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时,隔毕业离校也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欧阳子琛和许凡都早已找到了工作,而夏桐决定继续在那个书店上班,书店由于业务扩展,接连开了几家分店。夏桐做了原来那家的店长。
当时,子琛说,“学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工作时却不怎么用得上,真是遗憾呀!”
最后在学校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不紧不慢地过去。
我一直没再在学校里见到沈曼,只到有一天,班上一些同学聚在一起时。沈曼突然走进了教室,直接走到夏桐旁边坐下,低声说着什么,好像说要见欧阳一面之类的,说什么夏桐从中捣乱,只要她见到欧阳一面欧阳就绝不会再离开她之类的。
夏桐垂着眼,一声不吭。
这时,旁边的苏韵终于忍不住把书往桌上一拍,啪地站起来。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惊讶地望着她。
苏韵冲沈曼喊道,“沈曼,你还要不要脸的?”
沈曼的脸立刻红得像火一样,但她却平静地很,直直地坐在那里。好一会儿,她站起来,冷冷地看了苏韵一眼,才迅速地走出去了。
星期天的下午,我和子琛许凡一起去农场看望欧阳他们。
六月下午的阳光温暖而不热烈,灿烂而不刺眼,照得人的心里像铺上了一层绒绒的波斯地毯。大片大片的草地,稻浪起伏的田野,成块成块的花田,在阳光下似乎在对你微笑似的,心情顿时干干净净的,开朗起来。
车到一处白色房子前停了下来,子琛望着紧闭的门,说,他们可能出去玩去了,我们等一会儿吧!
我随意打量了一下四周。房子后面是一大片油菜花地,错过了花开的季节,现在已是绿油油的海洋。房子对面是个小山坡,翠绿的草地上,淡黄的蒲公英在风中轻轻摇曳,有一些已经展出了淡白的绒毛。
房子前面是一条不太宽的路,我们刚才来的那段路周围只有矮矮的花丛,而另一段路的两边却是茂密的法国梧桐,稀疏的阳光从树叶的空隙间洒下来,无数道细细的金色光线交织在一起,汇集到泥土地面上有了星星点点的光斑。
漂浮的细小尘埃在光线中飞舞,朦朦胧胧的,一个亦真亦幻的梦境。
渐渐的,一个细细的影子出现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光线里,清脆欢快的自行车铃声“叮铃铃”地传来。
欧阳载着夏桐向我们过来了。
夏桐搂着欧阳的脖子,站在单车后面。欧阳身着一件白色的松松垮垮的衬衫,白色的长裤,衣角在风中恣意地飘舞。而夏桐一袭白色及膝连衣裙,她的长发随着裙角自由飞翔。
单车前面的篮子里还趴着一直毛茸茸的白色小狗,它缩在里面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
光与影在他们的笑脸上,手臂上,衣服上飞快地划过。
夏桐看见了我们,对我们招了招手,然后低头在欧阳耳边说了句什么,欧阳脸上的笑容于是更加温暖。
欧阳还没把车停稳,夏桐就从后面跳了下来。
子琛看着欧阳,颇带挑衅意味地说,“你小子过得不错嘛!”
欧阳边把车放好,边说,“托您的福,好得很。”
子琛一下子堵得难受,他朝车娄里那只小白狗努努嘴,“你儿子?”
欧阳笑笑,把小白狗抱起来,夸张地把它湿湿的鼻子亲了一口,说,“你哥。”
子琛的脸立马就黑了,但苦于是自己先挑起的,又不好发作。
夏桐把小狗接过来,温柔地摸了摸它,对许凡和子琛说,“这是送你们的礼物。”
许凡看了它一眼,它的黑眼睛正滴溜溜地注视着子琛,许凡说,“它都看着子琛呢!给子琛吧!”
子琛做出一副谦谦君子样,“哪有看着我?我又不认识它。”
许凡惊讶地说,“你怎麽可能不认识自己的哥哥呢!”
