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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马上就走了!”
“还是从进来时的那个门?”
“对,先生。”
“可以理解……刃埃勒星在室内踱了几步,一边沉思,一边用夹鼻眼镜敲打手掌。“普
赖斯小姐,根据您的话,可以想象出在当时的术前准备室里是一片不寻常的寂静。在这整个
过程中难道您神秘的来客连一个字也没说吗?哪怕一个毫无意义的字都没说过?”
护士明亮的眼睛望着空间。
“奎恩先生,您知道,他连嘴都没张开过一次。”
“这并不奇怪,”埃勒里冷冷地指出。“整个事件处处充满谜团……普赖斯小姐,您也
什么没说吗?外科大夫进来时,难道您没有向他问好?”
“没有,先生,”她连忙回答。“但是我和他讲话,已经是我在消毒室准备溶液的时候。”
“您能准确地记起您说过些什么吗?”
“没有什么特殊的,奎恩先生。我深知让奈博士的脾气。他有时非常没有耐性,“她的
唇边露出一丝笑意,但一见外科大夫在椅子上局促不安的神情,笑容转眼就消逝了。
“我……我向他喊:‘让奈博士,我会马上准备好一切的’”
埃勒里瞅了瞅外科大夫。
“这个人扮演您这个角色的技巧多么高超啊!”
“看得出来,看得出来,”让奈博士嗫嚅道。
埃勒里又转过身问护士:
“普赖斯小姐,也许您又想起了什么?”
她沉吟不语。
“我想起,还发生过一件事。不过,这仅仅是一件琐碎小事,奎恩先生。”
“人们都称我是小事专家,普赖斯小姐,”埃勒里笑道,“那么,是件什么事呀?”
“我第一次在消毒室的时候,听见术前准备室的门开了,过了不大一会儿,有一个男人
声音说:‘啊,对不起。’接着门就关上了。不管怎么样,我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是关哪个门?”埃勒里问。
“遗憾得很,先生,我说不准。因为很难凭声音断定是哪个门。至少我是无法办到的,
尤其当时我一个门也看不见。”
“好吧,不过您听出是谁的口音?”
她的手指在神经质地颤抖。
“恐怕我在这方面是您的坏助手,奎恩先生。口音好象挺熟悉,但是当时它并没有引起
我的注意,所以现在我说不出这是谁。”
外科大夫疲乏地站起身,绝望地走到敏钦跟前。
“天哪,多么荒谬的事呀!”他的嗓音沙哑。“简直是血口喷人,敏钦,你不相信我会
牵连到这桩事里吧,啊?”
敏钦两手一摊。
“让奈博士,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Qī|shu|ωang|
护士马上站起来,眼里闪着哀求的目光走到外科大夫跟刚。
“让奈博士,情您……我根本无意让您处于难堪的境遇。这当然不是您。奎恩先生清楚
这一点……”
“好了,好了,”埃勒里笑道。“咱们不要再演这使人窘迫的怪剧了!请坐,先生。普
赖斯小姐,您也请坐下。”
他们一一落坐,都感到处境尴尬。
“在这个‘冒名顶替者’逗留术前准备室期间,您没感到有什么不正常的吗?我们姑且
把这个人称作冒名顶替者吧。”
“当时并没有感到。当然喽,如今我看出了许多蹊跷的地方:比如,他一直一声不吭,
洗芋时又特别匆忙。”
“冒名顶替者走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儿?”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以为这只不过是医生检查病人,确信一切正常,因此我只是坐在
椅于上等候。不一会儿护士们就来了,把病人带进了手术室。”
“在此期间您一次也没有看过道恩夫人吗?”
“奎恩先生,您指的是我是否到过她身边摸脉搏或者进行检查吗?”她叹了一口气。”
我当然不时地看她,不过我知道她处于昏迷状态……她的脸色惨白……而且医生又刚刚检查
过……您应该理解我……”
“我理解,完全理解您,”埃勒里说。
“况且,我得到的命令是,只要没发生什么意外,我不能惊动病人。”
“对,当然喽!普赖斯小姐,还有这么个问题。您发觉没有,冒名顶替者的哪条腿瘸?”
