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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你不要再装了!要把我逼疯了你才罢休吗!”宁盼最见不得他这副低声下气地样子,他总是以为是他在无止境地迁就自己,永远是自己在乱发脾气无理取闹!
周淮眉头紧皱,抓住关键字,“装?”
“你明明知道一切,还装成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看起来我是不是很好笑?”宁盼语无伦次地说着,压抑了那么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我和你的关系,从你强。暴我的那一刻就玩玩了,你再也不是我喜欢的舅舅!我们再也不可能!你知道这一切为什么还瞒着我……为什么……盼盼在你眼里,就不会痛,就永远都那么傻吗?舅舅,我也是人啊,血肉做的,有感情的,不是木头人……就算我小时候吃过再多苦,我还是会痛啊!舅舅,你知不知道那有多痛!”
宁盼说着说着就奔溃了,靠着墙壁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周淮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盼盼……她在说些什么?
强。暴?周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是喜欢宁盼没错,而且他是个正常的成年男人,甚至对她有过性。幻想,做过关于她的梦,但仅仅停留在“想”的阶段,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他怎么会……
再说,他竟然没有任何印象!
“盼盼,别哭了,这不可能……”周淮蹲下。身子,与宁盼平齐,手足无措地安慰她,准备抹掉她脸上的泪珠,接着喃喃道,“我怎么可能这样对你?”
“周淮!”宁盼第一次直呼其名,声音异常尖锐,手不受控制地伸了出去,狠狠地给了眼前的人一个巴掌,“你混蛋!”
“啪”得一声,清脆又响亮,周淮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没有闪躲,头被打得微微一偏。
周淮愣了几秒,清晰的五个指印慢慢在他脸色显露出来,配上他现在的脸色,显得有些狰狞。宁盼此时毫不畏惧,像只无比愤怒的小兽。
大概是这一巴掌,让两个人都稍稍冷静下来。
“5月18日,我临近高考,你有一晚喝醉了回家。”宁盼冷笑一声,幽幽地说,“亲爱的舅舅,想起来了吗?装失忆好玩吗?”
周淮震惊。那天,他喝多了,秦晟铭介绍了许云竹给他,后来老王接他回家,再后来的事……他就完全没有印象了。但他模模糊糊地记得有一个梦,是他和宁盼……这竟然是真的!周淮除了道歉,不知道该再做些什么,“对不起,盼盼,我真的不知道发生过这种事。”
“你走吧。”宁盼站起来,抹了一把眼泪。
周淮的心脏,像被滚烫的热水浇过一遍又一遍,炽痛、悔恨、心疼、无措……这些情感翻涌而上,让这个冷静自持的男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他伤害过的女孩独自走进房间,锁上门,而他蹲在这个角落,无能为力。
他再做什么,都显得多余并且可笑。
宁盼一夜无眠。
清晨,编辑了一条短信,写了删,删了又写,反反复复数次,用最简单也是最残忍的语言,给所有事情,来个了断。
按下发送键,再看到“发送成功”四个字。
宁盼放下手机,躺在床上,拉起被子盖好。她的脸一沾枕头,棉布的柔软和芳香,让她眼睛酸酸涨涨,眼泪不住地往下流,打湿了一大片。
压在她心头的石头终于被丢弃,但看到周淮那个样子,她心里抑制不住地难过。真的真的很难过,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比妈妈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地离去还要难过,比徐美娇的扫帚打到自己身上还要难过,比唯一的生日蛋糕毁在宁真手上还要难过,比掉进河里水灌进口腔鼻腔还要难过,比被两姐妹诬陷罚跪一夜还要难过,比她捡了自己带着血迹的衣裤从周淮房里出来还要难过……比天塌下来地面崩裂世界毁灭还要难过!
她的心,缺了一块。
再也温暖不起来了。
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她还能不能遇见疼爱自己的人。
宁盼从压着声音的啜泣,到慢慢地哭出声音,最后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周淮在宁盼房间门外坐了整整一夜,在天蒙蒙亮时离开。
公司的下属们明显感到周总今天气压不对,周身简直是要下暴风雪的节奏。连助理李远都不怎么敢靠近他,下午有一份必须递交的重要文件,不得不进总裁办公室,李远才硬着头皮把文件交给周淮。
“不通过,重做。”周淮烦躁地直接将文件甩了回去。
在李远眼中,周淮平日里并不是一个苛刻的上司,有一些意见也是温和而严肃地提出,也是很中肯的。像这次这么……无理取闹,还是第一次。
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将文件拿回,准备等老板恢复正常了再来。
怪不得,怪不得宁盼在高考那一段时间,就表现得怪怪的,笑容很勉强,不与自己亲近,带着若有若无的疏离,暑假里还跑出去打工……她是想独立出去,和自己一刀两断么?
