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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务主任走了。
“维利,”老人对维利警官继续说,“你们应该注意监视每个人。我要求在手术室、这
个房间和与之相连的麻醉室设岗。不许放进任何人。任何人部不许进!还有,你们要按凶手
从麻醉室出来在走廊上走的这条可疑的路线走一遍,尽力把看见过凶手的人找出来。凶手走
路时,不是故意装腿瘸嘛……另外,开列一张全体护士、医生、今天的外来者以及其他到过
这里的人的姓名、地址的清单。”
“啊,还有一件事,”萨姆逊补充说,“要尽量搜集医院工作人员的调查材料。”
“对!维利,委托一个专门小组查阅工作人员的档案、任何人都不例外,包括我们已经
询问过的人。不要写很长的报告,只把可疑的情节记下来就行。我感兴趣的是与供词不一致
或供词中没有的事实材料的那些。”
“我明白您的意思,”维利报告说。“巡官,大麦克还被麻醉剂麻醉着呢。几小时内他
还不能讲话。我们的人在上面正监视着他。”
“很好。维利,去行动吧!”
巡官走到手术室,对探警和警察做了些指示,马上又转回来。
“你们放我们走吗?”区检察官问道,一面把礼帽低低地拉到耳边。
皮特和克罗宁向门口走去。
“为什么不走呢?凡是力所能及的我们暂时都做完了。
我们也走吧。埃勒里,起来吧!我们的事情大多了。”
“我的大衣在哪儿?哎呀,在敏钦博士办公室呢……”
一个警察很殷勤地跑去,把大衣取了回来。
第十四章
“菲利浦……”
“请原谅我,格尔达。我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勃利司脱告诉我你正在休息。我知道,丹
宁小姐和亨德利克把你送了回来,我不想打扰你。另外,我当时还得出去一趟。事务所里有
急事。可是现在我在你身边了,格尔达。”
“我很累。”
“我知道,亲爱的,……格尔达,这件事我该怎么对你说呢?格尔达……我……”
“菲利浦,你说吧……”
“我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说才好。你是我最亲爱的人。你知道,我是怎样对待你的!
可是,社会……舆论……
他们会说,如果你……如果我们……”
“菲利浦,难道你真的以为,这对我会起什么作用吗?”
“他们会说,我娶的是阿拜·道恩的几百万美元。”
“我现在不想谈结婚的事。你怎么能想到这儿呢!”
“不过,格尔达,格尔达!唉,亲爱的,我连动物都不如,又惹得你哭了……”
第十五章
警车驶到人行道边,在道恩家又厚又重的大铁门旁停了下来,年深日久已经有了裂隙并
长满青苔的高大石墙环绕着宅邱和花园。下面几层被石墙遮住的房子巍然耸立在绿莹莹的草
坪深处。
三名警察留在车内,巡官奎恩、区检察官萨姆逊和埃勒里·奎恩缓步走向大门。一个穿
金银镶边仆役制服的高个老人打开了门。巡官奎恩把他推到一旁,走进高大的、陈设凤雅的
前厅。
“招呼道恩先生去。”他气悻悻地说,“不要浪费时间盘问了。”
管家刚要张嘴抗议,可是又不敢造次,把话咽了回去。
“我怎么禀报?”
“巡官奎恩、奎恩先生、区检察官萨姆逊。”
“好吧,先生。请。”
他们跟在管家后面,穿过一间间摆设得富丽堂皇的房间和一座座座铺着地毯的厅堂。
最后,管家在一座分成两扇的高大门前停了下来。
“如果你们不反对,请和这位绅士一起在这儿稍稍等一下。”
他鞠了一躬,迈着缓慢而均匀的步子走了出去。
“和一位绅士在一起,”巡官低声叨咕。“这能是谁呢?不会是皮特……可不是,真是
他!”
在铺着地毯的、光线有些幽暗的大房间的对面角落里,他们看到了皮特。哈泊,只见他
把身子深深地埋在皮圈椅中,脸上堆着汕笑望着他们。
“精问,”巡官说,“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是说回你的报馆吗?你是想抢在我们的前面
,对吧?”
