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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洗脸的时候,听到了喇叭声音,他收拾起随身的东西,下楼,余罪已经等在总台了,结完账,进了车里,余罪原封不动地把道具给了他,强调一句,包就不用还了,给你装钱用吧啊。
那包是特殊处理过的,夹层里的窃听录音,不过肯定被取了,汪慎修没搭理这茬,余罪看汉奸兄弟表情有点萎靡,关切地问着:“怎么了汉奸?为什么用如此忧郁的眼神看着我?”
“光勾引了,没上床,能不郁闷吗?”李逸风替他说了,汪慎修气得一凸眼,余罪斥着让这货滚蛋,李逸风一看余罪火了,赶紧地溜回车上了。
似乎有话,人走了汪慎修喷出来了,语重心长地对余罪道着:“余儿啊,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当个警察,非要用这种矛盾和纠结的方式对待案子和嫌疑人呢?”
“有吗?”余罪愣了下,不知所谓何来。
“你看啊,武小磊杀人,罪不可恕;刘继祖窝藏包庇,理应制裁;可我想来想去,不该这么办,人家老婆孩子无辜啊,这事从人家家里下手,真他妈不地道。”汪慎修道,做过了,知道了后果,才觉得很不地道,而且昨晚那案子他知悉大概了,感觉那知情人也情有可原。
“你真是坐着说话不腰疼,你以为凭什么能突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线,靠风骚动人、还是帅气逼人?这上面的较量从来就不择手段。”余罪道。
“你这样开脱啊,只能证明你这个警察心里阴暗以及行为卑鄙。”汪慎修有点怨气,全发余罪身上了
“你错了,如果他们无辜,这只会是一个闹剧。现在之所以是悲剧,那是因为他种下了祸根……我们只是把钱放到了她面前,这个事你觉得很没底线吗?”余罪道,只要没冤枉好人,当警察的谁还会介意扮个坏人。
“算了,不和你争了。”汪慎修扭着钥匙,要走了。
“我也没和你争,值得同情的嫌疑人多了,你才见过几个。谢谢啊,兄弟。”余罪道,嗒声拉开车门,回头看汪慎修,一年多的时间,从一个穷学生到坐拥旺铺的小老板,这其中的蹊跷恐怕比案子还难解,余罪一念闪过,突然问道:“你这么反感,可为什么还要同意做呢?不仅仅是为了没当上警察耿耿于怀,想尝试一吧?”
“我说我想帮你,没准什么时候用得着你,你信吗?”汪慎修没回头,平和地口吻道。
“不信,就你不帮我,该找我的时候,你都不会客气。”余罪道。
“那你说什么原因。”汪慎修道,回头看要下车的余罪。
在照面的一刹那,余罪笑了,笑着道:“那是因为你也觉得,凶手应该受法律制裁,不管他有多么情有可原,汉奸,你不像个奸商……我怀疑你从事的事有问题啊,你这脸蛋就再帅,也不至于帅到能换回个旺铺来呀?人一阔脸就变,也不至于变到你和市里的同学都不来往吧?咱们去羊城招蓦队伍里,不会还有什么猫腻吧。”
“滚蛋”汪慎修回过头了,空踩了一脚油门。
余罪狐疑地看了眼,拍上了车门,汪慎修一打方向,直接就走了,那贴着膜的车窗看不到面部表情,不过给余罪的心里,蒙上了不透明的一层。
“所长,咋拉,汪哥不高兴啊。”李逸风又凑上来了。
“没事,光勾引没上床,能不郁闷吗?对了,以后别找他,去市里也别找他。”余罪笑着道,一眨眼隐藏起了自己的真实表情。
“为什么呢?我正试图和这位土豪做朋友呢?”李逸风不解地追问着。
“啧,听哥的,没错……他的性取向有点问题,他刚才暗示我,他说他有点喜欢你,让我私下给你透露下,能不能下回去市里带上你,只要你愿意,他包养你……你知道什么意思?”余罪贱性上来了,随口就是一个恶心的理由,听得李逸风浑身起麻子,不迭地摇头,紧张地说着,哎呀所长你不早说,恶心死了。为事业献身我没意见,可不能失身给一个男人啊。
吓退李逸风了,余罪开着车回刑警队,思想有点走神了,越想越乱,往事如潮般涌来,虽然无法确定,可不知道为什么,却有着一种深深的担心………
第7章此谜难解
时间还真像金钱,你需要它的时候,总觉得不够。
从得到刘继祖这条线索开始,余罪带着几名属下正式介入了案情,不过很遗憾的是,刘继祖确实仅仅协助了武小磊逃走,之后再没有联系过,也因为这件事的原因,余罪判断,武小磊的父母在刘继祖开店时斥借了三万块钱,虽未明讲,但彼此恐怕是心知肚明,余罪也是籍此判断,武小磊在潜逃后某个特定的时间里,应该已经成功地联系上了家里。
而十几年前的通讯并不像现在这么方便,书信肯定不可能,刑警队对他们家监视居住持续了数年;电话当时也有难度,古寨县通了程控电话一共还不够十八年,出走时,他家里还没有电话,就即便后来有了,肯定也不会通过这种浅显的方式联系,如果联系,恐怕早暴露了,县刑警队没少在他们家身上下功夫。
于是余罪又籍此判断,两方联系肯定有一个中介,这个中介可能是一种方式,也可能是一个人,按简单的思维推测,这个庞大的家族,应该有人扮着这个角色,毕竟血缘关系是最亲的一种。
于是调查的方向,铺向了这个家里七姑八姨叔叔舅舅,几个月来闲得蛋疼的乡警,终于有事可做了。