子琛终于爆发了,他说,“许凡你今天死了。”
说着,两人追打着跑进屋去了。
夏桐调皮地吐吐舌头,“因为没钱买礼物,所以耍了个小花招。”
我笑:“没钱是假,耍花招倒是真的。”
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夏桐就光着脚在客厅和厨房之间跑来跑去的。
子琛说,“我们今天是来吃饭的,没准备来帮你啊!”
夏桐照例踢了他一脚,“哼,你每次帮忙都是在捣乱。”
子琛一听,不服气了,“是吗?那我不能辜负你的期望。今天要好好展示一下我的捣乱技巧。”
夏桐把子琛重新摁回到沙发上,“你不许动!”然后,她对欧阳说,“欧阳哥哥,你看着他!”
欧阳立马从桌子上跳下来,像小学生一样很严肃地点点头。
夏桐匆匆进了厨房,随即又匆匆回来了,一手拿着不知是什么的油腻腻的东西,一手抓着几个蒜球,嘴巴里还叼着一个围裙。
欧阳把围裙从她嘴巴上拿下来,给她系上,然后接过她手里的蒜。
子琛诧异地盯着夏桐手中的不明物,吃吃地问,“那东西是要给我们吃的吗?”他马上掏出手机,“我先把120设成快捷键先。”
夏桐刚准备发脾气,欧阳却说,“子琛你说什么呢?桐桐做的饭菜虽然不怎么好吃,但也不至于出人命呀!……”
还来不及说完下一局,就听见“嗷”的一声惨叫。
欧阳单脚在桌子旁跳来跳去的。
夏桐边狠狠踩完一脚,边愤愤地说,“就毒死你们几个。”
她看见欧阳还跳来跳去的,就嚷道,“别装啦!我又没穿鞋,能痛到哪儿去?”
欧阳立即放下脚,规规矩矩地站到桌子旁边剥蒜。
夏桐瞪了他一眼,又风一般的卷到厨房里去了。
欧阳靠在桌子上开始笑。
子琛看着夏桐白色的背影,也笑。一转头却看见面前一只大光脚,吓了一跳。欧阳把脚收回来,一脸的得意。
子琛直接一拳飞过去。
许凡摇摇头,“现在昊的心智终于进化到了幼儿园阶段。”
话音刚落,欧阳手中的蒜皮就飞了许凡一身。
然后,三个人就打成了一团。
为了避免这场灾祸,我只得躲到露台上去。
夕阳西下,天空中竟出现了姹紫嫣红的火烧云,远山近野便笼罩在一片暖红色的薄纱中。夕阳照得我微微觉着有点热了,偏偏这时却一丝风的迹象都没有,青绿青绿的油菜静静地站在面前,以前见到这种景象时,都是有微风,有绵绵不绝的菜叶摩擦的簌簌声。现在,面前如此无垠的世界,却连一丁点儿细微的声响都没有,静得让人心醉,让人沉迷。
我顺势坐在地板上,轻轻地闭上眼,细细地感受着温暖的夕阳。
不知怎么的,我竟可以清晰地想象出来之前的多少个风和日丽的时光里,欧阳和夏桐就坐在这里,光着脚,一袭白衣。欧阳靠着台阶,夏桐偎在他怀里。他们静静地闭着双眼,暖暖的阳光,清爽的微风,轻快的虫鸣,切切的田野的声响。
有时候,他们睡着了;有时候,欧阳低下头,夏桐抬起头,默契一笑;有时候,他们想到了什么,悄悄地说给对方听……
我睁开眼,眼前一阵眩晕,满山满野的猩红色光圈,脸庞上竟已湿透。
晚上,照例又是一阵闹腾之后,大家玩得筋疲力尽才去睡觉。
卧室里也是清一色的白。白色的衣柜,白色的大大的圆床,白色的窗帘。
子琛看见那张圆圆的大床之后,赞不绝口,连连夸这张床真是太有水平了。
大家从柜子里拿出几张床垫铺在地上,就直接睡上去了。
刚开始,大家还在谈话聊天,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切都安静下来了。只有微弱而均匀的呼吸声。
翻来覆去了很久,我却一直都睡不着。
我轻轻地坐了起来。
窗帘时不时轻飘飘地飞舞着,月光如水银一般,透过落地窗,在整间屋子里流淌。
卧室里溢满了柔和舒适的白光,如轻纱一般。
其他人都睡着了。