护士疲倦地弯腰坐在椅子上。
“他的左脚好象有点儿软弱无力。他全身重量都支撑在右脚上,同让奈博士一模一样。
但是,当然……”
“对,对,”埃勒里说。“那个人存心要扮演让奈,他自然是不会忽略这个细节的。我
们就谈到这吧,普赖斯小姐。您帮了很大忙。现在您可以回手术室去了。”
“谢谢,”她轻声说,朝让奈瞥了一眼,对敏钦莞尔一笑,走了。
敏钦随即关上室门,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室里又一次笼罩着一片沉寂。埃勒里擦拭夹鼻
眼镜。让奈揉搓烟卷,欲点燃。可是,他憋不住,逸然一跃而起:
“喂,奎恩,也许够了吧?您知道得清清楚楚,我根本没有到过这里,任何一个策划谋
杀、而且熟悉我的为人和医院布局的坏蛋,都能够干出这个勾当。人人皆知我腿脚有残疾,
谁都晓得只要我在医院,每天总有四分之三的时·间身穿外科手术服。这简直象青天白日那
样一清二楚!”
“对,从表面看,确实象有个人在利用您的单纯,”埃勒里一面平静他说,一面密切注
视着让奈。“但是,应该承认,这个人相当聪明。”
“这一点,我并不否认,”外科大夫含混不清他说。
“他愚弄了跟我多年的普赖斯小姐。路过麻醉室,他还骗过了好几个人……喀,有什么
好说的呢。奎恩,您打算怎么处理我?”
敏钦尴尬地连同身下的椅于一起向后挪了一挪。
“处理?”埃勒里不由失笑,“博士,我干的这一行是运用推断分析。我好象苏格拉底
,只知道提出问题。所以,对您,我也要问:演出这幕戏的时节,您在哪儿?又作了些什么?”
让奈挺直身躯。
“我在哪儿,您明明知道啊!您听见了我同柯勃的谈话,亲眼看见我跟随他去接待客人
。这些再清楚不过了。”
“我今天异乎寻常地好奇,博士……您和客人谈了多长时间?在哪儿谈的?这些都是我
目前感兴趣的。”
“幸亏我离开你们时看过表。那时是十点二十丸分。我的表很准,外科大夫的表不准还
行?柯勃把我领到候诊室,我同客人在那里见了面。接着我又把他带到我的办公室。我的办
公室也在那条走廊,几乎正对着主电梯。我觉得,这就是全部情况。”
“并不尽然,博士……您和客人在办公室里谈了多久?”
“大约谈到十点四十分。手术时间就要到了,我不得不缩短谈话。我还得作手术前的准
备工作:穿外科手术服,通过消毒灭菌室……因此,等客人一走,我立即直接到手术室来了
。刃“据我观察,您进来时走的是西走廊的那个门,”埃勒里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对,是这样。”
“您把客人送到大门口了吗?是您亲自送他出去的?”
“当然!”外科大夫再次开始激愤起来。“喂,奎恩,您为什么象对待罪犯似地问我?”
外科大夫又狂怒了,嗓音变成尖叫声,脖颈上暴起一根根红色拳曲的静脉。
埃勒里走近让奈,善意地笑着说:
“顺便问问,博士,您的客人是谁?既然您对我在所有其他方面都直言不讳,那么我希
望您不反对把这件事也告诉我。”
“我……”让奈的怒容顿时消失了,脸色变得灰白。接着,他募地挺直腰板,抻了抻罩
衣,用舌头舔着干燥的嘴唇。
猛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埃勒里迅速转过身来喊道:
“请进!”
