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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可就没有完了。他们也许会更加不遗余力地搜查这个穿法兰绒的男人。继续进行没完没了的调查。这种方式,佩维尔死了,而且是被最初在塞德曼家的犯罪现场用过的那枝枪打死的,这样警方就会断定不是塞德曼就是雷切尔(或者两个人一起)干的。他们就会被逮捕。指控可能搁浅,不过这无关紧要。警方会停止搜索其他任何人。那他们就会带着这笔钱远走高飞。
案子结了。
莉迪亚突然听到车轮的吱嘎尖叫声。她赶紧把枪扔进邻居家的院子里。她不想把它丟在显眼的地方,那样就过于明显了。她迅速检查了一遍佩维尔的衣袋。当然里面有钱,就是她刚给他的那沓钱。她会让它原封不动地保留着。
衣袋里没有其他任何东西——没有钱包,没有便条,没有身份证或者其他任何露出蛛丝马迹的东西。佩维尔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现在,更多的窗户亮灯了,时间不多了。莉迪亚站起身。
“联邦特工!放下武器!”
他妈的!一个娘儿们的声音。莉迪亚一边朝她认为的声音来源开火,一边弓着身子退回到柴垛后面。有人朝她这个方向开枪还击。她被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来。现在怎么办?躲在柴垛后的莉迪亚向身后摸去,打开了活板门。
“好吧!”莉迪亚大声喊着。“我投降。”
接着她跳了起来,手里的半自动武器已经开火了。她拼命地扳动着扳机。子弹横飞,枪声在她耳朵里回荡。她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还击,她压根就没想过这事。已经容不得半点犹豫。门是开着的,她箭一般地冲了过去。
莉迪亚拼命地跑着。赫什正在100码外的一个邻居家的院子里等着她。他们会合了。他们弓身沿着一条不久前刚修剪过的灌木丛一路跑着。赫什干得不错。他总是作好最坏的打算。他的汽车藏在下面两个街区外的一个死胡同里。
当他们安全地开车上路时,赫什问:“你还好吗?”
“行,笨熊。”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向后一靠。“还行。”
直到他们接近公路时,莉迪亚还没弄明白佩维尔的手机出了什么问题。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恐慌,这再自然不过了。
我打开车门,打算追过去,但我的脑瓜最终还是开窍了,这使我止住脚。一方面这可以说是勇敢,或者甚至可说是鲁莽,另一方面也可以说是自杀性行为。我没有枪,而雷切尔和袭击者都有。手无寸铁地冲上去帮助她,至多只会是无果而终。
但我不能就这么在这儿按兵不动。
我关上车门。我的脚再次狠狠地踩在油门上。汽车向前冲去。我打着方向盘,转过去穿过我家前面的草坪。枪声来自屋后,我的车向那地方开去。我碾过花坛和灌木丛。它们一直就在这儿,而我却几乎没有打理过它们。
汽车前灯的光芒划破了黑暗。我朝右面开去,满心希望能绕过那棵大榆树。无路可走。这棵树离房子太近了,汽车钻不过去。我把油门踩到底,向后倒车。车轮猛地冲进满是露水的草坪,引擎又点了一两次火才发动起来。我朝克里斯蒂家开去,把他家的户外休息帐篷连根拔起。克里斯蒂肯定会对此怨声连天。
现在我到后院里了。汽车前灯沿着格罗斯曼家的篱笆栅栏照射着。我转着方向盘向右面开过去。这时我看到她了。我刹住车。雷切尔站在柴垛旁边。我们买这栋房子时,这垛木柴就已经在这儿了。我们一根也没用过。也许已经烂掉了,或者遭到虫蛀。格罗斯曼曾经抱怨说离他家的篱笆太近,这样虫子会蛀蚀他家的篱笆。我答应过把它清理掉,但一直没有动手。
雷切尔拎着枪,枪口朝下。那个穿法兰绒的男人正躺在她脚下。我根本不用摇下车窗,因为挡风玻璃已被先前的枪打碎了。我什么也没听到。雷切尔抬起手,朝我挥了挥,示意我没问题了。我赶紧下了车。
“是你开枪打死他的?”我问,简直是豪言壮语。
“不是我,”雷切尔说。
那个男人死了。不是医生也能看得出来。他的后半个脑袋被打烂了,脑浆红红白白地凝结在一起,溅在柴垛上。我不是弹道专家,但是造成的破坏如此严重,要么是用大口径子弹,要么是在非常近的距离开枪。
“他有同伙,”雷切尔说。“他们朝他开枪后,通过这扇门逃跑了。”
我向下凝视着他。怒火再次被点燃。“他是谁?”