欧阳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男人的柔弱和平凡在他熟睡的脸庞和放松的脊背上泄露出来,现在的他,一定是沉浸在美好的梦境之中吧。
夏桐偎在他旁边,细细的小手攀着他的手臂。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安详,宁静。
那张白色圆床躺在卧室中央,安安静静的,承载着皎洁的月光。我看着它,看着它,突然,我看见了,那里有……
我慌忙躺下来,紧紧闭上眼睛。可是,我还是看见了,我看见欧阳紧紧搂着夏桐,他疯狂地温柔地吻着她,他的手和她的手扣在一起,他的额头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她紧咬着的嘴唇,她的长发散落在洁白的枕头上……我甚至听见了他低沉的喘息,和她微弱的呻吟……
我缩成一团,牢牢地将头埋进臂弯里。泪水肆意。
☆、4第14章
第十九章苏韵
星期一晚上;我和夏桐回宿舍搬东西。刚忙到一半,就接到任萧的电话;他说你们过来照顾一下苏韵吧!
我们赶到池塘边的时候,苏韵正蜷坐在长椅上;哭得伤心欲绝。
任萧看见我们;低低地说了声,“江涵水和她分手了。”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的安慰鼓励都是苍白无力的;尤其像来自我们这种没有经历过类似痛苦的人。
更何况,苏韵爱得那么深。
她心甘情愿地为他付出一切,细细地体味他的每一点喜怒哀乐;可到头来竟是如此结果;就在其他恋人因毕业而分开但他们仍然紧握着手的时候,就在所有人都为他们的修成正果而骄傲祝福的时候。
是啊!他们从大学一开始就在一起了,四年的风风雨雨,见证了彼此生命里最美丽的时光,分开了,以后该怎样怀恋这段人生最难得的年华?
夏桐也不知道怎样安慰她,只能坐在她身边,搂住她剧烈颤抖的身体。
苏韵的脸已经变得紫红,她的睫毛被泪水沾湿,粘在一起,泪水还是不断地涌出来。
我看见她的手指狠狠地抓着自己的手臂,手臂上已经有了四个赫赫然的指痕。夏桐把她的手搬下来,握在自己手心。
苏韵愈发用力地抓住夏桐的手,夏桐的指甲瞬间变得血红。
夹杂着艰难的呼吸声,苏韵哆哆嗦嗦地哭诉,
“他……他竟然这样对我,……我把什么都给了他,……他怎么可以这样……这样对我?”
她痛苦地低下头,深深地闭上眼睛,泪水如泻堤的洪水般流下来。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竟然可以哭成这个样子,仿佛要把此生所有的泪都流干一样。
夏桐的眼泪也落下来了。她一直都把苏韵当作一个值得深交好朋友,一个可以信赖的好姐姐。她是那么的喜欢她,那个一直善良体贴真诚简单的女生,那个在夏桐遇到困难时都会毫不犹豫给予帮助的女生;只是,现在夏桐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一直不停地对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夏桐的话像重锤一样击打着我的头,那些字在我的脑子里飞旋,混乱成一团。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真的,会好起来吗?那,还要等多久?
苏韵没有告诉我们江涵水提出分手的原因,她也不知道,江涵水只是说不适合。
不适合。
这三个字比所有理由都来得强硬。而且简单利落,省了许多麻烦。
说不适合的人只是为了找一个体面的理由,来掩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