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理事也不管天承在那里大喊大叫,吩咐下人拿来早已准备好的休书,道:“仪芬,这个休书给你,从此你和我张家再无瓜葛。限你两日内搬离张府!”
仪芬接过休书,无奈地笑了笑。原来早就备好了,就等我往里面跳了。
天承见仪芬接过休书,起身要走,狠狠踩了大少爷一脚,睁开禁锢奔向仪芬,天承一把夺过仪芬手中的休书,将它撕得粉碎。
“你个逆子!”张理事气得将手中的拐杖扔向天承,天承一躲,却扔到了仪芬的额头。
“仪芬!仪芬!”天承跑过去,抱起仪芬,大喊道:“医生!大夫!来人啊!”
顿时屋子里一片混乱。天承抱着仪芬就跑回房间,白蔷薇在那里替张理事缓气。丫鬟仆妇也不知道该帮老爷还是二少爷。
白蔷薇见状大喊道:“你们都楞着干什么!快去叫大夫过来呀!”下人忙跑出去叫来了大夫。
白蔷薇将张理事扶回房间,让大夫先来整治。接着又请大夫到仪芬的房间去看。
张理事只是一时气急攻心,喝点药就可好转。到了仪芬的房间门口,白蔷薇想了想还是没敢走进去。仪芬见大夫来了,自己爬起身说:“我没事,不需要大夫。”
天承说:“既然都来了,那就看看吧!”
仪芬别过头去,不理睬天承,天承只得退出房间,独留了仪芬和大夫。
那大夫瞧了瞧仪芬的脸色说:“二少奶奶最近心事颇重。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不如放宽心。”
仪芬转过头说:“大夫只要对他们说我只是思虑过重,别的都不要说了。”
大夫听了一惊,道:“怎么,你还想瞒多久?”
仪芬说:“都已经过去了,说了又有什么意义!”
“二少奶奶自己多注意保养,这两天好好休养,就当坐月子吧!”大夫开了几贴滋补的药材后,又叮嘱了几句才走。
经天承这么一闹,婚是离不成的,仪芬也暂时无法搬出去。天承总是在门口守着,仪芬又不愿意看见他,两人就这么僵在那里。天承也不回白蔷薇那里去,搬了两张椅子就在仪芬门口这么“住”下了。白蔷薇自知理亏,也没敢去碰天承这个钉子,倒是乖乖地待在张理事那里做个贤媳妇。
仪芬天天躺在床上,脑子里反复想着天承、齐然和自己。门口守着自己的张天承,自己该如何面对,还有他身后的白蔷薇。现在不知道在哪里的沈齐然,自己和他该如何在世人面前自处?
一大早,仪芬习惯了一个人在房间里吃饭。天承和张理事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家里的气氛开始有些怪异。
“二少奶奶,有人送东西来!”小丫头道。
仪芬接过盒子,拆开来,是粒木质的象棋棋子“相”。仪芬问小丫头:“是谁送来的?”
小丫头答道:“不知道。一大早有人放在大门口的,外面写着二少奶奶的名讳。”
仪芬点点头,让小丫头下去了。待小丫头走后,仪芬便偷偷溜出了张府,赶往城外的学校。
自从燕然死后,学校里的老师就少了。仪芬出不去了,齐然也消失了,燕然死了,蓝校长只能背负着伤痛,一个人扛起多个人的重担。仪芬推开门,循着一间间教室找。角落里的那间传来熟悉的声音,仪芬走过去,看见他的背影,眼眶湿润了。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起,学生奔了出来,他站在讲台上收拾东西。走出教室,看见仪芬站在门口。
“你来了!真快!”齐然道。
仪芬笑着说:“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齐然说:“前阵子风声紧,我总不能连累你和蓝校长吧!”
“那现在呢?你就不怕危险了?”仪芬问道。
齐然看向天空,说:“我就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仪芬愣在那里,齐然低下头看着她说:“仪芬,我该把你怎么办?”
“为什么要走?”仪芬拉住齐然说。
“这里对我而言已经不安全了,我要撤到大后方。这也是上头的命令。”齐然道。
“那带我走吧,我和你一起走!”仪芬道。
齐然说:“那你的张天承呢?你的父母呢?你的李妈呢?你的素素呢?”
仪芬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自己和天承已经彻底结束了,可是还有在乡下的父母。
齐然说:“你能来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只要你过得好,即使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毫无怨言。”
仪芬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齐然想了想回答说:“不知道,也许一两年,也许七八年,也许一辈子也回不来了。”
仪芬有些失落,齐然换个话题问道:“你怎么猜出来是我在这里的?”
仪芬自信地一笑说:“棋子,就是你的齐咯。至于‘相’,当然是学校里才能培养出来的!”齐然听了点头,用食指戳了仪芬的额头赞道:“你果然聪明!”
仪芬笑了笑道:“你也不笨啊!”仪芬随即又沉下了脸问:“你什么时候走?这一去不知还能不能相见!”
齐然叹息道:“今晚就走,所以才找你过来的。”
仪芬听后,从发髻上脱下一个发卡,递给齐然说:“我不能伴在你身边,见物如见人。”希望你能平安。齐然小心地收起发卡说:“仪芬,虽然我不知道我们两个的故事结局如何,但此生有你,已是我之大幸。我从不后悔遇见你,我只后悔太晚遇到你。”
仪芬道:“现在还不算晚,不是吗?”