“我检查了他的衣袋。他有一沓钱,但没有身份证。”
我想踢他一通。我想摇着他问他把我女儿怎么着了。我看着他的脸,虽已毁容,但还是蛮英俊的,我怀疑是什么使他鬼使神差地来到这里,我们的生活道路为什么会交叉到一起。这时,我注意到一点奇怪之处。
我的头侧到一边。
“马克?”
我双膝跪地。脑浆并不能使我恶心。至少,碎骨片和血淋淋的肌肉组织不会使我胆怯退缩。比这更严重的伤势我也见过。我检查着他的鼻子。这其实是个灰鼻子。我记得上次见过。我想他要么是个拳击手,要么这些年来过着苦日子。他的嘴巴张着,就是那儿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的手放到他的下巴和腭骨上,把他的嘴掰开得更大一些。
“你到底在干什么?”雷切尔问。
“你有手电筒吗?”
“没有。”
这不碍事。我扳起他的头,把嘴巴对准汽车。窍门就在汽车前灯这里,现在我能看得清清楚楚了。
“马克?”
“他让我看到他的脸这事一直让我捉摸不透。”我低下头,凑近他的嘴巴,做这事的时候尽量少投下些阴影。“他们干其他什么事都是小心谨慎。改变的嗓音,偷来的面包车标志,焊接的车牌。但他偏偏我看到他的脸。”
“你在说什么?”
“第一次见到他时,我还以为他可能戴了个精心制作的面具。那样才合乎情理。不过现在我们知道情况并非如此。他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他呢?”
她似乎对我坚持己见大吃一惊,不过转瞬即逝。她恢复了常态。“因为他没有前科。”
“可能。或者……”
“或者什么?马克,我们没时间想这事。”
“他的牙齿。”
“牙齿怎么啦?”
“看他的假牙冠。它们是马口铁罐头。”
“它们是什么?”
我抬起头。“他的上排右侧的臼齿和上排左侧的犬齿。你看,以前我们的假牙冠是用金子做的,不过现在多数是用陶瓷。牙医先给病人做一个模子,这样就能正好卡进去。但是这个假牙冠是铝制的,是事先做好的。你得把它套到牙齿上,再用钳子把它嵌进去。我曾到海外两次搞口腔巡诊,主要干修牙补牙这事,在许多人嘴里见过这些东西。他们称之为马口铁罐头。他们是不会在美国做这些东西的,除非是临时应急。”
她单腿跪在我旁边。“他是个外国人?”
我点点头。“我打赌他来自前苏联集团的某个地方,也许是巴尔干。”
“那就讲得通了,”她说。“他们把发现的指纹送到全国犯罪信息中心。无论如何它们也不会与任何指纹相符。我们的档案和电脑就不能把他识别出来。除非有人揭发,否则警察永远也不会把他认出来。”
“那样的事恐怕不会发生。”
“上帝,那就是他们杀死他的原因。他们知道这样我们就不能顺藤摸瓜了。”
警笛声响起来了。我们面面相觑。
“你得作出选择,马克。我们留下的话,就会进大牢o他们会认为他是我们阴谋中的一个棋子,是我们杀了他。我估计绑匪对此是清楚的。你的邻居们会说我们开车过来之前,这里一片宁静。突然间响起了枪声和车轮的吱嘎声。但我并不是说,我们到最后也无法把这事解释清楚。”
“但这得耗时间,”我说。
“对了。”
“另外,不论我们在这里开了个怎样的头,终归它会结束的。警察们会自行其事。即使他们能提供帮助,即使相信我们的话,他们也会议论纷纷、节外生枝。”
“还有件事,”她说。
“什么事?”