“这是我的军事妙计,巡官。我本想见见这位寻欢作乐的亨德利克。可是我没有成功,
于是我决定等等你们。请坐吧,夥伴们。”
埃勒里若有所思地在大厅里踱步,沏览藏书。靠墙,从地板一直到高大的古色古香的天
花板全都陈放着书籍,有几千本之多。埃勒里从架上拿下一本。这是一本沉甸甸的带有牛皮
烫金封面的书。埃勒里想翻阅书的内容。书页没有裁开。
“是这样,”他脱口说了一句,“我敢打赌,这里百分之九十的书从买来的那天起,就
没人读过。“巡官坐到软椅上。
“我希望这个肥胖的蠢货……”
这时,两扇门打开了,“肥胖的蠢货”走了出来。他穿着西装,显得更胖了,脸笑得堆
起了一堆褶子。
“欢迎!绅士们,看见你们我很高兴!请坐,请坐!”
区检察官带着一脸厌恶的神色看着阿拜·道恩的弟弟。
埃勒里对主人根本未予理睬。他仍然在浏览藏书。
亨德利克·道恩坐在宽大的长沙发上,双手交叉放在肥肚皮前。可是他一看到在远处角
落里的皮特,脸上的笑容马上便消失了。
“这是那个采访记者吗?巡官先生,有他在场我不讲。
喂,我说您哪,快走开吧!”
皮特开始安慰亨德利克说:
“道恩先生,不要激动。我不是以新闻记者的身份来的。对吧,萨姆逊先生?区检察官
可以证实这一点。我只是根据我们的交情协助破案。”
“道恩先生,可以相信皮特,”区检察官说。“您不必感到拘束。”
道恩瞟了采访记者一眼。
“他不会把我们的谈话在报上披露出去?”
“谁?我?”皮特显得很气愤。“告诉您,道恩先生,您这是侮辱我,”
“您在医院里对我们讲过一件事情,”巡官打断他们的话说。“您暗示过,这件事关系
到您的生死。先生,现在您就全讲出来吧,我听着呢!”
道恩连眼睛部不敢抬,曲意逢迎他说:
“不过,绅士们,首先请你们向我保证,要替我保守秘密。”
巡官奎恩闭上眼睛,手指伸进总是随身携带的褐色旧烟盒里。
“您是怎么的,想和警察局签订合同,是吗?我说,道恩先生,您就把这件事向我们讲
出来吧,不要讨价还价。”
道恩摇摇秃头。
“不,那可不行!巡官先生,您吓不住我。您要先做保证,然后我再讲。否则我不讲!”
“照我的理解看,”巡官毫不客气他说,“您是在为自家的性命担忧。如果您需要的话
,我们可以保证保护您。”
“您给我派警察吗?”道恩急不可待地问。
“如果您的安全需要的话,可以。”
“那么好吧。我欠债了……我欠吸血鬼的钱。已经有好几年了,我一直向他借钱。有时
借的数目很大。”
“对不起,”巡官打断他的话,“这就要说得详细一些。据我所知,您的收入并不少!”
胖子举起手来,啪地拍了一下。
“微不足道!我赌牌,赛马时下注。我正象大家说的那样,是个运动员。可是我不走运
。这个人总借给我钱。我可没钱还!我老给他写欠据。总共有多少钱……天啊!十一万美元。”
萨姆逊打了一声口哨。皮特的眼睛闪出光芒。巡官的脸色变得很严峻。
“您用什么财产给他做抵押?”他问,“您毕竟自己没有资产啊。”
道恩的眼睛眯缝起来。
“不是还有我姐姐的财产嘛!”
“您是想说,”萨姆逊想知道得确切些,“道恩夫人在您的欠据上已签字认可了吗?”