在蓝校长这儿吃过晚饭,齐然乘着夜色就要上路了。蓝校长和仪芬送齐然到别离亭,留下仪芬和齐然两人单独告别。
两人站在那里,相视却又无语。
齐然从怀中掏出一颗棋子,仪芬接过一看,是木制的象棋棋子“士”。仪芬看着齐然问:“这回又是什么意思?”
齐然笑而不答,道:“我走了,你要好好过!”仪芬点点头,给他一个承诺,也给自己一个希望。
齐然背起行囊说:“我从这里走,你从那里回去,我们都不要回头。分离的时候,背影最伤感了。我怕见了就走不了了。”
仪芬说:“好,我们一起走!”
两人从别离亭出发,相背而行。仪芬心中数着步子,默默数到二十,转身,看见齐然正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你耍赖!你不是说不回头的嘛!”仪芬鼻头发酸。
齐然道:“只有看见你离开了,我才能放心地走。”说罢,倒退着离开,直到看不见了对方才转身。
仪芬站在原地哭泣,就这么走了。蓝校长走上前来,说:“人生最痛苦的就是生离死别,如今两者都经历过了,就没有什么看不开的了。”
仪芬回头问:“你真的什么都看开了?”
蓝校长没有回答,摇摇头。
“你现在回去吗?”蓝校长问。
仪芬摇了摇头说:“不。我先回学校看看。”蓝校长便同仪芬一同回到了学校。
学生都已经回家,几个家在附近的老师也回了家。教学楼空空荡荡,仪芬的心也空空荡荡的。仪芬沿着墙走到齐然上课的那间教室。轻轻推开门,坐在靠讲台最近的桌子,闭上眼睛,仿佛能听见他的声音,仿佛能听见他在上课。仪芬突然好奇,齐然今天上了什么。问蓝校长借来了火烛,放在黑板前。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仪芬轻轻念,手指拂过齐然刚劲有力的字迹。
接着烛光,翻出那两枚棋子。“相”、“士”。仪芬微微一笑,将两枚棋子藏在胸口,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回到张府,家里一片忙碌,佣人也少了不少。仪芬随便拉了个下人问,出了什么事。下人答道:“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知道老爷让赶紧收拾东西,今天又让当了不少古董,房子也找人来看过了。”
仪芬跑到白蔷薇的房门口,咬了咬牙,敲开了房门。屋里白蔷薇正在收拾细软,天承也在收拾自己的衣服。
“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仪芬问道。
天承见是仪芬,停下手中的事情,走出房间,在仪芬面前小声说:“我们要离开上海了。你快去收拾东西,就这两天走!”
“什么?”仪芬惊叫起来,天承忙捂住她的嘴小声说:“我们走是极秘密的,连那些下人都不知道,只当我们是要搬家。我们这是要搬到别处去。”
“去哪?”仪芬问。
“去台湾,后天半夜的船。”天承答道。
仪芬道:“在你走之前,请把离婚书给我!”
终章 多情自古伤离别
“在你走之前,请把离婚书给我!”仪芬淡淡地道。
“你不和我一起走吗?”天承问。
“我不会离开这里的。既然要分开,就请给我自由!”仪芬淡淡地说。
天承一把拉过仪芬的手腕,道:“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仪芬被天承抓地有些痛,却没有吱声,只是平静地说:“放手吧!”
天承慢慢地松开手,任由仪芬将手腕抽走。仪芬揉捏有些发红的手腕说:“对白蔷薇好一点。既然已经错过了一段感情,就应该对下一段更珍惜。”说罢,仪芬走回自己的房间。
高跟鞋敲击着木质地板,节奏突然被打乱。白蔷薇跑到仪芬面前拦住她,说:“对不起!”
仪芬有些不明白地看了看白蔷薇,回答说:“没关系!”
仪芬就要走过去,白蔷薇伸开双手说:“我要说谢谢你。你别以为我是假惺惺,我是从心底感谢你。我感谢你,不是因为你要离开天承,而是因为你劝说天承要对我好。以前,是我太小心眼了。”
仪芬说:“我过去一直怪天承,怪你。现在我想通了,这事不全怪你。没有你,可能会有红蔷薇,黄蔷薇。这是我和天承之间的问题。”
白蔷薇听了,低下头,小声地唤:“谢谢你,姐姐!”
仪芬拉过她的手,轻拍了两下手背,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桩心事了了,顿时感觉轻松不少,拉过被衾,顿时就睡着了。
第二日早晨,仪芬的门缝里静静地躺着两张白纸。仪芬弯腰拾起,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离婚书。心中默默地感谢了天承,是两份离婚协议书,而非一纸休书。
仪芬翻找出自来水笔,在两张已签了天承名字的地方旁边,认真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搁下笔,仪芬长吁一口气。这一切终究是结束了。带走其中一张,另一张默默地留在了自来水笔之下。
仪芬整理了一个旅行箱,将结婚之后做的衣服都留在了张家。看到那件大红的旗袍,仪芬决定带走。这件毕竟是从父母家带来的,也不能算是张家的东西,更何况,是齐然做的呢。
带了些细软,一些平常的粗布衣裳,一身普通人家的打扮,仪芬带上箱子,最后环顾了一下这件房间。毕竟住了有一年了,还是有些怀念的。习惯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刚来的时候总是想父母,即使有天承在身边,还是会偷偷地想念。如今,要离开了,回到父母身边,却突然觉得如此地眷恋。
仪芬带着箱子,昂首挺胸走出张府。狠狠地呼吸外头的空气,那是自由的气息。终于,再次自由了!
次日,嗅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