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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从西走廊方向那扇门走进一位护士和一位医生。
“嗅,拜尔斯博士!”巡官喊道。“清进,请进!你们这么快就来了,真使我高兴。但
愿没有打乱您和这位迷人的姑娘的工作吧?”
“没有。”
“好极了……拜尔斯博士!今天早晨您是否到过隔壁这间麻醉室?”
“到过,”
“您在麻醉室作什么?”
“我给一个患者施行麻醉,奥别尔曼小姐协助我,她一向是我的助手。”
“除了您、奥别尔曼小姐和患者以外,麻醉室里还有别的人吗?”
“没有。”
“您进行这项工作是在什么时间?”
“我们使用这个房间大约是在十点二十五分到十点四十五分。”
“嗯,”巡官含蓄地笑了笑。“那么说,再没有任何外人哆?”
“大约在十点三十分,或者稍晚两分钟,让奈博士曾经路过这里,走进术前准备室。过
了十分钟左右,他又走了。
十分钟,或者稍微少些。”
“你们自己才走进过术前准备室呢!”让奈博士满腔怨愤他说,以敌视的目光瞥了拜尔
斯博士一眼。
“什么?您说什么?对不起……”拜尔斯结结巴巴地问。
站在一旁的护士惊愕地看看他们。巡官走近前来,忙说:
“噢……不必介意,拜尔斯博士。让奈博士有些不舒服,他有点儿精神恍惚……这是很
自然的,十分自然的!先生,现在您是否敢肯定:您看到今天早晨进入和离开术前准备室的
那个人确实是让奈博士?”
医生激动不安地挪动着两脚,显然他在犹豫。
“先生,您这个问题提得过于直截了当。不,这种肯定我不能作。要知道,归根结底我
并没有看见他的脸啊,”他集中一下思路说。“他身上穿着医院的制服:外科大夫服装、大
口罩和别的衣物。脸挡得严严实实,”
“哦,是这样,”巡官说。“这就是说,您不能肯定?
可是,我觉得,一分钟以前您似乎还确信无疑这是让奈博士,呢。为什么现在又改口?”
“您瞧……”拜尔斯博士口吃他说。“那个人腿瘸,我们都习以为常……”
“是这样啊!您说,腿瘸……讲下去。”
“还有……我想,我下意识地认为来者是让奈,囚为我知道他的下一个患者正躺在术前
准备室里。我们大家的心情全都不愉快。您知道,病倒的是道恩夫人,您懂吗?还可以说些
什么呢?我只是这么想的。我的话全说完了。”
“那么您呢,奥别尔曼小姐?”巡官迅速转脸问护士,问得她措手不及。“您也认为是
让奈博士吗?”
“对,对,先生。理由和拜尔斯博士说的相同,”她低声说。
“嗯,”巡官沉吟着在大厅里踱来踱去。
让奈博士眼睛依旧盯着地板。
“请您告诉我,拜尔斯博上,”巡官继续说。“让奈博士出入时,您的病人能否看见他
?这段时间里他清醒吗?”
“我想,”外科大夫犹犹疑疑他说,“让奈博士进来时,他有可能看见,因为那时还没
有给他施行麻醉,他躺的手术台又恰好正对着房门。但是让奈博士再次出现时,他已经吸入
乙醚,当然,他那时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
“您的患者是什么人?”
拜尔斯博士脸上现出了笑容。
“我想,奎恩巡官,您一一定非常熟悉他。他名叫米舍尔·卡达西。”
“谁?什么?大麦克吗?”
巡官的喊声响彻整个房间,在场的探警全都警惕起来。
巡官眯缝起眼睛,对一个探警说:
“里特,我记得你说过,米舍尔·卡达西到芝加哥去了,”他从牙齿间迸出这么一句话
。“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拜尔斯博士,大麦克现在在哪儿?在几号病房?我想见见这
个大猩猩!”