想到这些,他心里莫名地又出现了一股火焰。但他自以为对宁盼那么好,事实上却伤她最深。深深的愧疚感和罪恶感弥漫上来,将这股火焰熄灭。
周淮正陷入自己的想法中,短信提示音响起。
他拿起手机,显示着“盼盼”两个字,手指不免有些颤抖地按下阅读。盼盼,盼盼她会发什么内容过来?他不敢去看。
“舅舅,你曾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现在,我没办法再去面对你,如果你真的爱盼盼,就让她自由。宁盼”
短短的两行字,看完,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周淮闭了闭眼,分明感到,有温热的液体在眼皮下涌动。
第27章 解脱
“不就是一个小女生,跟要了你的命似的。”秦晟铭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尽,不知道宁盼这干瘪瘪的小丫头到底有什么吸引力,能把周淮迷得神魂颠倒。
周淮抿了一口,辛辣又浓郁的味道在口腔弥漫开来,他的眼底一阵乌青,是几夜没睡好的结果。世界上那么多女人,但就这么一个是宁盼。他的声音略有些沧桑,透着一股中年男人独有的味道,“你不懂。”
“得了得了,就你懂。”说实话秦晟铭还有些恼火来着,他好不容易怀拥美人,准备美滋滋地做点有益身心的运动,再睡一觉到天亮。谁知道周淮大半夜地还打电话约他出来借酒浇愁,总不能丢下兄弟不管吧?被美人一脚踹下床,下来屁股还疼着呢。
若是他知道这岔子是许云竹捅出来的,而许云竹又是他介绍的,哎哟妈呀——周淮不灭了他才怪,管你什么兄弟情义。
半个多小时过后,秦晟铭家中的美人打电话来催了好几遍,他终于耐不住要回去,“兄弟我改日再陪你喝,现在再不走下辈子的性福没着落了。”
他依旧一副痞子样,说话不着调。因为在秦晟铭眼里,宁盼离开,对周淮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儿。他见过周淮经历大风大雨,虽然从没有像现在一样颓废过,但总能很快调整,让一切回到正轨。他秦晟铭当做兄弟的人,必须是个强者。
周淮挥了挥手让秦晟铭赶紧滚蛋。
然后点燃一支烟。晚上他并没有喝多少,甚至一杯都没下去。他知道喝酒只会让他醉,抽烟却让他清醒。
有些梦,是该醒了。
酒吧中的空气让人感觉有些闷。周淮结账,出门,开车兜兜风。
他漫无目的地开着,一开始速度并不快。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些关于宁盼的画面,她永远挺得笔直的脊背,她纯真的笑靥,她亲切的呼喊,和她最后崩溃的哭喊。
宁盼瘦瘦弱弱的身子,怎么可以经历那么多苦难呢?
周淮一点一点踩下了油门,速度越来越快,而他,却什么也察觉不到似的。甚至高速地行驶,刺激,刺激到血液沸腾脑子一片空白,让他有一种解脱感!
仿佛只要再快一点!再快一点!越来越快,就能将这些事情永远地甩到身后!
周淮的身体微微战栗,他完全被这种兴奋感所占据。火热的血液流遍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忘掉!忘掉!忘掉这一切!
“吱——!!!”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橡胶轮胎与地面猛烈摩擦,甚至有一些火花窜出。黑色的车子脱离原本行驶的轨迹,急速往左偏转——为了避开前面路口突然出现的大货车。
在这么快的速度之下,周淮几乎没有反应时间!只有本能,本能地往左打方向盘,才能避免直直撞上大货车。货车司机显然也没想到会这样闯出一辆车,他心如火焚,一脚踩下刹车,整个人猛然前倾!
但相撞依旧没能避免!
“砰”得一声!货车车头撞上轿车车身,轿车飘移出去几米远。周淮的身子因为惯性作用,被狠狠甩向左侧门,额头撞向玻璃,血流下来,模糊了眼睛。右侧车身已完全变形,周淮的手脚都被死死卡住,仅有的意识让他奋力挣扎,但挣扎不开!
左手,尤其是左手,碎片深深地扎入掌心,稍一动弹,就像要筋骨俱裂。无比的疼痛和求生意识让他咬牙坚持,但慢慢地,周淮丧失最后一丝清醒,眼前一片血色,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深夜的医院急救室,因这一场事故,变得忙碌不堪。
“AB型血,病人急需输血——”
“碎片过多,左小腿骨折,必须马上进行手术——”
……
警方介入调查,判定本次事故周淮全责。酒驾,飙车,闯红灯,三项加在一起,倒霉了那个货车司机,遭遇这无妄之灾!处理案件的交警叹了口气,现在这都什么人啊,简直在拿生命开玩笑。
幸亏货车司机福大命大,前额撞上挡风玻璃,血流了整脸,看着样子惨烈,但除了轻微脑震荡之外,也没什么大碍。
周淮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急救室的红灯一直闪烁着。
交警迅速联系了周淮的家人,但周磊陈月莉想赶到X市,需要一段时间,先打了电话,委托秦晟铭处理这件事情。
秦晟铭在急诊室外冷汗淋漓,要是周淮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会内疚一辈子!
宁盼。对了,宁盼!秦晟铭脑中划过这个名字,赶紧把她叫过来。周淮要是醒了,肯定第一个想见的就是她!
“喂,宁盼吗?”秦晟铭拨通了号码,语气焦急道,“你舅舅出了大事,赶紧来……喂?喂!”
电话那头的宁盼,在听到“舅舅”两个字之后,就面无表情地按了结束键。
她已经下定决心离开周淮,那么之后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有谁是AB血?有病人急需输血!”护士突然喊了一声。今天特别不巧,血库里竟然AB型血紧缺,去血站掉血也来不及。而送来急诊的病患,又急需输血。
这时医院在急救的病人就周淮一个,秦晟铭心里一惊,再也顾不上生宁盼的气。赶紧跑过去,撸起袖子献血,“我,我是。”
……
经过将近三小时的急救,周淮脱离危险,转入病房。
睡梦中,他唇色苍白,眉头竟也微微皱着。
*
宁盼最近的表现让各位老师都特别满意。他们以前觉得,这孩子虽然在画画上很有天赋,但是心思没有全部放在上面,也不够勤奋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