“咳,没有!”他叹了口气。“但是大家都知道,我是阿拜·道恩的弟弟,是一大笔财
产的继承人。我姐姐对我欠的债一点儿都不知道。”
“很有意思,”巡官嘟嚷道。“高利贷者借给您钱,因为他们知道,阿拜·道恩死后,
您会得到一大笔财产。应该说,谋划得很巧妙!”
道恩的嘴角耷拉下来。他的神色惊恐万状。
“过了几年,阿拜还没死。所以我一直无法偿清债务。
不久前债主说,应该把她杀死。”
他讲完不作声了。巡官和萨姆逊交换了一下眼色。埃勒里不再翻书了,眼睛盯着道恩。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巡官自言自语地低声说道。
“是谁借给您的钱?银行家?实业家?”
道恩的脸色变得苍白,吃力地挤出一句:
“米舍尔·卡达西……”
“大麦克!”巡官和萨姆逊同时高声说。
“卡达西先生,”埃勒里冷淡他说,“完全有无可置疑的理由证明他不在谋杀现场,父
亲。阿拜·道恩被勒死的当时,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正给他做麻醉。”
“当然,他不在场,”皮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种人是真正的鳗鱼,又滑,又不易
抓住!”
“不对,这不可能是卡达西,”巡官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但是,这可能是他三个保镖的其中一个干的!”区检察官饶有兴味地插了一句。
巡官沉默不语,他好像很不满意。
“不对,不象。这种谋杀是精心策划的,经过周密准备的。
小维里、卓,海克和斯纳佩尔那类鲁莽的家伙干不出来。”
“是这样,不过根据卡达西的意思,他们……”萨姆逊起来反驳。
“冷静点,冷静点,”埃勒里从自己的角度打断他的话。“你们不要匆忙。名言说得好
:三思而后行。父亲,你不应该允许自己犯错误。请您讲讲,”他接着对道恩说,“为什么
您和道恩夫人的姓是相同的?难道她没有改姓丈夫的姓吗?”
“阿拜嫁给了查理·王·德·顿克,”道恩忧郁地回答。“可是他死后,她又恢复了娘
家的姓。她对道恩这个姓感到很自豪。”
“我可以证明这一点,”皮特插了一句。“早晨跑到医院之前,我已经查过卡片目录。”
“当然,我对道恩先生的所谈丝毫不怀疑,”埃勒里使劲擦着夹鼻眼镜。“道恩先生,
我们最好还是谈谈您欠米舍尔·卡达西的债务吧。您提到纸牌、赛马……可是您在更大的、
更引人入胜的赌博方面,情况又怎么样呢?我指的是女人。”
“什么?”道恩满脸淌汗,脸上显得更油光闪闪。
“道恩先生,请回答我的问题!您的欠债簿上,有没有欠女人的账?”
道恩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说:
“没有,我……我都付款了。”
“谢谢您。”
巡官站起来,好像无意中碰了一下道恩的软绵绵的一只胖手。
“我想,暂时就谈到这里吧,道恩先生。谢谢,您不必担心卡达西。”
道恩站起身,用手帕擦脸。
“还有一件事,我们很想用一点儿时间见见格尔达小姐。劳驾,您上楼的时候……”
“好的,好的,再见。”
道恩蠢笨地摇晃着,很快走出门去。巡官奎恩发现写字台上有电话机,于是他往警察局
挂了个电话。在他通话的时候,埃勒里象是随便说了一句:
“你们有这样的想法没有,就是我们的朋友道恩,这位活着的罗德斯岛上的大人物,给
我们讲这件事有些一反他自已以往模棱两可的天性?”
“当然楼,”皮特也有同感,“这个坏蛋。”
“您是想说,如果卡达西被判谋杀阿拜·道恩罪,亨德利克·道恩就可以不必……”萨
姆逊皱起眉头。
“正是这样,”埃勒里说。“这位大人物就可以不必偿付他的欠款了。正固为如此,他
才极力让我们怀疑卡达西。”
埃勒里默不作声。门开了,格尔达偎依着菲利浦·摩高斯的胳膊,走了进来。
当着闷闷不乐、又很机警的摩高斯的面,格尔达讲了在道恩宅邸的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