“巡官先生,他住在单人病房,三十二号,”外科大夫答说。“但是,您现在见他没有
什么用。他没有知觉,先生。他刚动完手术,麻药还在起作用,起码要两个来小时。
你们的人向我打听过他。”
“约翰逊,”巡官严厉地招呼道。“到时候你提醒我一下,我要审问大麦克。”
“拜尔斯博士,”埃勒里低声问道,“您在麻醉室工作时,是否听到过术前准备室里有
谈话声?也许您能想起来?
或者,奥别尔曼小姐,您也许记得?”
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然后拜尔斯把目光移到埃勒里身上。
“奇怪,”他说。“我们的确听到普赖斯小姐对让奈博士说过话。她说,她将毫不耽搁
地准备好,或者说了类似的话。我记得我还对奥别尔曼小姐说过,老头子,我指的是让亲博
士,今天大概情绪非常不好,囵为他连话都没有回答。”
“是这样啊!那么说:让奈博士待在术前准备室的整个期间,你们既没听到他发问,也
没听到他答话?”埃勒里这几句话说得很快。
“连一声也没有听到,”拜尔斯博士回答。
奥别尔曼小姐也点头附议。
“您记得,术前准备室的门曾经一开一夫,并且有一个男人声音说过‘啊,对不起!’
吗?”
“似乎没有。”
“奥别尔曼小姐,您呢?”
“没有,先生。”
埃勒里向巡官耳语了几句。巡官咬咬嘴唇,威严地召唤一名探警:
“霍斯!”
探警顺从地跑来。
“去弄清楚这件事。到手术室去问那里所有的内、外科大夫,他们当中是否有人在十点
三十分至十点四十五分之间到过术前准备室?若是找到了,就把他带到这儿来。”
霍斯前去完成这项任务。与此同时,巡官放走了拜尔斯博士和奥别尔曼小姐,让奈悲伤
地望着他们的背影。
埃勒里正在同父亲交谈,术前准备室的门开了,进来一位身穿医院制服的黑发男人。霍
斯陪伴着他。
“这是赫尔德医生,”霍斯简短地报告说。
“没错,”年轻医生朝着巡官说。“在十点三十五分前后,我曾经往这扇门里瞧过一眼
,”他手指朝西走廊开的门。“我当时在寻找丹宁博士,想和他商讨一下诊断的问题。我自
然立刻看出,这不是丹宁博士,——门刚开一半,我就发现不对,连忙道歉,没进去就掉头
走开了。”
埃勒里向前跨进一步:
“赫尔德医生,您把门开有多大?”
“约有一尺光景,不会再多。这已经足够探进头去了。
您为什么对这点感兴趣?”
“我们什么事都需要知道,”埃勒里一笑。“您看见了什么人?”
“是一位医生……我不知道是谁。”
“您怎么断定这不是丹宁博士?”
“啥,丹宁博士又高又瘦,可这个人身材矮粗。他肩膀也和丹宁博士不一样……总而言
之,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丹宁博士。”
埃勒里又开始用力擦拭自己的夹鼻眼镜。
“这个医生怎么站着?开门之后,您看见了什么?”
“他背朝我站着,身体略微倾向床车。我看不见他在那儿作些什么。”
“他的手呢?”
“我也没看见。”
“只有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吗?”
“是,我仅仅看见他一个人。当然,若是不算躺在床车上的那个病人的话。屋内是否还
有别人,我不敢妄言。”
巡官彬彬有礼地插言说:
“您往门里看过之后,说了一句‘啊,对不起!’是不是?”
“是的,先生。”
“那个男人怎么回答您的?”
什么也没答。他甚至连头都没回,虽然我发现他的肩膀似乎哆嗦了一下。简单他说,我
关上门就扭头走了。总共没超过十秒钟。”
埃勒里走到赫尔德医生跟前,拍拍他的肩膀。
“还有一个问题:这个人可不可能是让奈博士?”