“瞎掰不是,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估计早死在外面了。”
一个亲戚道,他叫宋钢,李惠兰的妹妹李惠香的儿子,刚刚结婚,余罪调查问了一句,便被拒之以新房门外了。
“这么多年啦,还查啊?我妹妹可是给陈家当了十八年孝子贤女了,连老陈死了都是我妹妹打发的,他家房子也是我妹妹出的大部分钱,他闺女都是惠兰供出来的……就他亲爹亲儿子在,也不过如此吧?你们警察有没有点人性啊,你去打听打听,要有一个说我妹妹做得不够好,有一个说陈建霆不该死……我老太婆坐大狱去……”
又一位亲戚,李惠兰的姐姐李双梅如是说道。虽然把余罪和李逸风请进了家里,可话实在难听,听得两人屁股都坐不住了,可偏偏老太太不让走,絮絮叨叨讲了一番李家的事,说起来都是李惠兰含辛茹苦,把陈家上一代送走、下一代养大的事,说着就叹着妹妹太苦了,一把鼻涕一把泪,把余罪和李逸风听得那叫一个难受。
查吗?当然要查下去,李逸风几次有点心软,甚至都想放弃了。这时候他觉乎出余罪心比一般人要强的硬度了。
就一句话:查,杀人犯就是杀人犯,还尼马有理了,我最看不惯儿女闯祸,爹妈受罪的事,冲这一点,也不放过他。
于是就查,李惠兰的娘家的亲戚李玉桥、李惠杰,下一代的张重、陈高峰、宋钢,一个一个询问过了。武小磊父亲的社会关系,弟弟武青青、妹妹武秀丽,下一代钱一民、梁爽,一个一个挨着过,余罪发狠了,拖着李逸风从古寨跑到五原、跑到大同、再到长安,连着两周跑遍了几个地市。
“早没来往了,我姐神经病了,挣俩钱都填黑窟窿里了。”
李惠兰的弟弟,一位退休工人道,明显脸上一片冷漠。
“这事别找我,我哥和我早断绝来往了,亲哥哥啊,我买房居然不借给我钱……有这样的亲哥哥吗?
武向前的弟弟,一肚子牢骚,在山大学校里见到的,就这点计较小事的得性,余罪都没往下问。
“武小磊?呵呵,我知道,知道……不就个杀人犯,我那时候正上学……我舅家的孩子吧?都多少年没提起过了,我舅和舅妈都有点神经了,和亲戚来得很淡,这么多年了还藏着?不可能吧,是不是早死在外面了?”
梁爽,武向前妹妹家孩子,好容易碰上一个健谈的,却说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昔日的学生现在已经是大同煤焦电厂的技术领头人了,不过那轻描淡写的表情,给余罪带来的也是失望。
三十多个直系亲属,五座城市,最小的年龄26,最大的年龄71,同情者有之,冷漠者有之、淡定的有之、满腹牢骚的有之,惜字如金的更有之,如果从怀疑的角度讲,那一位看着也像;可如果一一排除的话,又好像那一位也不像。
两周后,从长安到五原的长途跋涉,看到进入五原境内的标识时,驾车的李逸风没来由有了一种亲切的感觉,他现在有点怕了所长了,一疯起来,没日没夜地跑,丝毫不觉得是为兄弟办事,而不是给自己升职,这么说来,李逸风对所长哥是相当感激滴,真把别人的事当自己家的事呐。
“到哪儿了?”余罪问,眼睛还没有睁开,迷糊着呢。
“快到五原了,哎所长,今天回县里,还是住市里?”李逸风道。
“住市里吧。”余罪道,正中李逸风下怀。
驾车的李逸风保持着平稳的车速,瞥了眼迷糊不醒的所长,征询似地道着:“所长,接下来该咋办?
“查过一遍了,慢慢捋吧,在这些人里面的可能性最大。否则没地方找了。”余罪道,睁开眼了,打着哈欠。
“我咋觉得谁也不像呢?对了,应该好好审审刘继祖,我觉得就是他。”李逸风道。
“他交待完了。”余罪肯定地道。
“你咋知道?”李逸风道。
“你想啊,协助杀人嫌犯潜逃,这罪名就不轻。如果是十年前抓住,我肯定怀疑他有所隐瞒,可现在抓住,我觉得交待到这里,应该能划句号了。”余罪道,看李逸风不解,解释着:“家里有来钱的生意,还有老婆孩子,老婆还是个漂亮老婆,你说……如果是你,知道下落,到这份上了,他能不讲吗?但凡有一点可能,他都要争取出去的。”
哦,这倒也是,毕竟现在和曾经一无所有不同了,李逸风想了想,接受这个答案了,不过一想那位娇滴滴的小老板娘,他又是怜香惜玉心思上来了,边咂摸嘴边道着:“所长啊,我咋觉得咱们办的这事,有点缺德嗳?”
“缺德?你说错了吧,除了这事,你以前办得事都叫缺德。”余罪笑道。
“不是,我是给你讲正经话。”李逸风驳斥道,于是把积在心里多日的话喷出来了,调查了这么多人,武小磊爸妈这些年又是资助陈建霆家里买房,又是给他瞻仰老人,还帮着他抚养孩子,一路问过来,风评好得令人发指,反倒是亲戚里怨言颇重,不但人情往来疏远了,而且连兄弟姐妹间有事也不帮衬着,为了受害人家属做到这步份上,李逸风倒觉得保持现状就不错,真把那孩子抓回来,岂不是让老两口活都活不下去了?况且看这样,未必能抓回来。
这话听得余罪异样了一下,此时才发现李逸风不是假的,而是真的有点长进了,不过思路和他有出入,他笑着问:“我这样回答吧,如果你身上长了一个毒疮,致命的,养着迟早要命;如果剜掉有可能致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