“绑匪们给我们设了个圈套。他们知道了Q型电子自动记录器这件事。”
“这事我们已经估摸出来了。”
“不过现在我不明白的是,马克。他们怎么会发现它的呢?”我抬头看着,想起了赎金便条里的筲告。“走漏了风声?”
“不能排除这一点。”
我俩都朝汽车走过去。我把手放到她胳膊上。她身上还在淌血。眼睛现在肿得儿乎睁不开了。我看着她,某种原始的情感再次占据了上风:我想保护她。“逃跑的话,好像我们犯了罪似的,”我说。“我不在乎——不不会失去任何东西——但是你怎么办?”她的声音柔情万种。“我也不会失去任何东西。”
“你需要个医生,”我说。
雷切尔差点笑了。“你不就是吗?”
“对极了。”
没有时间权衡利弊了。我们得行动起来。我们钻进齐亚的汽车。我猛地调转方向,朝来路、也就是伍德兰德公路出口开回去。想法——理智的、清晰的想法——此时开始涌入大脑。当我真的思索我们的位置和行为时,面对的现实险些要把我压扁。我差点把车开到了路边。雷切尔将此全都看在眼里。
“怎么啦?”
“我们为什么要逃跑?”
“我不明白。”
“我们希望找到我女儿,或者至少查清这事是谁干的。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小的机遇。”
“是的。”
“但是你没看出来吗?这个机遇,如果曾经真的有过一个的话,已经烟消云散了。后面那家伙死了。虽然我们知道他是个外国人,但那又怎样?我们不知道他是谁。我们进了个死胡同。其他线索我们一点没有。”
雷切尔脸上突然流露出顽皮的神情。她的手伸进衣袋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放到眼前。是个手机。这不是我的,也不是她的。“也许,”她说,“我们有线索了。”
三十三
“当务之急,”雷切尔说,“我们得把这辆车处理掉。”
“这辆车,”我说,对着毁坏的部位摇摇头。“如果这次搜查没有要我的命,齐亚会要的。”
雷切尔挤出一丝笑意。我们现在是深陷其中,有进无退了。远非恐惧所能形容,这反倒使我们感到些许平静。我盘算着我们该到哪儿去,但其实只有一个选择。
“伦尼和谢里尔。”我说。
“他们怎么样?”
“他们离这儿四个街区。”
现在是凌晨5时。黑暗开始退去,黎明即将到来。我拨通了伦尼家的电话,心里企盼着他没有回医院。电话只响了一声他就接了,吼了声喂。
“我有个难题,”我说。
“我听到警笛了。”
“那只是问题的一部分。”
“警方给我打过电话了,”他说。“在你动身后。”
“我需要你的帮助。”
“雷切尔和你在一起吗?”他问。
“是的。”
一阵难堪的沉默。雷切尔摆弄着那个死去男人的手机。我搞不清楚她在找什么。接着伦尼说:“你们在这儿费尽心思干什么,马克?”
“找到塔拉。你想不想帮我?”
这次没有丝毫的犹豫。“你需要什么?”
“把我们用的这辆车藏起来,再借给我们一辆。”
“之后你准备干什么去?”
我开车向右转。“我们将在一分钟内赶到那里。到时候我再给你解释。”
伦尼穿着一条灰白色的旧的宽松长运动裤,就是束腰的那种,趿着一双拖鞋,还有一件大狗牌T恤衫。我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