房间的房门,足足等了两分钟门才被打开,一个50多岁的男人探出头来,他比陆纯初苍老多了,简直不像同一个年龄的人,衣着朴素,朴素中透着寒酸。
“你找谁?”他用充满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张晴天。
“请问——马琳轩住在这里吗?”
“你是……”从他的话语里,张晴天猜出这里就是马琳轩的家,而门里的人,差不多就是马琳轩的父亲,那个被妻子抛弃的没有才华的可怜男人。
“我是……我是她的同学,她没在家吗?”张晴天没敢把事情说明白。
“你找她有什么事?她在市里读大学。”
“她一直没回家吗?”张晴天疑惑地问。
“没啊,她……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张晴天皱着眉头想:难道这一次自己又被马琳轩耍了,她根本没有回老家,胳膊受伤也是假话,或许她还留在市里……
“说话啊?她怎么了?”
“哦,您别紧张,马琳轩挺好的,我就是路过这里,顺便来她家看一看。”张晴天笑了笑,一只脚已经踩在楼梯上,“既然她没在家我就走了,真的没事,我顺路而已,再见……”
“你……”
张晴天跑下楼,虽然马琳轩的父亲不放心地大声叫住他,他也没敢回头看。回到长途汽车站,车子傍晚才会发车,刚坐在候车厅的塑料椅子上,手机就响了起来,号码陌生,接了之后居然是马琳轩。
“你去我家干什么?”她的语气很愤怒。
“我要找到你,你快告诉我你在哪儿?”
“我和你之间的事情结束了,我们没必要再见面了!”
“那是你的想法,陆纯初死了,是不是因为你?”
“不是。”
“那你为什么故意躲起来!”
“我没有躲起来!”
“你到底在哪儿藏着?”
“我说了,我没有藏起来,更没有这个必要!”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回到你家,把你的事情全部告诉你父亲!”张晴天威胁着说。
“不要!”这一招奏效了,马琳轩非常惶恐,“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我也不想这么做,除非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当张晴天回到市里见到马琳轩时,已是午夜时分,两个人各怀鬼胎,坐在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里。
“你……你怎么瘦成这样了?”这是马琳轩说出的第一句话。
张晴天摸了摸下巴上长出的胡茬,又把手指顺着下巴摸向脸颊,可不是,颧骨都突出来,连日的奔波确实让他瘦了不少。
“这一切都是你一个人在搞鬼,对不对?”张晴天转入正题。
马琳轩的头歪向窗玻璃,看着暗淡的街景,紧闭着嘴巴,一句话也不说。
“你根本就没离开市里,害我走了那么远的路,我真够笨的!”张晴天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我真心想帮你,你却从始至终都在骗我,为什么?”
“我没骗你!”马琳轩的语气很冷,双臂抱在胸前,胳膊没有任何受过伤的痕迹,“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不是吗?”
“不,是你利用了我的同情心,甚至是感情……”
“真是笑话,怎么?你要说我欺骗了你的感情?”马琳轩直视着张晴天,“别以为你想打我的主意我不知道,哼,男人无论老少都是一个样!你接近我想干什么?我比你更清楚!”
“我找你并不是想跟你说这些,我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地告诉我。”张晴天朝前探着身子,低声说,“你故意接近我,就是为了逼死陆纯初,这是你早就预谋已久的,对吧?”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马琳轩站起身,“太晚了,我累了。”
“你给我坐下!”张晴天把她按回椅子上,三三两两的食客都朝他们看过来,但没有人吃惊,人们都以为这是一对情侣在闹矛盾,“用你的智慧致陆纯初于死地,这就是你最大的目的,现在你成功了,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讲一讲吗?”
“我真要走了,如果你再那样对我,我就要喊非礼了!”
“好啊,请你大声喊,最好把巡夜的警察都招来,我正好有问题向警方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