门开处走进一个身穿深灰色西装,瘦小枯干的白发男人。他面含微笑,身后跟着一大群
警察。
“你好,爸爸,”埃勒里急步迎上前去。他们握握手,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埃
勒里刚能为人察觉地点了一下头。
“你来得正是时候。将要由你来经手侦查一件相当有趣、而且又是茫无头绪的案子。请
大家进来吧。”
他闪过一旁,理查德·奎恩巡官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招手邀请同事们跟着他进来。他
匆匆审视了房间,向让奈和敏钦二位博士点头致意。
“过来吧,小伙子们。这儿的事足够大家干的,人人有份。埃勒里,怎么,你着手办这
件案子了?已经解决了吗?
喂,维利,快进来,关上门!这几位绅士是什么人?啊,是医生!……不,利特希,您
在这间屋子里是什么也找不到的。我想,可怜的老夫人被害时是躺在这儿吧?惊人,太惊人
了!”
理查德·奎恩仔细观察了周围的一切,任何东西也逃不过他那一双锐利的小眼睛。埃勒
里把父亲介绍给两位医生。
他们二人默默鞠躬施礼。陪同巡官到来的警察已经分散到大厅各处。有一个人好奇地碰
了碰床车,床车在橡皮地板上滑动了几厘米。
“他们是区里的侦探吗?”埃勒里开玩笑说。
“是利特希带来的侦探:”老头子笑了。“你可不必因他们在场而缩手缩脚。咱们还是
先到一边去,你把最主要的情节讲给我听听。我看得出来卜眼前是个伤脑筋的复杂难题。”
“你的眼力不错,”埃勒里冷然一笑。
他们走到一边。埃勒里向父亲概括讲述了早晨发生的事情,包括医生和护士们的供伺。
老人倾听着,赞许地频频点头。随着埃勒里的讲述接近结束,老巡官的面容也变得愈来愈严
肃。他掉转身面向自己手下的人员,朝着高个子中士警官托马斯·维利说:
“维利,普鲁梯博士怎么答复的?”
“法医正忙于一件要案,”维利用男低音说。“他过一会儿才能来。”
埃勒里斜眼瞟着让奈博士。让奈慢慢走到墙边,两眼呆滞地盯着自己的鞋尖。
第八章
巡官以父亲般的口吻对象一座塔似的高高立在面前的维利说:
“维利,你应该办这样几件事。先去找医院庶务主任帕拉戴兹,从他手里取来今天早晨
出入医院的人员名单。据我所知,一发现是煤杀,帕拉戴兹就立即奉命办理这件事。
你去看看,他那儿都有些什么线索。其次,去检查一下所有的出入门户,用我们的人把
门卫替换下来。第三,你回来时,顺路把拜尔斯博士和奥别尔曼小姐请到这儿来。马上去行
动吧,维利!”
当维利打开术前准备室的房门时,可以看到走廊里有几个警察在走来走去。埃勒里把另
一扇门拉开一半,向观摩厅探望。只见菲利浦·摩高斯正在那里一步步紧逼一个身强力壮的
警察,愤怒地证明着什么事情。丹宁博士父女并肩而坐,被所发生的事惊得呆若木鸡。
埃勒里猛然喊道:
“天哪,爸爸,咱们把家属给忘了!”他转身对敏钦说。“敏钦,你得去干一件不愉快
的差事。你到休息室去。
顺便安慰安慰摩高斯这个年轻人,他跟警方有点过不去。把发生的事通知亨德利克·道
恩、格尔达·道恩、法勒小姐等其他人……稍等一下,敏钦。”
他低声和父亲说了几句话。老人点头同意,唤来一名警察:
“利特希,到这儿来。我看你正着急找活儿干。你陪敏钦博士到休息室去,维持好那里
的秩序,把所有的人都留在那儿。博士,您也许需要人帮忙,那儿若是有人昏过去,或者有
类似的事发生,不算什么稀奇。也许该替您请几位护士帮忙?利特希,未经我的允许,不准
任何人离开房间!”
利特希不知含糊不清地嘟哦了一句什么,跟着敏钦走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从西走廊方向那扇门走进一位护士和一位医生。
“嗅,拜尔斯博士!”巡官喊道。“清进,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