年轻医生略微思忖,说道:“噢,可能。不过,也有可能是别的人,因为我看见……”
“行了,医生,”巡官打断他的话头。
“那么好吧,我还是走开吧。”
巡官点头同意。
“把门卫柯勃叫到这儿来。”
霍斯不慌不忙地走出去。
“我的天哪!”让奈说。“竟没有人稍稍注意到……”
这时,室门四敞大开,霍斯偕同红脸膛的门卫埃萨克·柯勃走进来。柯勃的制帽歪戴在
头上。
巡官说得极其简捷:
“柯勃,若是我说的有什么不准确,您就打断我……在走廊里您来到让奈博士跟前,当
时他正同奎恩先生和敏钦博士谈话。您告诉让奈博士,有个男人想见他。他起初拒绝不见,
可是您拿出了印有史文逊姓氏的名片,递给他之后,他就改变了主意,随着您顺走廊走了。
你们来到候诊室。在这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呢?”
“博士见了这个人说:‘你好!’”柯勃答道。“后来,他俩走出候诊室,往右拐……
您大概知道让奈博士的办公室就在这个方向吧?接着他们进了办公室,关上了门。我说的是
让奈博士关上了门。以后,我就回到自己的岗位值班去了。我在那儿一直待到敏钦博士来通
知我……”
“稍等一会儿,”巡官止住他。“姑且说您一分钟也不曾离开过自己的岗位。那么,若
是……”他往让奈的方向瞅了一眼。让奈正蜡缩在自己的角落里。“那么,若是让奈博士或
者他的客人打算走出办公室,比如说往手术室方向走,他们能够不被您发现就走过去吗?”
门卫搔了搔后脑勺。
“当然能,我毕竟不是根固定的蜡烛,不能总是面朝屋里站着。我有时打开房门,看看
街上。”
“您今天早晨往街上看过吗?”
“当然看过……”
埃勒里拦住他说:
您说敏钦博士来命令您锁上门。让奈博士的那个叫史文逊的客人什么时候离开医院的?
在敏钦博士来之前多久?
顺便问问,他真的离开了这幢楼房,是吗?”
“是,当然喽,”柯勃咧开大嘴笑了。“他甚至给我,确切些说,他想给我二十五美分
。我拒绝了。这违反规定呀。一般说,依我看这个人是在敏钦博士命令我锁门前十分钟左右
离开楼房的。”
“还有谁离开过?”埃勒里继续问道。“在史文逊走后和您锁门之前,还有人经过大门
离开医院吗?”
“一个也没有。”
埃勒里望望让奈。外科大夫挺直腰板,紧张地等待着。
“博士,有一个小问题问您,”埃勒里开始低声说。
“这个问题方才没来得及弄清楚。您还记得我们谈过什么吗?您刚才正要告诉我:您的
客人是谁。可是巡官进来了,于是……”
埃勒里的恬刚说到半截就被打断了。门砰的一声被撞开,维利警官在两名探警陪同下挤
人术前准备室。wωw奇書网
“有什么法子呢?”埃勒里叹口气,微微苦笑。“看来,咱们命中注定要把这个倒霉的
问题往后拖了。巡官,听取报告吧,不然的话,维利会被满肚子情报胀破的。”
“哎,维利,有什么情况?”巡官问。
“十点十五分以后,除了让奈博士的客人,再没有人走出医院。几分钟以前,柯勃向我
们报告过这个史文逊的事。
我们写了一份在他走后所有进入医院大楼的人员名单。上面的人我门全部调查过。现在
他你:全在候诊室,已经下令不准放他们当中任何人出去。”
“好,维利,好极了!瞧,埃勒里,”巡官对儿子说。
“我们多么走运。杀人犯仍然在大楼内。他跑不掉!”
“我想,他压根儿就没准备跑,”埃勒里冷冷他说。
“我倒是并不过分指望这一点。而且,爸爸……”
“你还有什么想法?”巡官叫了一声,随即转过身来。
让奈也警觉地抬起头。
“有一个想法总在纠缠我,一直在我脑子里转来转去,”
埃勒里沉溺于幻想似他说。“暂且设想这样一种方案,”他用